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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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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坐在龙云悠身边的河晓宁,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声在听筒另一端响起,礼貌而疏离。
龙云悠全身都在抖个不停,另一只手突然就紧紧的用力地抓住了河晓宁的胳膊。河晓宁用手握了握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颤抖便导电般的传了过来。她抬头,惊讶地瞧着病中的龙云悠。
“喂,您好。”对方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沉默,重复了一遍。
“……喂……”龙云悠颤抖着出声,嗓音喑哑,几乎是用气丝缕的扯着声音出来。
电话两边都悄无声息,谁都没有再说话。河晓宁反握住龙云悠的手询问似得拍了拍。
龙云悠深深呼了口气,“是我……我是龙云悠……”。
“……恩………………你好,龙小姐……”
龙云悠的目光一滞,眸中的光芒便陡然跳出了异样的光芒,似乎复杂的难以名状。她紧紧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下嘴唇便涌起了浅浅的血色。
“你……还记得我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着。而后,低沉的声音再次透过空气传来。
“……我们,从前认识吗……”
电话这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龙云悠心底泛起了刺骨的寒意。她的身体突然就抖成了筛子,河晓宁无论多么用力回握她的手,也无法停止她的颤抖。夜里烧的昏天黑地滚烫滚烫的手,此时就像冬日里隔夜的温水,凉透了气,不见一丝温度。
沉默。沉默的听筒。沉默着颤抖。河晓宁有些害怕,担忧的望着龙云悠,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龙云悠的眼神被抽空了似的,复杂和沉重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便开始泛起浓重的悲伤。
再然后,悲伤也逐渐没有了,依然肿胀泛着红色血丝的双眸开始变得茫然,没有神气,没有焦距,一片空洞洞,似是荒漠无垠。
她毫无征兆的蓦地就挂断了电话。眼泪无声无息地奔涌而出,汩汩地,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簌簌地,滴在河晓宁回握她的手上。
河晓宁真的害怕了。她恐惧地喊着:“小悠,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你给谁打电话呢?”
龙云悠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扭头看她。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眼泪便划过她深深的梨涡,暂时停顿了下,旋转了下,还是落了下来。
“我看到东海了……我找到他了……可是,可是,他刚才问我,我们从前认识么?……。”呵呵呵呵,龙云悠竟然笑了出来,笑容里饱含的苍凉,让河晓宁无限心疼。
河晓宁记得,和龙云悠曾经有一次在微信上聊天。正八卦着,河晓宁突然就来了个总结陈词。她说这人生啊,有四大杯具。龙云悠问她哪四大啊?河晓宁回答:你爱的人劈腿,花痴帅哥变残。升迁职位被抢,姨妈染了床单。龙云悠这边笑着,你爱的人是GAY,花痴帅哥出柜才是最难接受的好不好,职位常有,姨妈常有,你爱的人不常有啊。
是的。你爱的人不常有。你爱他,爱了十年。十年间你任岁月篡改红颜,可他依然是梦里那个眉目清晰笑容温润的少年。奈何十年之后,相逢不识,你刻骨铭心,他却连相逢一笑都不给。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杯具。
她一把搂过龙云悠,不断用手拍着她的后背,任她的眼泪,无声无息的落在自己的肩头。鼻子酸涩肿胀,河晓宁觉得自己也想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前·月亮走我也走(修)

作者有话要说:5月16日修文
过完了正月十六,龙啸天便要跟林青青回阳城去了,他们总是要上班的。龙云悠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更改,所以也就安静的任由父母离去。林青青拉着她的手,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车子启动时,龙云悠看到林青青红红的眼圈,想着就只有自己独自在这个陌生的乡下了,心头也不免涌起了淡淡愁绪。
临走前,龙啸天绷着脸生硬地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跟着老师学习。龙云悠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了什么直接就忘了。开学还有好几天呢,老师还得过完寒假不是?
