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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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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于是察觉到小腹上的那只手,原来后半觉睡得如此舒适,是因为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在源源不断地给她传递暖意。
顾渊侧过头来,淡淡地问她,“醒了?”
她嘴角一动,“没有。”
“朕倒是不知你睡着了也能说话。”他也扬起唇角。
“是梦话。”她洋洋得意。
“不贫嘴了。”他含笑睨她一眼,“不过,你方才确实说了梦话。”
这下子轮到容真傻眼,“嫔妾说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你哭着要朕不要宠幸别人,不要离开你。”
“皇上骗人!”容真不假思索地否认,满脸通红地望着他,可是片刻之后,心虚的表情露了出来,她迟疑着问他,“……是真的?嫔妾真的,说了这话?”
她的眼里透露着惊慌的模样,半信半疑地望着他,生怕这是事实。
顾渊一下子失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哪怕这只是他随口胡诌的,但看她这模样,根本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他低下头去看着她腹部,他的手还温热地放在上面,像是暖源一样释放者热,“好些了么?”
约莫是闲云跟他说了自己的不适,容真有些窘迫,微微红了脸,别开目光答了句,“好多了。”
她害臊的模样很乖巧,秀气的侧脸在黄昏落日的笼罩下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又因为色泽的原因,显得很温暖,很美好。
顾渊笑了,她就是这样的,光是叫人看着都会觉得日子安谧温馨得不像话,遇见她以后,皇宫里终于也有一处像家的地方了。每每来到这儿,就像是回了家,有一个温柔生动的小妻子等着她,并不把他当成皇帝,而只是个寻常人家的丈夫。
他问她,“这些日子……你可怪朕?”
容真迟疑地看他几眼,然后点了点头,“怪。”
顾渊一时无语,这么诚实的回答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然后容真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从眉眼到唇角,从鼻梁到下巴,充满眷恋地说,“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嫔妾自然不希望您去别的女人那儿;但作为皇上的妃嫔来说,嫔妾也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拉住她的手,贴在唇边亲了亲,“朕就爱你这诚实劲儿,坦白又直率,不会装大度,也不会使性子。”
容真笑起来,“皇上别给嫔妾戴高帽,您今儿这么说了,那嫔妾明儿要是装大度或者是小性子了,是不是就得做好您一辈子不来这惜华宫的准备了?您倒是好心机,先把话给撂这儿了,叫嫔妾想做点什么都得顾忌着。”
她理直气壮地数落他,却叫他乐得笑出了声,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朕的容婕妤这样聪明,叫朕想耍点心眼都不成,实在是惋惜。”
“您当真想跟嫔妾耍心眼?”容真倏地坐直了身子,严肃地盯着他,“皇上,嫔妾不图您日日来惜华宫,也没指望成为您独宠的对象,或者像沐贵妃那样盛宠不衰的主儿。但嫔妾自问对皇上掏心掏肺,也只盼着您对我也坦坦白白,哪怕哪日厌倦了嫔妾,或者有了另外的姑娘,只要您一句话,嫔妾不是那种狗皮膏药定要黏着皇上不放。”
顾渊被她这么噼里啪啦一大堆说得愣了愣,然后哭笑不得地止住了她,“停停停,你这是哪来的结论?朕怎么就厌倦了你?”
“现在倒是没厌倦。”她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过以后嘛,这就说不准了。”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朕没信心?”他抬眼瞧她,竟有几分无奈,偏生手里那本宋词翻到的一页上恰好写着晏畿道的一首《阮郎归》。
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她眼尖,一下子就瞧了个准儿,当下更惆怅了,只叹了口气,“皇上,就算是寻常夫妻也会有相看两生厌的时候,而您的后宫里美人无数,嫔妾顶多算得上个中人之姿,哪里就有本事一辈子拴住您的心了?”
顾渊没说话,半天才找回反驳的话头,“你也说了,你只是中人之姿,若朕是那种重女色的风流皇帝,又岂会在这泱泱皇宫里唯独对你一人用心?朕喜爱你,不过因为你是傅容真罢了,你以为当真是看你年轻貌美不成?”
这番话表面上倒是把她损了一通,事实上却表明了他的用心良苦,他不是昏君,不重女色,却偏生对这么一个傅容真动了情,又岂会只是因为她美丽的皮囊呢?
若说美,后宫妃嫔那么多,莫说沐贵妃了,就是如贵嫔的那分娇艳也很少有人能比得过,他要是喜欢美人,何必放着那些成日盼着他去的妃嫔不爱,偏生就爱这个会和他使性子的人呢?
容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抬眼瞧瞧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茫然。
他如今倒是坦白得不像个皇帝了,可她内心的愧疚却又添几分。真亦假时假亦真,若是一直这么与他谈情说爱下去,她能坚守几时?
他对她当真是极好的。
末了,她也只能假意生气地睨他一眼,“敢情皇上您这是变着法子来编排嫔妾面目可憎哪。”
他笑,搂着她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朕就爱你这牙尖嘴利的性子,面目可憎也不算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君,么么有盆友来家里了,周末两天都不能码字,所以熬夜把存稿码好了。
周末三更不变,答应过的事情我会努力做到啦,只是要是下周确实太累的话,我会申请日更几天的~当然啦,希望不会出现这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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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美色三
第七十一章
他离得很近;容真能感觉到他的鼻息,于是微微拉开了距离,小声道;“皇上,嫔妾今儿不能伺候人。”
“朕知道。”他这样回答;却还是离她很近,手臂揽着她的腰,侧过头去时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你擦什么香粉了?”
