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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易环顾四周，露出他标准式的笑容，“万正华呢？”

“万总不在。”女孩回答。

方易切了一声，笑着嘀咕，“小子还成万总了。”

“先生认识万总？”女孩问。

“我是他大学同学，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万总出去谈合同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太清楚，先生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打他手机。”

“不用。”方易抬手拒绝，“我改天再来。”

“真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转告他。”女孩很是尽职尽责，说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路过附近来看看他，改天再来。”

“那请问先生的名字，等万总回来我好告诉她。”

“我叫方易。”

方易走后没多久万正华就回来了，女孩倒了杯热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万总，刚才有个叫方易的来找你，说是你大学同学。”

“方易！”万正华叫了起来，“人呢？走了？”

女孩点点头，“嗯，走了，他说是路过这里，改天再来。”

“这小子，还是那么没耐心，等一会儿都不行。”万正华笑着晃晃脑袋。

女孩走到自己桌前，拿起电话，边拨号边对万正华说，“万总，中午想吃什么，我要订餐。”

万正华放下茶杯，“晓红，今天我们俩到外面吃。”

“真的？”女孩高兴地问。

万正华直点头，“今天合同签的很顺利，正好他们都不在，我请你吃好吃的。”

女孩捂着嗤嗤笑起来，“好啊！好啊！”

女孩和万正华锁上办公室的门，走到电梯厅等待电梯，两人开心地聊着天。

“要是他们知道我们单独去吃好的，一定会骂的。”女孩像是偷吃了糖的老鼠，一直嗤嗤地笑。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万正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电梯门滑开，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下楼吃饭的白领，万正华让女孩先上，然后自己好不容易才挤上去，电梯门艰难地合上，徐徐向下运行。


正文　第四十三章

43

下了楼；万正华知道女孩喜欢吃辣；把她带到一家川菜馆，两人点了两个菜一个汤；一人一碗米饭。

“多吃点儿，瞧你那么瘦。”万正华招呼着女孩。

“我不会气的；在吃面前我更不会气。”女孩笑着回答。

“那你怎么就吃不胖呢？瞧我……”万正华拍拍隆起的肚腩；“我是喝水都长肉，小雪最近在逼我减肥，不准我吃这个不准我吃那个，你不知道；那叫一个痛苦！”

女孩咯咯笑出声来，“原来不是为了请我吃饭；是你自己想吃啊！当心我给小雪姐通风报信，说你破坏她的减肥计划。”

万正华赶紧给女孩夹了一大块肉放进碗里，“多吃，多吃。”

女孩把肉塞进嘴里，极享受的嚼着，边嚼边说，“万总，我不会说的。我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那就好，那就好。”万正华连连点头。

下午下班前，几个出去跑业务的同事也都回来了，说说笑笑间下了班。

女孩跟随着下班人流走出办公楼，来到路边等公共汽车，她仰头看了看天空，这里的天没有家乡的蓝，空气没有家乡的新鲜，但这就是她要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偶尔她也会想起过去的日子，还有那个人。她跑了，他一定会火冒三丈吧。以他的脾气，一定会的。

女孩就是周晓红，送周晓斌报完到后她就再没回临水，可又不敢离弟弟太近。她化名肖红，买了一张□，在省城边上的一个小城待了下来，找了一份打工的工作，辛苦却又充实。

周晓斌告诉她，曹秋成到学校看过自己，她吓了一跳，但曹秋成没在弟弟面前提到她的事，也许只是侧面打探她的消息。她告诉弟弟，自己已经和曹秋成分手了，再也不想见到他，让周晓斌千万不能透露自己半点儿消息。周晓斌永远都是和她统一战线联盟的，听说她和曹秋成分手，立马就认定是曹秋成辜负了自己，当然嘴紧得像蚌壳。

周晓红也知道，以曹秋成的能力，要想找到自己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刚开始的那段日子她疑神疑鬼，深怕曹秋成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日子渐渐过去，他并没有出现，周晓红松了一口气，她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那么重要，他何必花力气找她，有的是大把她这样的女孩供他消遣。

一年前，周晓红大着胆子来到省城，这样可以离弟弟近些，想见了坐公共汽车去就能见到。她换回原来的名字，终于结束隐姓埋名的生活。

进“万能锅炉销售中心”纯属凑巧，周晓红去“万能”隔壁找工作，聊了几句她就听出对方嫌她学历低，她觉得多半是没戏了。出来后碰巧看见万正华和一个女孩站在“万能”门口吵架，听了几句便听出缘由，原来女孩嫌工作累薪水低，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吵完女孩甩上包走人，留下一筹莫展愁眉苦脸的万正华。周晓红上前对万正华说自己想试试，但也表面自己学历不高。

“你真愿意？”万正华一脸惊喜，他的“万能”开张没多长时间，平时他和同事都要出去跑业务，办公室需要一个管内勤的，杂七杂八事情很多，可他又给不起很高的薪水，于是这个位子成了他公司里流动最快的岗位。“可丑话说在前头，工资不高，但节假日都休息，你愿意来吗？”

“那我要做什么？”周晓红问道，她的学历的确有限，很多工作她做不来。

“就是接接电话，打扫打扫卫生，中午给在单位吃饭的同事订餐，收发文件，整理资料，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万正华说道。