不是。当龙进告诉她,打明天起,要每天晚饭后按时到于东海家报道,让于东海给她补课的时候,龙云悠不相信似得瞪大了眼睛。当她听到龙进说他比自己大两岁,高中没有读完早就辍学在家的时候,那就更是惊讶了。
龙云悠眯起如墨的眸子,长长地睫毛一扫一扫,脑袋里便想起元宵节那晚他那厚重的妆容和滑稽的衣服。心里就似有片羽毛若有若无的拂过,痒了却又挠不到,挠不到偏偏不甘心。她烦恼地扭了下纤弱的胳膊,小手捋了捋脑后的长发,心底对这个小马倌似乎愈发的好奇起来。
早饭过后,龙云悠悠然地坐在回廊边上,手里捧着一大捧从厨房里偷拿的醉枣,边吃边等着,自己未来的家教师傅。听进叔说,他每天半上午的时候,总要挑水过来饮马。果然,呆望了老半天大门口,终于瞧见于东海挑着水桶晃悠着走来。龙云悠一下就乐了,又想起他那晚灯官娘子的装扮,嘴角地梨涡深深的迤逦开去。
“喂”,龙云悠端着龙家主人的架子,煞有其事地喊道。
于东海像那天在后院一样,没看见她似得,径自朝着后院走去,脚步顿都没有顿,更别提打招呼了。
龙云悠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龙云悠撅起了小嘴,小手一挥。啪一下。便有水花溅了出来,溅到了于东海藏青色的棉鞋上。于东海低头,一颗醉枣准确的被投掷进了装满水的桶里,此时正无辜的浮在水面上,摇摆着自己肥硕的身躯。他微微侧头,黑眸如墨色晕染,睫毛浓密,目色中,并没有龙云悠期待中的一丝愠怒。
出于女孩子的敏感,龙云悠明显地感到了于东海对自己的敌意。这种敌意与雅波堂姐的不一样。雅波堂姐对自己会翻白眼,会狠狠瞪她,会假意主动给爷爷夹菜,不高兴书房跟她一起用。
于东海确是不同,他的敌意表现方式,而且是唯一的方式,便是无视。无视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藐视,就是看不上。什么?凭什么?你于东海一介小小马倌替我爷爷看着他那几匹马,你妈妈在我爷爷家药铺干活,我龙云悠可是龙家的孙女儿呢,你不应该主动来巴结讨好才对么?竟然无视,还屡次无视我,这!不!科!学!
越想越气愤,龙云悠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桄榔桄榔的走过去,故意弄的动静很大。
“灯官娘子,我刚叫你呢,没听见么你?”
于东海不言,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龙云悠个子比人家矮了大半个头,就那样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等了半天,见他也不答话,就那么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刷一下小脸蛋就有些红了。
龙家小小姐几秒过后便收起了自己的张牙舞爪,毫无面子可言地,自己先扭捏地不好意思起来。
“你,我是说,爷爷说了,叫我去听你补课……恩,我就想问问你,……几点开始……”
不管面子还是里子,因为这句话,全跑爪哇国去了。于东海瞧着她身前交扭着手,似乎不知道放哪里好了。她的脸色绯红,头悄悄的低了下去,脚尖一下一下的磨蹭着地面。于东海的眼睛还是那么盯着她的脸看着,一动不动,似乎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龙云悠使劲咬着嘴唇。
终于,龙云悠等到了回答。
“随便。”
心里陡的一惊。囧囧的站了这么长时间,等来的就只有这两个字而已。
再抬头时候,于东海已经挑着水进了后院。
“哼!什么于东海,明明就是个臭虾米。”
龙云悠恶狠狠的,小声喃喃道着。她生气地踢了脚边的枣核一下,咕噜噜的,无辜地枣核便滚到了一边。
气归气,吃过晚饭,龙云悠还是乖巧的拿着寒假作业,跟在龙进后面,走进了于东海的家。
于东海的家就跟龙家隔了两条胡同,不远也不近。院子很小,简单的两间房,屋里几乎没什么家具。他妈妈在烧火,灶膛里火苗跳跃,锅里好像在熬着豆子,透过高粱杆编成的锅盖,已经有淡淡的丝缕白雾升腾。
见他们进来,东海妈妈赶紧站了起来。
“景姨”,龙云悠乖巧的叫了一声。
