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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倾城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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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直接晕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舒白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病来如山倒

跟老尼姑打了招呼,舒白直接把小容送回房间,往院子里拣草药去。
这丫头平日里还算有先见,搜集了不少退烧压寒的药。只是她身子弱,病来如山倒,一会儿便瘫了。
老尼姑本来对舒白颇有微词,一见小容居然捡了个免费大夫回来,顿时乐呵乐呵,干脆让小舒全权接管。
舒白挑好药草回来,去厨房把药放上煎了,才回去照看容轻朝。他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将冷水浸过的毛巾盖在她额上,目有深思地看着她。
她这次是劳累加伤心,生病倒在情理之中。
不过……
目光顺着小容的胳膊移动,定在她微蜷的双手处。
警惕性很高,连病了都没忘护着簪子。
舒白微微点头,随即将头倚过,一手撑在床边,静静打量她睡颜。
按理来说容轻朝长得确实不错,放在这山村小地方可惜了资源。若说那郄修篁没甚打算,只慕名而来迫她以身相许,还是有可能的。
但郄修篁并非这般易与之人。要说郄修篁目的单纯,他打死都不信。
正深思时,门外忽然传来桀桀怪叫,舒白眼神一变,起身抄起几片碎木,反手朝门外某处甩去,顿时激起几声痛叫。
“滚。”
他不动声色地低斥,门外簌簌响动,那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氛霎时退得干干净净。舒白冷冷立着,直至听见那怪叫没那么激烈地再度响起,才重新坐下。
“居然就来了,郄家小子的狗鼻子倒灵啊。”舒白冷笑着,若有若无地往容轻朝那边靠了靠,将她护在身后。
“真是的……”舒白无奈地扶着额头,显得极为苦恼,“这几日怕是又睡不好了。”
睡觉对皮肤很重要,这时候也不让人好好睡,真是够讨厌的。
舒白很郁闷地在下巴上揣了揣。
容轻朝这场病着实不轻。
夜里舒白就在她身边打地铺睡下,却被她痛苦的呻吟声吵醒,一摸额头烫得吓人。他知道情况不好,这夜便没再睡,一直照看在旁边,直至她额上温度稳了,外面天也亮了,才让老尼姑在旁边看着,自己拖着身子补眠去。
这生活对老尼姑来说颇为痛苦。小容身兼保姆及厨师二职,掌握尼姑庵军政大权,这说病倒就病倒,连做饭的人都没有,她和舒白岂不要饿死。
本来还可以指望小宋送饭,只如今两人关系坏了,她也不好意思让宋大娘送东西上来。
最终还是舒白挺身而出,将自己会做饭的事实招供了。老尼姑很无语,但看他这么辛苦,索性让他一天只做一餐,反正容轻朝病不死,迟早要起来的。
老尼姑一直这样认为。
不过,容轻朝这场病也够折腾自己的。
她一直在睡梦中挣扎游离。梦里刀光与剑影横飞,血肉共夜空一色,彻头彻尾的好莱坞大片场景。
如果她是观众,她很乐意看一场,还免费,但如果她是群众演员或者主配角,那可就不好受了。
尤其是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拿着刀追砍时,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差。
惊惶与不安潮水般扩散到全身,在胸口闷闷地激荡。容轻朝蹙眉,慢慢咬紧了唇。
牙齿没由来地打颤,头上一阵热一阵冷。小容头疼欲裂地攥紧了手,蜷起身子。
头脑中有几个似曾相识的片段闪过,她眉头深蹙,却总也抓不住那些影子。
到底……到底是谁?
额头上传来温温的感觉,安心而舒适。眼前那些血腥的景象慢慢模糊,从脑中淡去。黑暗的感觉夜幕一般降下,让人心安。
谁的手?
