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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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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笑出声:“你倒看得清楚。那时,你受了家法,我对你说不信你,你伤不伤心?”

他悄语:“你只是嘴上说说,心里,你还是喜欢我的。”

我轻问:“为何这么说?”

他嘟囔着说:“你给我擦身,那么细心,还叹气。给我上药,下手那么轻……我知道,只要我退了亲事,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对我好,像以前一样……”

我哧哧低笑:“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嘛!比我强多了。”他点了好几下头,又低声说:“一直是这样的。我从来知道,你迷了路,我得去找你,带着你,我们就会在一起。所以我没有伤过心。”

我不禁叹道:“我怎么从来没这样的信念?难怪愁得半死。你不觉得我很没用?什么也没干过……”

他低声说:“我认识路,还能指望你这个路痴带着我不成?你除了等着我来找你,还能干什么,我可真没想过……”

他开始讽刺我了!我嘻嘻笑了:“听听你自己的话,你可曾给我带来了苦痛?”

他停了片刻,说道:“毕竟,我没能护住你,让你……”他哆嗦起来。

我忙道:“审言,我跟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没有人能躲得过该经历的事。过去我对任何困阻都担忧得要死,我现在明白了,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人生必有历练,但没有任何事情能伤害我们的灵魂。所有的痛楚,虽然当时难过,可在那至极的完美上回首一看,都只是个闪亮瞬间,反映着我们的毅力和勇气。你就是这样的,走过了那么多痛苦,有着最美丽的灵魂。我经历的一切,没有什么是好的或是不好的,最终都是我的充实。这次我挨了这么一下子,让我明白了好多事情,日后再有……”

他厉声说道:“没有‘再有’!”接着把唇覆在了我的嘴唇上……可才一会儿,我发现他的舌尖就缩回了口中,我睁眼,见他合着眼睛,微张着嘴,已经睡着了。他的怀抱十分温暖,我很快也沉沉睡去。

回朝

谢审言一定是非常累,我从黎明时就醒来几次,每次都看到他在我脸前酣睡。我反正怕疼不敢动,就仔细看他的眉毛和睫毛,他眼角浅浅的皱纹,他抿着的唇……又迷糊起来。

再醒来,天大亮了,他正对我的脸,看着我,唇紧抿着,可眼里似含着笑。我轻唤道:“审言?”他稍低了眼睛,没回答。我笑了,他没说什么下奴之类的。

我叹息:“你总是让我担心。”他还是不说话。我轻声问:“你今天穿什么?”他也不看我,悄声道:“什么也不穿了。”耍赖?!出了牛角尖了。我低笑:“那就在被子里一直呆着吧。我喜欢,你敢不敢?”他抿了下嘴,说道:“白天不敢,晚上敢。”我不放过他:“那快说你白天穿什么?”他投降了:“你喜欢的白衣服。”口气像孩子在撒娇。我接着问:“还有呢?”他含糊地说:“袜子。”我追到底:“都说全了。”他悄声说:“靴子。”我感叹:“你昨夜穿成这样多好,费了我那么半天口舌!”他极其轻声说道:“你说的,没有坏事情……我若穿成那样,你就不会让我脱衣了……”我大瞪了眼睛:“审言……”他的嘴又马上堵住了我的嘴……

他的吻轻柔温软,我们亲密了一会儿,分开,他脸上略显尴尬,说道:“我得起来了。万一他们来……”我笑着:“不是日夜在这里?怎么这么不好意思?”他慢慢地起身,把黑衣重新穿在身上,低声说:“我从没有在床上躺过。”我心中酸痛,说道:“你怎么还穿……”

他转头看我,微挑了下眉说:“那我穿什么出去?”

我想到他自己说的话,就笑着说道:“什么都别穿了。”

他对着我笑了,也许是因为他睡了个好觉,他俊秀的脸庞在这年轻欢乐毫无苦涩的笑容里神采焕发,我张了嘴,因侧躺着,口水到了我的嘴角,我忙闭了口。

他眼睛闪亮着,缓缓地说:“什么都不穿,让别人看了,你还不妒意难捱?”

