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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声孤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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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轻轻点了点头,而这时,小泰思却显得更兴奋了,“我要去看呀,我从来都没看过成人礼呢!”
我转头看看身后依旧撇着脸的煞多,又看看马上的小女孩,为难地道:“那你的生日怎么办呢?”
小泰思想了想,道:“我可以先去看煞多的成人礼,然后和煞多一起过生日嘛,我过八岁的生日,煞多过十八岁的生日,哇!煞多你竟然和我一天生的呀,好巧哦!”
“一点都不巧。”煞多踱步到我身边,用胳膊顶顶我,“老哥你快去给她过生日吧,不要她来烦我。”
“煞多,别这样嘛,不仗义!”泰思撅起嘴来,激动地在马背上转来转去,“煞多,我绝对绝对不烦你……哦,其实也是因为淘淘她很想你嘛,总之我就是想看看成人礼到底什么样子嘛……”
小泰思越说越激动,煞多故作冷淡地一撇头,“切——你是祭司的女儿,你非要来,我能拦得住?”
“你同意了?”小泰思瞪大眼睛,高兴得好像要从马背上飞起来一样,兴奋间,不留意弄痛了马儿,黑马长嘶着翘起前蹄,我慌了神,那一瞬小泰思也松开了紧握的缰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煞多一步跨上去,稳稳地让她落入自己的怀抱。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虽然很快煞多就把泰思放了下来,但假使那只有一瞬的时间,我也觉得太漫长了。
在小泰思和煞多生日的那天,黑珥饶也举行了一场十分盛大的成人礼,领主和两大祭司纷纷到场,各路勇士也都慕名而来,当煞多点燃圣火的那一刻,全场一片欢呼,煞多半跪在领主面前,慈祥的傲特斯旦汀领主微笑着拍拍煞多结实的肩膀,“孩子,从今天起,黑珥饶的神明会给你永恒的庇护,你一定要勇往直前的去完成黑珥饶的使命,不负众望。”
煞多严肃地点点头,领主俯身撸起他的袖子,厄司命人拿出在圣火中烧红的铁印花,亲自恭敬地递到领主面前,领主接过来,煞多侧目看着还在冒烟的铁印花,不禁生硬地缩缩肩膀,他怕疼,傲特斯旦汀领主知道,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让他放松下来,然后,便在他的右臂上印下了黑珥饶勇士的标志。
钻心的疼痛让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咬得牙关都颤抖起来,他努力不让自己吭出声,待滚烫的铁印花从自己的大臂上拿走,他才睁开眼看看那个印在自己手臂上的雄鹰,然后会心一笑,以后,自己也是名副其实的勇士了。
小泰思和小布茹淘也兴奋地牵着手在人群里吆喝,她们身后的几个壮汉却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瞧瞧刚才把他吓得,我还以为这么大排场的家伙是什么货色呢,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装的吧,听说这人平时挺剽悍的,北三校场的人都怕了他了,出了名的拳头不长眼的牛脾气,也没人打得过他。”
“恩,不是说,这个人十七岁的时候就把比武大会连续三年的擂主昂哈瑞帝给干掉了。”
“那是他走运。”
“听说他有个关系挺好的哥哥,也挺厉害的。”
“嗨,关系好顶个屁用,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不?我看他俩利益冲突不少,早晚都得打起来。”
“他们打起来才好玩呢,有的好笑话看了,哈哈……”
“哈哈……”
“哈哈……”
小布茹淘依旧兴奋如初,泰思却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后的男子。
“臭小子,看什么?”一个壮汉粗鲁道。
“希望你们不要乱说话。”小泰思回答,这时,小布茹淘也注意到身后几个对她们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吓得浑身发抖起来。
“臭小子,想吃拳头是不是?”其中一个壮汉撸起袖子,小布茹淘赶紧躲进嘈杂的人群去搬救兵,小泰思却是满目不屑,这时,人群渐渐让出一条缝隙来,前面走着紧张兮兮的布茹淘和浅笑的领主,我、煞多和两位祭司大人跟在后面。
“泰思,发生什么事情了?”厄司走上前问。
壮汉见发话的是祭司大人,便不再多话,小泰思看着他们,漠漠道:“他们要和我打架!”
“他们就知道欺负小孩子。”小布茹淘扯住领主爷爷的衣角,明明腿软的都要站不稳了,可还是学着泰思那般理直气壮,“那……不要以为我们小孩子好欺负……”
“丫头闭嘴,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壮汉身后又响起了一个铿锵而好听的声音,两边的人都害怕地闪到一边,露出个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的年轻男子来。
这下小布茹淘又来精神了,嬉笑开颜地凑到小泰思身边,咧咧嘴,“嘿嘿,又是一个好看的大哥哥。”
小泰思眼也不眨地看着那个男子,领主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才笑道:“哈哈,原来是素有北岸幻影之称的赛伦特勇士,这阵风刮的可真巧。”
“承蒙领主抬举。”赛伦特走上前,手携上那个撸起袖子的壮汉的肩膀,“熙泊,不要和这位小兄弟一般见识,否则,只能说明你和他一样无知。”
“你敢说泰思无知!”小布茹淘夸张地瞪起眼睛,一仰头,道,“我告诉你,她可……”
“我确实很无知。”小泰思打断小布茹淘的话,板着脸盯着赛伦特,“但是我至少明白,在别人背后乱讲话是不对的。”小泰思说得很正经,虽然她经常这样装大人说话,但唯有这次,我却不能把它当做玩笑来看。
小泰思顿一顿,伸出手,指向那个叫熙泊的壮汉,“我告诉你,煞多和布理塔,永远都是好兄弟,永远也不会有什么,你所谓的利益冲突。”
校场里刮过一阵尴尬的风,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孩子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住了,傲特斯旦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当然,最吃惊的莫过于我和煞多,我们余光相视,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到错愕。
唯有赛伦特,在几乎静止的时间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也会偷听别人说话了,而且还口无遮掩地把偷听来的事情光明正大地说给众人听,我看你除了无知,还真有当间谍的气魄。”赛伦特剑眉一蹙,“你说,等你的好兄弟们反目成仇的时候,你会被谁利用呢?”
