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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玥唇角勾了勾，微微敛下眸子，“最后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还爱你。”

爱到，即使有那么多人爱她，即使他那么不爱她，她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我不过是爱你，你看不起也好，不相信也罢，可我有什么错？”

展瀚哲一怔，难言的看着她。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她毫无保留的对他说‘我爱你’，可是，这却是第一次，让他不但没有感觉到浓浓的征服欲得逞的快感，反而是一种……几乎要失去的不安。

展瀚哲顿了一下，沉声道，“你有错。明明说是爱我，为什么给别人织围巾？”

秦晗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似乎就能从他的脑门上看到‘我不高兴’四个字。估计……那脖子上的围巾也是为了跟她作对故意戴的。啊，是在跟她闹别扭吗？

本来是难过的，可是看到他这副表情，又有一种无奈的笑意涌上心头。

怎么老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连闹别扭的方式都跟不讲理的小孩子一样，让她生气都生不起来。

展瀚哲这样有恃无恐，大概也是她惯出来的。可是没办法啊，她爱他，总想给他自己认为最好的一切，纵使伤害自己也在所不惜。

啊，真是没办法啊。但……许他闹别扭就不许自己闹别扭啊？

秦晗玥面上表情不变，水盈眸子微闪，淡淡道，“哦。”

哦？

就一个‘哦’？！

他还想回‘呵呵’呢！

展瀚哲咬紧了牙，狠狠瞪着她，硬生生被噎住，满肚子憋火，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晗玥看他那副模样，嘴里憋着笑，只能硬忍着，她是不是被景逸那个腹黑狐狸给带坏了？

她板着脸轻飘飘瞥他一眼，“我去洗澡了。晚安。”

“喂，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展瀚哲大声叫道，俊眉拧在了一起。

“我也想给你织，可你不要啊。”秦晗玥表情很平淡，只是简单的在描述一个事实。

展瀚哲心一僵，垂了眸，“我没有不要……我只是……”他顿了顿，忽然抬眸看向秦晗玥，她正温柔而充满鼓励的看着他，好像在等着他说下去。

说下去吗？

展瀚哲犹疑了一下，还是保持了沉默。避开秦晗玥有些失望的神色，转开眼眸，“但我现在想要。我要你给我织一条围巾，只给我织一条。”

秦晗玥水盈的眸子眨了眨，低叹了一口气，轻的像雾，风一吹就散了。没再看展瀚哲疑惑的目光，她转身走进卧室，在柜子的角落翻找了一会，拎出一个大袋子递给展瀚哲，“你打开看看吧。”

展瀚哲微微一愣，搞不懂秦晗玥忽然的动作。他下意识的打开盒子，黑眸急速放大，里面……竟然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五条围巾。除了第一条是浅灰色，他见过，是秦晗玥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后面的四条都是纯黑色，只是花样各有不同，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就连它们的存在都毫不知晓。

他的嗓音忽然有些干涩，“这是……”

“每年为你织一条围巾。今天是第五年，正好是第五条。”秦晗玥看着那花样不同的五条围巾，目光充满了温柔。从粗糙到精致，从完全不懂到可称精通，这就是五年。

不知不觉，她在展瀚哲身边，竟已经是五年。

而今年，她……二十七岁了。以前她可是希望二十五岁就结婚，二十七岁就有孩子的，现在，却是差了这么多。

因为遇见一个人，整个生命轨迹全改变。

还能有第六条围巾吗？还能有第六年吗？

她自己问自己，确实没有回应。

展瀚哲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些围巾，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可就在他从来不知道的日子里，他的天鹅默默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知道？”

“因为你不喜欢围巾。”

“那你为什么又要织？”

“因为……喜不喜欢是你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我想为你做这些，你用不着也没关系，我就是想为你做。”

“你……”展瀚哲忽然觉得一种让他心慌的温柔涌上心口，根本来不及阻止，在理智掌控他之前，他已经很自然的拥了秦晗玥入怀，声音带着喟叹，“你这人真是……”后面半句，却是迟迟没有说出来，他顿了一会儿，“我从来没有陪你好好过一个圣诞节，明天我陪你去。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不去上班了？”秦晗玥惊讶道。

“我是老板，这点主儿还做的了。明天放假一天。”展瀚哲下巴抵住她的发，无声的笑了。

“任性……”秦晗玥无奈摇头，却也抿了嘴角，轻轻微笑。

　第一百零九章　早知今日，仍要当初

“走吧。”展瀚哲先给秦晗玥围上她的围巾，再把秦晗玥给自己织的围巾围上，很自然的牵起秦晗玥的手，爽朗笑道，“戴着情侣围巾，又牵着手，很像一对情侣吧？”

秦晗玥一愣，看着那十指相扣的手，再看看两人脖间围着的自己曾向往一起围的情侣围巾，一时间竟有些怔然。

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此刻居然全部成真。那种感觉，如坠云端，充满了梦幻的不真实感。

“怎么？傻啦？”展瀚哲看她怔忡的模样，有些乐了，伸手亲昵的点她鼻尖，“今天想去哪儿？听女王大人你的安排。”

秦晗玥瞪他一眼，“就知道油嘴滑舌。”

“哪有？这可都是真心话。”展瀚哲笑道，扣紧她的手，看她行走间已经无恙的脚，还是有些担忧道，“脚踝那里真的已经全好了？”