“行啊！我干！”周晓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些活比她过去一年来的工作简直是太简单太轻松了。“什么时候上班？现在行吗？”她又担心万正华后悔，接着说道。

万正华没见过周晓红这样的女孩，什么也不问就进了他的公司。每天第一个来，打扫办公室，把每个人的桌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接电话的声音那叫一个好听，有些户说你们服的声音甜的能拧出水来。

就这样，周晓红在“万能”一待马上就要一年了，同事们都对她赞誉有加，万正华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在公司门口捡了一个好员工。

“万能”是万正华和大学同学合伙开的，他占的股份最大，所以公司法人是他。说起来好歹也挂个“总”的称谓，万正华把自己就当高级打工的看，他也要出去跑业务，上门为户解说服务。“万能”主要销售进口小型锅炉，可家用也可供不大的公家单位用。家用型锅炉要有足够的场地展示，万正华租不起店面，进卖场又要交不菲的场地费和抽成，还不能保证货款及时收回，所以“万能”的主要销售对象还是那些有需要的公司，家用只是朋友介绍没利润的出出货。做了二年下来，靠着良好的产品质量和售后服务，“万能”得到了一些口碑，有时也能接到几个自动找上门的户。万正华打算，“万能”的业绩如果能够持续稳定下去，明年就和对他不离不弃的女友小雪结婚了。

周晓红在“万能”做的如鱼得水，和同事们相处也很愉快，三个月后，万正华见她真的打算待下来还主动给她涨了工资。周晓红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以自己的学历和能力，有份稳定的工作她就非常满意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搬开了，每天都过得轻松自在。她打算就靠在弟弟身边，有了洗衣店的租金，周晓斌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成问题，等将来她会把洗衣店给弟弟，就算是父母留给弟弟的遗产，随他自己处置。至于自己今后怎样，周晓红决定随遇而安，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想的越少烦恼越少。

周晓红回到租住的房子，同住的女孩还没有下班，那个女孩是周晓红的二房东，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租了这套二室，自己住了一间大的，另外一小间租出去，贴补一些自己的租金。

周晓红熬了一小锅白粥，晚上吃一些，剩下的留作第二天的早餐。二房东从来不在家吃饭，厨房只有周晓红一个人用，她很享受在厨房里打转的时间，会让她想起家里的厨房，也不知老房子怎么样了，租户有没有好好使用，希望拿回来的时候不会被糟蹋的乱七八糟。

她和二房东的作息时间互不打扰，一般她睡下了二房东才回来，早晨她去上班二房东还没起来，房子看上去就是她们俩各自在不同的时空使用着。

方易再去“万能”的时候万正华没有出去，见方易进来，万正华热情地迎了上去，对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多久。”方易回答，瞥见那天的女孩正坐在办公桌前打字，打的不是很快，表情十分认真。

“不走了还是回来休假？”万正华问道。

“不走了。”方易摇摇头。

万正华把方易领到自己办公桌边一个角落，那里摆放了一张沙发和一个茶几，做为平时会之用。

“创业期间，环境简陋，多包涵。”万正华对方易说道。

周晓红放下手头的工作，给方易泡了杯茶端过去，这也是她工作的份内之一。

“请喝茶。”周晓红轻声说道。

“谢谢。”方易瞄了周晓红一眼，道谢。

周晓红点点头便走开了。方易和万正华边喝茶边聊天，万正华问起方易的个人问题，“你和王梓妃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已经分了。”方易无表情地回答。

“分了！”万正华惊讶地叫道，方易和王梓妃可是青梅竹马的郎才女貌，王梓妃比方易小三岁，在方易去美国留学后也跟了过去，怎么就分手了呢？

“分了。”方易点点头，更加确定地说。

“为什么？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万正华诧异地问，在他们一帮同学的眼里，方易和王梓妃门当户对，感情一直很稳定，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正是因为时间长了才分的。”方易苦笑了一下。

他和王梓妃打小就认识，在两家的期待中开始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梓妃对他的感情更像是一种无条件的独占，到美国后更是如此，他和女同学多说一句话就会引来王梓妃不眠不休的猜忌和胡搅蛮缠。

两年前，不知为了什么事，王梓妃又和他闹了起来，两人在车上大吵大闹，王梓妃来抢方向盘，车子就这样直朝着防护栏撞上去。王梓妃受了轻伤，一个星期后便出院了。而他，足足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差点没把命送了。这件事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索，尽管王梓妃百般哀求，可方易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分不可。

这次回来，方易就没再打算走，正好家里也需要他帮忙，他决定在父亲的公司上班。

发了一会儿愣，方易笑着问万正华，“你呢？你和那个小护士怎么样了？”

万正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打算明年结婚。”

“恭喜，终于修成正果了。”方易连忙说道。

“谢谢！”万正华只顾一个劲地笑。

“她家里同意了？”方易问道。万正华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在房价物价什么价都高，只有人不值钱的时代，万家根本没有钱给儿子购置婚房，他和小雪的事情遭到女方家的强烈反对。好在小雪意志坚定，还私下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男友做生意，可她的父母始终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就这样耗着耗了几年下来。

“说句不好听的，女孩经不起拖，她家里人看她年纪越来越大，再不结婚也不是事儿，我这里又稳定下来了，虽说没多少钱，买房子的首付有了，以后我们两个努力慢慢还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