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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狸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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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觉得凡人优柔寡断,有些不想告人的过往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忍受许默明明答应了自己不再想着这男子,却私底下又与这男子把酒言欢,简直就是出尔反尔!更不论自己已经为了许默,放弃了……
算了,不多想。他昨日负气出走,本只是一时气急,气小书生的唯唯诺诺,气他的出尔反尔,本以为他会向以前那样来寻自己。没想到,他在大门口坐了一夜,也没有看见许默有任何的反省。蓦地他寒了心,突然又想起许默常常埋怨自己是个妖物,没有心——更觉得怨恼之极。
许默,许默……他念叨着,这小书生,无非是长得有几分像南山,房中事上又与自己合拍,对自己尚算不错。为什么自己就这样渐渐离不得了呢?当初对南山真人,对葛鱼,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倾慕,却都没有像现今这样强烈的感情。即使身体千锤百炼,但这狸子的心却是未尝人事的。所以他并不明白,此时自己心里这种强烈的感情名为妒忌。
想我一介恶妖,怎么又会吊死在你这一颗歪脖子树上!他狠下心,迈步走进勾栏院,要了个面目清秀的姑娘,包了间房。姑娘低眉顺眼,倒有些小书生的意思,然而书生终是没那么女气,也不会涂脂抹粉。姑娘见他英俊过人,时不时飞起眼神含羞带骚的撇上他一眼,而他面无表情看着姑娘给自己斟了茶,忽而觉得没有了兴致,连茶都未碰,迈步又走回了大堂。
然而他环顾四周,姹紫嫣红,莺莺燕燕,突然都没有了颜色。与之相比,许宅的一草一木虽说是荒败可怖,才是真正地具有灵气,常有万物争鸣之感。他阖上眼,越发显得身影孤长,可那眉目是深刻的,浓烈如泼墨一般照在自己心上——是许默的脸。
仿佛是心诚所致,他猛地睁开双眼,果真看见了许默。许默正默默地站在勾栏院前看着门内的自己,眼角通红,嘴角通红,最终化成一丝淡而无丝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他连忙追去,突然又顿了足:这勾栏院门前人来人往,哪里还见得到小书生?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吧,既然他昨日都没有来找寻自己,今日更不可能再来,自己现在变回了原形,又稍作乔装,并不是那么好认出的。他暗自嘲弄起了自己的失态,转身走回了那处厢房,心想:既然要了房间,就睡个觉也好,好多事情我都得好好想想。长久的事,明日再作打算吧。
然而他没有想到,刚才自己的的确确是看见了许默。而许默,也的的确确地见到了他。
许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步变作两步,心中敲锣打鼓——那个男子是日夕山,日夕山真如胡千喜所说恢复了法力,只是骗过了自己不说,还有去温柔乡寻一番乐子的快意。他头脑空白,四肢冰凉,手脚无力——简直像是被日夕山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许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不纠结于日夕山有着怎样的过往,只是不能忍受自己一人被蒙在鼓里。他扬起头来:阿淑,阿淑也是知道这些事的吧?不然也不会老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了。
许默蹲在路边,吃吃地笑出了声:没想到自己才是一个累赘的麻烦,好不容易找到棵救命稻草,以为是同类就惺惺相惜,聊以慰藉,没料到人家根本拿自己当做一个笑话,正是自作多情。
