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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江湖:为倾夺天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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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清楚知道冒险无益,除了喝下毒药,绝对还有一千一万个法子达成目的。
她不智,只是被这杯毒茶魅惑,被蒙上双眼时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如韩元所说:“人应该顺从自己的心。谋算一世不如快意一时。”
心里有个白色清瘦的影子,在呼唤她一起归去。
“不如就这样好了。”倒下那刻她喃喃:“如果我过得这关,那就向前看,牢牢把握自己的命运。而如果过不了,那就去和萧景团聚,到时候可以和他交代:‘不是我不够坚强,而是天意如此。’”

第283章 禁瞳

三天之后,秦若歌回来复命,她十分守时。林子里瘴气还是很重,她在里面穿梭,却找不到公子。幻像在不断层叠,最后她终于看见了萧景,胸前一块皮被完整剥下,而刑湮拿鞭蘸水,正将他一块块皮肉扫下,飞也似的溅上四壁。
“不”绝望之余她撕吼,十指拢上眼窝,只差一分就要将眼珠挖出。
“笔直往前十步,你就能走出林子。”
林内这时有人发话,声音清冷疲惫,正是公子。
秦若歌连忙跨步,数到十之后果然豁然开朗,所有幻像顷刻不见。
密林深处原来是有间木屋,样式简洁门廊干净,看来一直有人住。
秦若歌走进门,这才看见公子脸色苍白,身子僵硬跪在地下。
双瞳仍然刺痛,她揉了揉眼,不相信公子居然也被点穴。
“我的确是被点了穴,目前还没有冲开。”地下公子冷冷发话:“你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杀了我从此自由。另一个是帮我解开穴道。”
秦若歌低头,并没有犹豫,运指立刻解开了他穴位。
“我不杀你。”解完之后她低声说话,眼神坚定犀利:“你许诺过,要让我倾城天下。那我就跟着你,现在我想要的就是变强,强到能够完全掌握自己命运。”
“变强,就真的能掌握自己命运?”公子冷笑,顺着她的话反问,真气荡起衣角,“忽”一声向前拍去。
木屋被他洞穿,一时间分崩离析,哗啦啦在他身周倒下。
秦若歌愕然。
在她记忆之中,这好像是公子第一次失却冷静。
天边月冷,两人就这样对立,彼此心伤却没有交流。
“任务你完成没有?”几个呼吸之后公子已经恢复,从地上捡起大氅,缓缓披到肩头。
秦若歌低头:“韩元的价值就在于他的家产,我有把握,将来让他双手奉上。”
服毒后她意识涣散,两天之后醒来,最先看见的就是韩元爬满红丝的双眼。
她已经死过一次,杀韩彻之仇抹平,纯真犹如韩元,已经在为她的醒来感激涕零。
他的心,她已经得到一半。
而她没死,也是命运的旨意,是要她和过去作别,抬头往前。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既然已经完成咱们走吧。”公子又低声:“我也是时候回京了。”
征程于是又开始,马车辘辘盖着重帘,在一片黑寂沉默之中载他们往南。
秦若歌双眼刺痛,在瘴气林中受了重创,此刻敷了药裹着布条,眼前更是漆黑一片。
旅程漫长的窒息,她在包裹中摸索,掏出那把扇子,伸手婆娑。
扇面受热,李白那首《将进酒》开始有了变化。
这二十个字突然飞散,露出“西临城安定”五个字,发出红色的荧光。
写这首诗时,刑湮在扇上落了赤蛊。赤蛊,会在一年之后醒来,而且只有在冬日黑夜受热,才会显相发出荧光。
一年之后秦若歌在红蛛门的地位巩固,应该能够周详的计划从红蛛门逃脱。
而除了秦若歌,又有谁会在冬日黑夜去婆娑一把扇子。刑湮的心思不可谓不细腻。

