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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冉先是愣了一下，几乎没人敢和她顶嘴。就连楼下的阿姨，也要让她三分，即使她再晚回来，只要敲一下门，阿姨就会马上起来给她开门。可眼前，一个穷丫头居然顶撞自己！
可是莫冉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坐回到自己的桌子，拿出耳麦插在电脑上，嘴巴也闭上了，安静地听着歌。连季沫都诧异地看着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米粒崇拜地看着楚晓，是她，打败了高高在上的女王。
一个月后，莫冉搬出了寝室，突然地。
在这之中，季沫也受过一些苦。比如说，在莫冉洗澡之前，季沫必须将浴室清理干净。有时，季沫还要跑到外面给莫冉买咖啡，她从来不喝学校里面的速溶咖啡……可是这些，季沫一句话也没说。
就这么突然地，莫冉离开了412。
该庆祝吗？答案是，要的。所以季沫在心里狠狠的庆祝了一番。


7、绝口不提　只因铭记（七）

莫冉的神情很奇怪，脸色也很不好。她今天没有化妆，可即使不用那些东西来覆盖在脸上，她的脸还是那么的精致。
“季沫，”走到门口的莫冉转过身来，没有看错的话，她的眼角带着泪水。她用尽力气大声道，“我到底什么比不上你？你只是一个平民窟来的臭丫头，你爸、你妈，都是贱人！不是赌鬼就是□，你只是一个下等人！你还是一个杀人犯，杀人犯！是你，是你杀了……”
“啪！”一个巴掌落在莫冉脸上。
对，她可以帮她清理浴室，可以任由她差遣，可以处处忍让，就算自己有恐高症也可以跟她换铺位。可以任由她骂自己是穷丫头，就算是父母，她也会悉听尊便。但唯独不能说她是杀人犯，他不是自己害死的，是莫冉，是莫冉！
“你给我住嘴！”这不是季沫第一次打莫冉，但要是她再提到那件事，这绝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打她。
很快，莫冉就跟饿狼一样扑到季沫身上，尖尖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脸，头发也被她扯的生疼。
没有人上去劝架，只是呆呆地看着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发疯般地打着。
季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一个粉绿色的东西在眼前晃，然后是一双很大力的手将她们扯开，战争终于结束。
季沫第一次主动去找丁宇飞，她选在第二节课下课的二十分钟休息时间，这个时间莫冉应该还在睡觉。学校对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别墅区，经常出入一些社会大腕或者名人，当然也有像莫冉一样的富二代——住不惯学校，才搬到那里。
丁宇飞所在的教室和季沫一样，在同一幢楼。只是丁宇飞学的是建筑设计，而她是装潢，季沫知道那个教室。
很吵闹的教室。季沫摇摇头，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很响的口哨声让整个教室一下安静下来，齐刷刷的，他们一齐回头看季沫，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季沫发现，他们班只有两个女生。不，那两个女生打扮地太怪异了，只穿着一件吊带，下面是短裤，很短。
“请问……”季沫把眼光收回来，并不奇怪于大家怪异的打扮，她知道她的土气在别人眼里，应该比那两个衣不蔽体的女生更奇怪。她问，“请问丁宇飞在吗？”
“嘿，”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你找我？”是丁宇飞。
“嗯，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你脸怎么了？”丁宇飞紧张地睁大眼睛去看，那里是被莫冉抓伤的痕迹。
后面又是一阵口哨声。
“没什么，”季沫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在莫冉面前提起我，更不要说认识我。当然，我也一样。”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
为什么莫冉要来这个学校？这里并非贵族学校，只是很普通的艺校而已啊。
季沫想不通这个问题，那么就所幸不想吧。
……
“沫沫，你的纸花掉了。”
小米粒拍拍季沫的肩，她才发现蘸满水的笔还在水彩纸上，已经花掉一大块了。看样子只能重画了。她将纸撕下来，重新铺上一张，又熟练将整张纸上刷上水，不留一点缝隙。她抬头，正好对上门口零的眼睛。
零看到她望着自己，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出来。
季沫看看纸，等干了也要十几分钟，便急匆匆地跑着出去了。
零没有说话，一直朝前走。季沫跟在他身后，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怕一不注意，就不知道他望哪个方向了。
零将季沫带到天台上，独自坐了下来。
这里的风很凉快，季沫也在他身后坐下来，她不敢去看天台的下面。她问：“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零说道：“我有时候喜欢在这里弹琴，很安静。”
“是吗？那琴呢？”她没发现这里有琴。
“今天我可不是来弹琴的，”他不知从哪拿出两厅啤酒，问季沫喝不喝，又想了想，笑了起来，“我真傻，你可是好学生啊。在大学里，像你一样的女孩还真是少见了。”
呵，季沫笑了一声，拿起一厅，很熟练的打开，一滴啤酒都没有溅出来。对着嘴巴，她咕噜咕噜地喝掉了一半，然后对着零哈哈大笑：“人不可貌相哦。”不知怎么的，她不想在他面前装的很纯洁，她不想装。
零笑道：“你可别醉呢。”
“怎么会，我以前……”季沫意识到什么，马上闭嘴。
“以前怎么？”
“以前啊，就是小时候经常偷我爸的酒喝。”她没有撒谎，她经常偷爸爸的酒喝，偷那个赌鬼的酒，自己一个人一醉方休。