我知道怎么戳他,就也笑着说:“哪只是难捱呀,我大概是得嫉妒死了……”

他笑容立刻没了,说道:“不许说死!”

我笑了:“没有……”

他微蹙眉说:“那也不行!”

我笑:“我回来了呀。”

他凝视着我,缓慢地说:“那是你答应我的事,本来就该做到。”我气!方在思索反击,他低声说:“你自己说的,每天晚上,都会抱……”

我笑,悄声逗他说:“只要你不穿衣服……”他嘴角一动,看入我的眼睛,轻声说:“我敢,你敢吗……”他竟然反守为攻了!我退却,假正经起来,不敢看他的脸,就看他的肩膀,很好看……

他轻哼了一下,背了身,穿好了衣服,弯腰穿了鞋。到门边,刚一拉门,外面钱眼的声音说:“太好了!你们终于起了!我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谢审言马上转了身对着我,他苍白的脸有一抹淡红。

门一开,呼啦地进了好几个人。先是杏花抱着言言,钱眼,后面是哥哥和冬儿,最后是李伯。谢审言抢占高地,坐在了我的床边。杏花脸上有泪,可笑着把言言放在了床上。我才担心言言来碰我,言言叫了一声娘,躺在离我半尺左右,看着我。杏花说了一句:“我去打水。”就出去了。李伯搬了椅子,哥哥坐在床前,也是眼里有泪,但笑容满面,给我号脉,其他人有坐有站,开始说笑。

一通问候寒暄,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诉我他们怎么为我担心,等等,等等。然后,钱眼说道:“知音,你们醒了就好,虽然我们在外面等得心焦。”

我疑问:“谁让你们等的?干吗不走?”

钱眼:“走得了吗?把好戏错过了可怎么行?”

我轻叱:“谁让你们看戏的?!”

钱眼:“不是看!是听戏!有那么多好听的戏词……”

冬儿笑道:“姐姐别理他,门都关着,听不到什么。”

我叹息:“冬儿妹妹,是个好嫂子。”

钱眼:“那是没武功的人才听不到,可我有盖世奇功,听得一清二楚,什么穿不穿衣服,敢不敢的……”

我气道:“你这听壁角的小人!”

哥哥说道:“妹妹不要激动!你气血……”

我说道:“还气血呢!我气死了……”

几个人同时:“不许说死!”一齐怒目钱眼。钱眼举了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杏花进来,端了水盆,哥哥放了手,杏花越过躺着的言言,熟练地给我擦脸脖子,又用另一条手巾蘸了茶水使劲擦牙齿。钱眼说道:“娘子,人家想干的事,你给干了。”

杏花笑着对我说:“今天大家都看着,谢大人也不好意思。没人看着的时候,他倒是可以。”

钱眼斜着眼睛说道:“没人看着的时候,就不是只擦擦脸了……”

谢审言一下起身说了一句:“我去洗漱。”在大家的笑声里出了门。

哥哥拿出几只银针,在我的两只胳膊上,一通狂扎,但入针毫无痛感,他一边叹息着说:“妹妹是真的死而复生啊!根本是闻所未闻。我学医行医十五年,头一次见。”

钱眼说:“十五年算什么?外面人说千百年都没有过。人说那谢大人对天一哭,天昏地暗,玉帝落泪,有人亲眼见九天仙女带重生之水,灌入了知音的喉咙,让知音再返人间。”

杏花说道:“天女?我怎么没见到?”

钱眼喝道:“娘子!我正想让你开一场‘谢大人感天动地,董小姐起死回生’的证人口述会,每人收银一两。你要是这么没有心机,咱们怎么挣得到钱?!”