第284章 【萧景篇:等倾来】

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让人无语。
就是恰巧此刻,秦若歌被禁瞳,该看见的没看见。
也是恰巧此刻,车里的公子睁眼,眸里寒光湛湛,不该看见的,却看了个分明——
【萧景篇:等倾来】
入冬,大地笼上一层霜。四周一片银白,好似一个纯洁无暇的世界,那样一个世界,四周一片寂静。
在一个庭院里,几个姑娘裹着厚重的棉衣,戏闹着相互扔着雪球。一个男子坐在屋内,看着外面的热闹,安静的不像话。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而是远远地注视着庭院里的大门,每天安静的看着大门,好像在等什么。
“腊梅上头的雪,这么麻烦,树枝上头的雪莫非就不是雪……”
花园里头的丫头噘嘴,拿一只密瓷罐,万分不耐烦地一朵朵扫腊梅花上的雪。
“雪当然都是雪,没什么两样,所谓香雪,其实不过都是噱头。”屋内那人幽幽发话,声音虚弱:“可是你我要靠这噱头吃饭,没办法。”
丫头‘哦’了声,继续采她的香雪,又问:“还是只采一罐,只做四十九瓶香膏?”
“是。”屋内人低声,伸出手来,将膝盖上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
伤处的疼痛是一日甚过一日,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好在他还会忍受,已经习惯在忍受中数十日流过。
“又是发怔,大白天的,睁着眼睛发梦。”园子里突然有人发话,不是丫头,是玉惜,西临城当之无愧的头牌。
门里那人抬头,看她:“有心情奚落我,你是已经有了决定吧。”
玉惜皱皱鼻子,也看他:“你胖了一点点,现在看起来有点像人了。”
那人不发话,仰头失笑,眼底的青痕益发明显。
没错,他现在是像人了。
可大半年前玉惜在坟场捡到他时,他的模样就绝对是个鬼,一个凄惨万分的鬼。
那时玉惜还是红花楼里面一个不入流的歌妓,偷跑出来给娘亲烧祭,回转的时候刚巧看见了他。
当时他就坐在一堆乱坟当中,穿白衣,前胸被鲜血浸透,目光穿透黑夜,像是已被凝冻。
玉惜素来胆大,可看见他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许久才敢上前,碰了碰他的肩头。
那人形容可怖,样貌却很清朗,被碰后费力地转头,看她两眼后发问:“姑娘可是出身青楼?”
玉惜的脸色当时就阴了下来。
那人艰难喘息,可说的每个字清晰有力。
“救我,我让你成为这里的头牌。”他道,这句交换的条件说的极低,可声音里有股力量,居然让玉惜觉得他所言非虚。
于是玉惜救了他,他在西临城安定的活了下来,两个月之后开始做香脂生意,很快就名满西临。

