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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爱的距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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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自己真的太不把他当‘外人’了。这多年前的怀疑,本来也不算有根有据,几乎可以说只是当时那一瞬间,自己的强烈直觉,于是一向在理科竞赛以及后来的工作中,有着极其严谨的思维习惯的蒋罡,纵然曾经想得自己彻夜难眠,私下查了不少资料书籍,也并未曾向任何人提起分毫,即使是在法院工作,见识过许多各类案件的父母。
今天,不知怎么的,就会对他说了出来。
联系到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的人品,乃至与行业相关的职业操守的问题,本该慎重,不容得妄加揣测。这种可以算作相当恶意的揣测,若怀疑得对了,可以算是热情仗义,但是若错了,可不就是另一重无知的暴力。
原也怪不得他自然而然地就联系到了她一贯很‘武夫’的形象,忍不住地嘲讽了。他本来也没做错什么,固然因为一贯温和的处事为人,这时努力想哄她,心里,却必定不以为然。
篝火已经全熄,蒋罡站起来,在那半分钟内努力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向李波时候,相信自己已经挂上了足够平和的微笑,“回去吧,太晚了。明天咱俩不还要拼打靶?你熬夜惯了,我可还不习惯。如果因为精神不济输了给你,可太不公平了。”
她说着,弯腰收拾东西,狼大和狼二很乖地跑回来,由着她把水和其他杂物在他们俩背的背包里装好给他们装上,李波将废柴拾掇了,一直想再跟她说几句什么,却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直到都走回了基地的招待所楼门口,她的房间在二楼,他在一楼,在她已经上了三节台阶,李波伸手从后面拉住她手,
“蒋罡。你别生气。”
蒋罡站住回头,李波的神情十分的认真,这样的认真,让她先是一怔,随即心里又莫名地柔软,竟一下将方才的懊恼沮丧去了大半,于是,本来已经努力武装到了嘴角的无所谓大方的大气的笑也就忘记了,忍不住地眼睛红了下,只垂下眼皮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一步三个台阶地飞快上去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5
回到房间,放水洗澡,温热的水冲到身上,蒋罡却是再度忍不住地回忆。
幼年小友婷婷,俩人从4,5岁就一起玩,同一单元楼住,后来上同一小学,同一中学。
蒋罡一直比纤小柔弱的婷婷高了小半个头,小时候帮她教训那些揪她的麻花辫子,往她铅笔盒里塞毛毛虫的坏小子们,婷婷在少年之家学跳舞的时候,蒋罡在隔壁无线电组折腾电路航模,俩人总是互相等,然后她骑着哥哥淘汰下来的没铃,经常需要下来重装链条的自行车,带着婷婷一起回家,婷婷的妈妈手巧,很会做点心,织毛衣,经常是两份,从少年之家到他们所住单元楼的路上,就经常是一辆叮当乱响的黑色永久26男车,载着俩个穿着一样的花毛衣的小姑娘;后面坐着的婷婷,不停地把自己拿在手里的栗子,花生,剥开壳,把果仁,了伸长了手臂塞到前面蒋罡的嘴巴里。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小时候总恶作剧地欺负婷婷的坏蛋男生小飞,一下就窜到了185的身高,打球拿奖,打架挨罚,是谁也惹不起的霸王,却在婷婷面前,越来越羞涩腼腆,而婷婷,居然也越来越爱跟他说话。经常有一些蒋罡觉得莫名其妙的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被他结结巴巴地讲了出来,婷婷就笑上半天。
