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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眼神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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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恩示意他们起来,目“视”郑州,那一双眼瞳,柔和温润,精光闪现,竟然使得郑州在刹那间,竟有一瞬的眩晕:这样仿佛能直视人心的目光,怎会来自一双根本无法视物的盲眼?
杨恩将竹笛挂在腕上,任其荡动,甚是悠闲:“我怕麻烦,也无谓官体。所以径自来这牢中,只想看看你素日的情态。”
说到这个“看”字,众人本能地又去瞟他的双眼。他仿佛有所感觉,自失一笑,道:
“看过,便在这牢中问你罢了,”
郑州突然趴倒在地,向着杨恩磕了个头。抬起脸来时,已是满脸热泪,直将脸上血污垢脏冲开数道,颇为凄惨。
杨恩在姚兴搬过的椅上坐下,与郑州隔栏相对,温言道:“姚捕快,是你将人犯捉拿归案,你先说说那日情形。”
姚兴干脆俐落地行个礼,道:“禀大人,那日恰逢小人当值,得到城中富户施家报案,说是主人施文华暴死,青夫人与小少爷不知去向。一时惊动阖府上下,家丁们四下搜寻,唯见青夫人房中放有包袱,而这郑州魂不守舍,正等在花墙底下,这便一起拥来见官。”
杨恩“哦”了一声,道:“青夫人是?”
王半江俯身道:“施家的如夫人——施夫人早死,未曾续弦。施家妻妾也颇为稀少,唯青夫人诞下一个儿子,年才两岁,施文华对她母子颇为宠爱。”
“宠爱?”郑州愤激地仰起头来,呼道:“大人你不知青儿有多惨!施文华哪里是妻妾稀少?都是一个个活活折磨死!青儿若不是生了这个儿子,只怕坟上早就长出大树罢!”
杨恩眉梢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挑:“郑州,你与青夫人可甚是相熟哪!”
郑州一怔,有些赧然道:“小人我……与青儿是姑表兄妹,青梅竹马。”他脸上重又浮起那种愤激神色:“若不是小人姑母贪财,将青儿许配给那施文华为妾,又怎会有今日惨事?”
姚兴忍不住道:“青夫人和小少爷跟了你,现如今还不是一样不知所踪?”
郑州脱口呼道:“不是我!我没见到过他们母子!”
王半江扬声向外呼道:“带麻婆!”
郑州张了张嘴,却没出声。脚步声响,有捕快带进一个婆子进来,她一双大脚,头裹锦帕,身材却甚是壮硕。麻利地磕了个头,口中叫道:“参见大人,这位大人好个观音模样儿。”一双眼却好奇地看着杨恩,显然不明白这是哪位尊神。
王半江喝道:“麻婆不要胡说!这位杨大人重查施家灭门一案,你要好生答话,把当初这郑州与青夫人之事,一一详细禀给大人得知。”
麻婆应道:“若论此事,小妇人最是清楚——大人不知,我原与他二人家中都是街坊,同住一二十年辰光呢。后来小妇人常穿闺走阁地卖针线翠花,一个月中,也能到施家三四遭。青夫人……”
郑州咳嗽一声,麻婆瞥他一眼,道:“郑官儿,你休羞。这是官府问话,我可瞒不着你的一丝半分儿。大人,郑官儿和青儿少年交好,后来青儿入施家后,郑官儿还是托着亲戚的名声走动过,有几次私会,也是小妇人牵线,前日那支金耳挖,不是你托我送给青儿的么?当然他也没叫小妇人白忙,总是落些好处。”
郑州毕竟年轻,顿时大为羞窘。杨恩笑道:“麻婆,如此说来,施家情形你也略知一二了?”