他回到家,望着黑乎乎的院子,不禁再一次嘲笑起自己来:原本以为自己会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没料到百年之中,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对于日夕山来说可以回忆往昔的国王。而对于一个活了上千年的狸子妖来说,更是渺小如草芥。若不是因为自己那有几分相似的容貌,或是那与这许家的血脉联系,他连个过客都不是。
他哀伤不已,到了麻木的程度,终是麻木不仁地收拾起了东西。如此,不如离开这里,日夕山既然已经恢复了法力,自己原本与他的约定也算是到了尽头了。如今已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再等一年,我还可以参加科考——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既然自己是许家的后人,就更要担负起这后人的责任。这一年,我大可以好好地重温功课,即使是四处游历也好,总之,再不能留在这妖物身边,让他折辱自己。
心里是这样想,可他手上却是慢慢吞吞,看起来并不是个急切的样子。他尽管面露难色,但手脚却仍是轻轻,寂静得不带动一丝空气一般,仿佛是为了留住时间,等着那妖精回来与自己解释。许默越发觉得自己周身劳累,才想起自己已一天未曾进食了。此时夜色已深,外面的食铺早已关门闭户,而厨房也是冷锅冷灶,可饿是不能想的,只能越想越难捱。无奈,他摸出一颗糖来,解馋似的塞进嘴里。
刚扔进嘴里才想起,这糖酸得可怕,是上次自己回乡祭坟时给日夕山捎的零嘴,日夕山嫌太酸不大乐意吃,得扔了,自己便骗他说自己喜欢吃,于是尽数留在了自己这里。酸味搅着胃疼,可他已经是不大在意,心里倒是冒起了奇思妙想:糖粘牙,爱粘心,难怪我不爱吃糖,也得不到别人真心实意的爱意。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忽的大门处传来了叩门声。他被惊得一醒,先是愣了愣,忽然又想到若是日夕山的话,大可不必敲这个门,于是神色落寞地应了门,开门却看见不速之客——常玉成。
常玉成披星戴月,本以为自己深夜来访能让许默惊喜一把,没料到许默神色悻悻,是个十分苦闷的样子。便也尴尬地摸了摸头,笑道:“寻山,还没睡啊。”
许默见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诧异,连忙调整了神色,回答道:“玉……常大人,深夜来访,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常玉成没想到许默一天不见,对自己又疏离了几分,心里黯然不已,道:“你我不要拘礼,白日里公务繁多,来不及多陪陪你,明天我就要回京了,怕走得早赶不上见你,所以想过来看看,”他自顾自地进了门,看见这满园萧瑟的许宅内里,心里不禁又疼又愧,情动之际抓住了许默的手,“寻山,我只道你是家中遭厄后投奔了大伯一家,昨日才知道你大伯一家也……你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地方如此荒败,简直……”
许默轻轻挣开他的手,淡淡道:“我不是一个人住,这里挺好,我本来就不是爱讲究的。”
常玉成一听到这话更是心疼之极,沉声道:“即使是和他人合住,这里也太不合适!我看这样,你明日不如和我一起回京吧,我家里还有几分产业,你可以暂时先安顿下来。反正以后你必然要入仕,刚好可以结识一下京中名流,那边也有好的书院可供你温习,重新休整一下,也无枉你父母对你的一番栽培。”
许默垂下了眼眸,心里一阵思量。若是换做两年前,自己才从悲痛中苏转过来,常玉成能与自己说这样一番话,作这样一番安排,他一定会感恩戴德地答应了。可现在……他抬头看了看常玉成,心里通透无比:人各有别,本就不是一条道路上的了,如何才能又走回一起。常玉成无非是想让他自己尽责罢了。但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日夕山……他心中一痛,竟神差鬼使地答应了下来:“玉成……荣我再想想。”
