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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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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了?”

“路认识吗?”

“唔,认识的。……再见,同志们!……”

他耸起肩膀,挺出胸脯,歪戴着新帽子,很神气地把双手插进衣袋里,走了出去。只见他那亚麻色的卷发在他两面的太阳穴上不停地抖动着。

“好啦,现在我也有工作了!”维索夫希诃夫亲热地走近母亲,高兴地说。“我正在闲得发慌呢……为什么要从牢里逃出来呢?现在只好一天到晚地四处躲着。要是在监牢里倒还能念书,巴威尔逼着大家用功——那是有趣的呀!喂,尼洛夫娜,越狱的事情是怎么商量决定的?”

“我不知道!”母亲说了,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尼古拉把他那粗大的手放在母亲的肩头,把脸挨近她,悄悄地说:

“你去对他们说,他们或许会听你的话,这是很容易的!你自己去看一看也能知道,这儿监狱的围墙,旁边有一盏煤气灯。对面是块荒地,左边是墓场,右边是大街。白天有一个管煤气灯的人来擦灯。靠墙架了梯子,爬上去,在墙头挂两个挂绳梯的钩子,把梯子放进监狱的院子,——就可以开步了!只要跟墙里面约定时间,叫里面的刑事犯人吵闹一下,或者我们自己吵也可以,这时候要走的人就可以爬过梯子,翻过墙头,一,二,就行了!”

他在母亲面前连比划带说地托出了自己的计划。听起来,他的计划非常简单、明白而又巧妙。

从前,母亲知道他是一个迟钝粗笨的人。从前,尼古拉的眼睛里总是含着阴郁的憎恶和不信任来看待一切,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好像重新被打开了改造了,放出了均匀的、温暖的光辉,说服着母亲,让她感动不已……

“你想想看,这要在白天干!……一定要在白天干。因为谁都不会想到,犯人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敢在众目睽睽之中逃走……”

“他们要开枪的!”母亲颤抖了一下提出问题。

“谁开枪?兵士是没有的,看守的手枪只能用来钉钉子使……”

“那么,这是非常简单的……”

“你将来会看见——这是真的!请你跟他们讲一讲,我这里一切都预备好了,——绳梯,挂绳梯的钩子,这儿的老板可以扮擦灯的人,一切都胸有成笔……”

门外有人正在忙碌着、咳嗽着,又有铁器的响声。

“就是他来了!”尼古拉说。

从推开的门里塞进来一只洋铁浴盆,有一个哑嗓骂着:

“进去,鬼东西……”

接着出现了一个不戴帽子的圆乎乎的白脑袋,眼睛凸出来,嘴上蓄着胡子,样子非常和善。

尼古拉帮他搬进了浴盆,一个高大、稍稍有点驼背的人走了进来,他咳嗽了一下,鼓起了剃得很光的两颊,吐了口痰,用沙哑的声音招呼着:

“您好。……”

“好,您问她就知道了!”尼古拉兴高采烈地说。

“问我?问我什么?”

“关于地狱……”

“啊——哦!”老板用黝黑的手指抿着胡子,说道:

“雅柯夫·华西里耶维奇,你看,我跟她说简单得很,可是她不肯相信。”

“哦,不相信?就是说——不愿意干。我和你想干,所以就相信!”老板很镇静地说,他忽然弯着腰,声音低哑地咳嗽起来。咳嗽停了之后,用手抚着胸,站在房间中央,喘了好半天,一面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母亲。

“这要由巴沙和同志们一起来决定!”尼洛夫娜说。

尼古拉沉思地垂下了头。

“巴沙是谁?”老板坐下来问。

“我的儿子。”

“姓什么?”

“索拉索夫。”

他点了点头,拿出烟袋,把烟斗塞进去装上烟叶,断断续续地说:

“听到过,听到过的。我外甥认识他。我的外甥在牢里,他叫叶甫钦珂,听说过吗?我姓郭本。再用不了多久,年轻的都得被抓进去了,我们这些老年人倒逍遥自在!宪兵队里对我说,要把我的外甥充军到西伯利亚。要充尽管充吧,他妈的!”

他吸了一口烟,转过脸来对着尼古拉,又在地上吐了几口痰。

“那么,她不愿意?那是她的事。人是自由的,坐厌了,——就走走,走厌了,——就坐坐。被抢了,——不要作声,被打了,——忍受着,被杀了,——就躺下。这是谁都知道的!可是,我要让萨夫卡逃出来。我要让他快点逃出来。”

他这阵像狗叫一般的简短的话,引起了母亲心中的踌躇,可是最后一句话又使她不由得羡慕起来。

母亲冒着寒冷的风雨在街上走着,心里又想起了尼古拉:

“啊,他变得多么厉害了!”

当她想起郭本的时候,差不多跟祈祷一般地默默念道:

“可见呀,对生活改变看法的人不止我一个!……”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儿子的事:

“他要是答应了该多好啊!”

第22节

星期天,母亲又去监狱看了巴威尔。

当母亲在监狱办公室和巴威尔分别的时候,觉得手里有一个小纸团。

说也奇怪,她好像被纸团烧痛了手心似的颤抖了一下,她急忙用请求和询问的目光朝儿子脸上望了望,可是却没得到答案。

只见他淡蓝的眼睛里依旧带着那种她所熟悉的、和平时一样的、沉静而坚定的微笑。

“再见!”母亲叹着气说。

儿子又和她握手,在他脸上掠过了一种很关切的表情。

“再见了,妈妈!”

