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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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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自得地笑,“那当然,少说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爱娣,冲着这缘分,我们结婚?”
爱娣想了想,感觉自己快分裂了,脑子里一个尖利的声音激昂振奋地嘶吼“他有八套房子,三间铺面”,同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细声警告“不能轻易答应,太容易了人家不会把你当成宝。”
她听见自己开口:“我去医院检查过,我没问题。就是那方面……生育方面,你呢?”
“我也没问题!”黑子蓦地涨红脸,一时间眼眶的淤紫也不明显了,“应该,没问题吧。”
“可你都三十的老光棍了,我记得你比姜大哥还大半岁的是不是?”
“只大四个月,不是半岁。”
“那也挺大的,这么多年……”爱娣即使结过婚,也有些问不下去了。
“以前我也不是没……”黑子一脸尴尬,也说不下去了,“以前的事不提了,我往后再胡闹,你只管抱着房产证和我离婚就是了。”
“可这也太突然了,”爱娣喃喃自语。出于女性的直觉,她早已发觉他的心思,否则当初向雷他妈捕风捉影地说闲话之后,她也不会见到黑子哥就绕路走。“可这也太快了。”
“不快,你姐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我们赶在前头。这样的话将来就是他和我们攀亲。”
……
我去!原来是为了斗气!
爱娣瞪大眼,恶狠狠地开始赶人:“区大队长,药擦完了,你可以滚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爱娣就顶着一对熊猫眼跑到大兴路开了店门。一晚上没睡,那数不清的零在她脑海里打转,转得她懊恼又烦躁。
中午她接到一条长长的短信,短信是这样写的:“佛说五百年前的一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我们的缘分,我相信足足等待了一万年!难以忘记那个寒冷的冬天,你那双美丽的眼睛让我懂得了什么是一见钟情。谁说爱情不需要久远,地球旋转的每一周都萦绕着我的思念……期待你能加入我家的户口本。”
发出上述短信的黑子坐立不安,眼瞅着手机不放,嘴上问:“老梁,这样究竟行不行?”
“当然行,把妹就是要甜言蜜语,想当年我——”
“怎么还不回?”
“急什么?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帮你在网上搜到这些话,又经过我苦思才写出来的情,爱娣收到了肯定要心花怒放地品味个三五遍的,然后——”
“来了。”短信的铃声接二连三,黑子的手微微作抖,他心想爱娣真回复了?而且还一条又一条的?
黑子吸口气,打开来看,
第一条:“区队?要办户口?”
第二条:“老大,你爱我,我不爱你。”
第三条:“我靠!”
第四条:“菊花痒痒。”捎带一个扭动的表情。
第五条:“么么,亲爱的,好久没来国会山了,想我了是不是?今晚我等你啊!最好多带几个朋友,最近有几个小姐妹跟着我跳场了。”
……
黑子黑着脸转向老梁,“我群发了。草!我不小心群发了!”
