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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投靠了顾清清，这是她走的干脆的唯一后盾理由，她还有顾清清。
金明华看出唐水星找顾清清的理由，在第三天就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现在就坐在唐水星对面，老实的表情，不知道多少度的厚镜片。怎么看，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痴呆。他不该在这个年代的，应该在50年代。
“你有二十万吗？”唐水星开门见山，不顾顾清清在下面捅她。
男子一笑，将眼镜端高一点，说：“我年薪十五万，加上奖金，也有将近二十万。家里房子好几栋，都是在02年买的，现在房价正涨，我都拿来出租了。现在出租很畅销，特别是大学生，我每个月……”
唐水星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我问你现在能给我二十万吗？”
“呵呵，你很直爽。可你也知道，世界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真假分不清。就如明朝的唐伯虎，即使世人夸的天花乱坠，可也掩盖不了他一生颓废的不争事实。还有清朝九子夺嫡，谁有能想到……”
“好了！”唐水星再次打断他，她说，“你废话很多。”
“我学习时期历史比较好，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念给你听，我也是本科毕业，那时候选修……”
唐水星拉着顾清清离开了，要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选择这么不靠谱的相亲形式。
顾清清道：“这人是呆了点，可是我们找个呆的，能凑到钱不就好了。”
“我受不了他。”
不想打扰顾清清和半百男人，唐水星租了一间房子，不大。她的行礼也不多，顶多是一个箱子，衣柜都不要了。
房子不在市中心，她付不起高价的房租，甚至她还花了十五
分钟与包租婆讨价还价。她唯一喜欢的就是这里清静，偶尔，还能看到大学生放学涌出来的场景。不过，她并不怀念。
自跟着林海之后，唐水星再没去过夜店。林海不喜欢那种地方，即使大家去唱歌，林海也是跟个呆子一样坐在那。唐水星曾劝过他，要是不会喝酒不会唱歌，在商场是很吃亏的。可林海依然不尝试着去学。所以即使升到了经理的位置，依然只能靠着每月的工资维持。
不过，她去夜店也只是放松心情，没有跟谁多聊几句。坐一会，便会匆匆离开。
就如今天的她，她很急躁。
喝了一大口水，她想到了那晚她穿着莫冉的公主服，坐在角落紧张地等待。好像刚出嫁的姑娘。可笑到极致。
一个人坐在她身边，穿着黑色西装，很正式。他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我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吗？”
唐水星在周围看了一圈，看到吧台前有一堆人在捂嘴偷笑。看他们的装扮，大概是公司出来聚会。再看眼前的人，二十几岁，只是个公司职员。她想都不想地说道：“不可以。”
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她来到舞池中央，跟着音乐扭动肢腰，她打算跳完一支舞就回家。
舞池很乱，有些人在里面根本就是捣乱，喜欢跟每个人跳过去。就如旁边的人一样，跟别人跳完，忽然抓着唐水星的手乱晃。他完全是来捣乱的样子，就像小孩子抓着妈妈的衣服乱跑。唐水星皱眉，一把甩开那个人的手。
男子也停下来，他在舞池跳了十几分钟，跟不同的人跳。他不会跳舞，可是大家都挺喜欢他，跟着他乱晃。他怔怔地看着生气的女子，她很漂亮，不过她正奇怪地看着他。
即使眼前的人变成一个酒杯，在众多的酒杯中她也能把他找出来。
他没有变成酒杯，也不是桌子椅子，他依然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他们就这么盯着对方看，唐水星仰着头，以前，她也是这么看他的。好似一切都没变。
要不是自己猛烈的心跳在提醒她，她几乎会以为时间已经停止。
黑色的外套，总爱装酷戴着帽子。他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还带着几分强硬的态度。他依然是以前的丁宇飞，可以骗自己，却骗不了别人。
唐水星努力扯着嘴角，她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曾经听到江亦风的声音时，她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他哭泣，她以为还能再遇到，却是一场误会。唐水星听到江亦风的声音时曾多次掉泪，因为她知道江亦风不是丁宇飞，也不可能成为丁宇飞。而现在真人就站在她面前，如再一次见到陆宸时，她的举动又出乎自己的意料。
唐水星转身就走。
后面
的人拉住她，说：“我不是故意这么拉你的，对不起。”
唐水星猛地转头，他没认出自己吗？她恢复镇定，说：“没，你……”
“我叫丁宇飞，”丁宇飞抓抓头，笑道，“我可以认识你吗？”
“什么？”唐水星使劲盯着眼前的人，不像说谎。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相同长相相同名字的人？她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没有她送的手链。还是，他故意的，就跟唐水星一样。
“我可以知道你的号码吗？”
他问出了之前有人问过的问题，唐水星一笑，说：“不可以。”
“你别走啊，美女，我的电话号码是……”丁宇飞慌忙报了自己的号码，又挠挠头，知道自己和那位美女的邂逅是没希望了。
地上都是烟灰和烟头，唐水星不知抽了多少烟，直到眼皮睁不开。
半夜，她醒来喝水，发现身上臭的受不了。去浴室洗澡，镜中的自己艳而不妖，娇而不作。可是，它就不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不是连着整个人，就像画皮，把一张皮附在她身上。甚至，包括她的所有都是假的。手。脚。身子。都不是她的。
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过的，只有那些想忘而忘不掉的记忆。在不同人面前，她可以自由转换表情，动作，语言。却一直改变不了的是她的过去。
她想起丁宇飞，那张看着陌生人一样的表情。明明是他抛弃她的，他没有履行诺言。
还是，他根本不爱季沫，只是恨楚天成，从楚天成手中抢过来霸占她，然后像垃圾一样丢掉。