大家又笑起来,哥哥叹道:“人言虽是有些过头,但那日审言半疯半癫地抱着你回来,哭哭笑笑,说上天听了他的乞求让你回生,实在也不是人间常闻之事啊。”

杏花含泪道:“是啊,小姐,那日谢大人正抱着你,突然大哭大叫,说感谢天地你回来了,别人都知你已死去多时,疑是鬼怪附体。谢大人根本不让人靠近,一个人抱着你在街上乱走,说这就与你去归隐。后来是老爷到他面前把他拦住,对他说你要让大公子看看,他才容老爷牵了他的衣服,带他上车回的府。”

哥哥说道:“我给你把脉,简直不能想象你曾死去。元气内敛,心神未散。而且,除了皮肉外伤,内脏无损。也许因为我那时的妹妹练了十二年武功,内息强悍……”

杏花说:“也许是言言爬过去,护住了你。”

我叹道:“是啊!不然我非被打烂了不可……”众人齐声大叫:“别这么说!”

我忙玩笑道:“也许是我当时忍了口气不想出声,结果把自己憋死了。”

哥哥沉思地说:“有这样的可能吗?气蓄中枢,断息不死……”

我笑:“哥哥,我是瞎说的!”

钱眼笑着说:“知音,你可不能在人家面前瞎说什么自己被打烂憋死的话。人家这次让你弄得失了魂儿,这么多天不睡觉,你再不醒来,我准备把他打昏过去。”

哥哥摇头叹道:“是苦了审言啊!妹妹,你若是还有武功,运气调神,早就醒来了。”

钱眼怪声道:“知音,我总觉得你有点故意耍娇气,我们在的时候你没事,可对人家,动不动就流泪赚人家的伤心,逼得人家使劲说话安慰你。”

我皱眉:“你天天在偷听不成?!”

钱眼得意:“何止我,谁不在听?反正外面总有人。”

我又叫:“你们想干什么呀?”

冬儿又安慰:“不只是因为你啊,姐姐,那日,谢大人一进府就要穿下奴的黑衣……”

杏花叹着气接道:“小姐啊,你都没法想,那谢大人哭求黑衣,老爷坚决不允,他就跪在地上,说他不为下奴,上天就会再把小姐带走。”

哥哥也叹道:“爹说若他穿了下奴的黑衣,传扬出去,我家负他在先、受他深恩在后还如此待他,我们永无颜面处世。爹怎么拉他,他都不起来,结果爹也跪在了地上。两人先是对着哭,后来爹看他太可怜,就抱他在怀,可是他更哭个不停,拼命哀求,爹就抱他更紧……”哥哥停下,幽幽地叹息道:“我从小离家十年,都不记得爹什么时候抱过我了,还那么使劲……”

我忙道:“哥哥!你对着爹哭一场,爹也会使劲抱你。但爹大概不会对你跪下……”

哥哥接着说:“唉!那天,爹跪下了,我们谁敢站着?大家跪了一片……”

钱眼插嘴:“知音,我那时真怕你把人家吓疯了,那我们谁也别想站起来了,大冬天的,还在外头,冻得我……”

杏花恼道:“你还说笑!”

哥哥赶快道:“到最后还是钱兄说先听从审言,等妹妹醒了,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

我笑:“对付?”

钱眼笑了:“知音,我说的对不对?”

我一咬嘴唇笑道:“也对,但你那么说,大概主要是想赶快起身吧。”

钱眼咧嘴:”知音啊!我几时跪过那么长时间?苦死我了……可我也是替你怜悯人家,人家跪了那么半天,肯定不舒服,你也心疼不是?”

我翻了下眼睛。

哥哥再叹说:“你不知道我们多提心吊胆,就怕别人看见他穿成那个样子。宫中每日都来人问你的情况,问昏迷了的谢大人的情况……”

我疑问:“昏迷?”

哥哥苦笑:“审言那个样子,我们哪敢说让审言回家?谁不知道他留在了我府,多少人要见他!爹让人说他那日后就昏迷不醒,在由我,最出色的名医,照料。我为人古怪,不愿别人干扰我的病人,现在病人尚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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