麻婆揎了揎袖,不慌不忙道:“大人容禀——起先也好,施家是个大户,日子当然是富贵极了的。只后来施老爷做梦也想着要求长生不老,天天跟些道士谈经论道,又烧起丹炉炼仙药。满城的人谁不知道?到后来越来越疯魔,妾室们一个个看得跟石头似的,一概抛诸脑后。偏也短命,两年里死了三个,两个是夏天中暑死的,一个说是跳了荷塘。怕发坏身子,都赶着烧化了,幸得那三个妾都是外乡买来的,没人跟他吵闹。
端午前郑官儿来找我,说是青儿在施家呆不得了,和他相约逃走。他定下时间,约好就在端午这天,趁着白日过节累了睡觉时,便要翻墙出来,青儿舍不得儿子,便连小少爷一起带上。当时小妇人寻个缘故去了施府,把这些话告知了青夫人。青夫人说好便是好,只是老爷最近性气差,万一发现走不掉,只怕连命也难保!她还给我看臂上的新伤,啊哟,皇天煞人!她说是老爷恼起来,随手抄起一只镇纸打的。
小妇人问她老爷为何事烦心,她不肯说,只是坐在椅上落泪。哭了半晌,才说,若当真是那样,宁可先把他弄死罢了!”
郑州忍不住叫道:“大人!施文华绝不是青儿杀死的,小人也并没有带走青儿母子!”
姚兴不屑道:“大人明鉴,施文华便不是青夫人杀的,也与你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奸淫之事,时已三更,你为何在施府外游荡?想必是二人约好先毒家主,再行私奔,谁知施家一时乱起来,你却走不脱身。”
郑州满脸通红,叫道:“我郑州熬遍三木重刑,筋骨断裂,受尽痛楚,难道是为的怕死?我姐姐拼死再告,难道不相信她的兄弟?那施文华,若他不死,我早晚会杀了他!死便死罢,只是青儿母子下落不明,小人我死不瞑目!”
他脸上青肿触目,自颈以下的皮肤多有溃烂,显然确是受尽苦头,但眼睛却亮得吓人:“大人!施文华不是人!本来施家也是富家,青儿嫁他我也罢了。谁知这几年施文华却迷上了求仙问道,成天炼药炼丹,脾气狂躁,一不顺心便动鞭子!起先只打下人,后来渐渐连妾室也不放过!他……”
牢外驻足的苏兰泽只听到此处,不由得摇了摇头,暗道:“蠢才,这便坐实了你杀人的动机啦!因爱生恨,护爱杀人的罪名,看你怎生摆得脱?”
杨恩突然打断他的话头,问道:“若依你推断,青夫人母子去了何方?”
郑州张口结舌,半晌,方颓然道:“小人不知。”他摇摇头,竭力回想道:“麻婆所言是实,小人不忍看到青儿受虐,确曾起心带她私奔,还带上她的儿子……约好端午那天半夜的三更时分,我在花墙外等候。谁知……”
他神情渐渐迷茫:“那天我做好准备,沐洗更衣,收拾行装,天一黑便在外面守候。我心里乱跳,又怕她被施家发现端倪,又怕我被巡夜的家丁发现。那晚露水极大,夜又冷,我在墙外等着等着,看天边的月亮,已经渐渐升上了中空。”
“花墙上有隔子的缝隙,我偷偷往里面看,眼见得施家的灯,一盏盏全都灭了,唯有施文华的丹室里还有灯光。听说他热衷炼丹,往往熬上通宵,我见到那灯光,心里好生着急,唯恐他不肯睡,青儿便出不来,因为他炼丹也要人服侍的,青儿住的房便在丹室旁边。我听见更夫的梆子,打过一更、又打过二更,终于打到了三更……三更,丹房里的灯还不灭,可我打起精神,瞪着墙上,只怕青儿就从那里翻下来。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怎么等,也没等到青儿来。正急得要命,听见府里一阵喧嚷,刹那间灯火大亮,许多人提着灯笼四处翻找。我心里疑惑,正待要离开时,却被出来的家丁抓个正着……我,我说不出自己为何三更时分,还呆在施家的墙外,他们便不由分说抓了我,我也是从他们的嚷嚷中才知道施文华暴毙,青儿母子不知所踪……”
他紧紧抓住牢栏,涕泪俱下,呼道:“大人!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青儿母子会去了哪里?正门有家丁守夜,后园的花墙外我一直在守着,她是怎样出了这施家的府第,又去了哪里?她为何不来找我?甚至连包袱都没带,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孩儿……”说到此处,泪流满面,已是悲怆交加,哽咽得说不出话。
杨恩皱起眉头,“注视”了他片刻,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王半江喝令捕快再拉下牢门,郑州却扑在门口不肯进去,哀呼道:“捕神大人!青儿在哪里?求你快快找到青儿吧!小人何惜一死,何惜一死?”
