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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局长秘书-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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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说:你是活着的,连长,你把自己忘记了。
李大刀说:哦?
李大刀已想不起自己刚才到洞口要干什么。
刚才我是睡了一觉,还是从受伤状态中苏醒过来?他问那个依旧跪伏在那里的士兵。对方似乎睡着了,没有回答。李大刀把手掌搭到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摇晃。不料对方却无声地往后倒了下去,幸亏李大刀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脚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后脑才没有撞到石壁上。他小心翼翼地把士兵平放到地上,然后自己在他身边坐下,仔细察看他身上是否受了伤。
他只是劳累过度了,他对你太偏心。班长说。
李大刀奇怪地打量了一眼班长,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班长说,小陈出生于中医世家,在家耳渲目染,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场。
李大刀赞同地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熟睡的士兵。偏心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把这问题提出来。
就我和小陈没受伤,一点也没有,班长朝李大刀嘿嘿地笑了两声,如果你光荣了,我就可以当连长了。李大刀这才意识到排长死光了、班长就剩眼前的一个。他说,别做美梦了,现在我是班长,你是副班长。
班长说,连长,你只是腿上被一块弹片擦过,也不深,所以你是睡了一觉,说不定老早醒了还假装睡着,不是由于受伤昏迷过去的。
不是,李大刀急忙辩解道,我是被在我身后爆炸的炮弹震晕过去了。
你急着哩,班长得意地说,说明你心里有鬼。
别胡扯了,你说说你班的小陈怎么对我偏心了?
你受了轻伤,他先为你包扎,他们两个都比你伤得重,他为他们包扎好了,又过来看护着你,你一醒来,他倒睡去了。
李大刀说,我看我没醒来他就已经睡去了。
是我要求小陈这样的,班长坦白道。
李大刀又瞧了一眼小陈,然后目光在其他人身上停留了一会(他依然不知道哪两个是死的),说,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注意声音轻一点,尽量让他们多睡一会。
什么下一步怎么办?班长恨恨地说,我们被出卖了。他以苦涩的语气补充道,我让小陈首先救护你,就是我不想承当什么责任,我什么也不管。
同志,别这样,李大刀深情地说。但他在接下来的谈话里,也不得不承认了这几乎是唯一的可能性。他们肯定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才临时决定不再采取偷袭战术,而是先用战争之神——大炮狂轰滥炸一段时间,以尽可能地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同时,炮轰也是出于不得已,是为了使过了河的士兵尽可能安全地撤回去。这叫做丢卒保车,李大刀苦笑道,他们可以假设我们这个连已经死光了。
可为什么不炮轰上一夜,凌晨再发起强攻?
也许凌晨进攻之前再炮轰上一阵子,李大刀说,他突然感到不寒而栗。那时我们就被他们当敌人一样炮轰!
早知如此为什么他妈的还要在黄昏搞偷袭!
他们肯定已经给我们连发无线电报了。李大刀说,试图压制班长的情绪。黄昏偷袭敌人这一策略应该是正确的,敌人的神经绷了一天,紧紧的,到黄昏就会松弛下来,不正是偷袭的良机嘛。见班长捶着自己的脑袋,极力想理解又实在无法理解的痛苦样子,李大刀也不由得悲恨顿声,喉咙里像哽咽着什么:我对不起朝夕相伴的弟兄们啊,一下子死了这么多!
走,我们到外面去,只要你还是不怕死的。
两个人到了洞口,在草丛上坐下,远眺着连绵起伏的群山,久久不语。时间过得可真快,李大刀不知道自己苏醒过来时的具体时间,但此时,笼罩东边山头的月色已被一丝亮色冲淡,那亮色源于也许是躲藏在另一边山腰的太阳。从现在开始,太阳会慢慢地爬上来,任何枪弹都阻挡不了。
也许我们可以看到一场日出,班长的语气显得迷离,这个位置是观察日出的最佳位置,我还从没有正儿八经地看到过一场日出呢。
李大刀不想拂了班长的兴致,尽管他这个想法毫无疑问是非常不适宜的。他想了想说,也许我们可以到山顶上看日出,在我们最先冲上502高地,拔去敌人的旗帜后。
但是,班长显然没有在听他的话,他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地盯着那一缕渐显出自己存在和力量的亮色。李大刀抬头看天上,有几缕云,他在云层中找到了正在慢慢游移的月亮。你不经意地看月亮,它似乎是不动的,就那么悬挂在天上,你盯着它看,就知道它实际上一直在游动,在云层中穿梭不定。是云在移动,还是月亮本身?他没有把握。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班长,发现班长正盯着自己看。他感觉到有些不自然,但说不出理由。班长说,月亮已斜挂在天边了,要下去了。
可是太阳不会很快就上来,李大刀说。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别看月亮的游移是如此地懒散与漫不经心,但它好像是朝一个固定的方向而去的,任何枪弹都阻挡不了。
也许再过一个小时,月亮就下去了,太阳就上来了。班长看了看手表,一脸痴迷地说。你发觉那边亮了许多没有?