好舒服……
小容喃语几句,僵住的身子缓缓放松,陷入绵长的梦里。
忙乱一整天后,夜幕再次降临。
第二日了,她的病情稳定了些。小舒白天歇足,倒让老尼姑累坏了。两人交了班,舒白坐回了小容身边。
大手贴在容轻朝紧皱的眉头上,仿佛是应着他这动作,小容眉头舒展开,头稍稍斜过,睡得极为香甜。
夜里山上还冷着,春寒未褪,外面夜风飒飒。舒白侧眼看窗子外面,落了满目月光如雪。
“阿嚏——”
舒白本来姿势优雅地斜倚在床边,冷风一侵,他便狼狈地打了个喷嚏。舒白揉揉鼻子,顺手捡起旁边的外衣披上,回身却见容轻朝睁了眼睛,不由愣住。
“醒了?”。
“嗯……”容轻朝无力地点点头,捧起脸使劲摇晃一番后,两只爪子搭在被褥边缘,将被子往下巴上扯。她抬眼看着舒白,眼睛清亮了许多,但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舒白见她真醒了,便起身去给她换毛巾。容轻朝呆呆地看着他,嘴角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一个激灵,赶紧抬手擦掉。
“祸水。”看了舒白很久,小容不甘地吐出两字。
舒白无奈一笑,忽然化身邻家大哥哥给她掖好被子,问道:“你真睡醒了?”
容轻朝打了个哈欠:“还没。”
瞥见她晕红的脸色,舒白自然知道她还没退烧,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要再不好,我可就自个走了。”
“你敢?!”小容腾地挣脱他的手跳起来,一脸怒意,“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敢自个走?!”
舒白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愣了两三秒,小容意识到自己只穿一层衣裳,里面诸如此类如此那般的东西隐约可现,便连忙红着脸把被子扒拉上来盖住,窝在被褥里恶狠狠地盯着舒白,一双眼睛澄亮剔透,像一只发怒的小动物。
舒白笑得呆呆的,却很好看:“你不走了?”
“谁说的?”小容经刚才一折腾,好不容易积聚的力气又花完了,变得昏昏欲睡,翻了个身接着嚷嚷,“你不许自己走,听见没?”
“好好好,我不走。”
月光剔透,舒白黑峻的眸子盈满笑意,俊秀的容貌衬着一身高挺素衣,十分的养眼。
自然也十分的……祸水。
“你说过不走的……”容轻朝的声音仿佛带了哭腔,“你一走,我上哪儿找神医去……我,我,我要回家……小宋,小宋不理我,你也不理我……”
“我不走。”
这一声忽然极尽温柔,舒白俯下身子,一手贴在她双眼。
“快睡,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容轻朝低低应了一声,呼吸渐渐匀起来。舒白收了手,静静打量她一阵,转身坐了回去。
头疼欲裂,绝对的头疼欲裂。
小容刚醒时,就是这种感觉。
也不知舒白给她用了什么药,药性居然这么猛。虽然她没过两三日就清醒不少,但……但这代价也太变态了吧?
旁边没有舒白守着,不知怎么的,小容觉得有些失落。她撑着疲弱的身子起来,往外看了看天色,知道是拂晓时分,便打算去做早餐。
这几日梦里似乎听见舒白甚是辛苦,本来不过萍水相逢,却还要照顾她,累得半死不活,现在应该休息去了吧。
小容穿好衣服开门,却正面迎上一只手,不禁吓得尖叫。
这只手甚为眼熟,小容盯了半天,缓缓抬起头,舒白黑着俊脸出现在视线里,身上挂满晨露。
“上哪儿去……”一句调侃还没完,舒白脸色更黑,二话不说揪住她衣领便往里拖,一手甩在床上。
“好好歇着。”舒白有些忿忿。
“怎么了?”小容声音还是哑的,一句话说出来将自己也惊住。
“你病得那么厉害,万一复发了怎么办?”舒白突然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都累死了……”
被舒白乖顺的模样激得汗毛倒竖,容轻朝抬手在他头上顺了几道,怜悯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这呆瓜自个跑了呢。”
前几夜她的喃语蓦地在脑中响起,舒白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晨露,的确像要独自出逃。
“……我不会跑的。”舒白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容姑娘,我还欠你东西呢,怎么能自个跑了?”