高二的期末考之后的暑假,蒋罡的哥哥被选拔参与大阅兵仪式,父母带着她一起去北京看哥哥,20多天之后回来,震惊地知道婷婷家出了大事,她爸爸要与她妈妈离婚,妈妈割腕自杀,被婷婷发现,及时救过来了,人还在医院里。
后来才听父母说,婷婷爸爸,复员之后,不甘心做个机关,人也聪明能干肯努力,也有过得上的关系,这些年,生意做得相当不错,但是在外面,是老早已经与个发廊工作的打工妹子好上了。如今那边生了婷婷爸爸盼望已久的儿子,由此,让他与发妻摊牌,否则,就揣着他的儿子,名正言顺地嫁给别人了。
蒋罡去医院看婷婷妈妈时候,才走到楼道口,惊讶地停住,前面不远处的病房外的长凳上,婷婷与小飞搂在一起。
婷婷的母亲最终留住了这婚姻的名份,然而婷婷的父亲,是彻底不在家住了,只不久之后,听说那小三的脸,被彻底划花,整容也整不大回来,而得知这消息的那天,正是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拟之后,蒋罡与婷婷和小飞在一起,小飞抚摸着婷婷的发辫,对她道,“我跟你说过,保证你爸以后再去找小四,那个害了你和你妈的臭□,得不了意。”
当时的蒋罡还是个绝对人事不知的小女孩,经常被他俩的亲密举止看得扭过头去心里还紧张,也隐约地不安,却又不晓得该跟婷婷说些什么。
高考,蒋罡如愿考上t大电子系,婷婷保送了离家不到200公里的军医大学,小飞,成绩一向一塌糊涂,但是以体育特长生身份,家里又颇有些背景,也保送了省内某重点大学,只是,与婷婷不在一个城市。于是每个暑假寒假三人都回到家乡时候,那俩人便形影不离,蒋罡是知趣地知道不该做电灯泡了。
婷婷曾说过,毕业了就要嫁给他,虽然她的父母,都不同意小飞毕竟学业上比她差了太远,在婷婷妈妈心里,还是个不务正业好勇斗狠的公子哥,总还希望,她找个踏实读书,努力上进的男孩子,而婷婷对蒋罡说,“就冲他为了我,能去划烂了那女人的脸,也再没有别人能对我这么好。我爸当然不同意,但是他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妈妈也该感谢他。他们非不同意也没有什么,我跟他私奔。”
“真的是他干的?”蒋罡固然心里早有猜测,却还是惊得一身冷汗。
“我爸爸当时就知道了。那女的不过是个下贱的发廊女,家里人也下贱,为了钱什么都肯。现在脸都花了,还敢指望什么?以为靠个儿子就能过一辈子呀?我爸爸保证不扔了她,那谁他家花了一大笔钱,也跟我爸有点交易。”
听见婷婷这么冷冷地狠狠地说话,蒋罡半晌都不能回过神来,然后,又听见婷婷说道,“再说,我跟我妈交代了,我早是他的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婷婷的脸带着红晕,眉梢眼角都是光彩,一直受着最传统的教育,且对这种教育深信不疑地执行,将交男女朋友理解成手拉手,一起上自习,互相给彼此抄笔记,每次在女生楼门口看见接吻的情侣都脸红心跳地快步掠过的蒋罡,目瞪口呆之余,简直是深深地为好友忧虑。那之后,蒋罡想到一些电视剧情节,只觉得特别不安,然而安慰自己,婷婷是学医的,相关知识不知道比自己多了多少,应该……会注意,不会出问题。她很盼望这本科的年代赶紧地过去,好让婷婷赶紧毕业,赶紧嫁给了她的小爱人,心里才算踏实。
然而,最终却没有。
快到毕业的那年,蒋罡已经被特招入伍,无所事事,后来给几个老师整理文章,也不用在校,干脆就回了家。那一段,她经常就跑去找婷婷,她却是忙着实习的时候,情绪很坏,与蒋罡说起来,她成绩不算好,而父亲去年因为某地的政策改变,一大笔钱砸在上面,这一年多自己周转不灵,焦头烂额,完全顾不上为她的毕业分配走关系,母亲是一点忙帮不上,而军医学院的毕业分配,一切服从组织安排,搞不好,会被分配到偏远地区。当时蒋罡还很天真地道,“我进的部队也挺偏远的,每准咱俩就是有缘分,又偏远到一起去啦。”
