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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的那些女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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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字,很失落,很难过,但又觉得理所当然。我曾听人说,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无论那个人有多坏,当你回忆起来的时候却只会是他的好。我身上大概是没有任何值得让人记住的优点吧,所以她写这些东西时,即使努力去想我的好,也没有任何结果。只是我觉得,如果这篇文章的作者是张霞,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吧,是的,一定不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二
我是一个极其自卑消极而又孤独的人,这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性格在幼年时就在我身上开始浮现了。譬如,我总是皱着眉头,板着一张死人脸,以恶俗嫉愤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又譬如我经常会坐在长满青草的土坡上整整一个下午而什么都不干,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远方模糊成一条浅色丝线的山脉,我的这些异常举动在同龄人身上是很少看到的。这也注定我不会有太多的朋友,不会受到太多的关注。所以,在这二十多年的生涯中,围在我身边的人很少,而且在这不大的交际圈中还是女性占多数。李艳红,则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异性朋友。
李艳红的母亲与我母亲一样,都来自遥远的广西,当初是随着另一位来自广西的阿姨一起嫁到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的。或许是由于那一丝微薄的血脉关系吧,我从小就喜欢与艳红呆在一起,有事没事总是往她家跑。她的母亲较为娇小,但待人很和蔼,经常为我们讲一些广西的奇闻趣事,她那带有广西口音的音调让我感觉很舒服,以至于现在我回想起来都对那个地方神往无比。她与我母亲一样,小学勉强毕业。因为儿时的她们,广西还没有解放,她们整天干的不是念书,而是不停地奔走于家和防空洞之间,捂着耳朵也无法隔绝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子弹与喊杀声。
艳红的皮肤并不是很白,即使现在也依然如此。幼年时的她胸前总是挂着两根黝黑但纤细的麻花辫,跑动起来的时候,它们就会顽皮的跳到她身后,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像翻腾在大海中的黑色鲸鱼。有一段时间,我曾特别羡慕她的那两条辫子,想象着它们长在我头上相互飞舞的样子,为此,我很长时间没有去理发,以致每次吃饭后,在我粗糙的发梢上总能看到一颗有一颗的水珠,像被雨水打过的中毒的麦苗。最后发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我哭闹时狠狠地拍了我两巴掌硬是将我的头发剪的一根都不剩。记得那天理完发后,我摸着自己光光的头顶憋着嘴狠狠地看着父亲,在他示威性的举起大大的手掌后,我很委屈的逃到了艳红家,带着哭腔对她说:“为什么你的头发能长成辫子,而我的却被爸爸剪得一根不剩呢?”她显然被我的话愣住了,只有她的母亲在床上哈哈大笑,让我觉的莫名其妙。
我始终不明白,孩童时代的我们为什么总是喜欢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譬如趁着鸟妈妈不注意,悄悄将它的宝贝儿子偷走自己抚养;抑或将放了好多天的水中出现的蚊子的幼虫单独捞出来放在一个小瓶子里养,尽管知道它不是蝌蚪,但依然会相信它会变长青蛙;又如在春天梨树与桃树都开花时,我们会踮起脚尖折上一枝花朵最多的,然后插在装满水的啤酒瓶子里自己养。这些年,当看到村庄里的孩童依然在重复着自己年幼时的游戏时,我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艳红爷爷家门口的那颗杏树。她爷爷住的地方比较偏远,而且还是窑洞,四周都是树木,周围住户也很少,给人一种像是生活在远古时代的感觉,那颗高大的杏树就长在他家的院子里,茂盛粗壮的枝叶伸向四周,在地面上留下一块很大的阴影,杏树下面是一个简陋的锅灶。杏子成熟的日子正值炎夏,我忍不住嘴馋,就会在中午趁父亲与母亲睡着后,悄悄溜出去叫上艳红一起去她爷爷那摘杏子吃。她爷爷很和蔼,皮肤黝黑,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笑容。看到我们时总是故意板起脸,教训我们中午应该在家乖乖睡觉,不应该到处乱跑。这时,我和艳红便会低下头一副自己知错了的样子。她爷爷看了之后就会大笑着拍拍我们的头,然后笨拙的爬上树为我们摘杏子,我与艳红则在树下互相伴着鬼脸。她爷爷的杏子很好吃,个大,圆滚滚的,咬开之后则是金黄色的果肉,非常甜。每次我们吃饱之后,她爷爷就会端出两大碗热乎乎绿豆汤,说是可以避暑,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喝下。那汤也很好喝,滑腻腻的,暖暖的,让人很舒服。只是现在,我喝了无数的绿豆汤,吃了无数的杏子,可当初那种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
随着时光的车轮缓缓走过,我和艳红终于到了上学的年龄,生活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但由于再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里的人数锐减到了九个,同时又换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班主任,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疯玩。记得那段时间学校流行一种新的游戏,就是每人取两张长约3厘米宽约2厘米左右并画有很逼真的动漫人物的纸片(我们称之为“洋片”),然后放在一起用手拍,要是拍过3张,对方的那两张就归你所有,为了能够赢取更多的“洋片”,我们经常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拍的两手通红。那时父母管得严,我没有过多的零花钱,偶尔得到一毛钱后就会兴冲冲的跑到副食店买上五张,但总是在我还没过瘾时就已经输的精光,我没办法,与别人玩时只是一局,赢了自然兴高采烈,若输的话只能自认倒霉。时间长了之后,别人就不再与我玩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找艳红,借她两张然后让她陪我玩,由于她不懂规矩,总是输,于是我一边持续借给她一边暗暗计算她欠我的数目,直到后来我都忘记借给她多少次了,只是那次我玩的很爽,真正过了一把“赌圣”的瘾,至于艳红当时是什么感受,我反而忽略了。
