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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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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连一脚,打得那韩通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郑恩在一旁连声叫好:
“好!好!好二哥哩!替咱出口气,打死这个驴毬入的!”
在韩通身边的这一群大徒弟,一看师傅要吃亏了。幺喝一声,一哄而上,长的枪,短的刀,拐子,流星,花箍梢,五花八门,乱打起来。郑恩一看,这些人都有家伙,只有他和二哥赤手空拳。二哥蟠龙棍在店里,他的铁扁担早就卖吃了。一想来吧!顺手把旁边的一棵碗口粗的小松树,顺手拔了起来,好像用扫帚拍蚂蚱,挥动起来,一下一片,两下一堆,眨眼间把后面上来助战的徒弟、庄丁,打了个落花流水,火把、灯笼毛得满地都是,一个个抱头鼠窜,躲得无影无踪。
这时,赵匡胤也已经把韩通打翻在地,一个箭步跳上前去,把韩通紧紧地踩在脚下。郑恩一见,举起松树,就要往韩通头上砸去,却被匡胤拦住道:
“三弟,不要打他,我还有话要问他。”
郑恩道:“那二哥就快问,问罢乐子还要打他。”
匡胤抬起脚,喝令韩通起来,说道:“韩通,你还认得我吗?”
韩通被匡胤打的鼻青脸肿,跌的七荤八素,威风再抖不起来了,只好假装才认出匡胤来,抱拳躬身说:“哎呀!原来是赵公子,刚才没有看出来,误会,误会,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说毕又是一揖。
郑恩叫道:“驴毬入的,谁认识你?你少来这一套。”
韩通道:“赵公子,这位尊兄是……”
赵匡胤道:“是我三弟郑恩。”
韩通道:“噫!这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不认识一家人了。”
郑恩骂道:“驴毬入的,谁和你是一家?”
赵匡胤道:“我要你远离大名,你为何又跑到此地作恶?”
韩通道:“赵公子叫我离开大名地方,我韩通不曾隔日,当天起程,千里迢迢来到这平阳镇,隐居松林,深居简出,以传授武术为生,从不做欺压乡里祸害百姓的事。”
郑恩道:“放屁,你夺了我二哥的马,又打我一顿,还想把我喂狼咧!”
韩通只好现出一副苦笑的脸色,向郑恩拱手为礼道:“郑兄不要生气,适才全是韩通过于鲁莽,误听门徒报说有强盗打上门来,才得罪了郑兄,这都是我不对。现在恭请二位进庄,韩通当设宴相待,一为赵公子接风洗尘,二为郑兄赔情道歉。对于肇事门徒,韩通一定加以严罚。”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面人。韩通也真是个深谙世故的光棍,一面被打得鼻青脸肿,一面却满脸堆笑地应酬。赵匡胤面对他这种恭谦态度,再想发作也不能够了,于是只好就此作罢,不再追究。
便对韩通道:“既然你已知过,我就再饶你一次。今后如再有过错犯在我手中。定要你的狗命!我们也不进庄,你也不必设宴。”
郑恩嚷道:“二哥,难道这就算了?”
匡胤道:“他也被打得不轻,饶他去吧!”
郑恩瞪着眼对韩通喝道:“便宜你这驴毬入的,快把二哥的马还我。”
韩通连忙唤来庄丁,将马牵了出来,亲自把马缰双手递给赵匡胤,拱手致谦道:“赵公子既不肯赏光,韩通也就不再强留。有道是:不打不成交,今日承赵公子手下留情,一定牢记。日后再会,必能让公子看到,俺韩通不是没心肝不懂理的人!”
