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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馥马上追出去，追到门口的时候，方潋滟轻声说了一句：“小师弟以为你对某人还有点畏惧，所以过来看看，不想你已经能这样坦然面对了，看来他可以放手了。”

顾慕在担心她吗，好不容易才跟顾慕有了点进展，她可不想就这么乌龙地给说没了。

“谁说可以放手。”当下，施馥加快了脚步。

等施馥走后，方潋滟没有跟上他们，反而进入酒馆，坐在施馥刚刚坐过的位子，上面还有一坛因游戏而被误送上来的烧刀子。

方潋滟拍开酒封，将酒壶灌满，便就着酒壶喝起来：“果然是烈酒，如烈火烧割，灼热猛烈。”

“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七哥什么人？”顾徉看着笑时狂傲，走路潇洒，容颜艳丽，举止豪放，总而言之就是矛盾体化身的方潋滟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不是方潋滟，而是列袭言：“居然是你，方——潋——滟。”

“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列太子。”方潋滟举了举酒壶，算是打招呼道。

“还真希望永远不要看到你。”列袭言眼神忽然冷冽起来，仿佛看到什么仇人一般。

“彼此彼此。”方潋滟懒懒散散地道，但是眼神里一刹那流露出来而又被掩藏的恨意还有仿佛想起什么的悲哀，渐渐地泄露出来。

“我答应王姐可以不杀你，不过是有条件的，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然想起王姐临走时的样子，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列袭言起身，转身就走，“定王，本太子还有事，先行告辞。”

顾徉长大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方潋滟，列袭言有多少姐妹他不知道，但是能让列袭言提起的王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正当芳华、容貌绝艳、性情火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凡事都要抢到手，但是却自残而死的列火凰。未国对列火凰的死都是讳莫如深，刚才听列袭言话里的意思，列火凰的死难道与方潋滟有关。

“你认识未国公主列火凰？”顾徉忍不住好奇问道。

方潋滟眼波流转，媚眼如丝，轻笑一声：“不要太好奇，小心无主的冤魂会缠上你。”

方潋滟说完，便笑着离开酒馆了。

顾徉浑身一颤，感觉冷飕飕的，一起身，就看到掌柜的用一种死死的眼神盯住他，好像冤魂缠着你一样，真把他的心肝都给吓出来了。

掌柜的见顾徉看着自己，马上扬起一个笑容道：“这位公子，你来结账吗，总共二十两。”

难道他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他可是堂堂云国定王，朝堂上还是有很多人等着巴结他的。

只是现在，顾徉自怨自艾地付了帐，唉声叹气地回自己王府，还是不出门比较安全。

卷一　第七十六章　你的月亮

第七十六章　你的月亮

顾慕离开酒馆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一路走一路思。

不能说他没有任何介意，只是，就算留在身边，结果会是他想要的吗？还有，她想要的，又会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湖边，湖边零零落落站着些人，湖里来来往往游着画舫，顾慕站在夜风微凉的湖边，负手不知看向何处。

湖边柳树葱郁，长在春天，盛在夏季，可现在，将要入秋了。

天上一轮弦月斜挂，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湖中倒影着沉沉浮浮的明月，碎碎合合。

顾慕伸出一只手，月光洒在他苍白的手上，轻轻卷起手指，掌心里空无一物，缓缓摊开手掌，也不过只是一缕光芒而已，无论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虽美，但对他来讲，都是不能得到的。

正当顾慕想伸回手的时候，手掌上忽然多了一根香蕉。

“王爷夫君，走了这么久是不是渴了，这里没有可以喝的水，吃根香蕉解解渴吧。”施馥笑眯眯地外加小心翼翼地讨好奉承。

“你怎么来了？”　顾慕神思复杂，盯着手上那弯酷似弦月的香蕉，神情有点奇怪。

“王爷夫君，我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施馥觑着顾慕的眼色有变，当下知道自己闯了一半的话，但是还有挽救的空间，马上改口，“这个好像太过通俗易懂没有深意，不如文雅一点，就是夫唱妇随，王爷夫君走到哪里我当然要跟到哪里，我以王爷夫君为天，以王爷夫君马首是瞻，以王爷夫君……”

“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顾慕截断施馥欲要表明的忠贞心迹，刚才太过投入，还真的没有发现后边有人。

“就是……”施馥双手食指对着食指，表面可怜兮兮，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走了之后我马上追出去了，看到你好像不是回王府的样子，又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在想你是不是在考虑什么人生大事，所以就没有打扰了。”

顾慕看着施馥小心地瞧着他，生怕他怒气一上来就做什么冲动事情一样。

“有时候，我或许低估你了。”

“王爷夫君肯定低估我了，我还有很多绝招没有使出来呢”施馥从腰间拔出折扇，慢慢摇开，一脸深藏不漏、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能将天上的月摘下来或者将水中的月捞起来吗？”顾慕虽然没有打击施馥的意思，但是话中之意不免有些强人所难，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了跟她较真的兴致。

“这还不简单吗”施馥一脸包在她身上的样子，顺其自然地拉起顾慕的手就要走。

但是顾慕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那里，没有被施馥拉动，醒悟起什么时，他极快地抽回了手。

“王爷夫君，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施馥也不知道顾慕算不算对她反感，只能掩去两人之间的尴尬，于情于理，还是问了一句。

“没什么，向来就是这样。”顾慕淡淡地回道，把手拢于袖子底下，一下子整个人就清冷许多，当真是符合冰美人的内在和外在了。

望着那只收回去的手，施馥有些不甘，床上的时候也没见顾慕那么闪躲，她决定豁出去，问个明白：“王爷夫君，你对我反感吗？”

