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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一年后。
每到年末这个时候，商场的人总是特别多，丁默钦把夏逐歌护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扶着电梯的扶手缓缓下楼去。
“逐歌，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夏逐歌回过头来，丁默钦亲昵的搂过她的肩膀柔声在她耳边说道：“晚上去酒吧吗？晴天刚刚升职，帮她庆祝一下。”
夏逐歌不着痕迹的侧过身子，躲开他，有些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哦，好啊。”
她好像看到秦欢了。
一年前的车祸，她和秦欢都受了重伤，丁默钦把他们送到医院的时候，夏逐歌和秦欢都已经是昏迷不醒了，尤其是夏逐歌，浑身都是血。
秦欢去了美国疗养，一年来都没有他的消息，刚才真的是他吗？
从电梯上来，唐雯雯帮秦欢整理了一下围巾，见秦欢有些魂不守舍的，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怎么了？又看到什么美女了？”
秦欢打着哈哈：“哪有什么美女，再美也比不过那些热辣的美国妞。”
就在刚刚，他又听到了那个两个声音：
“你爱我吗？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从昏迷到苏醒，他听到的都一直是这样两个声音，回国之后，他更是常常被这两个声音惊醒。
那样的深情、绝望、无助的女声，就像是在他耳边呻（啊）吟：“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尼古厅的吧台，林君和孟晴天正在和调酒师聊天，林跃已经混进舞池和一个热辣美女跳贴身慢舞。
孟晴天见到两个人过来了，笑着朝他们招招手：“逐歌，这里！”
丁默钦轻轻揽着她的腰走过去，把外套放在吧台上，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调酒师转身递过一杯酒，酒分四层，从下到上一次为粉红、海蓝、淡蓝、纯白，一枚小小的类似樱桃的水果浸在海蓝色和分红的两层之间，看上去鲜艳诱人。
“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我的新作品，希望你喜欢。”
夏逐歌接过来，轻轻啜了一口：“我很喜欢，谢谢，这个叫什么名字？”
调酒师挠了挠头：“我还没有想好，不过看到你就想到了这杯酒，是你给了我灵感，所以，你愿意帮它取一个名字么？”
孟晴天抢着答道：“我想到一个！年轮！”
“噗！咳咳……”林君一口酒呛到“晴天……你的副主编是怎么当上去的？年轮？我还车轮呢！”
孟晴天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里的每一层应该代表一个年纪，你看，粉色的浪漫初恋，然后是海蓝的誓言，淡蓝的厮守，最后变成纯白的依恋。”
“唯一”丁默钦看着夏逐歌说道。
“什么？”
“啊？”
林君和孟晴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丁默钦说道：“就叫‘唯一’吧。”她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是他的唯一。内心是粉色俏皮的少女，整个炽热的爱却包裹在深深的忧郁蓝色中，用以掩饰内心的是平静的淡蓝和简单的纯白，最迷人的是她少女的可爱与海蓝的忧郁的交接处，让人忍不住靠近，禁不住沉迷其中。这杯酒不是年轮，不是夏逐歌每个时代的写照，而是她此刻的灵魂，复杂的心境。
“Perfect！”调酒师笑着喊出来“太对了，就只这种感觉，唯一！”
夏逐歌笑而不语，仰头一饮而尽。
林跃扔下一脸愕然的美女，径直走过来，邪魅的靠在吧台上说道：“唯一？给我一杯吧，我也想知道这样的唯一是什么味道。”
丁默钦依旧看着夏逐歌，没有回头，只是，逐渐泛白的骨节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调酒师调了一杯给林跃，林跃缓缓品尝，上面两层的味道比较淡，没有烈酒辛辣的感觉，反而有些果酒的味道，第三层的海蓝应该是掺杂了比较烈的酒，辛辣的让人流泪，然而喝道最后，那粉色的最后一层，居然有些醇香的甘甜，还有些酸酸的味道。
“太棒了！我喜欢这个酒！味道非常好。”林跃摸了摸唇上的酒渍，不由的赞叹。
喧嚣缓缓停下来，酒吧坐唱的歌手正在低低唱着：
如果再看你一眼
是否还会有感觉
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都埋葬在昨天
不掺任何的表演
轰轰烈烈那几年
我怀念别怀念
怀念也回不到从前
……
夏逐歌忽然感到眼眶一热，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你们玩，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丁默钦喊了她一声，她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就有些踉跄着走开了。
轰轰烈烈那几年，我怀念，别怀念，怀念也回不到从前……秦欢，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既然无法回去，那就别还念吧，可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现在过的好不好？
以前在巴黎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夏逐歌和秦欢吵了架，夏逐歌小脾气一上来就直接自己跑去酒吧喝酒。
那个时候，酒吧的调酒师也是送了一杯酒给她：“迷人夜色，我的新作品，希望美丽的小姐喜欢。”
“迷人夜色”是一杯很醇的酒，喝完之后有些迷醉，夏逐歌一个人缓缓流着泪，想着秦欢说的伤人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逐歌，你太自私了！”
夏逐歌趴在吧台上，敲着酒杯骂道：“混蛋，最讨厌你了，你才自私呢！你最讨厌了，再也不要理你了！”
骂完之后，她踉踉跄跄穿过舞池时，却被人拉住胳膊，一个转身被抱在怀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哪个混蛋，让这么美丽的小姐哭泣？”
夏逐歌抬起头对着秦欢那张戏谑的脸，生气的捶着他的胸口说道：“你就是那个混蛋！就是你！混蛋！你才自私呢！你最自私了！”
秦欢柔着声音哄她：“好好好，我错了，我最自私。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跟着你从公寓走到酒吧，一直暗中做你的护花使者到现在，也算将功抵过了吧？不生气了好不好？”
那声音隔着六年时光撞击了她的心，摇了摇头，夏逐歌甩掉回忆，没有想到“唯一”的反应这么慢，刚刚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有些头晕了。
“啊！”
经过一个包间的时候，她想要扶一下门，不想那门却忽然打开，她顺着门倒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夏逐歌扶着门框缓缓想要站起来，刚刚开门的人握着她的胳膊，扶她站起来，顺势贴身上来，在她耳边说道：“是哪个混蛋，让这么美丽的小姐哭泣？”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却微微带上了几分调戏的味道，夏逐歌不敢抬起头，害怕是他，也怕……不是他……
