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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巫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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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刚刚阿九在的房间,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问过门口的侍女,才知道是管家连进将阿九安排在了西侧的厢房,这代表赫连珈月默许阿九留下了,丁千乐稍稍安了心。
沿着临水的栏杆慢慢走回主院,便见赫连白正坐在池边喂鱼,她呆呆地坐着,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鱼食投进水里,白色的长发服帖地垂着,肤色白到的近乎于透明,这样容易令人心生怜惜的容貌,真的很难令人想象她出手时的残忍。
丁千乐垂下眼帘,打算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这样走开。
“喂。”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心里默念着,丁千乐加快了脚步。
“喂!”
丁千乐脚下走得更快了。
“砰”地一下,丁千乐撞上了墙。
摸着鼻子抬头一看,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鬼打墙?
“我叫你呢,没听见?”身后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知道赫连白的手段,丁千乐认命地回过头,便见赫连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正盯着她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被她盯着,丁千乐便感觉身上直冒寒气。
她距离她很近,丁千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发现这个身形纤弱的少女竟然意外的高挑,竟然足足比她高出了半个头。
“有事么?”收起诧异和胆怯,丁千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叫你,没听见?”赫连白重复。
“我不叫‘喂’。”丁千乐正色道。
赫连白皱了皱眉,盯着丁千乐看了好一会儿,居然接受了这个解释:“你不问我叫你有什么事么?”
“……嗯,你有什么事?”虽然很不想知道,但丁千乐明白就算不问这位姑娘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赫连白咧嘴一笑,指了指池子对面:“喏,看到那里有什么了没?”
丁千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池子那边是一堵墙,便老实答道:“墙。”
“果然。”赫连白揉了揉鼻子,咧开嘴,“什么都看不到啊。”
有些粗鲁的动作出现在这样一张精致而我见犹怜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联想起她的个性,丁千乐便也见怪不怪了。
果然什么都看不到?丁千乐又看了那个方向一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真可怜呐,原来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如果不是……”说到这里,赫连白却是突然住了口,笑眯眯地转身准备离开,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
被人说成“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换谁都会不开心,偏丁千乐想得很开,她又看了一眼那堵墙,转身进了院子。
“喂!”身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丁千乐无奈了。
“丁千乐!”
丁千乐无奈地转过头:“您还有什么事啊?”
“你就不好奇,那堵墙里有什么吗?”赫连白气呼呼地道。
丁千乐面露黑线,敢情这位姑娘刚刚是想吊她的胃口啊……
“请问……那堵墙里有什么呢?”丁千乐有些无力地问。
“赫连千乐。”
这回,丁千乐真的吃了一惊。
赫连白笑盈盈地走到她面前,伸出食指,在丁千乐眉间轻轻一点,转身翩然而去。
丁千乐怔怔地看着她离开,侧头再看向池子那边时,便见那堵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池子的那一边,是另一个主院。
是的,另一个主院。
就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是与丁千乐这些日子住的地方对称的,一模一样的建筑。
丁千乐怔怔地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踏入那间院子。
墙后的秘密
国师府的主院里有一颗很老的树,老到谁也说不清它的年龄,好像比这栋宅子的年纪更长,据说就是因为这颗老树,赫连家才决定将国师府定在这里,并且以老树的所在为中心,建造了历代家主所住的主院。
管家连进走进院子的时候,便看到家主新任命的守护巫女正坐在躺椅上打盹,躺椅就安置在老树下,家主坐在她旁边看书,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平和。
浓密的树阴挡去了稍嫌热烈的阳光,只在两人身上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这场景看起来竟是分外的美好。
下意识地,他放轻了脚步。
“家主。”走到他身侧,连进垂下头,低声开口。
“赫连无极死了?”赫连珈月头也未抬,只轻声道。
“是,在回府的路上便断了气。”
“可惜了。”赫连珈月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惋惜之意。
连进没有接话。
“可惜,死得那么容易。”赫连珈月轻声叹气,声音美好,语意却是十分的残忍。
虽然他们的声音很轻,可丁千乐并未睡着,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知道赫连无极受伤颇重,但没有料到当天下午便会传来他的死讯。这是她第一次亲身体验到赫连珈月残酷的一面,要不是亲耳所闻,就算听到再多的传言,她大概也不会有此刻这样深切的感受。
“家主,第五族的几位长老已经在外堂候着了。”连进又轻声道。
章节目录 第16节:第16章
一直假寐的丁千乐感觉赫连珈月放下手里的书,走出了院子,这才睁开了眼睛。
天空蔚蓝,空气里已经散发着些许炎热的味道,丁千乐透过头顶层层叠叠的树叶望着天空,直看得眼睛发疼,才缓缓闭上。
虽然明知赫连珈月是个危险人物,但此时,除了国师府,她根本无处可去。
这个事实,在那夜逃跑未遂的时候,她不是早就认清了么?