匡胤道:“但愿你能改过知非。”
刚说罢,郑恩忽然将匡胤一推,说道:“二哥,走吧!还跟他啰嗦什么。”
兄弟二人径回客店。
兄弟二人牵马回到客店,已经是二更将尽,店门已闭。他们叫开店门,要了酒饭,因为时间太晚,所以热食都已变成冷食。郑恩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只嚷肚饿,哪里还耐烦等饭烫热了凉酒凉肉,直往肚里塞。这一顿,郑恩几乎吃了一整天的饭菜,他还叫着不饱。店伙无奈,只好把晚上才下锅,煮得半生不熟的猪头,又给他吃了半个,这才躺下睡觉。
谁知这个铁打的硬汉,今天却不硬了,天还未明亮,便上吐下泻起来。匡胤忙请郎中来诊视,无奈这个含吃的黑娃子,死活不肯忌嘴,刚好一点又吃坏了,病刚轻一点又加重了。反反复复,在这小店中一直病了半个多月。
………………………………………………
第10章赌场滑稽戏
赵匡胤看见一个人把毒药倒入酒内,以为他要害人,便暗中跟踪而来,偷听到了一对儿小夫妻的隐秘……。他大喝一声闯进屋内,结果引出了一场精彩的喜剧。
赵匡胤和郑恩在平阳镇耽搁了半个多月,郑恩的病才算好了,但是仍然没有打听到柴荣的消息。于是匡胤决定,先去华州,然后再按兄弟失散后,柴荣和郑思走过的路线西行,慢慢询访柴荣下落。
这一天,兄弟二人结清店钱,带上行李马匹,离开平阳镇,东奔华州。一路上饥餐渴饮,早行暮宿,随时向店家和旅客打听,又走了二日。这天太阳已经落山,远近山尖顶上,尚留有残照,把青翠的山峰染成血红。彩霞片片,归鸦阵阵,匡胤对此山景,不由心旷神怡,可是郑恩却一直嚷叫肚饿了,催促匡胤快走。转过山脚,来到一个集镇之上,一问之下,才知此地叫酸枣岭,乃是终南山脚有名的大集。于是二人进入镇中,却见此镇果然不小,酒馆旅店林立,杂货店铺,各色作坊,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当铺赌场。二人选了一家酒店,安排了住宿,要了酒饭。郑恩便迫不急待地抓住肉就吃,端起酒就喝,连头也不抬,一口气吃完了四盘烙饼,五斤半牛肉,二壶烧酒。
吃饱了以后,拿起酒壶晃了一下,里边还有点剩余,便把酒往嘴里一倒,抹了抹嘴说:“二哥,俺要睡觉了,你慢慢吃吧!”边说边倒在了炕上,刚闭上眼睛,便呼呼噜噜鼾声如雷。
赵匡胤看了看桌上盘罄壶空,听着那睡得正香的阵阵吼声,微微一笑,暗道:“三弟真是一条既憨厚又实诚的汉子。”于是,又唤店家再送些酒饭来,胡乱吃了。看看天色还早,想在这小镇上看看,便信步出了店门,走了这小镇的夜街。
酸枣岭虽然是个山间小镇,入夜后仍有几家店铺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看起来还十分繁华。他正在随意散步,无意间发现一个人,大约有四十来岁,一身黑蓝裤褂,手掂个小酒嗉,两眼发直,脚步迟缓,怔怔的脸上还有些没擦干的泪痕。那人少气无力地走进店里,打了二两白干,付了钱,转身走去。赵匡胤心想。这个人打酒,一定是家里死了人做祭奠用的。若是办喜事或待客,那能是这副尊容?他心中正在揣摸,只见那人向前隔过几家门面,走向一家药铺。黄昏降临,客店正在热闹的时候,药铺早已上了板闼,只在板上留一个可以启闭的小洞,为深夜取药的病家服务。那人走到门前,轻叩板闼,呼吸“掌柜”。那板闼上的小洞开了。射出一丝灯光,同时露出一双和善的眼睛。看来此人和掌柜的挺熟,那掌柜一看就问道:
“噢,二山子,又来给你家娘子抓药呀?”
这个叫二山子的喃喃道:“不,是想买一点……买一点红信。”
“买红信!买红信干啥呀?”小洞里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家里闹耗子,药耗子……”二山子说。
“噢!吓我一跳。我还当你二山子不想活了,要寻死呢!”掌柜在里边打着哈哈说。
二山子惨淡一笑道:“咋能不想活呢!只是……耗子闹人……”
小洞里的那双眼睛显得有点诡秘,声音也放低了些,说道:“是呀,咱们镇子不大,耗子可是不少。所以,种粮人不吃粮,不种粮的糟踏粮。世道这样,咋能不乱!”说着从里连递出一包药来,“给,拿去吧!”
