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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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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臣子,做为嘉靖的皇储,看到父皇竟然下了这么一道诏书,裕王自然是流下伤心的眼泪。
可悲伤归悲伤,诏书上那句“百官诟朕,朕其病也!民有饿殍,朕其忧也!着尔严嵩、徐阶等人会同裕王筹一良策,安我大明,救我百姓。天下一日不安,百姓一日不宁,朕一日不建新宫。钦此!”却让裕王心惊肉跳。
看样子,自己下午的表现一丝不漏地落进了万岁的眼中。
如今却说出要让自己参政的话来,也不知道是皇帝真有此心,还是故意试探。
若是故意试探,自己要再三推辞,不敢领受,以便让皇帝让世人知道自己并没有忤逆的心思。
可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等得不就是这一天的吗,若不受,这个机会错过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
作为皇族子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参与政务,位列中枢,权掌机要的重要性。
只要自己把握住这一次机会,培植起自己的班底。景王再没有机会了。
权力乱人心,如今的裕王忐忑不安,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一个晚上,裕王都处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里。弄得自己都快神经质了。
见王爷情绪实在太坏,李妃连忙抱着世子过来安慰:“王爷,应该没事的,吴士贞乃是当时第一才子,他出的主意会有错吗?”
“吴节的诗词文章,那是没话说的。可若论起智谋筹划来……还是比不上三位师傅和谭纶……”王爷突然有些恼怒起来:“如今三位师傅为了避嫌,再不肯过来。而谭纶又去了福建……孤悔啊。若是谭纶在京,本王还会这么彷徨无计吗?”
说到这里,裕王满面都是悔恨。
李妃:“王爷,吴士贞的智谋应该很高的,你也无须担忧。”
“什么很高,我看未必。能读书作文的,大多是腐儒,这朝中的清流千千万万。可一旦国家有事,子曰诗云说得溜,可要他们拿个主意出来。却是呆若木鸡。这些年,孤是将那些读书人都看透了。”裕王的声音大了起来,说得非常不客气:“以本王看来,你是将那吴节看得太高。”
李妃也有些恼火,她本就是一个刚强之人,立即道:“王爷,先前吴节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当面反驳,反照他的主意去做。出主意的是吴节,可却是你决策的呀!王爷这么做。可没什么担当,不是为君之道。”
这个时候,已经在这里呆得有些不耐烦的世子开始闹起来。毕竟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如何呆得住,就大声嚷嚷:“我要去找大伴,我要去找大伴。”
裕王见李妃驳斥自己。心中也是愤怒,对着儿子大喝一声:“住口,在这里呆着!”
世子还是怕父亲的,被这一声大喝,“哇!”一声哭了起来。
李妃连忙将儿子抱住,眼睛里也沁出泪花。
见老婆和儿子都哭了起来,裕王心中也不好受,正要出言安慰。
门外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翰林院学士吴节府上有个老家人过来求见。”
王爷和王妃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喜色,同时喊:“快请……这个吴士贞自己就是书法大家,怎么反想着让本王题字了。”吴节所画的那副画就放在大案上,裕王端详了半天,却死活也看不明白。
画面正中是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假山,嶙峋古怪,占据了将近一半的篇幅,上大下小,好象要倒下来一样,看得久了,竟让人有一种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假山石中间,有一丛纤细瘦弱的竹子奋力探出头来,在寒风中婆娑着枝叶,坚强矗立。
竟与巍巍欲倒的假山相互依托,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好画。”李妃是识货的人,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一副标准的文人画。
文人画发端与元朝,盛于明,讲究的是重意不重形,多为士大夫所喜。
松竹美严冬三君子也是读书人最喜欢的题材,特别是竹子。从元到明,画竹的名家不少,比如王冕和当世的徐渭。
不过,吴节这丛竹子却与别人不同,疏密有致,墨色有浓有淡,却别成一体。
原来,吴节所临摹的正是一副郑板桥的墨竹图。他本就画得不好,只能临摹名家作品。可若碰到复杂的东西,又或者对技巧要求很高的山水画,就不成了。
偏偏竹子是中国画中最容易上手的,后世的画家在日常应酬的时候通常会选择竹子和荷花为题,当场作画。一来这两样东西画起来不费劲,二来也不需要画太长时间。
也因此,竹和荷花在拍卖会上拍出的价格相对来说都不太高,主要是这玩意儿实在太多。不像一张大副山水,画起来没个三五天拿不下来。
听富裕王这么问,李妃突然笑起来:“王爷,妾身明白了。”
“什么?”裕王转头看着妻子。
李妃道:“王爷忘记了,民间有一句话叫着竹报平安。”
富裕王身体一震:“啊,本王关心则乱,还真忘记这一点了。”
原来,传说,南方群山中有一种人面猴身,却只有一手一足的厉鬼,人称山魈。
这种怪兽最喜欢吃人,经常到村庄里杀害村民。后来,人们发现,山魈特别害怕竹子燃烧时发出的哔剥哔剥的爆裂声,一闻此声,便会惊惶逃窜,连头也不敢回一下,且好长时间不敢再出现。这下子,人们有了吓退山魈的妙计,每逢腊至严寒,便点火爆竹子,以造声势;进山打猎砍柴时,也带上一些竹管,投在火中使之爆裂。
这就是爆竹的得来,于是,就有竹报平安一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成国公
“原来是这个意思。”裕王喃喃道:我说吴节本就是个书法大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画一副画过来请本王题字,却是要告诉我,一切安好,波澜不惊。”
话还没有说完,裕王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父皇春秋即高,颇是喜怒无常,寻常人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意。如今,在万岁身边侍侯的就吴节和胡大顺二人。若说最最明白他心思的,舍吴节其谁?看来,本王这一关却是渡过了。”
李妃却摇了摇头:“王爷这话说得对,也不对。”
裕王惊讶了:“爱妃此话何意?”