“当然啊。其实当时扭到的时候也就看起来严重，没有伤太深，又有景逸的药酒，所以很快就好了。”秦晗玥活动了一下脚踝，向展瀚哲证明自己的无恙。

“好吧。”展瀚哲在听到叶景逸的名字嘴角忍不住微微下撇，却也懒得再斤斤计较，只当作左耳进右耳出，不想给本来心情愉快的二人主动找不痛快，“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秦晗玥水盈眸子一转，勾勒几分灵动的狡黠来，神秘的对展瀚哲眨眨眼，“跟我来。”

“你确定……你要在这儿吃饭？”展瀚哲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连锁快餐店，狐疑的瞥向秦晗玥。

“对啊。就在这吃。”秦晗玥弯起嘴角，眼眸带了回忆的味道，有意无意的问他，“这里眼熟吗？”

“眼熟？”展瀚哲微微一愣，认真看着这快餐店。只是一家普通的kfc，全世界哪里都有，装修也都没什么区别，说是眼熟……他到真的挺眼熟，反正都一样。

“不都是kfc嘛，有什么区别？”展瀚哲随意道，怕她反悔似地再次重复问了一遍，“你真的真的确定在这里吃汉堡而不是什么法国大餐、日本料理、重庆火锅……”

“不，就吃这个，不是说今天都听我的吗？那就跟我来吧！”秦晗玥眼眸闪动一种展瀚哲看不懂的光辉，却如深夜的流星，转瞬即逝。她扬起嘴角，率先推开了这间kfc的大门。

只是一个推门的动作，但仿佛这一刻和多年前的那一刻重合。

“师兄！薇薇，这里这里！”

和师兄，薇薇一起走进这间kfc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注定的转动，而她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要和展瀚哲情丝纠缠的宿命。

若是早知今天，是否还会推开那扇门？

若是早知今天，是否还会笑着央求说，“如果甜筒能多转一圈就好了”？

若是……

千万个若是，千万个展瀚哲不知道的若是，在推门的那一刻纷纷扰扰的响在秦晗玥的耳边。但真正推开门，迎来里面的暖气铺面，余光瞥向跟在她身后走进来，在面前透明而厚重的玻璃门前闪现的展瀚哲的朦胧剪影，出现在秦晗玥脑中的，却只有很简单很简单的八个字。

早知如此，仍要当初。

不知道过去没有你会怎么样，不知道未来没有你会怎么样，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爱你爱到这种地步。

“熟悉这里吗？”排队点餐中的空闲，秦晗玥笑着问展瀚哲，若有若无的做提示，“你……不是说你在大学时候有勤工俭学在kfc做点餐员？”

“啊。想起来了。”展瀚哲似是回忆到了什么，有些恍然的样子，“我是好像在这里做过点餐员，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大概有……七八年了吧。真是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改变了这么多，却只有这家店，粉饰装修着，竟是和当年没什么变化。”

秦晗玥心里一颤，他记起来了！

那他是否还记得，就是在这里，七八年前，就是在这个kfc，就是在这个点餐台，有一个心扉初动的年轻女孩儿，对他一见钟情。

会不会还记得呢？

好希望你能记得。记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美好珍贵的回忆。

她水盈的眸子闪着某种期待，提了心到嗓子口，小心翼翼追问着，“那你……在这家店打工的日子里，记得什么美好或者有趣的回忆吗？”

“只是算是为生计奔波。高考完我就跟老头儿反抗，结果被他切断经济来源赶了出来，这不过是我打的成百上千份工中的一份。没什么回忆，都是很琐碎的东西，这么多年，早就记不清了。”展瀚哲耸耸肩，心中有些疑惑，“你怎么今天老问我这家店的问题？”

“啊，没事。只是好奇罢了。”秦晗玥勉强笑笑，果然，他不记得她了。

你自己的惊鸿一瞥不过是别人眼中的沧海一粟。

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想要他想起来，想要他记得她，想要他明白她是默默的爱了他多久的时光，想要他清楚她为了走到他的面前付出了多少努力，想要他知道，他对她而言，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

队排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秦晗玥和展瀚哲。

正巧了，这次的点餐员也差不多是展瀚哲当年的年纪。看起来二十刚出头，皮肤白净，手指修长，像是个大学生。

“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都需要点什么？”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开场白。

秦晗玥有些发愣，在男孩征询疑惑的目光下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请要两个劲脆汉堡，一杯牛奶一杯可乐，一对烤翅还有……啊，对了，最后要一个甜筒。”她驾轻就熟的点着餐，点餐的清秀男生手脚俐落的把餐点一一放齐，最后开始装甜筒。

秦晗玥心一纠，余光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的展瀚哲，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闲谈般讲起来，“啊，我总觉得甜筒若是能多转一圈就好了，总觉得不够吃……”

和当年无二的话，你能想起来吗？

瀚哲，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让你多转了一圈甜筒的女孩儿吗？

ps：为什么有种‘皇上，你还记得那年夏天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的这种乱入感。。。

　第一百一十章　大概因为是你吧

听着秦晗玥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句，展瀚哲愣了一下，眉心微蹙。

好熟悉的感觉。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女孩儿这样讲过。

是谁呢？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他做了什么回答？

模糊的好像一个梦境，当时的那些，经过的时间的洗刷，岁月的沉淀，已经随过往的风飘散到不知去了哪里。

那么，既然是已经遗忘了的事情，看来应该也不是多么重要吧？

“那就买两个好了。”展瀚哲随意道，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冬天你不能吃那么多凉的。”

秦晗玥无法说明自己那一刻的失望多么浓、多么重。

尽管知道这对他不公平。

可是……我迷恋上你的那一刻，你却懵然不知。

你的无心插柳，我的死生契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