老梁张口结舌,想说什么,接着指指他手中的机子,“又来了。”
“丢人丢大发了。”黑子抹抹脸,鼓起勇气继续看,短信说:“酸得我牙快倒了。店子忙,先不和你扯,晚上有空再说。”
黑子顿时心花怒放,再仔细再看了看屏幕,确实是“爱娣”两个字。
番外五 那些难忘的……(一)
黑子以为抢先了一步;沾沾自喜的,损人的话早准备好了,就等着姜尚尧大喜那天。
其实论起先后,姜尚尧早在八月底就和庆娣领了证。奥运时;两人接了姥姥和姜妈妈,还有姜尚尧的舅舅一家进京;看过开幕式和三五场比赛,又把一大家人送回闻山。回家第二天;两人就牵手进了民政局大门。
在庆娣心里,春节的婚礼只不过是和亲朋好友同喜;而拿证的这一天才是真正两人结发盟誓的日子;这一天;她不要任何外人打扰。
在姜尚尧心里;这一天已经迟到了两年有多,再迟一天就是一天的折磨。放庆娣一个留在京里读书,那必须先一步将庆娣正之以法。
十一长假即将结束,庆娣却天天懒洋洋的,姜尚尧看她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蛊惑说:“那就不回去了,想读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再过个几十年,我陪你一起读老年大学。”
密密的吻覆来,庆娣还没来得及把他满是胡渣的下巴推开,噗嗤一笑,口水喷了姜尚尧半脸。
“我想了半辈子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她伸个懒腰,见姜尚尧不掩失望,心下愧疚地摩挲着他宽阔的后背,“对不起了,要你辛苦几年。”
“又不是天天两头跑,也不会太辛苦。更何况,这是帮你圆梦。”在她面前,他的意志从来无法保持坚定。
最关键的是,庆娣的靠山太难撼动。姥姥心疼外孙媳妇远甚于心疼外孙,几乎是有求必应。而姜妈妈则态度模糊,从女人的角度,她支持庆娣的决定,从母亲的角度,她又着急抱孙子。
姜尚尧只有岳母全力支持,偏偏岳母在她亲闺女面前说话毫无分量。衡量双方实力,他不胜委屈:“谁叫姜家三代都是女人当家,我打小就习惯了。”
庆娣在他怀里笑得肩膀微颤。“不能再赖床了,姥姥和妈早起了。”
“困就再睡会,妈又不会说什么。”
“不是自己家,还是要注意点。”
“‘不是自己家’,嗯?这话谁说的?讨打?”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姜尚尧,你属牛的?一股牛劲……我已经认错了……”
他压住她的小腿,健硕的纠缠修长的,庆娣奋力反抗。偶尔有笑声和打闹声传出去,客厅里姜凤英隐约听见,脸上一喜,问她妈:“妈,你说有娃娃了,是男娃好还是女娃好?”
“都好,都好!”
“就是,唉……”姜凤英叹气。
老太太知道女儿心事,照她们看,赶紧的把婚结了,再生个娃娃,一家人和和美美住一块。可惜庆娣执拗性子,不好劝。
“这事不到我们犯愁,”姥姥同叹,“年代不一样了。”
“也是。往前那时候两地分居的多了,不也这样过来了?坚持个三两年,到时候我们带孩子,随他们两个年轻的怎么闹怎么玩。”
姥姥连连点头,憧憬着未来的她喜眯了眼。
“妈,我推你买菜去。”
“行。”老太太知机,“跟尧尧说该换个房子了,最好上下两层的。我们两个老家伙太碍事。”
房里的庆娣微微喘息,问:“你看看几点了?”
她胸前的脑袋抬起两分,含糊说:“管他几点。”
“你好重,压得我心口难受。”庆娣皱起眉头,“我想……”
话未说完,她一把推开姜尚尧,就往洗手间冲去。
吐完胃里的酸水,脑子一阵阵犯晕。姜尚尧搀起她,见她脸色青白,抚抚额头问:“感冒了?”
庆娣才立起身子,微一摇头又是一阵恶心。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不顾她反对,他抱她坐上床,又去找她的衣服。
“不要那件,我最近胖了点,那件紧,箍得难受。”
姜尚尧记起昨夜曾赞过她肉多了点,手感更好,惹得她捏起粉拳招呼。灵光闪现,他像被那意念电懵了,拎着那件衣服缓缓转身,“庆娣,你上个月例假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庆娣捂住嘴,强忍住忽然又泛起的恶心。接着,她睁大了眼睛望向他,张口结舌说:“上个月没有,还是……八月份接姥姥看奥运那会,迟了十多天了。”
姜尚尧无法克制心脏的急剧收缩,缓步走向她,手掌试探地抚上她的肚腹,颤巍巍地问:“庆娣,会不会是……我们有孩子了?”
庆娣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她的声音同样发颤,“我不知道,要不要问问妈妈?还是先去医院?”