她握着他的手不放,似乎是在等待。

不要担忧,不要生气!”他安慰着可怜的母亲。

她终于从这句话里和他额上那固执的皱纹里得到了回答。

“唉,你怎么啦?”她低下头来,含含糊糊地说。“那有什么……”

母亲快步走出去,不敢再看他,因为眼睛里的泪水和颤动的嘴唇,已经不能再掩住她的感情了。

一路上她总觉得,她那只紧攥着儿子的回答的手,骨头都疼了,整个手臂非常沉重,就如同肩上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似的。

回到家里,她迅速地把纸团塞在尼古拉的手里,站在他面前等待着,当他展开捏紧了的那个纸团的时候,她重新感到了希望的颤动、喜悦的奔涌……

可是尼古拉说:

“这是当然的!他是这样写的:‘我们决不逃走!同志们,我们不能逃走。我们里面的人谁都不愿意。这会失去对自己的尊重。请你们注意那个最近被捕的农民。他应该受到你们的照顾,同时也值得为他花费气力。他在这里是非常困难的,每天都跟吏冲突,已在地穴里关了一天了。他们在折磨他。我们大家都请求你们照顾他。安慰我的妈妈。请你们跟她说明,她一切都能理解的。’”

母亲抬起头来,轻声却发抖地说:

“嗯,何必要跟我说明,我懂!”

尼古拉很快地扭过脸去,拿出了手帕,大声擤了一下鼻子,含糊不清地说:

“我伤风了……”

接下来,他两手遮着眼睛,整了整眼镜,在室内走着说:

“看,我们反正是赶不及……”

“不碍事!让他们受审吧!”母亲说着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沉重的、模糊的忧伤。

“我刚才接到了彼得堡一个同志的信……”

“就是到了西伯利亚,他仍然能逃出来的,……能逃吗?”

“当然能啊!这个同志说,案子马上就可确定了,判决已经知道了——全体流放。看见了吧?这些渺小的骗子把他们的审判变成了最庸俗的悲剧。您要懂得——判决是在彼得堡拟定的,在审判之前……”

“别再说这事儿了,尼古拉·伊凡诺维奇!”母亲插上了嘴。“不必安慰我,也不必和我说明。巴沙是不会错的。他不会让自己和别人白白地受罪。他爱我,那是绝对的!您看,他是在挂念着我。他是在挂念着我。他不是写着——请您安慰她,对她说明,不是吗?……”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大脑因为兴奋而眩晕起来。

“您的儿子真是个好人!”尼古拉用异乎寻常的高声夸赞着。“我十分尊敬他!”

“那么,我们想一想雷宾的事儿吧!”母亲提醒。

她想马上应做一些事情,或走到什么地方去,一直走到疲乏为止。

“对,好的!”尼古拉边踱边答。“应该通知东馨卡……”

“她会来的,我去看巴沙的日子,她总要来的……”

尼古拉满脸沉思地垂下了头,咬着嘴唇,捻着胡子,坐在母亲身旁。

“可惜姐姐不在这里……”

“趁巴沙没有出来之前干吧,——一定会使他很高兴!”

母亲建议。

两个人都沉默了……

突然母亲慢慢地低声问: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呢?……”

尼古拉猛地站了起来,可这时门铃正好响了。

他俩立时警觉地互相对望了一下。

“是莎夏,唔!”尼古拉低声说。

“该怎么对她说尼?”母亲悄悄地问。

“是啊,要知道……”

“她太可怜了……”

门铃又响了一次,这次比上次声音好像低了,仿佛门外的人也在犹豫。

尼古拉和母亲不由自主地同时往外走,可是当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他却后退了一步,对母亲说:

“最好您去……”

“他不同意?”母亲替她开门的时候,姑娘断然而又直接地问。

“嗯。”

“我早知道了!”莎夏很随便地说,可说话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她很快地解开了外套的钮扣,然后又重新扣上两个,想把外套从肩上脱下来,可是脱不下来。于是,她说:

“又是风,又是雨,——真讨厌!他身体好吗?”

“好。”

“身体很好,很快活。”莎夏望着自己手,低声发话。“她写了个字条,要我们设法让雷宾脱狱呢!”母亲说着,但目光并不注意她,仿佛在躲着什么。

“是吗?我想,我们应该利用这个计划。”姑娘慢慢地说。

“我也这样想!”尼古拉出现在门口。“您好?莎夏!”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个计划大家都赞成?……”

“可是谁去组织呢?大家都在忙……”

“让我去吧!”莎夏站起身,很干脆地说。“我有时间。”

“您去干吧!可是要问问其他同志……”

“好,我去问!我这就去!”

她用纤细的手指很有把握地重新扣上外套的钮扣。

“您最好休息一下!”母亲劝道。

莎夏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柔和地对母亲说:

“不要紧,我不累……”

她接着便默默地和他们握了手,又像平常那样冰冷而凛然地走了出去。

母亲和尼古拉走到窗子前,目送了姑娘走过院子,在大门外消失了。

尼古拉轻轻地吹起口哨,在桌子旁坐下,动笔写起来。

“她干着这样的工作,心里或许可以舒服些!”母亲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当然!”尼古拉扭过脸来望着母亲,善良的脸上带着微笑,关心地问:“尼洛夫娜,这种痛苦您大概没有体验过吧,——想念爱人的烦恼,您恐怕是不知道的吧?

“嗨!”母亲把手一摆,高声回答。“那里有这样的烦恼呢?

从前我们只是害怕,——最好不要嫁人!”

“真没有过您喜欢的人?”

她回想了一下,说:

“记不起来了。哪会没有喜欢的人呢?……一定有过的,可是,现在是一点也记不得了!老喽!”

母亲瞥了他一眼,简单地,带着几分惆怅地总结说:

“被丈夫打得太厉害了,所以在嫁他以前的一切人和事,好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多少年的事了……”

他听着又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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