这个班主任对我们很好,讲课很风趣,在教给我们课本上的知识的同时还让我们明白不少道理,也就是在那时,我真正尝到了学习的乐趣,每天不知疲倦的沉迷与各种题型当中。只是我没有料到,我居然让艳红大哭了一场。虽然我们九个人只有五张长桌(加讲桌一共六个)五张长凳,但依然将教室挤的满满的,并不是因为桌子大,而是教室太小了,仅有几十平米,即使如此,老师也隔一段时间让我们南北换座,说是对眼睛有好处。在一次换座位时,我们要与艳红他们换,她们当时在北面二排,我们则在南面一排,别组都换过去了,就她死活不肯换。原因很简单,带我们数学的老师除非必要时上讲台,平时都在南面讲台下讲课,而且身体紧贴着我们的课桌,可想而知在下面听课的人有多大压力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总会提问南一排的同学,答对好说,答不对就会被大声训斥甚至挨竹条。可艳红不想坐那,我们也不想啊,我熬了好长时间才盼到换座位。无论我怎么说,他都死皮懒脸的坐在长凳上,双手紧抱着桌子狠狠地瞪着我。我大怒之下去搬她的凳子,结果凳子搬出来了,她却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地上,就在我抱着凳子发呆的瞬间,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她同桌见状猛夺过我手中的凳子,狠狠瞪了我一眼,扶艳红坐在了上面。我看了看依然在抽泣的艳红,又看了看她同桌壮硕的躯体,悄悄咽了口唾沫,悻悻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随着最后一次考试的结束,我们也终于毕业了。那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照了一张相,主办了最后一次校报,然后就悄悄离开了学校,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无聊的暑假之后,我与艳红就去了不同的学校,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有了新的朋友。但每次放假之后,我们九个依然会黏在一起,诉说着各自在学校的故事。我一直认为,初中的那段时日是我最幸福的,因为我有期盼,有纯洁的一丝杂志都没有的深厚友谊,而这些东西,都是她们给我的。在经历了初中·高中,直到现在的大学,每当我回忆起这些时,心里总是暖暖的,似乎有那么一丝情绪,在悄悄悸动着。
昨天,我旷课回宿舍写统计报告,艳红给我发信息,她说,天冷了,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因为忙于手边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她,嗯,你也是。现在想起来,有那么一丝自责,有那么一丝伤感。或许,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终究会淡出彼此的世界吧。毕竟,我不再是当初那个渴望麻花辫的笨小子,而她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但我始终相信,我们的这份情谊会一直隐藏在心中最温暖的那块地方,在我们痛苦彷徨时帮助我们找到自己的心,于我如此,于她亦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三
1
我给翼遐发短信,我对她说,你在忙吗,我很难受。然后我瑟缩在床角,双手紧紧握着手机,茫然地翻看着通讯录上寥寥可数的几个人的手机号码。晕黄的灯光透过挂在床头的衣服,悄悄窥视着我。
我不大喜欢说话,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总是在沉默,我心里面似乎有个人,总能在我开口之前就看透我的想法。这种性子大概是与从小跟着奶奶长大有关吧。我爷爷去世的早,父亲二十岁就背上了家庭的重担,他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在建筑工地上堆砌着越来越模糊的梦想。我的母亲来自广西壮族,她刚嫁给我父亲的时候正值二十几岁,属于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阶段。有时候我也曾想,到底是什么力量促使两个语言不通的年轻人跨越遥远的距离走到一起,并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每当想到这些,我就很不耻于那些因异地而放弃爱情的人,他们那种害怕困难的人,根本不不懂得爱。
在我刚有记忆的时候,父亲与母亲因为一些事到广西去看望外公与外婆,由于某些原因,就将我托付给了奶奶。父母当时离开的场景我早已没有了记忆,能够想起的只是一把锁,在我脑海中无限放大,像是一只大手,将我生生的从父母身边拽离。之后的日子,我一直跟着奶奶过,但由于隔的太久,却没有了一丝印象,倒是奶奶经常在我面前提起这事。奶奶住的是窑洞,冬天较干燥,夏天则阴冷潮湿,住起来很舒服,窑洞墙壁只涂了一层浅浅的漆,只要刻意去抠弄几下,就会露出干瘪凹凸的墙皮,时间久了,一些油漆连带着墙皮也会自动掉下来,露出有着像被犁划过的黄色土块,那些一道一道的痕是我的祖辈们一勾一勾刨出来的,有时候看着这些痕迹,想象着祖辈们满头大汗的劳作,那一定很辛苦吧,但也必定很幸福。父母走了以后,有时候我晚上睡不着,不哭闹,也不说话,只是从紧贴墙壁的被子一角伸出脚板大拇指去抠弄墙壁,久而久之,那块地方的绿色油漆都掉光了,露出土黄色的泥皮,接着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奶奶说这些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慈祥的笑容,仿佛那是她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事似的。
没过多久,翼遐打电话给我,我犹豫了一会,便接了起来。翼遐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在她身上很难看到小情绪,纵使有什么不开心,也会很快调整过来。我将手机凑在耳边想要说一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些无法言喻的忧伤与谁说都似乎显得太过沉重了。最后,还是她开口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听着她疲惫慵懒的声音,眼睛酸酸的,背着手机使劲吸了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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