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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眼神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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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被派往淮中收帐,在那里机缘巧合,遇见了绣心……”百若夜倚桌而坐,喝下一口凉透的茶,已恢复了不少气色。说到此处,虽然脸色仍然苍白,眼中却多了几分羞意:“她说要入京游玩,我便一路随来,为了怕父亲责怪,故意跟家中失去联系。谁知到了京郊,她听说了黄金墓的传说,定要来这平安镇。我拦阻不及……”
“琴绣心果然进了黄金墓?她失踪的时间岂不正是……”
百若夜低下头去:“今晚就是月圆之夜,我失去她,已有整整一年。”
“什么?”苏兰泽失声道:“你难道不知道黄金墓的凶险?这么长时间了为何也不声张?至少要告知青虹帮中派人前来救她啊!”
百若夜头更低了些,声音也几乎低不可闻:“那个月圆之夜,她执意不听我的劝阻,跟了几个江湖上的少侠,进入黄金墓中。我不肯进入,他们一起笑话我,但最终还是同意我留在外面,说好一月后在平安镇见面。可一个月后,他们再也没有出现……”
杨恩静静地“凝视”着他,道:“你爹爹很担心你,甚至不惜动用了朝中的力量,去寻找你的下落,你知道么?”明知这位捕神目不能视,然而那样的“凝视”,虽然淡淡的,却仿佛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使得他更不敢抬头:
“我就是怕爹爹生气,又怕青虹帮怪罪我,甚至找我要人。我谁也不敢告诉,只在这平安镇四周流浪,一直暗暗侥幸地期盼着,终有一天他们能出来,只到……只到上个月,我实在不敢也不想再等下去,就派人向青虹帮送了信,想托他们的力量,能把绣心从墓中救出来……可没想到,青虹帮的人首先抓住了我……”
“是青虹帮的人抓住你的?”苏兰泽瞥了一眼地上那擅暗器者的尸身。
百若夜也随着看那尸身一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位抓我的人说……是青虹帮重金悬赏的……他在镇外找到了我,抓我放在袋中,但好象遇上了一件紧急事,来不及将我送到青虹帮,就奔到了这里,然后……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苏兰泽与杨恩对“视”一眼,杨恩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来,递给百若夜:“我们有公务在身,不能送你回京。你自己先回去到衙门投案,候我们查清后必会还你公道。有令尊在,便是投案后也不会有什么苦头,你可放心。”
“不!不!”百若夜急得站起身来:“我不能这么回去!”他连连摆手:“这一年来,我一直自怨自艾,恨自己当时胆小,不敢随她入墓,成天提心吊胆,生不如死!我之所以没离开平安镇,心中也是在暗暗想着,能否等到这一年的开墓之期,亲自进去看看,哪怕死了,也死得瞑目……”
苏兰泽蹙眉不语,只看了看杨恩。
百若夜已经抓住杨恩的手,几乎要跪倒在地,哀求道:“如今捕神既然亲临,就请带我入内,我的武功虽然不算强,但我也不害怕……我要见绣心!我要见绣心!”
苏兰泽忽然问道:“京畿卫早封了来镇上的道路,木指童子是怎么带你们过来的?”
百若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很少互相交谈,似乎彼此也不熟识,只是临时组合在一起……我被装在袋中,看不到入镇情形,但木指童子好象给京畿卫的人看了什么腰牌,也就没被阻拦……”
铮铮!
忽有琴弦之声,遥遥传来,在这样的薄暮中,宁静如死的镇上,陡然听闻,但觉一种说不出的苍茫凄凉之意,悠悠散开。
杨恩三人悚然回首,但见满地斜阳之间,有一个黑笠黑衫的中年人,正从街道那头,踽踽行来。
他身后缀有数条人影,一路飞奔追来,然而不及到得他身边,琴追阳回首一瞥,也不见他如何出手,那些人影已经纷纷倒地。
杨恩长身而起,遂又顿住,道:“好手法!听那风声,似乎是青虹帮的独门暗器‘风兼雨’,难得他手法如此之准,每一枚都打在中者的膝弯……大约青虹帮目前在京都的人中,也只有一人有这样的功夫。”
百若夜突然噫了一声,站起身来,指着琴追阳道:“他……他我认得的,我在京城的一次堂会上见过他,他是琴师,听说是绣心的叔父!他……他怎么也来了?”
