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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昏沉沉睡去。
欧阳楠跟林雨桓相拥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雨桓也喝了不少，头痛。
欧阳楠为他冲了一杯蜂蜜水，轻轻帮他按摩头部。
真想不明白，既然喝酒这么难受，为什么他们还要喝这么多。
手机响了，有短信，欧阳楠没去理会，没准儿又是垃圾短信，而且如果有重要的事，肯定会再打电话的。


第八十六章　季承的选择
更新时间2013110　8：11：54　　字数：2210

　十一长假过后的第一周，照例迎来了恢复期。
无论是抱怨假期短的，还是痛斥换休烦的，无一例外需要时间，从长假生活中调整过来。
欧阳楠在教研室，连续两天未曾见到季承的身影。
她有心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什么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在后来看到了那天他发的短信之后。
总不能告诉他，那天他发短信时，林雨桓喝多了，头痛，她正陪着林雨桓，所以没空搭理他？就全当这条短信被中国移动贪污了，她没收到吧。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方志鹏，“哎，季承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好像去做实验了吧？”方志鹏头也没抬，继续埋首在游戏中。难怪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只是一个十一长假，方志鹏每天在教研室打游戏，他的那些个贴的到处都是的，“杜绝游戏”的小纸条早被他抛在脑后，长假结束两天了，他依然沉浸在游戏中。
欧阳楠的心咯噔一下，胸膛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了，呼吸为之一滞，她想说：为什么我不知道？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一个人？”
“好像唐佳妮跟他一起吧？”方志鹏没心没肺地又接了一句，“师姐，你这两天很忙吗？怎么你没陪季师兄去做实验？”
欧阳楠的胃里翻滚起来，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很不舒服。
她才是他的搭档好不好？！他怎么可以做实验不喊她？他凭什么一声不响就找了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是她最讨厌的唐佳妮！
她失落地坐在自己的转椅上生闷气：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没水，暖瓶里，没水。
“方志鹏！”欧阳楠被自己的大声吓了一跳，“你成天就知道打游戏，连水都不打。”
她拿出师姐的派头，颐指气使，“以前季承每天到教研室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拖地，打水，你看看现在教研室里脏的……”她随手在显示器上摸了一把，虽然没什么灰，她还是作势将手伸到方志鹏眼前，“看看，看看，到处都是灰！”
方志鹏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他从来没见过欧阳楠发这么大的脾气，虽然她是师姐，但从来没摆过师姐的谱，以往都是她主动去打水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假期综合症？
他赶紧拿起水壶去打水。
刚一开门，季承跟唐佳妮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唐佳妮主动跟欧阳楠打了个招呼，“师姐，早！”
季承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嗨！”态度礼貌而疏离。
欧阳楠没来由得心情压抑烦躁。
她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便装作很用功地埋首在她的论文里。
忙碌，无暇他顾。
季承打开电脑，显示器的屏幕上映出欧阳楠的背影，往天那个快乐的身影今天看起来有点孤寂。
他们又闹别扭了吗？
他鄙视自己的想法，他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可是，她为什么不开心？如果她的男朋友是他，他会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他现在已经如她所愿，跟她保持距离，离她远远的，连做实验都不曾找她，她该满意了吧？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显示器屏幕。
正想着，只见身后的她“啪”地一声将键盘推上，然后起身离开。
欧阳楠一个人围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她坐在篮球架下，静心、冥想。
她想做一个成熟的人，做一个可以排解自己情绪的有着成熟心智的人。
以前她在语文书上只学过苦思冥想这个词，她知道那是绞尽脑汁使劲地想，谁知道少了苦思的冥想，竟然是将思想放空，什么都不想。
良久，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可以心平气和地去面对他们了。
欧阳楠脚步轻快的走进教研室。
桌上，方志鹏已经替她倒好了水，因为时间太久，水杯已经不再飘着袅袅热气，她冲着方志鹏沉浸在电脑中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刚才自己好像是过分了点。
中午午饭时间，唐佳妮跟季承一起站起来，她喊欧阳楠，“师姐，一起去啊？”
“你们先去，我这儿还差一点没写完。”
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了，但真心的，跟唐佳妮在一起，多少还是有点别扭，如果可以，她选择回避，况且，她是真的还有一点没做完。
欧阳楠到食堂的时候，远远看见唐佳妮坐在季承的对面，浅笑低吟。
明明是很温馨的一幕，为什么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刺眼？为什么心里那么不是滋味？
她心里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难受极了，平和的心态被再度打破。
欧阳楠没吃饭就离开了，迎面正碰上在她后面进来的方志鹏，“师姐，怎么不吃就走了？”
“没什么好吃的。”
“你是十一长假把嘴养叼了吧？”
她不自然地咧了咧嘴角，挤出个笑容，然后走出食堂。
欧阳楠的心里有个强烈的念头：我得跟他谈谈。
她独自在宿舍楼外徘徊，在楼门口她拦住刚吃完午饭回来的季承，“季承，我要跟你谈谈！”说完也不待他答话，率先往外走去。
她特意走到一处偏僻的大树下，这一向是情侣们的最爱，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这儿偏僻，便于说话，或者说是便于大声说话，即吵架。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冷着脸瞪着季承。
“怎么了？”季承板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往日扬扬眉毛、挑挑嘴角那些个可爱的小动作。
欧阳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装？“你做实验为什么不喊我？”
“我以为这是你希望的。”季承盯着她的眼睛。
她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告诉他，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选了林雨桓，她不希望他妨碍她。她不是想把他推到唐佳妮的身边吗？那好吧，如她所愿！
“可是，可是……我是你的搭档，我以为这是两码事。”欧阳楠弱弱的辩解，她的神情有些无助。
她希望的不是这样。是的，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希望一切都能回到最初，她跟林雨桓是恋人，跟季承是纯粹的搭档，而不是掺杂了某些暧昧不清的情感在里面。
“何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季承接着说，“只是两组数据而已，已经做完了，数据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跟你共享，回头我让佳妮拷给你。”他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有实验要做，也可以喊我，我乐意……效劳！”
既然她不再需要他在身边，默默地守候她，那么他就该果断离开，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第八十七章　昼伏夜出
更新时间2013111　9：54：53　　字数：2075