李大刀不得不承认那边的亮色是越来越浓了,尽管他很奇怪这一点。即使是按班长说的那样,一个小时后就可以看到日出,可太阳不会在它跃出山头的一个小时前就显示自己的存在。这完全是错觉,李大刀也看了看手表说。其实现在是何时间,他不看手表也能猜个*不离十,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在装模作样。他说完这话,就马上觉得自己在撒谎。
班长没有说话。
如果他们凌晨发起强攻,我们五个人应该最先冲上高地。李大刀像即将溺毙的人捞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转移了不合适宜的月亮和太阳的话题。他们以为我们连全死光了,让他们好好地吃上一惊。李大刀重重地拍了拍班长的肩膀,语气坚决地说,我们一个人要击毙十个敌军,才对得起牺牲的兄弟。李大刀强调说,这很容易,因为敌人也不知道有我们这一小股人存在,凌晨,在强大的进攻前面,他们的目光只盯着远方。
班长一脸迷惘地地打量自己的连长。他把五个人个个都说得神仙一样,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他是不是完全忽略了他们中有两个还是重伤号,也许他们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他也许还可以把死去的弟兄们都发动起来冲上高地吧。
像蝗虫般乱蹦乱跳的子弹如果一一从我们的耳郭边呼啸而过,没有与我们发生丝毫接触,至多是子弹们搅动空气形成的气流拂到我们的脸上,连长的理想倒是有可能实现的,至多组成我们耳郭的耳轮、耳屏、耳垂(有关耳朵的知识,小陈好像对班长说过,所以他记得)受一点气流的摩擦。
而更需要的是,嗓音远远超过八十分贝的炮弹爆炸声应该居然拿我们脆弱的耳膜也显得一筹莫展,我们的内耳包括半规管、前庭、耳蜗和听神经仍然可以像一台正常运转的机器,迅速地把从中耳传递过来的信息毫无误差地送到大脑里去,大脑就在附近嘛,触手可及,在此之前,此信息已安然通过中耳的各道分关卡的检验,并且合格了。
要不然,我们就得像连长刚刚经历的那样,轻而易举地被炮弹炸晕过去,如果不是被炸飞或炸碎的话。在战斗的漫长过程中,自始至终我们的听骨与耳咽管都是在正常工作着的,我们的锤骨、砧骨、镫骨毫无例外地都是不可能在战场上遭到丝毫伤害的,这是什么?
幻想!班长朝连长吐出两个字。
班长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当然,他没有还手的权利,他只是把脸转过去。他盯着远方的亮色。
李大刀有点后悔,但自尊和作为长官的身份抑制住了他试图想下属道歉的想法。他的目光在班长身上和远方的亮色之间游移不定,好几次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从他口里出来的只有几声咳嗽。
班长意味深长地偏转头,看了一眼李大刀,站起身来,又稍稍弯下腰,朝洞内钻去。
李大刀感到了一阵孤独,他想,如果他身边不是还活着四个战士,而是全部死光了,剩他一个孤家寡人,那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形呢。战斗下去!他把自己挪到了这块平地的最边上,趴在那里,脑袋探出去,打量着下边的地形,他不能够看见谷底。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预感到己方要炮击的时候,他人在何处。他难以想象,自己居然就一头扎入了这个安全的洞穴,而不是一头扎入这个深不见底的谷底,那样他就粉身碎骨了。
自他醒来,他还没听到零碎的枪声,就像往常他在己方阵地上经常听到的那样。当然,那不会是昨天黄昏的一阵炮轰把敌方的狙击手全部消灭了的缘故。没有那样的好事!他转动着脑袋,试图庆幸地找出敌人的一、两个据点。敌人不会全部聚集在山顶上,他们的一部分很可能分散在半山腰的各个有利据点里,比如像他一头扎进去的这个洞穴,何况,他们完全还可以自己挖掘出更有利的掩体。尽量分散人员是保存有生力量的好办法,要不然,如果不凑巧的话,一发炮弹过来,击中了他们的聚集地,可就得一网打尽了。这就是不能把所有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他开始认真地考虑天亮后的事。如果己方不发起攻击,李大刀就一筹莫展了。如果发起攻击,李大刀设想了几种可能的方案,当然指的是他这五个人往山顶冲击的时间如何掌握。他们还炮击的时候,五个人当然只能躲在山洞里,但愿不要有一发炮弹长了眼睛似的直窜入洞内爆炸。地面部队一发起攻击,他们就往上冲?好像不太好,这样会过早地暴露他们这股付出了沉重代价后形成的隐秘力量。等他们相当的人数涉过河后,不,等他们越过那几座土坟堆般的小山丘、到达502脚下、开始往山上冲的时候?
李大刀什么也没有发现,敌人全躲起来睡大觉了,养精蓄锐等待着明天对方大规模的攻击。他们应该意识到我们是非把502攻下来不可的,李大刀想,所以明天他们唯一的出路,不是战死就是投降。该检查一下武器装备。李大刀就往洞内钻去。
洞内的气氛很热烈,于李大刀是预料不及的。他马上明白了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们也好像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意地回避话题。他们全醒过来了,除了已经牺牲的。李大刀感觉到心头轻松了许多,凌晨说到就会到的,得让他们明白眼下的处境,统一思想,提高认识,以饱满的精神投入战斗。他没有马上打断他们的谈话,而是坐下来作一个虚心听讲的听众。
班长瞥了一眼李大刀,继续说下去,我就知道你们都没有看到过日出,日出可不是随便谁随便什么时候都看得到的,我也一样,回去以后,你们就有得说了,除了枪林弹雨,还有枪林弹雨中的日出景象呢,如果你们立了功,作报告,肯定会使你们的报告显得生动丰富很多。
这肯定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在战争前线看日出。李大刀说,说完了不由得大吃一惊,但他无意收回自己的话。
小陈说,连长,我们都没看过日出,你呢。
没有,李大刀承认道。他挪到那两个战士身边——他现在知道谁是活的谁是死的了——察看他们的伤势。他们两个他当然都认识(一连就五十个人),面熟得很,名字也叫过的,只是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一个肚子被包扎着,大概是腹部中了一枪;一个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的血把白绷带都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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