常玉成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弯了眼角,打量起许默来。许默比以前要圆润了一些,可眼角是红的,眼圈是透着乌青的,精神头实在算不上好,教人怜爱不已。他本就是个不喜欢勉强他人的人,可无端在许默身上就动了偏执的心思,本以为可以将他忘怀在岁月里,不想前日见面后,心里竟想得入了魔。昨日又托人打听了许默如今的住处,知道他现在生活困顿,心里又动了恻隐之心,加上少年时那不清不明的情愫,渐渐地成了魔障,没日没夜地折磨这他。
见此番来访达成了目的,他也稍稍清醒了一些,温和地嘱咐了许默几句,便离去了。走前又想给许默塞点银钱,但想起许默那倔强的眼神,顿时又暗笑起自己来,只得打了正道回去了。
许默和衣在院里站了一夜,没等着日夕山,倒给自己弄了几个打喷嚏。现在又入了秋,夜色是寒的,如他的心一般渐渐冷了下来。他认真思量起前程来,倏地发抖,倏地泣声,终是做出了个一刀两断的决定。天刚刚亮,他拿上包裹,缓缓地走出了屋子。走了两步,又想起那日让胡千喜摔在地上,又让自己拾起的那本《高山流水》,便连忙回头,在屋内一小桌上找到了它,塞进了包裹里,才算出了门。
他昨夜已问明了常玉成的行馆所在,此时朝那里走去。他暗笑起自己:以前不是最不愿被当做依附常玉成的废物么,如今还不是做得心安理得。可他仍是坚定不移地往那里走去,只留了颗疲惫的心在原地。
第十七章
日夕山撵走了叫来的姑娘,自己倒是一个人在榻上四仰八叉,没心没肺地睡着大觉,他以为自己这番撒了泼,小书生定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要对自己毕恭毕敬,这时该洗好了屁股在家里等自己,所以做的梦也格外的香。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一阵摇晃,懒洋洋地小睁开了眼睛——竟然是许宅那没头没脑的梁上妖!
梁上妖见他还不醒,只得壮着胆子去敲了敲日夕山的脑门,总算把日夕山给敲清醒了,问道:“梁上妖,你这是要作甚?”
梁上妖见他不紧不慢地样子,快急出了眼泪:“日大仙!许公子走了!”
日夕山还是不明就里:“啊?”
“许公子收拾了东西走了!不回来了!”
原来之前许默前脚刚走,梁上妖就被惊醒了,那天胡千喜来找许默,说的一番话他也听懂了个大概。又因生性怯懦,见许默心情败坏,不敢去招惹他——说起来,许默上街买药还不是自己开的方子,不然也不会遇见故人,让日夕山吃味,从而牵扯起往事来。昨夜他见许默收拾了东西,但并不忙着走,以为是要气气日夕山,所以没放在心上。没料到天一大早许默就真的离开了许宅。他本想叫住许默,可是太阳已经渐渐冒出了头,他身上有鬼气在身,不敢光天白日里出来,不然就得魂飞魄散了。于是只得躲到大门投下的阴影中,等到货郎路过此处,附在那扁担上跟着许默走了几条街,看到了他的大概去向才回过头来循着日夕山留下来的妖气来慢慢寻得日夕山的所在。
日夕山晓得事态严重,连忙跳下塌来,一把抓起梁上妖揣进自己怀里,跑出了勾栏院。低声说道:“你与我指路,我去寻他!”
梁上妖与日夕山指了路,两人穿过了几条街,到达一处驿站前。问过才知道是常玉成前几日投宿的地方。日夕山脑筋移动,知道了个大概,连忙问了常玉成的去处,将此地进京的路线给记了下来。
梁上妖见他竟有徒步去追的打算,连忙在日夕山的衣服里拱动起来。日夕山知是他怕自己忘了他,连忙走到一处街角的阴凉处,对他低声道:“这里出城要经过许宅,待会我把你甩回去。这几日我要去寻小书生,你替我看好房子。”
梁上妖见状也不再做声,直到日夕山经过许宅,将他皱巴巴地扯了出来扔回了房梁上,才痛呼了一声,又对日夕山做了诸多嘱咐,两妖再商议了一番从常玉成手上“夺回”许默的对策,日夕山才正式出了行。
许默醒来时,日头已正当空。他昨夜一夜未阖眼,实在撑不住便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然而噩梦缠身,睡得并不好,醒来时周身颠簸,才想起自己已经算是投奔了常玉成,此刻还在回京的路上。他揉揉酸胀的眼睛,想支起身子,脖子却是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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