楼景云温婉的笑笑,说“云悠来啦。”龙进说下了课来接就走了,屋里只剩下龙云悠和楼景云。楼景云似乎有些局促,不好意思的招呼着龙云悠快进屋,一边喊着“东海,东海,云悠人来了,你快出来。”
于东海一把掀开门帘,不紧不慢的,从对面屋里走出来。脸上依然如同早间所见,冷漠无比。龙云悠透过门帘,看到屋里地上,摆着闸刀,旁边一堆干草,想着可能是正在给马儿闸草料呢吧。
一见于东海出来,龙云悠瞬间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于东海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对面的屋子。楼景云摆摆手,示意龙云悠快跟进去,半天,她才磨蹭着跟在后边走了进去。
乡下都是火炕。炕上摆着吃饭的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张发旧的绒布。绒布上摆着墨水瓶,旁边还有两支钢笔,两只铅笔。于东海就那么无声的坐到了桌旁,冷眼瞥了一下,看着龙云悠还愣愣的站在地上,生硬的说了声:“上来。”
命令般不容违抗。
龙云悠闻言赶紧脱了鞋子,刺溜下爬上了炕,把书和寒假作业一古脑的放到桌子上。
于东海随意瞥了一眼,声音冷冷地问道:“哪道题不会。”面上毫无表情,连一丝伪装的客套都不见。
龙云悠一愣,心想哪有你这样的家教老师,什么态度。脾气往上涌,她拧着鼻头。
“哪道题不会,好好听着,我只说一遍。”生硬的声音再度响起。
龙云悠憋屈地涨红了脸,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全不会”。
于东海抬头,瞧了瞧她,立马就下了炕,边穿着鞋子边说,“那我教不了”。
转身便走了出去。龙云悠一下就呆了,她尴尬地独自坐在炕上,脑袋嗡嗡做响,这种状况实在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楼景云在外屋听的真切,她着急的一把拉住向对面屋里走去的于东海,小声说着:“你这孩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吓到人家了。”
于东海反手挣脱开母亲的手,继续进屋闸草,一下一下。簌簌地,闸刀和干草摩擦声清晰的传进耳朵,龙云悠呼的一把掀起这屋的门帘,委屈的嘟起了嘴巴。
龙云悠站在那里看着,于东海无动于衷,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楼景云急了,啪,抽了他肩膀一下,“你这孩子又在拧什么性子?三叔平日待咱家不薄,我去药房要你喂马,都是在给咱们家谋活路呢你知道不?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的知恩图报呢,啊?!”
这晌龙云悠掀开帘子就出来了。怀里抱着书本。她眼睛撇着于东海,嘴上却是对着楼景云说道,“景姨,你也不用说了,既然人家不乐意,我也不高兴来了。我回家去了,这就跟爷爷去说。”说完扭头就往外走。于东海依旧无动于衷。
楼景云慌了神,拉着于东海就往外推,“你,你看看你……把人家都气走了。天都这么黑了,快去送送云悠啊……你这孩子,听见没有……”
刚过完十五,那晚的月亮还是很大的,不是大玉盘,也算是个小玉盘,光芒清冷的莹着朦胧的白光,铺天盖地的从苍穹泼了下来。
月亮走我也走,两人就那么让各自影子陪伴着,沉默的往前走着,似乎身边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冬夜里的胡同像是比白日里幽长了好多,墙壁和屋檐洒下的影子里,都像是藏着什么心事,隐隐的,成堆簇拥在一起。
龙云悠心里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往前走。可是,被无视的自尊心又逼着她骄傲的不肯回头。就那么紧紧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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