李妃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突然深深一福,面上带着激动:“恭喜王爷,大志即捋得展。”
裕王大惊,一把将李妃扶起来:“爱妃的话本王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李妃:“王爷日常深居简出,一向不过问外间之俗事,可妾身却是知道,王爷这是不甘心啊,心胸里却装着祖宗的江山社稷,想着能为父皇分忧。如今机会却是到了,王爷请看6”
她指着吴节画上的那座假山和下面奋勇向上的竹子:“圣旨上说,着尔严嵩、徐阶等人会同裕王筹一良策,安我大明,救我百姓。这不就是要让王爷问政吗,或许王爷心中还有疑虑,但这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王爷只需努力向上,心怀坦荡,不用顾虑太多。”
“啊”裕王的身子颤抖起来,眼睛里带着欣喜的泪光:“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隐忍了二十年,到如今裕王已经四十多岁了,正是一个人的身体和阅历最颠峰的年纪。任何人心中都会有所谓的雄心壮志,想要做出!番事业来。
裕王曾经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天家骨血,也学着普通人去读书科举,没准现在已经主政一方,保一方繁荣昌盛了。
这世界上最惨的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储君,若说不憋屈那是假话。
如果吴节所传达的意思是真的,那么,父皇这次是真的要扶自己上马了。
再回忆起皇帝这几年所做的一切:抄陆炳、压制严嵩、逮捕胡宗宪。
可以说将军、政、法司的权臣重臣一扫而空,一旦自己主政,眼前就是一张白纸,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肆意勾画美好蓝图。
万岁的用心,何其之深。
裕王的泪水终于落下来了:“父皇老了,父皇老了,他这是在安排千秋之后的事啊。我原本以为万岁永远都不会老,原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万岁膝下撒娇承欢的孩童。却不想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我已经有了白发。可我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父皇了啊,就因为一句二龙不相见“”我倒宁愿生在普通人家,至少还能朝夕于父母相处啊!”
李妃也忍不住抱着王爷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泪水既是悲伤,又带着欢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王爷情绪稳定下来,李妃着才掏出手绢擦去泪水:“王爷,吴节那边还等着呢!”
裕王这才醒过来,叹息一声:“孤也是的,昨天见吴节的时候明明同他已经交了心,可到现在却还有所怀疑,不肯如相信谭子理一样对他推心置腹,这是我的错啊。”
李妃展颜一笑:“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爷也不需提自责,依妾身看来,这是因为徐阁老等三位师傅不来了,而谭纶又去了福建,王爷心中有些慌乱罢了。”
裕王歉疚地道:“孤怀疑吴节本就是不对的,可惜不能当面致歉。”
说完话,就提起笔在那副画上写下:“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日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
算是吴节漏夜送信报平安的回复。
李妃大为惊讶:“王爷对吴节评价很高呀!”
裕王放下笔:“他当得起。”
说完:“来人,将这副画还给吴节府中的人,厚赏之。”
“淡烟古墨纵横,写出此君半面,不须日报平安,高节清风曾见。”看了看手中的画和上面题字,吴节也笑了。
既有此言,自己算是在裕王阵营中坐稳了。亲厚处虽然比不上与裕王朝夕相处的谭纶、尊崇处也比不上徐、高、张三位阁臣,可论起办事能力和在夺嫡之争中所起的作用,却是别的人所不能替代的。
还是那句话:从龙首功,我吴节要定了。
……
无论怎么说,西苑大门前的那场风波确实已经惊动了整个大明朝。
本以为这场风波是二龙夺嫡的开始,已经有人将矛头指向了裕王。特别是在裕王三言两语就让磕门百官推散之后,在惊讶裕王的手段和才干的同时,也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当晚,皇帝却下了一份罪己诏,并同意裕王参与中枢决策,正式等上了政治舞台最闪亮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裕王的储君身份算是彻底合法,只差一个太子的名号了。
这种变化固然让以徐阶、高拱、张居正为代表的储君党们欣喜若狂,也让景王一系乱了方牛。
只不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刚回北京不过一天的吴节,一手导演。
信息量实在太大,一个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联翩而来,让局中人无法消化。
因此,接下来两日,京城却显得出奇的平静。
各方势力都排出大量的各色人等,在公卿大夫们的宅第里进进处处,或许打探消息,活拉拢收买,或威胁逼迫……”
即将到来的嘉靖四十五年春节注定热闹和不平凡。
吴节在这两日都住在慈寿寺,与已经又大半年没见过面的唐宓团聚,他现在也管不了世人的蜚短流长,大丈夫行事,自然要率意而为。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在唐宓的帮助下,已经修订完毕,正准备刊载发行。
为了这件万家生佛的盛事,吴节自己掏了两万两银子,再加上李时珍去京城的其他熟人那里化缘了一万两,应该够用了。
忙完这事,赵贞吉就带信过来请吴节过去同他一道审问海瑞。
此事,在东门的码头上,严世藩正带着母亲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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