他蹲在她身前,仰望她吃惊的面孔。他的表情由此深刻在庆娣记忆里,化作她生命中最美丽的一个画面。庆娣想,哪怕鸡皮鹤发的那一天来临,她也会记得这一刻的。迎着金色晨曦,她深爱的男人深深凝视她,紧抿的嘴角扬起,眼中银光忽闪,而她在他的瞳仁里,看见了吃惊而后喜悦无比的自己。
庆娣怀孕的事情在姜家引起一波不小的震动,医院确认之后姜尚尧当即提出她一个月的硕士生涯必须到此为止,庆娣妈连声附和女婿的意见,嘟囔大女儿当妈了也不让人省心,而姜妈妈则是温和建议先回学校办个休学手续,生完了再酌情是否继续。
家庭会议上,庆娣顶着巨大的压力拿谭圆圆的某个师姐做例子,坚持两件事互不影响。
谭圆圆的那位师姐着实厉害,硕士二年的时候有孕,读完博士出来立刻进了金属研究所,孩子也大了,学业工作家庭,样样不耽误。
庆娣自忖应付得来,只是这例子罕见,不太容易令几位家庭妇女信服。争执之下,她无可奈何,唯有以央求的眼神望向姥姥,姥姥咬咬牙,最后拍板定夺:“搬家!全家一起搬!”
这话一出,庆娣顿时笑开了眉头,姜尚尧则楞了眼。
“婚礼怎么办?提前?”他垂死挣扎。
被他提醒,一堆女人抽冷气,喜昏了头的她们把这事忘了。掰指头算日子,按照预定的婚礼日期,春节时庆娣肚子该大显了,闻山民风保守,亲戚朋友间要闹笑话的。三位家庭妇女面面相觑,还是姥姥拿主意:“提前办了。”
家庭会议从中午持续到晚上,最终议定婚期十一月初,这个月姜妈妈和庆娣妈留守闻山操持婚礼,姜尚尧送姥姥和庆娣回京。
蜜月回来的爱娣下了飞机才得知消息,放下电话惊喜地尖叫:“我要当姨妈了!黑子,你要当姨父了!”黑子郁闷难休:“怎么又赶到我前头去了?”
姜尚尧的心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要当爸爸的喜悦还没过去,马上就被孩子妈抛弃。
十一月初,庆娣被接回闻山参加自己的婚礼。这一个月里,姜尚尧在家被老妈耳提面命,在京里被姥姥教诲不倦,以至于他倍感紧张,连在京里请的两个月嫂也一并接到闻山,庆娣走哪都有几个人围在身边小心看顾。
喜宴上只有伴郎们受命在外头挡酒,屡屡不见新郎新娘的影踪。孕期刚踏入第十周,庆娣穿起婚纱腰身依旧窈窕,只是孕吐越来越频繁,姜尚尧拿着漱口水站在她旁边,束手无措,表情比她还要痛苦:“这要一直吐十个月?”
“混小子,”姥姥没好气地数落,“女人怀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后面受罪的时候还有呢。娣儿,来,擦擦脸。”
“我来我来。”姜尚尧先接过毛巾,试了试温度才放庆娣手里。外面人声鼎沸,他浑然不顾,只是躲这里献殷勤。
“姐夫,我家黑子快不行了,喊你快去顶上呢。”爱娣在门口吆喝。
浸过柠檬汁的热毛巾让人精神一震,庆娣露出的两只眼睛里全是笑意,“去吧,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撑场面。”
他先前想给庆娣一个最隆重的婚礼,此刻只恨人来得太多,拖得太久。脚步留恋着,“媳妇儿……”他凑近庆娣耳朵。
“我听见了,媳妇儿……”谭圆圆揭穿他俩的密语,“下一句!下一句!三个字的!”
伴娘们的笑声里,姜尚尧点头,“三个字的。”
庆娣的耳垂早染上粉色,鞋尖探出裙子踢了踢他,“晚上说。”
“辛苦了。”晚上这三个字换来一顿不依的胖揍。姜尚尧握住庆娣的拳头轻笑,“你以为是哪三个字?”
“最重要最好听的。”
“让我想想……”他假作沉思状,指腹以最轻缓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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