那中年人正是琴追阳。
此时他一手平伸,掌心稳稳托有一架样式古朴的七弦琴,另一手轻轻拂弄,竟也自成曲调,正是苏兰泽曾于明府弹奏过的那一曲《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苏兰泽不知何时,已站在杨恩身边,驻目聆听。白衫如雪,衬着她沉思的面容,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隐约光辉。
“叔侄关心,琴绣心又在黄金墓中,眼下墓门一年一度的开启之日将至,他怎能不前来探个究竟呢?”苏兰泽忽然道:“杨恩,你以前听过《葛生》这支曲子么?”
“据说三十年前已经有了这支曲子,我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听过。”杨恩静静地道:“听说是一个男子,为纪念他的亡妻而作。因为哀伤凄美,以那样平凡的乐府曲调,竟然胜过了本朝第一大曲的梅曲,被作为思念亲人的挽歌,在各类冥祭仪式上广为传唱。”
《葛生》的曲音幽幽而来,杨恩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惧意,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怎样的深爱,才有这样的力量,纵然是别离也不能让它断绝,还要化作另外的一种方式,流传在这世上?”
琴追阳看上去走得颇为缓慢,然而有如烟雾一般,散入荒凉的野陌之中,刹那间失去了踪影。而另外一条血红的身影,正从镇外旋风一样飞奔而来,尾随而去。
“我们也该前往黄金墓了。百公子,入墓后记得紧跟我们,或许可保你安全。”杨恩向百若夜道,一边下意识的,摸了摸握龙头匕的柄首。
既来之,当安之。
月圆如盘,高高悬挂夜空中。青石铺就的墓道,一直延向那座高大的圆形山丘。墓道宽阔笔直,可供四乘车并肩而驰。道旁矗立有数十尊神态各异的青石守陵兽,神兽面庞,狰狞而拙朴,都沐浴在无边月色里,披一身冷冷的稀薄白光。
风吹过墓道前的一排白杨,发出簌簌响声。
路面已经破败,石隙中生满杂草。被一只玄色靴子拦腰踩下,微一用力,已重重地碾断了那细得可怜的草茎。一滴清露自茎头落下来,闪动着微弱的水光。
“黄金墓?”
喃喃的几个字,似乎是从齿缝间咝咝地冒出来,带有一缕不易察觉的欣喜。
玄靴离地而起,靴边掠过一缕鲜红的袍影,在草丛中几个纵落,直向墓道尽处奔去。但那步履却是轻如薄烟,莫说是伤了茎叶,便连草上夜露也没触落一颗。
墓道尽处,是一座占地约百丈,高数十丈的陵丘。墓前立有一尊异常高大的石坊,八角飞挑,三重滴檐,檐下各垂有一串样式奇特的铜铃。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隐约瞧见石坊、铃身都刻满了繁复而精致的菊纹。
玄靴略一犹豫,停了下来。距离靴尖不过半丈,沿着墓道延伸过去,便是厚重紧闭的青石墓门。门前的石面十分洁净,似乎未沾尘埃,不知被什么磨得颇为光亮。
他仰起头来,看那轮圆月在天宇升起,眼中闪过一抹狂热神情,左手已伸到腰间,紧紧握住了宝剑的吞口。
由于太过用力,连指节都捏得隐隐发白。
“月圆之夜……”声音低到几乎难以听闻,从他嘴里咝咝地吐出来,颇有寒意。红衫如血,映着寒夜凉月,却是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墓前竖有一块高过人头的石碑,云纹底座,素净光洁。碑面不是墓主名氏,反而密密麻麻,布满字体。
他不必俯首去看,便已喃喃念了出来: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那是《葛生》。
“不必百岁之后……绣娘……”最后这两个字,却是带有温度的,明亮跳跃。
月色在此时突然一暗,一个头戴黑笠的瘦长身影,出现在墓道之中,挡住了部分倾泻而下的月光。
红袍人若有所感,蓦地回过头来!