“我不会被人利用!”小泰思挺直身子,抬起足以傲视群雄的脸,“布理塔说过,一个真正的勇士,不会被任何人利用,并且我相信,煞多和布理塔永远都会是好兄弟,我和他们,还有淘淘,都可以永远快乐地在一起,所以,希望你们这些人,以后不要再乱说话了。”
“你说的太好了!”小布茹淘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看向身边的老领主,他的嘴角也析出一抹微笑,可是这笑,却越发让人感到沉重。
赛伦特冷笑,徐步挪动孤傲的身姿,他走到泰思面前,俯身,轻问:“小勇士,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尊姓大名,我很期待着有一天,可以目睹一下你的成人礼……那一定,可以精彩到令人振奋。”
“女孩子也有成人礼吗?”布茹淘兴奋地问道,赛伦特皱眉,又打量了一下眸下一身黑衣的小勇士,起身,不禁冷笑,“原来你也是个女孩子,真是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的,”泰思眨着天真而充满向往的大眼,“父亲说,只要肯努力,女孩子也一样可以成为很优秀的勇士的。”
“是嘛。”轻视地一笑,赛伦特转身离去,他皱着不甘的眉头走两步,又突然停下,手覆上英俊的眉毛,好似自言自语地嘲弄道,“对了,谁刚才说谁要和谁永远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来着?哎呦,这么大的利益冲突啊……”
小布茹淘歪着脑袋看着若有所思的赛伦特,轻轻揪揪身边的泰思,小声问道:“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泰思也摇了摇头,那个叫熙泊的壮汉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脸茫然的样子,大笑起来,“不懂了吧?哈哈,赛儿的意思是,某两个好兄弟,很有可能会为了女人打得头破血流唉!”
我皱起眉头,心生一股怒气,而小泰思和小布茹淘仍旧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壮汉无趣地摇了摇头,突然,我感到身边似刮过一阵冷风,转头的瞬间,身边的老弟已无了踪影,继而就是那壮汉的惨叫,我回过头,只见熙泊狼狈地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而他面前,煞多的拳头依旧青筋暴起。
“如果你再乱说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煞多说着,又抬起拳头向他挥去,赛伦特闻声回头,一跃已到煞多身边,一手护住身后的熙泊,另一掌干净利落地别开了煞多蛮横的拳,煞多怒气冲冲地收回手,赛伦特冷笑,“发这么大的火?莫不是让熙泊说中了你的心事?”
“这样调侃我和老哥很有意思?”煞多抱臂,“可惜你最多也就是发发自己的牢骚,你说的话,这两个孩子又听不懂,对牛弹琴,你还真是无聊得很。”
“我懂得。”煞多话音刚落,布茹淘就笑嘻嘻地朝他挥了挥手,围观的人都笑出了声,煞多一把把她揪到自己身边,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腿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赛伦特更是轻蔑地扯扯嘴角,“呵呵,你看你又这么激动,若不是心里有鬼,孩子的胡话你怎么也这么介意?”
“赛伦特先生,请你注意点。”我也走上去,虽然知道领主和祭司大人在这里并不需要我来多事,可是有些事情,就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赛儿快看,又惹火了一个,哈哈。”熙泊捂着鼻子坏笑,他幸灾乐祸地从赛伦特身后走出来,对着我们;咧咧嘴,“我看你们今天就协调协调,以后谁娶这个女孩,免得今天生完了气,以后还得再生!”
“娶?”布茹淘努力侧侧头,把嘴巴露了出来,“你说的是婚约吗?”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她想这次一定要说在泰思前面,“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协调好了,以后煞多哥哥娶……”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忙上去捂她的嘴巴,煞多更是紧张地在我之前就堵住了她的嘴,我跑到她身边,手却覆到了煞多的手上。
心下有什么一颤,煞多却抽了手,更紧张地看向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泰思已经一脸严肃地走到了赛伦特面前,大声道:“你放心,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傲特斯旦汀爷爷已经为我们定好了婚约,如果你们闹腾到现在只是为了这个,那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没想到啊,年纪轻轻的两个优秀的勇士,竟然已被傲特斯旦汀指了婚,这得伤碎多少痴心少女的心啊。
赛伦特听罢,勉强抽动了一下嘴角,发出了一声底气不足的冷笑,许久,才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不愧是领主大人,想问题就是周到,在下佩服。”
语毕,他立刻拂袖而去,小泰思得意地看向身后尴尬至极的我和煞多,大笑,“什么北岸幻影,不过如此,真是徒有虚名。”
“你真的,很!伟!大!”煞多咬牙切齿,起身,丝毫不顾忌旁人冷嘲热讽的目光,用力推开几个挡路的矮个子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我向泰思投去埋怨的目光,她却显得更加委屈,“我……说错什么了吗?煞多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皱皱眉头,安慰似的摸摸她的脑袋,“以后这种事情,不可以乱说。”
“可是这是事实啊,”小泰思扭头看向身后也是一脸无奈的领主,道“傲特斯旦汀爷爷,我没有乱说是吧?”
“咳咳,”领主轻轻咳嗽一声,“这种事情,就算是事实也不要乱说,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小泰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冲她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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