她微怔,“嫔妾没有擦香粉的习惯。”
她素来不喜那种浓郁的香气;所以包括头油在内也从不用。
“朕闻着很香,还以为是香粉的气味。”顾渊又凑近了些,弄得她痒痒的,咯咯直笑。
“约莫是腊梅香,嫔妾做梅花糕时剩下的那些花没舍得扔,就放进衣橱里了。”
舍不得扔?顾渊想起了前些日子去御花园赏梅时,命人摘了些腊梅送来,没想到她竟舍不得扔。
真是个傻姑娘。
他眉眼弯弯地瞧着她,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后宫里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好看了,他真真是有眼光,挑对了姑娘。
容真说到这儿,忽地想起了什么,于是掀开被子往外走,“您等等,嫔妾去拿些东西来。”
片刻后,她从厨房里端了个盘子来,做工精细的梅花糕摆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光是看着都叫人有食欲。
“您用膳了没?”她把盘子端到了榻上的小几之上。
“还没呢,想着来你这儿一起吃,结果你倒好,把朕晾在一边儿自己睡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提自己看她安睡,心里其实也是很舒畅的。
两个人就这么凑合着吃了些梅花糕,闲云又拿了一壶热酒来,喝下去胃都暖洋洋的。
饭后,她怕他闲着无聊,便坐在他身边问他,“春节要到了,皇上过去都是怎么过的?”
顾渊失笑,“你也在宫里这么些年了,春节怎么过,难道还不知道?”
她像看稀奇似的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模样,“皇上不是明君么,怎的连这点小事也想不明白了?过去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和奴才的春节能一样么?您当然有您的过法,哪里像嫔妾一样,成日待在御膳房里为主子们张罗饭菜呢?”
想到这儿,她还挺得意,笑眯眯地说,“可是奴才也有奴才的好处,要是没有咱们这些奴才,您这样的主子哪里能吃上热腾腾的年饭呢?”
她这么一提,顾渊还真觉得稀奇,过去吃着年饭时,还从未想过有这么一群奴才在他们这些当主子的一饱口福之时,默默地在御膳房里受着热气,过不了节。
他是从小做惯了主子的,虽然是不受宠的皇子,但不论如何也是先皇的儿子,哪里知道做奴才的辛苦呢?
想到她不在自己跟前的那些日子,约莫就是这样成日忙得跟陀螺似的,既要应付主子们的苛刻要求,又要迎合年长的宫女太监的刁难,想必十分不容易。
他叹口气,把她的手翻过来,上面有茧子,也有疤痕,和整个后宫的哪一个姑娘都不一样。虽说如贵嫔也是宫女上位的,但总归是皇后身前伺候的,哪里做过什么粗活,至于像容真这样呢?
容真找到了话题,笑吟吟地跟他介绍,“这道疤是烫伤的,那年夏天我帮太后……我帮窦太后熬汤,结果没留神烧过了头,赶忙去端锅子,哪里料到锅子烫得很,当时就把我烫得龇牙咧嘴又不敢松手。那可是参汤啊,我若是松了手,指不定要被拖出去打几十个板子,一命呜呼了。”
她说得随性,称呼也不知不觉变了,瞧着皇上没反应,心里踏实了不少,于是眉开眼笑地继续介绍。
“这道疤是第一次切菜的时候弄的,当时我笨手笨脚,一不留神就切到了手,被华仪姑姑骂的狗血淋头,又不敢哭……”
她像在闲话家常,像在撒娇,娇憨的语气,狡黠的神色,字字句句往他心窝子里戳。
顾渊十指并拢,一点一点把她这双伤痕累累的手握紧,若是能早些遇见她就好了,早些遇见了,断然不会令她受这么多的苦。
那些粗糙的茧子一点一点磨蹭着他的掌心,一点不像女儿家的娇嫩细滑,他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想到她过去的那些日子,呼吸都有些沉重。
容真说着说着,看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皇上?皇上?”
他回过神来,把她的手一把拽住,然后贴在面颊上,“以后不会这样了。”
容真一怔,“皇上……”
“有朕在,以后断然不会再令你受这种苦了。”他喃喃地说,这模样不像个皇上,反倒像个孩子。
容真心神大乱,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流露出的温情令她心生惧怕,好像有什么难以预测的变化在逐渐发酵,他不该这样的,不该这么深情款款,不该这么情深不惑。
可是她反问自己,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如今他全然深陷,你又在迟疑什么呢?
是啊,她又在迟疑什么呢?
那一夜,顾渊要和她同睡,她十分坚决地拒绝了,自己来着月事,他天之骄子与自己同睡一床,这不是晦气么。
顾渊哑然失笑,“朕早说过不信那些的。”
“可嫔妾信。”她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国运很重要。”
看她这样认真的模样,顾渊只得依她,昔日说一不二的皇帝走到这儿来简直像是自讨苦吃,却又甘之如饴。
他开始琢磨,是否历代皇帝都和他一样是受虐狂,因为从来无人拂逆,所以如今有人开了这个先例,反倒变得热衷起来。
一边摇头,他一边走进偏殿,想他堂堂皇帝,放着好端端的寝宫不住,非要巴巴的跑来她跟前睡偏殿,偏偏只要想到她就在自己隔壁屋子,哪怕隔着堵墙壁,心里也是踏实的。
灯灭了,他睡在有暖婆子的床上,朦朦胧胧闻到香炉里的沉香。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忘了吩咐宫女不要燃香,他并不喜爱这种沉郁厚重的味道,总给人一种奢靡之感。
也罢,想到这宫里好些奴才都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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