零说：“看来你小时候也挺调皮，那么你现在愿意陪我吗？”
“为什么是我？”零的眼睛很好看，一旦对上了，就好像分不开。
他给出了理由，说道：“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多喝的。”
季沫喝了很多，却没有醉，就连脸都没有红。这是她大学的第一次逃课，拼命想要变成一个好学生的她，又逃课了。
季沫躺在下铺，她真的很感谢小米粒和她换了床位，让她不用再在上面担心受怕。头有些晕，脑子里依然是下午的场景，零和她面对面坐着，说着他以前的故事。
零是个好孩子，很好的孩子，除了偶尔逃课去练琴外，他说他还不知道被老师们骂的感觉。但是，他的脸很忧伤，忧伤到每个人都很心疼。这样一个被老师们宠着，有好多朋友的他，怎么会忧伤呢？
对了，或许这就是音乐家独有的气质吧，阿呆不也如此么。
阿呆……
季沫掏出钥匙，上面是多来A梦的挂坠，是阿呆送的。即使自己一再强调喜欢永远快乐的海绵宝宝，但是阿呆还是送了一个笑的很夸张的多来A梦。阿呆说，因为它有很多法宝，想要有什么就有什么。
“却，你家那么有钱，你还缺什么？”季沫啃着阿呆给她的苹果，口齿不清地说着。
“我想要任意门，可以去任何地方。还有竹蜻蜓，带着它，去蓝天上遨游。”阿呆傻乎乎地望着蓝天。
季沫白了他一眼，说道：“随便你啦，去你家把蛋糕拿出来。”



8、绝口不提　只因铭记（八）

多来A梦已经很旧了，脏脏的，下面的铃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但她还是一直带着，尽管很多时候，她可以买一个海绵宝宝替代它。
“晓，你见到小米粒了吗？”季沫问在看书的楚晓，小米粒还没回来。下午的事她得向她道歉，什么也没说就把她丢在画室了。
楚晓放下书，又拿起来，什么也没说。
季沫明白她不知道，就不再多问。可正好瞄到她手上带着一根手链，用红绳穿着一颗颗小珠，是红色的小珠，煞是好看。她不由得就称赞道：“这是你买的玛瑙吗？真好看。”
“不用你管，”她将手链往袖管里藏了藏，只露出一截红绳。转头厌恶地说道，“要是没事干，就把身子洗洗。”
季沫这才想起，她回来还没洗澡呢，酒味一定很大。因为是刚开学，看楼的阿姨管的很严，是不允许在寝室里喝酒的。
“谢谢。”
才刚洗完澡，阿姨就过来了，拿着一本本子点名。她朝厕所里看了看，问道：“还有一个呢？”
“她肚子饿，去超市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季沫急忙说道。
“超市？好吧，下次可别在这个时候跑出去了。”阿姨转身去了别的寝室。
小米粒溜进寝室的时候，声音很轻，她睡在季沫上面。正要往上爬的时候，脚踝一下被人抓住了。要不是季沫急忙捂住她的嘴，她可能会把整栋寝室的人喊醒。
“你去哪了？”季沫压低声音问。
小米粒被抓个正着，心虚地问：“沫沫你怎么还没睡？”
季沫继续问她：“这么晚你怎么进来的？”
“哎呀呀，沫沫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现在好困。”
“你喝酒了？”空气中有很大的酒味，她已经洗过澡了，那么酒味应该是小米粒身上的。
“我……沫沫我只跟你说哦。”小米粒把枕头拿下来，现在是十月，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热了，季沫把被子分了一半给小米粒帮她盖好。
“为什么那么晚回来？”
“我爬进来的，”她说的轻描淡写，又说：“沫沫，你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吗？”小米粒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仿佛她就是热恋中的女生。
恋爱，那无非只是不成熟的表现。
以为自己幸福要死，其实都是假象，自己欺骗自己的幻觉。等醒悟之后，发现只是黄粱一梦。
“什么感觉？”很违心的，季沫说出了这句话。
“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晚上，我跟锅盖他们出去，竟然遇到了他，真是好幸福，我觉得他就是我生命的白马王子。”要不是小米粒把头缩在被子里，早就把楚晓吵醒了。
“谁？”季沫也有些好奇了。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只知道他是信电的。刚来的第一天，是他帮我拿的行礼，他和我们同一届的。他当时也有行礼，却还是帮我提进来了，不然那么多，我一个人根本不行的。”小米粒想到那个时候，又是一脸的幸福。
季沫叹口气，说道：“小米粒，你知道吗？你现在根本就不明白，你知道你去喝酒有多危险吗？”
“但是，如果不去尝试，你就永远都不会明白不是吗？”
黑夜里，小米粒的眼睛很好看，就跟夏天的星星一样明亮。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她马上就睡着了，季沫为她拉上被子，往里靠了靠。
如果不去尝试，就永远不会明白。
那么尝试了就会明白吗？
十一月的天气冷了许多。季沫搓着双手，该死，今年似乎特别冷。她将外套脱掉，换上了一件厚实些的。
“季沫，能把笔记给我用用么？”
“啊，嗯，可以的，在桌上。”
不知怎么的，楚晓最近快乐了许多，刚来时的忧愁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这样才好，快乐就好。
季沫看着她，她正在埋头写作业，头发到了脖子上了，这个冬天之后，应该能长的更长一些了。楚晓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她的脸，一笑，又转过去继续写作业。
楚晓漂亮了很多，季沫坚定地想着。和一个人相处了太久，即使有变化，也很难一下子发觉，但楚晓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瞧，她脖子上又多了一根项链，和里面的毛衣很搭，头上粉绿色的发卡也被拿掉了。习惯穿运动衣服的她，竟也穿上了裙子。
“晓，你漂亮了很多。”她说的很由衷。
楚晓回头，不解地看着季沫，然后有些慌乱，说道：“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呵呵，是我妈妈，她不喜欢我之前的打扮。你看，非要我穿成这样。”
“不是的，你很漂亮。”季沫又强调了一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久了，脾气再不好，也能和别人融入到一块儿的。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