　一大早，欧阳楠还在睡觉，就听张潇在阳台上吟颂：昨夜风大，将余洗净之衣物悉数吹落，遂作诗以记之：
夜半狂风起，
吹落阳台衣。
抚衣轻声叹，
还得重新洗。
欧阳楠甚至能想到她摇头晃脑的表情，她忿恨地抓起床头的纸巾扔过去，明知道打不中她，“滚远点去洗！”
她昨晚写论文又写到很晚。
她现在改变了生活习惯、作息时间，昼伏夜出，用张潇的话说，化身一枚蝙蝠。
她总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在教研室写论文，她对张潇的解释是：她那时候的状态最好，文思如泉涌。
“可是，这得多费电啊！”张潇八褂道。
欧阳楠曾经总结过，张潇如果偶尔不八褂一下真的会死——憋死，所以她放任她的八褂。
“我关着灯行了吧？”
“那你能看清键盘吗？”
“我盲打！你管得着吗？！”
欧阳楠白天在宿舍里睡觉，偶尔看看电视，看看小说什么的，张潇戏称，她现在过起了半隐居生活。因为她的午饭跟晚饭自己会去食堂吃，偶尔还能看见季承跟唐佳妮——出双入对。
多少次，欧阳楠也反思过，说不清自己对季承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她只是觉得，别人觊觎她的东西，染指她的所有物时，她的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捍卫自己领土主权的本能。可是，季承是东西吗？是属于她的所有物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震慑了，他是她的所有物吗？
不是，从未曾是过，他现在甚至连她的搭档都不是，他现在已经是别的什么人的谁谁谁了。
也不全对，如果非得扯上点什么关系的话，他是她的同学，仅此而已。
这种认知让欧阳楠的心里一阵失落，似乎失去了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却悔之晚矣。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看到某人出双入对而避开他们，欧阳楠现在选择去教工食堂或招待所吃饭。
连陷身热恋无暇他顾的粗线条张潇都看出了不对劲。
“欧阳楠，你跟季承怎么了？”
“没怎么啊？”
“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他？对了，听说，他跟唐佳妮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
“是啊，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唐佳妮，我以前没少在季承面前说唐佳妮的坏话，万一他告诉她了，我们见面得多尴尬啊，所以啊，人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欧阳楠说得很诚恳，诚恳到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
所以，她现在跟季承基本上没有见面的机会，他们已经从配合默契的搭档彻底蜕变为点头之交。
午夜时分，季承在教学楼下，盯着教研室的窗子，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整栋教学楼只有他们教研室还亮着灯。
他掏出一支烟点上，就这么短短的几天，他就爱上了抽烟，用一阵阵的窒息感麻痹心里的思念。
凌晨三点，教研室的灯熄了，接着是楼道里响起了“咣”地一声关门声，瞬间，整幢大楼里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片刻之后，欧阳楠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嘴里哼着歌，是李谷一的《我和我的祖国》，她的小美声，在寂静的午夜听起来格外动人。
欧阳楠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她唱歌完全是为了壮胆，她用唱歌来分散她对恐怖的注意力，就好像当她把全部的精力用于论文时，她自然不会有时间再想起别的什么。
季承远远地跟着她，直到她走进了宿舍楼。
他坐在宿舍楼前的花坛上，又点燃了一支烟。
她现在这样做，无疑是他的缘故。
可是，她快乐吗？
那么，他做错了吗？
************
周末，林雨桓亲自下厨，置办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欧阳楠看了一眼，点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雨桓立刻凑过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得把你给我安的罪名坐实。”说着作势对她上下其手。
欧阳楠马上笑着举手投降求饶。
过后她很诚恳地检讨，“幸好我没生在战争年代，要不然一准儿得当叛徒，这敌人还没打呢，我就招了。”
“不会的，遇着事儿，你坚强着呢。”
欧阳楠斜睨着他，“你又知道？”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真的？”她噙了笑，眯着眼睛，故意刁难他，“那你说我现在想什么呢？”
“你在想……你要每天晚上都来陪着我。”
“……”
“楠楠，反正是写论文，在哪儿写不一样呢？家里又不是没有电脑。”
他看着她的迅速憔悴，心里十分心疼。
“我考虑一下。”
其实到这儿住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实验已经全部做完了，论文的一稿也给林教授看了，林教授还挺满意的。而且到这儿来就不用每天躲着某些人。
“来你这儿住也可以，但是你不许骚扰我。”
“前提是你不诱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