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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蓝可以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松松指挥精神力抵御。贺兰开始还能支撑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精神力消耗越来越大，处于下方一层如水质的防御开始出现漏洞。


　第十七节　军营（二）

精神力的总量是有限的，建立防御层，需要消耗精神力，防御层在黄沙一次又一次无差别攻击下，原本紧密的链接，渐渐变得稀薄，如稳定水分子结构般手挽手的链接渐渐被拉长，肉眼不可见的黄沙细粒，倏一下转进空洞，直接落到车厢中。

贺兰左支右绌，使用精神力不断修补，原来存量丰富的精神力，不过十来分钟，已经见低，但漏洞却越来越多，补了这边，那边转眼拉开一个大洞。另一边的潘立也不比贺兰好过。

潘立不如贺兰，已经找到自己使用精神力的方法，刚刚接受了鬼脸的他，还在不断寻找合适自己的途径。使用水幕，他不像卡蓝，贺老爹般流畅紧致，甚至连贺兰做出小小的水帘，也不如她紧密。只能看见一粒沙子，就把一粒沙子甩出车外，同一时间，甚至要分心对付四五粒沙子，而同样，因为要把沙子甩出车外，潘立那边就得留出一道口子，否则就要打穿贺兰或者卡蓝的防护。

潘立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这时，他已经把精神力分成八股，分别击打漏网之“沙”。破破破，连续的穿透声，精神力击中沙子，沙子反击穿透贺兰的防护，瞬间打穿八个肉眼不可见的小洞。

贺兰哀怨地看向潘立。潘立立即别开头，“那个，意外，意外。”

“哈哈，不算意外啊，做的不错，一个六级的击穿八级的防护，哈哈，虽然兰的防护已经稀薄。不错不错。”前面的卡蓝有两人在后头档着，前面有水银幕覆盖，是车子里最轻松自在的一个。

半小时的路程。当车子停在一排暗黄色的建筑前，贺兰和潘立已经从头到脚，被黄沙覆盖了一层，连小晓明也一头“黄毛”。幸好小脸蛋一直埋在贺兰怀里，没被殃及。

车子靠近黄色建筑，转了弯，停在背向大路的一栋三层建筑前。

“先到里面洗洗澡，晚饭我们到餐厅吃。这里的伙食不错，至少营养剂不是唯一选择。”卡蓝首先跳下车，走到黄色建筑前一处蓝光闪烁的地方。手指轻按蓝光闪烁处，电子音确认身份，建筑大门向两边滑开。

精神力被消耗一空的贺兰和潘立勉强依靠车子。支撑起身体，但就在建筑大门向两边滑开的同时，两人脸色一凝，危机感顿生。贺兰抬头，只见黄色的建筑。墙体平滑无边，却像平地中突起的三层高的土丘，不见一丝缝隙。建筑底部滑开的大门，仅仅在光线洒及的地方，看见飞舞的细沙，远一些的地方。均落在阴影中。

潘立的感受比贺兰强一些，接受鬼脸后，对危险多了一份预知。在别人眼里平滑无缝的墙体。在潘立看中，隐约看见多了几个如为蚊子叮咬伤口大小的黑洞，在别人耳中，只有呼呼的风声，夹杂黄沙翻滚的声音。在潘立耳中，多了几声咯嚓的脆响。潘立知道。只要自己或者贺兰往前一步，踏进滑开的大门，那几个黑洞将射出致命的武器。

卡蓝向两人挥挥手，“把手指按在蓝光上，是指纹扫描器。你们的指纹标识已经录入军营允许进入系统，非监控区域，你们都可以自由出入。”

贺兰，潘立分别上前，在蓝光下按手印，晓明小婴儿也被潘立拉过小手指，按了一下蓝光。

危机解除。即便没有潘立耳聪目明，贺兰的直觉告诉她。

随着一车四人进入，大门慢慢关闭。通道两侧随两人前进速度，自动明亮起来。卡蓝停泊好车子，带领两人走到通道尽头。四人进入透明升降台，行李则被送到升降台旁边的输送带。

卡蓝从透明墙壁中拉出一个键盘，飞快输入一串符号，“我带你们到总务部领登记，分配房间，你们需要训练室吗？嗯嗯，肯定需要，这里人多，虽然训练室也多，但经常要排队等候，我直接帮你们选择每天轮候。房间里有通讯系统，显示仪不可以接入这里的通讯系统。嗯嗯，对了，你的显示仪不用交出来，但必须登记。通讯系统可以查到每天轮候使用训练室的时间。”