几个捕快手足并用,将他踹了进去。锁链声响,已十分麻利地扣上牢门。然而那悲苦的哭叫声,却仍透过牢门隐隐传出来。
苏兰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杨恩身边,低声道:“我们先回罢——这里气息不好。”
众捕快吃了一惊,竟不知她何时进来。一捕快脱口斥道:“你是哪家的女子?竟敢……”
但见她黛眉星眸、容色清丽,兼之鬓发如墨、白衣胜雪,站在杨恩身边,静美之态宛然又是一个人间观音。便有无数喝斥之话,一时竟然难以出口。
王半江瞧在眼里,忙喝道:“不得无礼!这是江湖上人称‘乐神’的苏兰泽苏姑娘,此次请得杨大人来,还是托人先找的苏姑娘说项呢!”
众捕快张大嘴巴,姚兴脱口道:“早听说捕神身边,有一位女乐神,精研音律,医术通神,晓阅百籍,明慧善辨……”
苏兰泽淡淡扫他一眼,打断道:“我只是来接他。”
言毕牵起杨恩衣袖,已换过一副晚娘面孔,黛眉上竖,嗔道:“说好了只问一柱香时辰,回去好喝我熬的桂花八宝粥——这都两柱香不是?别人的案子要紧,你的身体不要紧?当初破太湖盗盟时,你落下的旧伤一直未愈!这样地方寒凉,惹发了你的病又来麻烦我?”
她原本话音柔美,发声动听,与那清丽的容颜甚是相配。只是这般发作起来,双眉倒竖,喉咙提得又直又高,仿佛利刃剜瓷、铁勺刮锅,竟有说不出的尖利剌耳。
……
众捕快目瞪口呆,眼见得那大名鼎鼎的三眼捕神垂下眼皮,顺从地站起身来,竟然一径跟着去了。
王半江忍不住叫道:“捕神大人……”
苏兰泽飞快地转过身来,狠狠剜他一眼,道:“午后他要睡上一个时辰作养气血,皇帝老儿来打扰也不成!罢了,过了那时辰,我送他去施府,你们在那等着罢。”
王半江支吾道:“施府?”
杨恩回头,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皱起眉头,仿佛是勉强忍住笑意,道:“不错——她了解我,我接下来一定是要去施府,那可是第一现场。”
苏兰泽没好气地再次打断:“行了,就一小捕快,还真当自己是捕神啊?你们记好,他也是血肉之躯,要吃要喝要睡觉,我虽卖故人个面子,带王捕头你找到了他,可他的病最是要紧,而且已经允诺你们定会参与办案,所以不许无故打扰!”
不知哪个捕快咕哝了一句:“人命关天,谈何打扰?可是御赐龙头匕的三眼捕神啊……”
苏兰泽眼风一转,狠狠盯他片刻,目清如水,光利如刃,只逼得那捕快低下头去,堂堂七尺之躯恨不能化为蚯蚓,快要钻入地下。其余捕快噤若寒蝉,苏兰泽这才哼了一声,一字一顿,吐出几个字来:
“呸,什么三眼捕神?神仙也要睡觉吃饭!哼,你们记好了,他可不是神仙,不过就是一个——三、只、眼、的、小、捕、快!”
立于施府湖心亭处,王半江焦急地搓了搓手,无意中往前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亭台绿树之间,有两人携手翩然而来。一样白衣素履、风度脱俗,俨然一双玉树、两个璧人。
来者正是杨恩和苏兰泽。
杨恩少年得志,神目如电,进入公门只有十年,却破获无数巨案疑案,名动天下。直到四年之前,杨恩虽令太湖盗盟全军覆灭,并获圣上钦赐龙头匕,达到了声名显赫的最高峰。然而他身受重伤,双目失明,从此退出公门,一直处于隐居状态。也自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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