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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尽笙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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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整个扭曲的脸孔,我心里面冷哼一声。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现在心情极度不爽。才被人欺负完你就要来欺负我,真拿我当软柿子捏吗?
我突然一下松开那女人的手,她被我整了个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许是真的害怕了,她居然坐在地上不起来,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蹲到那女人跟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威胁着说道:“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从这里给我消失掉,否则就别怪我辣手摧花!”说着,我还拿出匕首在她的脸上拍了拍。
那女人听了我的话立马连滚带爬地朝门口奔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等着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狠狠地瞪回去。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九贝勒府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来做主。
过了片刻,屋外隐约传来那女人的叫骂声,“你没长眼睛吗?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撞本夫人,活得不耐烦了吗你?”
紧接着,刚才我叫去帮我准备东西的那个丫头的声音传来,只听她颤抖着声音急切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哼!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些不知礼数的贱蹄子!”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趾高气昂。
我听得气愤,那个缺少教养的女人居然这么不知趣,拿我没办法就拿我身边伺候的人出气。难道那个人都不管一下自己的后院吗?只知道一个二个往家里抬,他都不看一下人品素质的吗?
刚想出去再教训那女人一番,肚子却又是一阵绞痛。这一次绞痛比前几次要厉害得多,我不得不一手抓着桌脚一手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额头在大颗大颗地滴着汗珠,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缓解疼痛。
“格格,你怎么了?”那丫头进屋见我蹲在地上,赶忙放下手里面的东西把我扶到板凳上坐下。
我摆摆手,忍着疼痛说道:“不碍事,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呢?”
那丫头终于恍然大悟,拿起桌上的东西,扶着我往屏风后面走去。
一切收拾妥当后,那丫头扶我到桌子旁边坐下。她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套淡蓝色的新床单往床边走,“格格先等一下,奴婢把牀单换了再扶格格上床躺着。”
我肚子已经缓过气了,听见她的话,便点了点头。床上收拾干净后,那个丫头把我扶到床上躺下。看着她忙上忙下,我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许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个没有营养的问题,稍稍愣了一下才答道:“回格格,奴婢名叫昕儿。”
我点点头,又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昕儿满是担忧地望着我,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这半个多月她一直守在我身边伺候,而且她也从小就被卖入九贝勒府当丫头,对于我和那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她是知道的。她不说,肯定是以为我会难过。
“没事的,告诉我。”我望着她说道。
“格格,刚才来的是前年进府的完颜夫人,去年十一月刚生下五阿哥,很得贝勒爷的宠爱。”昕儿越说越小声,一双眼睛望着我满是不安和担忧。
“格格,爷会宠幸那些女人只是因为她们身上总有一个地方和格格长得像。府里人都说完颜夫人是爷那么多侍妾里面长得最像格格的,所以爷才会极宠她。”见我没反应,昕儿耐心地给我解释。
我朝她笑笑,心里面什么感觉都有,却独独没有难过。难怪我总觉得那个完颜氏那么眼熟,如果她打扮得不那么花枝招展,还真和我有五分的相似。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善妒的女人,可现在,我居然可以把那人和别的女人之间的事情当作故事来听。看来我的定力进步了不少。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这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左右我的情绪了。
正暗自庆幸的时候,门再次发出一声巨响,两个身影齐齐走进来。是刚才那个庸俗的完颜氏,她的旁边还走着一个男人,一个我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第五十六章
“爷,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动手打的微儿!”完颜氏伸出食指指着我,对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委屈着说道,脸上赫然是五条鲜红的手指印。
不用猜,我就能知道这完颜氏在打些什么主意。她一定是刚才在我这里吃了亏,又打不过我,于是就跑去搬救兵。可惜,她估错了形势,我如果会怕那个人,那我就不是林沛珊了。
再看那个人,身穿一件深蓝色长袍,袍子的前襟,领口和袖口的地方均绣着白色的云纹。腰间的黑色腰带上面吊着一块缀着流苏的圆形玉佩。人本就长得好看,再配上这一身的行头,我都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他了。
他就那样和完颜氏站在一起,一手搂着完颜氏细得就像一根筷子一样的腰肢,一手轻轻抚摸着完颜氏脸上的红痕,眸子里面满是关切之色。
一个妩媚妖娆,一个阴柔俊美,真真是一对壁人。
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火烧刑部事件他是怎么处理的
那两人还未走近,昕儿就急急忙忙上前去请安,那人朝昕儿一挥手,昕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我则坐在凳子上没有任何要理他们的意思,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爷,薇儿自打进府就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现如今连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都敢打我,爷一定要为薇儿做主啊……”完颜氏的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扑簌簌直往下掉。
我听见完颜氏说“没名没分”这四个字的时候真恨不得冲上去再扇她一个耳光,可转念一想,她说得也对,在这个九贝勒府里面我确实是没名没分的。