容轻朝愕然地点点头,觉得“呆瓜”一称甚是适合他,又问道:“你今早上哪儿野去了?”
舒白撑着下巴想了想,“出去玩了。”
小容默然,“还有么?”
舒白又想了一阵,眼睛忽然亮起来,“我在山下听人说,你那老相好洛南王世子正四处查你身份,这附近似乎也有人盯着,你别乱出来走,很危险。”
“什么老相好?我老相好长得有这么难看吗?!”小容大怒,胸口猛地涌上一口气,呛得连连咳嗽,咳得厉害还不忘指着舒白大叫:“等我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舒白撇撇嘴,“又不是我说的。但你要一直病着,我怎么带你走?”
容轻朝有点感动,轻轻地点头。舒白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在袖子里掏了一阵,拿出一个香喷喷热乎乎的粽子。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饿了吧?快到端午了,山下人都在做这个,我顺带给你买了一个。”舒白把粽子递给她。
容轻朝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二话不说接过粽子就啃起来。
“悠着点悠着点,别退了烧又犯胃病。”小舒在旁看得笑吟吟,仿佛农民伯伯看着自家的猪。
“我先出去,你好好歇着。”
“嗯。”
走出尼姑庵,舒白没有朝山下走,而是在一条小路上一拐,进了一处空地。他四处看了看,拣了处树荫站着。长指屈起,一声长啸响彻苍穹,数十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地四周,朝他恭敬地俯身。
“有无动静?”
四周静默片刻,有人低声说话:“郄世子似乎等不及了。”
“防着他,不要让他靠近小朝。”舒白面无表情,“侯爷那边如何?”
“无甚动静。”
“还无动静么?”舒白忽然轻笑,“不过你们还是缓着点,这消息晚些告诉他。我怕侯爷受不住。”
“是。”
黑影刹那间潮水般退去,舒白在林子里立了半晌,转身下山去。

临行依惜别

容轻朝有个很大的特点:爱逞强。
在床上躺了不过半个时辰,她就待不住了,使劲在床上打着滚,想要消磨时间。
老尼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舒白带来的粽子,显得颇为高兴。她来容轻朝房里看了看,见她病情稳定,便放心地回房了。
这个世界真是无聊。
容轻朝一手抚在胸口,簪子在手下冰冰凉凉,她有点奇怪。
她隐隐猜到舒白不是普通人,但不是普通人又找机会靠近她,还不趁机拿走她的簪子,要么就是不知情,要么就是在等待时机。
总之,以后和舒白一起出去,她还是长个心眼的好。刚才舒白不经意间流露的神采,让她有些心悸。
那样的逼人夺目。
想了这么多,小容觉得很无聊,索性披衣服起来活动活动。老尼姑听见隔壁动静,过来看见她在房里乱蹦乱跳左滚右滚的,便好奇问道:“你做什么?”
“打发时间。”小容闷声答道。
老尼姑却没有回房的心思,“你……真打算跟他走?”
“为何不走?”小容觉得好笑,“反正没了婚约没了身份,我索性找神医去,你大可搬下山与宋大娘她们住一起,也好给小宋有个人证。”
老尼姑默然,进屋将门闩上,“你既然要走,我先前答应你的自然要告诉你。”
容轻朝怔住,动作渐渐停下来。
她刚穿越过来时,拉不下脸问老尼姑她的事情,身世什么的就一直拖到现在。但现在老尼姑自己要说,她反而有些忐忑。
近乡情更怯么……
“不要躲躲藏藏了。”老尼姑叹气,“这些年看着你长大,虽说不是亲生孩子,毕竟感情是有的。你那支宝贝簪子还在么?锦帛呢?没被你当了吧?”
“才没有。”小容撅嘴摇摇头。老尼姑又叹气,过去拉起小容开始说。
原来老尼姑一直住在这山上,是被以前的尼姑收留的,因为地方小,也没收什么徒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安安静静过了。没想到有天一个老和尚抱着一个三四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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