“实习时候的评语很重要,”婷婷却根本没有理她,喃喃地道,“如果有有身份的主任肯给说话,就更好了。”然后,她忽然有点兴奋地抓着蒋罡道,“最近从北京的总院下来指导我们一年工作的这位刘主任,倒是满喜欢我的,总夸奖我干得好,还特地带我上了好几个大手术,不知道我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
“没准他真是你的贵人那。”蒋罡由衷地祝福婷婷,“看出你其实是个好苗子……”
“得了,我才不在乎什么出息呢。”婷婷撇嘴,“我有我妈妈,她晚年就指望我了,我不能就象他说的,万一分配了偏远地区,就不去,跟着他,他养活我。就希望哪位贵人能说句好话,把我分配在本市就好。”
那位刘主任的形象,在见到之前,在蒋罡的心里,是德高望重,医术高明,循循善诱,且慧眼识人的。
可是,居然之后几次穷极无聊地找婷婷,她值班,蒋罡要了她同学的白大衣胸牌混进去,就想告诉她一声自己在宿舍等她,买了什么什么好吃的,然而推开急诊手术室的门,那位主任每次不辞辛劳地都在婷婷的带教老师却不在,连病人,竟也不在,而主任,几乎每次,都是站在她背后,在一手抓着她左手的手腕,一手握着她拿着持针器或者剪刀或者什么也没有拿的右手,在对着空气,示范动作。
见到蒋罡,婷婷的神色无疑地尴尬慌张,而刘主任,却依旧保持着姿势,只沉稳地冲蒋罡点头微笑,告诉她,值班住院医生上了手术或者去了病房,如果找他,到哪里哪里。
蒋罡几次忍不住想问婷婷,而每次,提到这位刘主任,婷婷的神色都特别不自然,且,立刻把话题岔开。
再后来,那位刘主任回北京了,婷婷满怀希望地,很笃定地等着毕业分配,消息下来,却是全级学生中,唯一一个被分到了边疆去的。
蒋罡记得婷婷发了疯似的大哭,反反复复地说,“这个黑心的畜生。他占了我便宜,他答应我的……我真蠢,怎么会相信……但是当时,我真的怕……怕他故意给我写差评。结果,他什么都占了,还是给我写差评。我真蠢啊,现在才明白,他可不是想把我发配得越远越好吗?”
蒋罡心里震惊,只搂着婷婷道,“谁,你说是谁?婷婷,你别怕,可以上诉啊,可以……”
婷婷只摇头哭,“这种事情,谁会信?而且说出去,我还怎么活?万一被他倒打一耙呢?他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他家就真的再也不能接受我了。”然后,她忽然看了眼表,神经质地擦干眼泪,冷敷眼睛,补了粉底,平静地对蒋罡道,“你走吧,一会他要来找我。我根他商量商量,我这个分配,他家里究竟有没有办法再疏通人改变。”
婷婷得到的消息,却是他要被父母送去英国念书,至少2年,他信誓旦旦地跟婷婷保证,到时候一定会回来娶她,他跟父母保证了会好好念书痛改前非,回来早早跟婷婷结婚。
而事实是,他到了那里才半年,就被朋友拉去玩,沾上了毒品。
婷婷在北国边疆工作了一年半,终于调回了出生的城市,理由是照顾夫妻团聚,她嫁给了当初上学时候的指导员蒋罡却听同上了医学院的中学同学恨恨地说,“都是那小子害了婷婷,这么温柔乖巧的女孩,如果不是一早跟他好了,心也在他身上了,怎么也该嫁个更好的。那指导员,大了我们10多岁,又没有什么专业,很会溜须拍马,猥琐得很,当初就总盯着婷婷。”
感情神经迟钝的蒋罡这才知道,这个同学,其实也喜欢了婷婷好多年。
但是在家乡办婚宴之前的那个晚上,婷婷却跟蒋罡一起喝酒,喝到半醉,听到蒋罡复述同学的不平,摇头对她说,“小飞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全是我对不起他。”
“你又有什么对不起他了?”蒋罡惊讶地问。
婷婷流泪摇头,“我本来以为是为了我们将来,委屈就委屈了,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真的影响什么。是我太笨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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