卡蓝自问自答，东一句，西一问，贺兰和潘立听得稀里糊涂，任由卡蓝为自己安排。

“到了。”玻璃门寂静无声打开，卡蓝挥手让两人先出去，“你们是夫妻关系，就不需要安排两个房间了。还有一个小婴儿，嗯嗯，需要提供特殊护理和特定食物。很好。”卡蓝飞快输入一串符号，把键盘砰一下推回墙壁。

身穿深蓝色军服的卡诗雅女子走上前，向两人提供两个纽扣式翻译器。

“我是总务部卡娜”卡娜向贺兰，潘立展示显示仪，“请确认你们的身份。”

贺兰和潘立依言在显示仪不断跳动的指纹图案上按下手印。卡娜手上的显示仪，通体深蓝色，显眼位置，一把长剑斜斜插在荆棘丛中。

卡娜转过显示仪，确认两人身份，“两位的房间已经安排好，请直走，前方左转，第一个房间。餐厅全宇宙时开放，两位可以随时享用食物。根据两位刚才的申请，训练室轮候已经被接受，特殊护理和食物安排，将每天通过传送带送到你们房间。”卡娜微微侧身，让开身后的通道。

“我在这里等你们。”卡蓝没跟上去的意思，向两人挥挥手，“等会儿，一起到餐厅吃饭。可惜今天不能带你们到市区吃饭，不过在这里吃也是一样的，尝尝卡诗雅的特色小吃。我保证，绝对比营养剂更容易入口。”

暂时告别卡蓝，贺兰两人根据卡娜指导走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光滑的一道墙壁，没任何钥匙孔，或者感应器。不过两人见识过军营大门的情景，同时把手按在标有号码的牌子上。果然蓝光闪过，墙壁向旁边滑动，明亮整洁的通道出现眼前。

卡诗雅军营分配给两人的房间比宇宙舰上的那个，大了一倍，但里面的布置却和宇宙舰上的房间相差无异，房间内每一样东西都大了一倍，感觉上比起狭窄的，连转身都困难的宇宙舰房间好上不少。

“咦，这里居然有中文。”潘立手指拖动挂在房间墙壁上显示仪的滚动条，“至少这次我们不用靠猜，靠蒙的。”毫不犹豫选择中文，显示仪上的符号迅速跳动变成熟悉而可爱的方块字。

“还是看这个舒服。”离开地球只有二十多天，潘立却开始怀念那个自己提出离开的地方。


　第十八节　小红角

因为卡蓝还在外面等候，潘立让贺兰抱晓明到洗手间洗刷一下。这回两人都学聪明了，首先在洗手间转一圈，果然发现那个水杯的图案和那段警示标语。军营的用水量比宇宙舰上多一倍。不过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子，洗澡刷牙，洗衣服加起来，刚好足够，却不会有剩余。饮用的水是另外配给，不包括在内。

尽管如此，贺兰和潘立不敢真的开了水龙头用，先帮小孩子接了一大盆温水，洗头洗身子，冲洗一遍后，又接了一盆温水，让晓明在里面自由玩水，房间保持恒定温度，水温不会太快冷却，小孩子坐在盆里玩水不用担心受冷。

换下来的水却没有倒掉，翻出一个水桶，倒进去。衣服上都是黄沙，洗一遍肯定不够，第一遍洗就用这桶水。

贺兰快速洗头发，洗澡，用干毛巾包好头发，换上清爽的长袖套头卫衣，休闲裤。出去时，顺带把开始打瞌睡的晓明用毛巾包好，抱出去。

潘立在房间内正团团转，把行李从输送带端口拖出来，放在房间一角，把生活必需品放在方便拿的位置。输送带送来的还有一张宽大的婴儿摇床，潘立比划一下，即便晓明在摇床四个方向翻身滚动，都有足够的空间。摸摸料子，光滑舒适，闻闻味道，淡淡的奶香。潘立满意地把摇床放在大床旁边。

