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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情绪不高？”宫奕敏感地感觉到欧阳楠的心情不对，他关上了阳台的门，将室内为他庆祝告别单身生活的狐朋狗友的声音关在室内。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累了。”欧阳楠轻轻靠在床头，真的是累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欧阳楠的鼻音很重，宫奕本能地觉得她刚才一定哭过，她又在为谁流眼泪呢？他的心里一阵刺痛，他真的永远都无法得到她的心吗？
他从未象此时这样疲惫，他也累了。


第一二九章　也许还来得及
更新时间2013415　17：02：38　　字数：2063

　林雨桓看着手里传出忙音的电话，心脏一阵阵地收缩，她要结婚了，她是别人的了。
他点燃一支烟，站到阳台上，腥红的火光映衬着他的孤寂。
电话响起，会不会是欧阳楠？会不会是她回心转意了？他激动地颤抖着握住话筒，“喂？”
“林大哥？我是季承，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喝一杯？”
颜色酒吧。
林雨桓端着酒杯，冲季承示意，“我不在的这两年，谢谢你！我听我妈说了，你几乎每周都会去家里看她，比我这个儿子还孝顺。”
季承轻轻撞了一下林雨桓的杯子，“林大哥，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林教授跟师母对我很好，把我当儿子一样！我经常会去蹭饭，师母的红烧排骨做得很好吃。”
“还是要谢谢你！”林雨桓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季承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打着旋。
“欧阳楠明天结婚。”季承说，“我一直以为她的结婚对象会是你。”
林雨桓苦笑着，“我也以为她是爱上了你！”
“怎么可能？她的心被你装得满满当当的，再容不下旁人一星半点儿了。”季承顿了一下，“你真的不再试一下？”
“我刚给她打过电话表白过，她拒绝得很干脆！”
“真没想到，我一直都不相信，除了你，她还可能爱上别人。”还有潜意识里的一句话，季承没有说：否则的话，我绝不会放弃。
……
“她明天中午12点举行婚礼，早上7：40，有S市飞F城的航班。”
*********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欧阳楠没睡好。
老天爷又开始跟她作对吗？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迷迷糊糊、翻来覆去直到快要天亮才睡着，睡梦里竟然出现了季承，他绷着脸，严肃地问她，为什么不是我？
她说：是啊，为什么不是你呢？我从没有什么时候象现在这样，希望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你。
然后，她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眠。
窗外，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F城，空气清新，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滴，天边霞光万道。
破天荒的大晴天，是个适合举办婚礼的好日子。
*******
S市，浓雾弥漫在机场高速的上空。
林雨桓一边小心翼翼开着车，一边担心航班能否按时起飞。
幸好，7点，浓雾渐渐散去。
林雨桓攥着登机牌，紧张的就像一个要去见女朋友的毛头小伙子。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却迟迟不见飞机起飞，林雨桓终于忍不住，问了空中小姐。
那个满脸含笑的空中小姐，操着甜美的声音解释道，“因为天气原因，有多班航班延误，我们的飞机正在排期起飞，请您在座位上耐心等候。”
林雨桓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林大哥？已经登机了吗？”季承的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从话筒中传出来。
“在飞机上。”
“祝你一切顺利！”
林雨桓一脸苦笑，“虽然在飞机上，但是还在排期起飞，今早大雾，多个航班延误，我们的飞机还不知道几点起飞呢？”他叹了口气，“唉！也许我们是真的没有缘份。”
电话里的季承略一思索说，“把你的航班号告诉我。”
很快，飞机的扬声器里传来机长的声音，“请再次确认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光板，关闭手机等电子设备，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一个空中小姐一边督促乘客做好起飞准备，一边问乘务长，“这么快就排到我们了吗？我以为至少还要等两个小时。”
“飞机上有神通广大的，”乘务长用手掩着嘴小声说，“咱们的飞机被推出跑道，优先起飞！”
中午12点，季承站在主楼办公室的窗前眺望着远方，林雨桓赶到了吗？欧阳楠结婚了吗？
想到欧阳楠，眼前又跳出那个扎着羊角辫，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一下下忽闪着的小姑娘，手里攥着他送给她的糖，很坚定地说，“程继，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那咱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呵呵，好羞哦！欧阳楠跟程继结婚喽！”丁皓林将欧阳楠跟程继推到一起，然后起着哄跑开了。欧阳楠追打着丁皓林，程继则站在那儿傻傻地笑，这是他此生第一个如此郑重的约定……
季承闭上了眼，欧阳楠并没有消失，因为她早已住进他的心里。
季承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支持林雨桓去争取欧阳楠？他只是希望她幸福，他当时以为只有林雨桓能给她幸福。
其实幸福只是一种感觉，有的人考试考了100分，觉得很幸福；有的人吃了一顿好吃的饭，觉得很幸福；有的人发了很多奖金，觉得很幸福；而有的人，终于从那种相爱却又锥心刺骨的痛里解脱出来，也觉得很幸福……
欧阳楠此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穿上婚纱，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再也不用纠结，再也不用胡思乱想了。
在婚车里，当宫奕紧紧握着她的手时，她甚至有了那种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相守一生一世的幸福感。
当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被宫奕从车里抱出来时，她恍惚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远远地站着。她有片刻的失神，等她再回身看向那身影时，那人已经不知所踪。
真的是林雨桓吗？他真的来了吗？
尽管欧阳楠和宫奕一直希望婚礼从简，但是两家老人在F城这么多年的老关系，怎么可能简得了呢？
宾朋满座、喜气洋洋。
为欧阳楠和宫奕主持婚礼的，是宫奕的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师兄。
当他装模作样地问在场是否有人反对时，欧阳楠觉得这极具崇洋媚外之嫌，真以为拍电视剧吗？
然而，世事难料。
礼堂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一个方向，欧阳楠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竟然真的像八点档的电视剧一样狗血，当牧师问，是否有人反对时，教堂的大门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第一三零章　婚礼
更新时间2013416　13：27：07　　字数：2060