这么一想,丁千乐反倒安下心来,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赫连珈月还没有回来,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微凉的晚风吹得她十分的舒服。
“姑娘,醒了?”黑暗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丁千乐抬眼细细一看,才发现是厨房的尚大娘,正提着个食盒站在院门口呢。
“尚大娘,你等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丁千乐看着她提着食盒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家主临走前吩咐了,说是不要吵醒姑娘。”尚大娘没有说她等了多久,只是笑呵呵地说着,进屋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上了桌。
菜色十分丰富,还热腾腾的,看得本就饥肠辘辘的丁千乐食欲大开,拿了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
“姑娘胃口真好。”尚大娘乐呵着说,任何厨师看到丁千乐这副吃相都会很有满足感吧。
“唔,主要是大娘的厨艺好。”丁千乐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拍马屁。
风卷残云间,丁千乐将自己塞饱了,这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尚大娘:“呃,用不用等家主一起……”
尚大娘看着桌上杯盘狼藉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姑娘您会不会太后知后觉了一点,嘴里却只得笑着道:“不用的……”
丁千乐立刻心安理得了。
“家主……”一旁,尚大娘迟疑了一下,开口提醒道,“家主肠胃不是太好,姑娘可能不知道,家主一向食素的……”
丁千乐顿了一下:“他吃素?”
尚大娘点头,想了想,又道:“这两日家主身体一直不适,他偏偏又硬撑着……”
丁千乐想起了她夹给他的那一筷子油光光的炒肉片,又想起了他笑盈盈地放进嘴巴里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用过晚膳,撤了碗筷,赫连珈月还是没有回来。
丁千乐按捺不住走出了院子,一出院门,便见阴魂不散的管家连进正守在大门口。
“巫女大人,天色不早了,您要去哪里?”连进开口,平板的声音平板的脸。
“家主呢?”丁千乐不答反问。
“家主下午出门未归。”
“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你不担心么?”
“家主的行踪不容属下探究。”连进回答,依然是平板的声音、平板的脸。
丁千乐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面瘫,怎么有人可以一直维持这种面无表情的模样,对着这张脸,真的很容易变得暴躁起来。
但是跟这样的面瘫吵架,恐怕被气死的那个一定是她吧,这么一想,丁千乐立刻放弃要吵上一架的念头,灰溜溜地回了房。
再一次经过临水的栏杆时,丁千乐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池子的对面,如银的月色下,那栋与主院遥遥相对的建筑如海市蜃楼般神秘。
赫连白说,赫连千乐在那里。可是,赫连千乐不是被施了火刑么?
在这个玄幻的世界里,她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恐怖,几乎个个都有异能,相比之下,她就如赫连白所说,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这样的她,为什么会被当朝国师、赫连家的家主青眼相待,任命为守护巫女呢?
几乎所有的人都告诉她,是因为银月巫女赫连千乐,于是她开始狗血地猜测,她和那个传说中的银月巫女是不是属于前世今生的关系?所以她才这么悲催地穿越到了这个玄幻到恐怖的世界?
可是现在,赫连白说,赫连千乐就在那堵墙的后面。
如果赫连千乐就在那里,那么她算什么?赫连珈月为什么要任命一个一点能力都没有人为守护巫女?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么?
丁千乐盯着池子那边的建筑,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蓝胡子的故事,如果开启了那扇不可开启的门,门里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呢?
只是有些问题不是她不去想就可以永远逃避下去的,咬了咬唇,丁千乐走下了栏杆,沿着池子的岸边,走到了那扇门前。
屏住呼吸推开门,丁千乐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点点滴滴、断断续续地成了一条血线,往里延伸进去,仿佛恐怖片一般的开端。
这个刺激着实大了一点,可是奇怪的是,丁千乐心里,并没有恐惧的感觉。
并非她傻大胆,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悲伤。
沿着那断断续续血线往里走,一路都是熟悉的亭台楼阁,甚至连院中那棵大到出奇的古树也一模一样,这里俨然就是另一个主院。
唯有地上那诡异的血迹和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气提醒着她,这里并不是她住的那个主院。
四周没有风,漆黑的天幕上镶嵌着一轮刀锋似的弯月,银色的月华将庭院里的一切映照得纤毫毕现。
同她住的主院一样,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桌。
只是此时石桌上摆着一个玉制的酒壶,一旁的石阶上,是酒杯的碎片。
没有灰尘,仿佛打碎酒杯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般,眼前的一切如同一副静物画。
这个院子,仿佛是死的。
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丁千乐走到了主院的卧房前,在房门前,她停下了脚步,有半刻的踌躇。
莫名的,她便知道,那里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且,丁千乐开始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惧意。那惧意仿佛从心底最深处渗出,让她连抬脚都困难,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如果一定要死,果然还是死得明白心里更舒坦一点吧。
硬着头皮,丁千乐走了进去。
熟悉的摆设,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只是,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丁千乐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慢慢地走上前。床头燃着烛火,她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在看清楚床上那个人之后,丁千乐猛地瞪大眼睛。
她……
完全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床上那个人,丁千乐感觉头皮开始发麻。
床上躺的,竟然就是她自己!
极度的惊恐之下,丁千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这个诡异恐怖的院子。
刚刚冲出院子,走上那条临水的栏杆,惊魂未定间,丁千乐撞上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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