唐水星拿起沐浴乳朝镜子砸去，碎片全洒落在地，倒映出一块块白皙皮肤，支离破碎。她早已跟这块镜子一样，破碎不堪了。
赤脚从碎片上踩过，白色的地砖上，留下鲜红的脚印。
跟以前一样，zero全副武装地出现在唐水星面前。他冲着她笑，尽管墨镜挡了一半的脸，还是能看到没有血色的脸。
唐水星说：“偶像，你生病了？”
Zero笑着说：“没有，但是我来找你，想带你去玩。”
唐水星咧嘴笑道：“偶像带我去哪潇洒？”
“伦敦。”
唐水星沉下脸：“不去。”
Zero诧异道：“为什么？”要是哪个粉丝听到他说这句话，高兴地说不出话不说，还可能直接晕倒，比她爱人求婚还激动。
唐水星又笑起来，说：“不去就是不去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噗……怎么会？我想去伦敦一个月。”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一个人。”
“一个人的浪漫呀？为什么跑那么远？”
“思考。”
“人生？难得我们的偶像也会迷路，还
是人生的道路呀。”
“算是吧。”
“为什么带上我？别人也可以呀。”她晃着一直脚，每晃一下脚尖和脚跟都会触碰到地面。她先在的样子，就跟小女生在心爱的人面前害羞的模样。
Zero道：“不知道，就是想到你了。”
“果然存心不良，中国有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想怎么样呢？”唐水星眯起眼，看zero不自然起来。
“其实，我想避开蓝蓝，我想静静。”
“因为上次吗？”唐水星认真起来，说，“避开她，又不是跑得远，要是近在咫尺却不能得到，不是更委屈吗？”
Zero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没有勾心斗角的痕迹，却从她的嘴里说出如此能伤人的话。到底是她随口一言，还是在她计划之中？



86、倾听不见　花落无声（四）

忽然；zero注意到反光的东西在他附近闪过；她慌忙抱住唐水星；不等她挣扎；说：“快离开这，我们被跟踪了。”
“靠；”唐水星不满道；“什么叫我们？明明是你好不好，我就买个早饭还有错吗？”
他在她耳边说：“离开这。”
唐水星拉起zero就往回跑，她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她昨晚一宿没睡，发现饿的受不了；便下来买早饭。大学对面的早饭铺子很多，刚走到一半就碰见zero了，天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似乎在哪都能遇见，还是，他也在她这放了跟踪器？
到了屋子，唐水星将他带进去就把门关住，顺便拉了窗帘。她的房子背阳，又小。所以都封闭住的时候，房子一下暗下来，唐水星摸索着把灯打开，忽地听见zero说，不要开灯。
手缩回来，习惯黑暗之后，她看见zero坐在地上，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紧紧地，如一头豹子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干嘛？”唐水星躺在床上翻了两个身，嘴里念叨着，“饿死了饿死了……”
“你别装了，你干嘛接近我？理由是什么？”zero的语气很冷。
唐水星坐起来，沉默了很久，说：“你干嘛抢我台词，我还怀疑你跟踪我呢。一，无论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二，要说接近，那个人也是你。我何时故意接近你？话要说明白的。”
“我……”zero词穷，没错，先找上门的人都是他，可是他自进了这间房子，他就觉得诡异，不自然地就开始怀疑有着季沫一样的脸的叫唐水星的女人，他说，“地上的烟是怎么回事？还有厕所门口的血印。”与她接触，她一直都是开朗的人，单纯可爱，就如以前的蓝蓝一样，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唐水星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燃，说：“我不喜欢打扫，可以吗？”
Zero苦笑，说：“这个借口很牵强。”除了沙发前面的一堆烟灰和烟头，厕所门口的血印，其他地方都很整洁，一层不染，实在看不出她不爱打扫。
“呵，你还真能怀疑人。随便你怎么想，门口在那，等会出去记得把门带上。以后别来找我了，也别说带我去玩的笑话。不过，你还是我的偶像。”唐水星说的很认真。
“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大，”zero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说道，“你长的太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了，不得已就把你想成她了。”
“你很讨厌她吗？”
“不，她是我以前女朋友，”zero边说边观察唐水星的变化，可惜，什么都没发现，“她已经死了。”
唐水星问：“你说的带我玩也是因为她？”
“不，只是想到你了。”zero说的是实话，在和蓝蓝吵架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人都是唐水星。
“那你一定不喜欢那个人，你在心里恨她。或者，你在害怕她。我的什么地方像她了，才让你刚刚出现这样的反应对吗？”
唐水星一针见血，说出了zero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东西。她说的没错，他看到地上的烟时，他害怕了，他觉得唐水星就是季沫。她一直在伪装，慢慢接近他，然后一刀捅进他的心脏。他几乎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他怀疑身边所有的东西。
好不容易，他可以想到还有一个单纯带他四处晃的叫唐水星的人。可是，隐藏地再深的秘密和害怕，终究不能全部忘记。
“偶像，你要是不喜欢我抽烟我戒掉就好了。”唐水星跑过来抱住他，眼泪往下掉，她哭的很委屈，明明救了他，却被骂了。
Zero抱着唐水星躺在床上，她的睫毛还带着眼泪的水珠，眼圈红红的，甚是诱人。
她睡着了，睡的很安稳，平稳的呼吸丝毫不惧怕有男子在她身旁。是偶像的缘故吗？zero苦笑。因为是拉着窗帘，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唐水星扭动了一□体，睁开眼睛，看见zero就与她近在咫尺，吓得一个翻身退到墙壁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