　一身孕妇装的沈若冰，踏着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的背景音乐，慢慢走进来。
此时的沈若冰没象以往那样，挂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她苍白的脸颊上布满羞涩的红晕。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双目直直地盯着宫奕，在她的眼里别人都是摆设，她的眼里只有他，她只在乎他。
她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目光中带着点委屈，还有几分无奈，份外惹人怜惜。
欧阳楠转过身看向宫奕，宫奕正定定地看着沈若冰，目光中满是震惊，不可思议，还有几分……怜惜。
欧阳楠瞬间明白了一切。这就是传说中的引狼入室是吗？
她突然笑了。
生活同她开了怎样一个玩笑啊，当她真心想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才发现，她又卷入了一个漩涡。
宫奕似乎终于感觉到欧阳楠的目光，侧过头，看向她。
在她清澈的目光注视下，他无所遁形，他矛盾、痛苦地低下头。
欧阳楠只是静静地看着宫奕，静静地等他开口。
投影仪上，欧阳楠和宫奕的结婚照还在一张张闪过。
宫奕却一直不肯抬起头。
“在等着我说吗？”欧阳楠轻声地说，似是问宫奕，更似是自言自语。
宫奕的唇微微动了动，一句“对不起”噙在唇角，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怕是任何言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既然宫奕不肯说，那么，就由她来说吧，权当还他的人情。
欧阳楠对着满堂宾朋说，“对不起！各位，婚礼取消了，因为，”她话音一顿，她的目光看向宫奕，她也奇怪自己此时的心情，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被背叛的痛不欲生，她甚至觉得是种解脱。
她的视线扫过大家，包括站在柱子后面的林雨桓，她接着说，“因为，我移情别恋了。”
宫奕，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给你自由。
欧阳楠快步走向林雨桓，她紧紧拥抱住他，“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在她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她就知道，她跟林雨桓再也不可能了，可是似乎还有很多话，梗在心里，想要告诉他。
“我爱过你，用尽全身心的气力爱过你，现在我依然爱你，就像妹妹对自己的亲哥哥的那种爱，谢谢，你能来。”
还有，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当着你的面说出这些话，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用痛苦地、费尽心思地想去忘记你，从今以后，我会惦念你，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惦念。
“哥，你能帮我陪陪老爸、老妈吗？”欧阳楠抬头看着林雨桓，眼睛透亮得像一汪泉水，“今天弄成这样，你得帮我跟他们解释一下，还有，我得离开一下，我担心我老爸的心脏，会因为我的存在更脆弱。”
“你要……”林雨桓的两手握住她的双臂。
“我得去见一个人，但我先要出去走走，透透气，有很多事，我要想清楚。”
“季承？”林雨桓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是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她顿了顿，清澈的眸子闪着璀璨的光，“我从来没觉得我该爱他，可就是他，一头扎进我的生活，怎么赶也赶不走。”
“他在拉萨。”他怜惜地看着她，轻声说，“快去吧，他应该一直在等你。”
有很多事，你和他自己不知道，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抬起头，眨着盈满泪的眼看着他。
他一阵心痛，故意用很生硬地语气说，“还不快走？！过一会儿欧阳叔叔发脾气，我可不管。”
********
欧阳楠似乎很享受这种漫无目的的闲逛。
就比如现在，她信步走在花香四溢的生态园。这个地方，王思雨曾经跟她说过好几次了，说她女儿妞妞特别喜欢这里，欧阳楠却从未来过。
她自认是个懒惰的人，不喜欢四处走动，而且似乎没什么情趣，好像也不太懂得浪漫，在她的记忆中，她甚至不记得她跟宫奕有过什么花前月下。她浑身上下似乎找不到什么优点，也难怪宫奕会移情别恋，他肯定早就对她忍无可忍了。
此时正值薰衣草的花期，微风吹拂，淡紫色的薰衣草随风摇曳，整片的薰衣草田宛如深紫色的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花香就像是人生中的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淡到了极处，又深刻在心底。
欧阳楠觉得很放松，心神安宁。
在欧阳楠的前面，有一对意气风发的小情侣，说是小情侣，其实跟欧阳楠的年龄相仿，只是不知为什么，欧阳楠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虽然婚礼没有完成，但在别人的眼里，她已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吧，她的心老了。
前面的女人甜蜜地依偎在男友怀里，轻声说，“好美啊，闲闲地信步从花间走过，衣角就留着一种冷香，悠远的像初恋时的心情。”
男人轻点着女人的鼻尖，“不许这么说，因为我不是你的初恋，我会很受伤的。”
女孩吐了一下舌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特别喜欢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