贺兰出来看见多出来的摇床，“这是？”

“输送带送来的，可能就是卡蓝说的特殊护理。把明明放下去看看。”

贺兰把半眯了眼睛的晓明，轻轻放到摇床上，长度刚好，头顶，小脚板距离床栏杆还有成人小手臂长的空间。小孩子身体接触到舒适的小床。小腿蹬蹬，歪了脑袋，半眯的眼睛慢慢闭上，不过一会儿，嘴边的小气泡随着呼呼的呼吸一起一伏。

“你去洗澡吧，这里等我收拾。”

“好。”潘立应一声，侧身抬头看见贺兰被水汽蒸红的脸颊，心脏猛地急跳一下。“我，我去了。”潘立几乎抱着脸，逃进洗手间。

贺兰没半分察觉。给小孩子穿上小衣服，小肚子上还得搭一条小被子。晓明不喜欢睡睡袋，每次把他放进睡袋。小家伙总是挣扎哭闹不休，贺兰只得让他自己睡，幸好，小孩子的睡相不错，只偶尔在床上翻滚。

贺兰看看四周。目光落在潘立的行李箱上。行李箱没打开。贺兰疑惑看向洗手间，潘立拿换洗的衣服进去了吗？

这人照顾小孩子挺细心，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而粗心大意。贺兰顺手打开潘立的行李箱，翻出干净的长衣长裤。手指扫过一个冒出的小红角，柔软的质感，但这颜色。款式，形状，怎么那么像……贺兰一顿。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那个……脸蛋瞬间红了通透。

碰，毫不犹豫直接盖上行李箱。没带进去就没带进去，潘立自己懂得出来找衣服。但是，但是。潘立怎么出来？

围上毛巾，裸了上半身？还是……。

贺兰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诺大的房间突然变得窄小难耐。仿佛一转身就能看见潘立从洗手间里出来。

贺兰绕了房间转了两圈，一拍脑袋。自己还真笨。出去找卡蓝聊天，把空间留给潘立不就可以了。

贺兰看看熟睡的小孩子，又在显示仪上选择感应小孩子睁开眼睛时播放安眠曲，并提醒总务部通知自己。同时，当晓明睁开眼睛，摇床上的盖板将自动关闭，保证小孩子在床上，不会因为站起来，导致摔下床。

贺兰想了想，还是决定敲敲洗手间门板，听见里面潘立回应，贺兰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我到外面陪陪卡蓝。我怕他一个人无聊。明明睡熟了，我们到餐厅吃饭，早去早回。”未等潘立回应，贺兰按下感应键，逃出房间。

贺兰走了没多久，潘立穿了一身沾满黄沙的衣服从洗手间跑出来，看见空空的房间，眼神一暗。怎么走了？卡蓝也没等上多久。潘立闷闷不乐，反手脱下衣服，房间里只有一个熟睡的小孩，没什么好忌惮。打开行李箱，潘立顿了顿，自己不是收拾好衣服吗？怎么翻得乱糟糟的。突然，潘立记起一件事，自己刚才没拿换洗的衣服进洗手间，视线落在乱成一团的行李箱，难道是贺兰？她想帮自己拿替换衣服，但为什么不送过来？

潘立纠结了，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长衣长裤，视线落在冒出的小红角，这是……。　挑起小红角，潘立脸上霎时通红，一手捂在衣服堆里。

这个，这个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贺兰看见了？她一定看见了！

潘立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到底是希望贺兰看见，还是不希望她看见。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看见了！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然后？然后呢？

然后她跑了。

潘立心里一凉。尽管已经“同居”二十多天，但是两人不是训练就是陪小孩子，晚上睡觉也是长衣长裤，中间隔了一个小孩子。别的念头，也曾在潘立脑里出现，但也就那么一次。其他时候，两人都保持绝对纯洁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