那人自打进门就没有看过我一眼。他掏出手帕,一边替完颜氏擦泪珠子一边柔声哄到:“薇儿别哭,小心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那人说“宝宝”这两个字的时候目光向我望来,可惜,我让他失望了。我脸上非但没有显现出任何他希望看到的表情,还很坦然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如果在我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是想要让我吃醋的话,那他就打错算盘了。以前的博尔济吉特笙歌或许会为了他争风吃醋,可现在我早已经放下了。
吃醋,做不到。
“你怎么说?”那人放开完颜氏,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我豁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神冰冷地盯了一眼在那里抹泪的完颜氏。
我能说什么?他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我就算说破嘴皮子他还是站在完颜氏那一边。
“九贝勒,请你管好自己的女人。如若不然,我不介意帮你管教管教。”我转过头对那人沉声说道。
听见我叫九贝勒,他的神色微变,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茶色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到了先前的神色。
“是吗?我最不听话的女人就是你了,你也管教管教你自己?”他茶色眸子紧紧锁定住我,脸上尽是玩味的神色。
听见他说这句话,我一时之间变得无语。都到现在了,他居然还开得出来玩笑,我不佩服都不行。
完颜氏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不依了。只听她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肚子蹲到地上,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可我却分明看见她那一双大眼睛里面闪着挑衅的光芒。
看着那人皱着眉头转身去扶完颜氏,我嗤笑,自己满腹心机不说,就连娶回来的老婆也是诡计多端。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
“薇儿,你怎么样?”虽是关切的话语,却分明能听出当中的不耐烦。
完颜氏依偎进那人怀里,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娇羞地说道:“薇儿没事,只是被宝宝踢了一脚。”
“何玉柱。”那人朝门外喊了一声。
“奴才在。”何玉柱进门恭敬地答话,还给我们每一个人都打了一个千儿。
“送夫人回去。”他这话说得不容拒绝。
完颜氏本想借题发挥,没想到那人会把她打包送走,脸色顿时大变。她想要说点什么,可看到那人紧绷着的俊脸时,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何玉柱离开了。
完颜氏一走,我顿时觉得意味索然。转身想要回床上继续躺着,可有人就是不肯让我安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准备怎么管教你自己?”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在我身后问道。
我并没有转身的打算,叹口气,说道:“九贝勒,你认识的博尔济吉特笙歌早在康熙四十七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身后的男人一个大力把我扯了回去与他面对面,“是吗?那你告诉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我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这男子,曾给了我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恋,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现如今,我和他,早已经是各不相干的两个人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我,过去的一切我早已经忘了,也包括你。”
他稍稍愣了一下,拉起我就朝外面走。我的房间在二楼,出了门就是楼梯,跌跌撞撞,我绊倒了好几次。他对我的磕磕碰碰毫不顾忌,硬是拽着我一路下了楼。
“你干什么”他的手正好抓着我用匕首划的伤痕上面,我痛得有点受不了。
他对我的叫喊仍旧无动于衷,拽着我脚步飞快地走出院子。这是我来九贝勒府后第一次踏出自己住的院子,现在已经接近午时,太阳当头照,一出门我就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轻飘飘的,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冲着那个孤傲冷清的背影大叫。
他回过头看了我的手腕一眼,稍稍松了松抓着我的手。我以为他要放开我,可他却只是改变了抓着我手腕的位置。
穿过重重的亭台楼阁,我们终于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来。拉着我的男人抬头向上望去,神情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似悲非悲。我随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刹那间,呆滞。
他……居然带我来了这里!
时光仿佛倒退,我依稀看到了那时的情景。他在床上昏迷不醒,手腕上尽是血迹斑斑的伤痕。我仿佛又听见了他霸道的话语:不准嫁给别人,更不准不爱我!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你休想嫁给别人……
穿过重重的阻隔,我仿佛又感受到了曾经的那些海誓山盟、刻骨铭心。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忽远忽近地对我说道:“笙歌,我的宝贝,我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幸福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那些字字句句,凝结成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穿过我的皮肤,直刺我的心脏。我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等着死亡的来临。
以前,他是我的天,他是我的地,我的世界全都是围绕着他在转动,就连空气里都能闻到我们爱情的味道。可伤害已经造成,小蛮已经死了。世间的一切对我都已经不再重要,再也没有爱情,再也没有他。
心里面复杂的情绪让我有些受不了,转身欲走,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他紧贴着我,在我耳边用严厉的口吻说道:“你要是敢走,我就将你的腿打断,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的语气不仅霸道,而且还蛮横无理,让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三年半的时间很长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已经读不懂这个男人了?还是他原本就这样,只是我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还是那句话,我如果会受他的威胁,我就不是林沛珊。对他的话只当没听见,我挣开他转头就走,却刚走了两步,脚上就传来一阵剧痛。随着一声痛呼,我跪倒在地。
眼泪瞬间涌出。没想到,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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