二山子接过小纸包问:“几个钱?”
掌柜道:“耗子药,不要钱。”
二山子诧疑地问:“耗子药不要钱?”
掌柜道:“对,这不是红信。这是用草鸟头,几味毒药配成的。草鸟头平常是用来治恶疮的。它比红信还厉害。过去打猎的人在山上创出来,连根带茎岛碎滤汁、晒成膏。此膏名叫‘射罔’。把射罔涂在箭头上,被射中的野兽,跑不过十步,就会倒地而死!耗子吃了绝对活不成。拿去吧!”
二山子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那个小纸包。要付钱,掌柜的执意不收,说是这药不值钱。再说药铺只卖人药,不卖兽药。更不能卖耗子药。不过,再三交待要注意安全,沾了吃的东西,可真要命。二山子诺诺连声,向那人道了谢。板闼上的小洞关闭了。二山子转身走去,走了不远,在一处待灯照不到的墙角边停了下来。只见他将酒嗉放在地上。打开手中那个纸包,双手抖得更厉害了,稍稍犹豫一下,好像一横心就将那一包“耗子药”倾入在酒嗉内,然后提起来转身走进一条小巷里去了。赵匡胤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暗暗骂道:“这个王八蛋,我本以为他打酒是为了祭鬼,谁知他是要害人,酒里下毒,欲杀何人?今天碰上了你家爱管闲事的爷爷,也算是你的死期到了。”于是悄悄尾随其后,走进小巷。
二山子进了小巷,在前面转弯抹角走了一段路程,走到了最东头一个破落的院子里。这里说是一处院落,也只不过有个门楼,实际上院墙半边已经倒塌,另半边用树枝扎成篱笆。不要说挡不住人,就连黄牛也可以不经门搂,就自由从院里进出。二山子还是从门楼下的破门走进了这个院子。院里有三间瓦屋,窗里黑漆漆地没有点灯。他站在院子里停了片刻,好像双眼非常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好像要费很大力气。最后,他还是提着酒嗉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屋门。赵匡胤暗暗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二山子进屋后,划着火柴,点燃了窗前一盏半明不暗的青油灯。这时听到一个女子微弱的声音:
“山郎,回来了!”
“啊!回来了,娘子,你好些了么!”这是那个叫二山子的声音。
“昏睡多时,这会儿倒轻松些。六老爷答应借钱给咱们了么?”
“啊!答……答应了。”二山子吞吞吐吐地。
“六老爷心肠真好。等我病好以后,咱们拼拿干,得早点把钱还给六老爷。”
“哎,六老爷说,早还晚还倒不要紧。只是借钱么,必须有东西做抵押!”
“抵押?咱家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做抵押呢?”
“六老爷说,要拿咱这三间房和这个破院落做抵押,才肯借给咱银子。”
“啊!要用咱这个家去做抵押?那怎能行,你可不能答应啊!”
“我原是不肯答应的。可六老爷说,这又不是变卖。将来咱们还过欠债,物归原主,这个家还是咱们的呀!”
“如果还不上欠债呢?”
“如是……如……哪能还不上呢!”
“山郎,以家抵债可使不得呀!”
“那有什么办法?要吃饭,还要为你取药治病。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什么都舍得!”
“山郎,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们不能没这个家呀!没钱,我从今往后再不要吃药了。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守住咱这个家。就是做鬼,我也不能做一个无家可归的野鬼啊!”说罢,那女子凄凄楚楚地哭了起来。
“娘子,我对不起你。不过,我是想只要能把你的病治好,即使无家可归,咱们今后拉棍讨饭,远走他乡,也不值得。所以,我就答应了!”
“什么?你已经答应了?”
“都怪我一时糊涂,给他立了一个‘若无力偿还就以家产抵债’的字据。”
“你……你快将银子与他退了!”
“退?如今是退也退不得了!”
“怎么退不得了?”
“那时六老爷将纹银二十两交我点清无误,我在字据上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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