第285章 【萧景篇:等倾来(2)】

而玉惜依他所说,每个月来他这里三次,果然在半年之后成为西临头牌。
这人身体极度虚弱,却有个极度强韧的灵魂,为玉惜平生仅见。
“我的确是有了决定,决定和顾郞私奔。”心念至此玉惜抬头:“时间就在今晚,来是跟你说一声。要不你也走吧,我老板的手段相信你也听过。”
“我不走。”过了片刻那人才道,声音极低。
玉惜忍不住叹气:“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空等,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那人那事永不会来。”
那人低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我都要走了,就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姓沈。”
隔了片刻那人抬头,眼波浩淼,好像被这姓氏触动了无穷心事。
姓沈,名景。
一点没错,他就是萧景,刑湮口中已经挫骨扬灰的萧景。
生离死别那天仿佛就在眼前,他清楚记得刑房里面那最后一抱,两人彼此贴近时,噬心蛊带来的疯狂痛苦。
就在那一夜,他将功力渡给了秦若歌,所有一切能给的都给了她。
事情结束时他头脑无比清明,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绝对再禁不起一夜酷刑。
可是那又何妨,秦若歌生罗萨死,他已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当刑湮回到刑房,再次举锤的时候他才如此安详,听着自己腿骨碎裂的声音,就好像听人敲碎一块不相干青瓷的声音。
渐渐的天就明了,他感觉到灵魂已经飘到头顶,离解脱只差一线。
也就是在那一刻,秦若歌对罗萨之战开始,刑房里所有监视的鬼眼也都倏然消失。
全红蛛门倾巢,都跑去观赏那场关乎门主人选的死生一战。
刑房里于是真的寂静了,就只剩下萧景,还有那个举锤的刑湮。
锤举而不落,当时的刑湮神色平定,最后问了一次:“你挑拨宛然,是否是受主子指示?”
萧景已经说不出话,可仍有气力摇头,摇得毫不犹豫。
刑湮的语气于是带了点唏嘘:“她到底是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死生不负?”
萧景艰难地呼出口气,回望他,目光里有反问:“那么罗萨又有哪里好,值得你不离不弃?”
刑湮懂得,摊开手掌,看着指甲不曾洗尽的血迹:“我和你不同,我已经负她,给了你们足够机会取她性命。”
一切的一切刑湮他都已经明了。秦若歌和萧景的故意离间,还有方才萧景真气的转渡。
事到如今,他是清醒的目送罗萨赴死,终于放弃了二十年来不变的追随。
“记得我跟你打过的赌吗?”一阵沉默之后刑湮扬眉,将锤又扬起:“我说过,如果你最终不负你的主子,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萧景虚弱地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怀他食言。
刑湮的手高高扬了起来,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昏黑,觉得身体轻飘起来,仿佛已经穿越了时光,坐上了那架秋千,猛力一荡赴往自由。之后一切他都不再知道,那一刻的他,真的是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第286章 【萧景篇:等倾来(3)】

许久之后,在他确认自己还活着之后,他才明白刑湮不曾食言。
借着秦若歌和罗萨决斗的空隙,刑湮放了他条生路,将他送出红蛛门,送到了西临城安定。
有一张字条被放在了他怀里,上面简单几个字:“提防公子,在西临城等候。”
等什么不曾言明,可他懂得。所以他在西临落了根,还做起生意。
不管来日如何,至少他要在这个不大的城镇上拥有一个院落,让等候的那个人能够衣食无忧。“院子还要再大,大到能架一个高高的秋千,荡起来能看见外头的风景。”想到这里他抬头,因为有了念想,小腿的疼痛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院里的丫头还在忙碌,今天不再是采香雪,而是在往地上撒盐。
玉惜和他的顾郞已经走了两天,昨夜暴雪又下了一夜,院子里的雪多的扫都扫不干净。
萧景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想去拿匾里的干芍药。
芍药离手指还有一寸的距离,够不着,他苦笑,只好又去推那轮椅上沉重的轮子。
就在这刻院里来了生人,一人华服为首,后面跟着三个彪形大汉,进院后开始一字排开,标准横着走。
萧景又苦笑了起来,对丫头示意,让她站到自己身后。
来人走到了他跟前,第一个动作就是抬腿,将匾里的芍药踢翻。
萧景皱眉,很是可惜那些干白芍,道:“你们白来一趟,我并不知道玉惜去了哪里。”
来人看了看他,又是抬脚,将他一脚踢翻,靴子踩在他胸口:“你不知道那谁知道,谁不晓得玉惜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她本来是想告诉我,可我不想听。因为她如果想彻底割断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去处。”
萧景的这句回答再简单不过,可却彻底断了来人的念想,让他顿时抓狂。
“那……她走了你负责赔偿。”急怒之下那人抬手,在屋里四指一圈,最后指头指向了萧景椅后的丫头:“你就把这丫头调教给我,调教得比玉惜还强。”
萧景闻言冷笑,眉眼半弯,笑这堂堂红花楼的老板竟然是个莽夫。
一笑破冰,来人低头,这才发觉脚下踩着怎样的一个清俊男子。
“皮囊绝佳身子孱弱。”那人慢慢弯腰,在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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