“琴先生?你不顾京畿卫的禁令,擅自进入平安镇,还伤了我好几名手下,我追你好久,却失了你的踪影。这倒罢了,你如今竟然还敢黄金墓前露面?”一阵风来,红袍飘忽不定,仿佛一片飘洒的鲜血。冷鹜的笑意浮现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淡淡地盯着眼前那厉鬼般的黑笠人。
琴追阳的声音仍然沙哑,却透出森然的寒意:“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是一年一度黄金墓开的日子,我一定要去找到绣心,无论生死。”
江如雪咬了咬牙:“京畿卫之令,任何外人不得进入黄金墓。绣心的生死,有我跟随捕神自会查明,何劳叔父操心?”
琴追阳的瞳孔,在乱发和黑笠的遮掩中,缓缓收缩:“不要胡乱攀认,你留着些气力,到我杀你的时候,也会有趣得多。”
江如雪随意地拂了拂剑柄上的流苏,轻松地笑了:“叔父大人……”似乎有些拗口:“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找回了绣娘跟她成亲,我也是你的侄女婿了!你……”
“住口!”
琴追阳冷喝道:“我不会让绣心再见到你的!”
江如雪还是笑笑,笑容中有一丝诡意:“这可说不定。”他看了一眼那高大的墓碑:“百岁之后,归於其室……有些事,琴先生你是拦不住的。”
圆月渐移,已将要挂上中天。
琴追阳冷笑道:“那么就让我瞧瞧我这‘七星夺命琴”的厉害!”
铮铮!
两根银白丝弦应声断绝!随着琴追阳在草尖上迅速移动的脚步,弦身在空中蓦然崩直,原本的绵软化为了尖锐的利器,径直剌向江如雪的咽喉!江如雪翻身向左边躲开,谁知那丝弦如影随形,嗖!当中一根已抢先而出,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如标枪一般,疾速扎入草下泥土之中!
“琴追阳哪来这么高的武功?”
江如雪背上一寒,汗意沁出。剑身只在空中划过一道眩目光芒,已向琴追阳疾剌而去!
瑟瑟轻响,琴动五弦。初时冷寒,化为了一团缥缈,仿佛汹涌的波浪,此时便化作了江心的漩涡,无声无息地席卷而来,吸住一切力量,向下、向下……
砰!剑气消散,其中真力顿时回弹!闷响声中,江如雪身子也被弹了起来,斜掠向后飞出,当真如一只断翅的红鸦般,终于悄然落于长草之中!
“你!”他强自抬起头来,怒视琴先生,口鼻耳中都沁出血来,十分可怖。
“我?”琴追阳发出一声轻微的笑,苍发披拂,看不清他的相貌,只可以猜测得出,他的脸上正带着讥嘲的神情:“你别再妄想啦。”
“手”字尚未落音,他已将两根干瘦的手指,轻轻按在了琴弦上。按指用力,琴弦“嗡嗡”响音,带有森寒的杀气。
江如雪暗暗运气,但受那一击之力,肝腑剧痛,竟然无法聚集真气。眼前突然一花,却是琴追阳指头挑起,另一根丝弦应声而断,破空而来!弦尖一点森然寒意,直奔咽喉!那寒意是如此的沁骨而入,竟连他的一声惊呼,都因此被冻凝在喉头!倒是刚才这一运气,牵动内伤,一股鲜血涌上喉头,张口一吐,便喷洒而出!
绣娘,莫非我再也见不着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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