顾慕一怔，想来刚才的举动让人误会了。

见顾慕没有回答，施馥泫然欲泣：“不回答就是反感了？”

见识过施馥的厉害，也不知道这次是真是假，顾慕被迫回了没有两字。

“那介意什么。”施馥又伸手，非得揪出那只躲避她的手，这一次，顾慕倒是没有退让，“这么怕冷就多穿一点嘛，现在，我免费给你当个暖炉，不用感谢我的。”

施馥眨了眨眼睛，一副**的样子，顾慕沉默了半响，硬是憋不出半个字，差点要拂袖离去。

施馥一见，哪能就这样破功：“跟我走啦，我又不会卖了你，就算你愿意，我还舍不得呢。”

这一回，施馥走了几步，顾慕还真的走动了，她嘿嘿一笑，成果可嘉，就往渡口走去。

顾慕感觉手心里递来的温暖，微微有些怔然，看着交握的双手走过几对情侣，忽然有些不想放弃，什么还没努力过，就这样轻易放弃，这是他吗？

“船家，我要游湖”施馥还没走到，就高声租船了。

“两位公子请。”瘦削的老船夫站在船头，握着划桨道。

施馥也不客气，放开顾慕的手，一下子跳下船。

顾慕站在岸边，感受手里的空荡，是不是到最后最终要离开。

“王……慕慕，快下来啊”施馥伸出手，见顾慕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二话不说，牵起顾慕的手把顾慕拉到船上。

“船家，劳烦把船划到那边。”施馥指了指水中月所在之地。

画舫慢慢游移，水推船移，水声仿佛远古传来的梵音，让人听着倍感舒爽，烦躁的心能够渐渐沉淀。

等画舫走到水中月所在，施馥让顾慕伸出双手，顾慕手中还握着一根香蕉，施馥道：“慕慕，你先把香蕉吃了吧。”

顾慕看着那弯香蕉，放到一边：“等会儿吧。”

施馥伏在船边，双手伸进湖里，掬起一捧水，转过头就笑着邀功：“慕慕，你看，怎么样，这天上月水中月尽在手中。”

见顾慕没有动，施馥催促道：“哎呦，你不要站在那里，也过来试一试嘛”

施馥放了水，把顾慕拖到船边，强按着他蹲在，牵起顾慕的双手，深入水中。

明月在两双手中荡漾，仿佛生命在跳动。

不知是夜色太美还是月景太迷人，顾慕望着两双交握的手，不经意间扯了扯嘴角，莞尔一笑。

有没有看错，她有没有看错，顾慕好像笑了，真的笑了，笑得她好像有点晕头转向。

“慕慕，你看到广寒宫里的仙子了吗？”

顾慕转过头，就看到施馥一副傻了的模样，还大有蹲不住的趋势，他赶忙扶住施馥，把她往船中央带了带。

“你怎么样了？”顾慕摇了摇不知沉醉在什么幻影里的施馥，问道。

“我好像看到嫦娥了，白衣飘飘，还对我笑呢呵呵，呵呵，呵呵……”施馥笑个不停。

“喂”顾慕轻轻拍了拍施馥的脸。

“慕慕，我的心跳得好快，要蹦出来了。”施馥伸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着猛烈的砰砰声。

搭在施馥的手腕，感觉从指尖传来的搏动，一时之间，顾慕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唤醒施馥。

“这位公子，不如给他喝点水吧？”老船夫善意地提醒。

顾慕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当下也觉得老船夫的话在理，便起身去倒水了，然而，顾慕才转身，老船夫眼神一闪，已经变掌为爪向施馥扣来。

顾慕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飘动，马上转身，就看到老船夫的异常，当下欲要迎上，却已经迟了一步。

老船夫的手已经架在施馥的脖子上，而刚刚还在云里雾里的施馥也已经从幻觉里苏醒。

“你究竟是什么人？”顾慕身上散发着冷峻的气息，仿佛能搅动江海。

“顾慕，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怎么，心疼了？”

这个声音怎么是女的？好像还很年轻，而且，扣着她喉咙的那只手，挺白嫩的。

“苏——婷——婷。”顾慕一字一顿地叫出一个名字。

“原来姐夫还记得我，我姐姐才走了一年，你就迫不及待地娶别的女人，而且，似乎过得还不错。”苏婷婷扣着施馥的咽喉与顾慕叙起旧来。

原来是顾慕前几妻的妹妹，如果说走了一年，那么就是前一位王妃，好像是大家谈起来都不愿直白地告诉她真相的那一位。

“放了她。”顾慕好像没有叙旧的兴致，只要一个目的。

苏婷婷无动于衷，反问：“我若不放呢？”

“你究竟怎样才放了她？”顾慕的眼里已经带起冰寒之气。

“我就是不想看到她活着。”苏婷婷没有商量地道，完全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

“苏婷婷，念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你若动她一根头发，我会保证让你生不如死。”顾慕已然忍耐到最后边缘，若是再一刺激，保不准发生什么。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她了，既然为了她冲我发火，还威胁我”苏婷婷眼神里已经有些赤狂，带了人皮面具的脸上扭曲在一起。

在苏婷婷质问顾慕的时候，施馥悄然伸出手，在苏婷婷手腕一弹，挡开扣到她脖子的爪子。

苏婷婷退了几步，顿时觉得手臂麻木，没有知觉。

施馥刚刚获得钳制，就破口大骂：“喂，我虽然敬老爱幼、尊重女士，但是不要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拿你去喂鱼，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你若是喜欢他就不要借你姐姐的名义来纠缠他，有种正大光明地跟老娘抢。”

“你……”苏婷婷瞪着施馥，却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告诉你，老娘不是好欺负的，老娘今天心情本来反反复复，已经很不爽了，难得有个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