她猛然一推前面的人，头也不抬，踉跄着跑开，跑了几步被人挡住去路，丁默钦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着急的问道：“逐歌，你怎么了？”
夏逐歌听到是丁默钦的声音，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默默流着眼泪：“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回来了吗？”
丁默钦缓缓拍着她的后背：“不要乱想，他还在美国治疗呢，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半天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低头看，她已经睡着了，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眼泪，脆弱的让人心疼。
“秦欢，你在门口干什么呢？不是要去洗手间吗？不会醉的一步都走不动了吧？”
“我等你帮我脱裤子！”秦欢笑着和里面的一群人打趣，引来一阵笑声。
为什么刚刚那个女人突然有让他的心苏醒的感觉？好像一片落叶缓缓投入平静的水面，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
明明只是想调戏一下她，可是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为什么突然让他感觉到心疼？秦欢笑了笑摇摇头，一定是喝多了！
一年了，从车祸到现在已经一年了，夏逐歌经过了半年的治疗、修养，半年前才完全康复和丁默钦举行婚礼。
婚礼的时候，秦家夫妇也没有来，一直在美国陪伴秦欢。
这半年来，夏逐歌对丁默钦忽冷忽热，有时候会帮他整理衣服，甚至会在他熬夜的时候帮他捶背，就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然而有时候，却像一块冰一样，让丁默钦觉得怎么都暖不化她的心。
她回避他任何的肢体接触，刻意躲避他的靠近，她宁愿自己对着四叶草项链发呆。
把她从车子里面抱出来，一直送到卧室，帮她盖好被子，丁默钦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手却突然被拉住了：“救命！”
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丁默钦立刻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说道：“逐歌，没事的，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
夏逐歌缓缓张开眼睛搂住他的脖子说道：“留下来陪我……”
丁默钦去拉她的手：“好，我留下来陪你，你乖乖睡觉。”
站起身，丁默钦慢慢躺在她身边，让她蜷缩在自己怀里，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丁默钦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不怕不怕……都过去了，你有我在身边，你有我在身边。”
夏逐歌身子抖了一下，然后突然哭出声：“我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也怕再见到他……我时常做梦，梦到他浑身都是血的问我爱不爱他……”
丁默钦把她搂的更紧了一些：“都过去了，他在美国疗养呢，很快就会好了，那只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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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我觉得他好像回来了……他随时都会出现在我眼前，浑身都是血的问我爱不爱他……”
丁默钦抱紧夏逐歌，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
夏逐歌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外面忽然一个闪电，雷声轰鸣，感觉到夏逐歌抖了一下，丁默钦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夏逐歌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就像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女孩。丁默钦打开床头的灯，夏逐歌却喊道：“关上它！我不想看到……我什么都不想看到！”
丁默钦伸手关上灯，有些不知所措，帮她掖了掖被子，夏逐歌把手环到他腰后，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丁默钦吻了吻她的眼角说道：“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夏逐歌不再颤抖，微微抬起头，对上那一双亮亮的眸子，黑夜中，丁默钦的眼睛亮亮的，带着让人安稳的深情。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都同时闭上嘴，夏逐歌松开丁默钦，把头朝被子里缩了缩。
丁默钦清了清嗓子，掀开被子一角说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帮你热一点牛奶，喝点牛奶你会睡得安稳一点。”
他一只脚刚刚落地，夏逐歌就微微坐起身子抱住他：“求你……别走……”
被子滑下来，她身上立刻变得冰冷，环在他腰间的手让他一抖，下一刻他微微侧身便轻易将夏逐歌压在身下，夏逐歌来不及惊呼便被他堵上了嘴。
外面一闪光亮，雷声和雨声混合着，在屋外轰隆噼啪的响着。
丁默钦按着她的后脑，拼命的撕咬，撕掉平日沉稳的伪装，让所有理智都烟消云散。
“我……等不下去了……”丁默钦给她留了一个喘息的空，低声说道。
忽然，夏逐歌流下眼泪，身子冰冷的颤抖着。
丁默钦突然停了下来，吻了吻她的眼泪说道：“对不起……我……”
他不再解释，掀开被子站起来，他现在需要的或许是洗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夏逐歌却突然从被子里面爬出来，跪在床上，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不要走……我害怕……”
丁默钦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如果……我留下来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呢？”
夏逐歌身子一僵，环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松开，一个闪电划过，屋内也被瞬间照亮，夏逐歌两行清泪滑下……
感觉到腰间的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