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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勉强笑了笑，只是仍然没有回答阿利的问题。

楚天疆原本觉得阿利提出这个问题是多此一举，只是当卡特一再回避之后，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然，卡特也知道，他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们，两个族群的塔瓦赫人已经没有多少共同点，几乎就是两个不同的智慧文明，你们相信吗？”

楚天疆与阿利都是微微一愣，随即都点了点头。

“当然，这也是事实。在被贝卡分割成两个族群之后，塔瓦赫人已经分裂了，而现在拥有的共同点，不过只是一个名称而已。我们仍然秉承着塔瓦赫人的传统，并且以此为生存下去的头号目标。可是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却截然相反，他们放弃了一切，因此他们也不再是真正的塔瓦赫人了。”

“贝卡做的好事？”卡特勉强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们与贝卡的事情，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如果我们不清楚的话，又怎么处理与塔瓦赫人的关系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蜕变

“你们都知道，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后，塔瓦赫人分成了两个族群。名义上，这是塔瓦赫人为了实现全面军事化，准确的说是通过让一部分塔瓦赫人实现全面军事化，来达到增强战争实力的目的，所做的自我选择。当然，最初那批选择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也确实是做的自我选择。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至少对最初那些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回事？”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在很早以前，我们就来到这里隐居，但是我们一直在暗中控制着整个塔瓦赫文明。说得更直接一些，我们一直主宰着塔瓦赫文明。即便在降维结束的时候，也就是贝卡来到三维宇宙空间之后，我们仍然控制着塔瓦赫文明，只是没有直接跟贝卡对着干。”

“这……”

“当然，我们做得很隐秘，贝卡并不知道。关键就是，我们别无选择。至少在智慧文明战争结束之前，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我们公开与贝卡对着干，那么控制这条旋臂里的所有恒星系的将不是塔瓦赫人，而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当然，塔瓦赫人也不会有今天，早就灭亡了。”

楚天疆与阿利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卡特的意思。

“也就是说，即便在分裂成两个族群的时候，我们仍然牢牢的控制着塔瓦赫人，不然我们也无法创造出这个谁也不知道的恒星系，更不可能在此隐居。虽然贝卡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他也没有绝对信任塔瓦赫人。更重要的是，在我们的控制下，塔瓦赫人一直非常重视传统。甚至可以说，为了维持传统习惯，我们会放弃很多东西，甚至放弃成为最强大的智慧文明的机会。”

“显然，这是贝卡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贝卡非常清楚这一点，也就知道，如果让塔瓦赫人自行做出选择，那么愿意家族军事族群，愿意放弃一切替他卖命的塔瓦赫人绝对是少之又少，甚至不会有一个。”

“这……”

“不是我在吹牛，如果你足够了解塔瓦赫人，就应该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有塔瓦赫人愿意为了成为贝卡的走狗而放弃一切。甚至可以说，如果贝卡强迫我们，结果会十分糟糕。”

“那么，塔瓦赫人为什么要向贝卡妥协？”

“不是塔瓦赫人向贝卡妥协，而是我们向贝卡妥协了。”

“你们？”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贝卡知道威胁我们，只会导致局势恶化，但是他仍然威胁了我们，准确的说是让我们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比如阿巴卡家族与格雷卡家族的存在，以及这三个家族之间的矛盾。”

“这……”

“显然，贝卡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智慧文明战争不是终点，塔瓦赫人的生存权没有任何保证，至少在击败了另外两个家族的智慧文明之前，塔瓦赫人的生存依然受到了严重威胁。”

“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助他打赢家族战争？”

“贝卡没有直接告诉我们，但是意思却是如此。”

“所以你们妥协了？”

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开始探索银河系，但是当时对其他智慧文明的了解还不是很多。此外，在刚刚结束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我们已经认识到了智慧文明为了生存下去所能做出的事情来，或者说是智慧文明之间的生存竞争有多么激烈，更加清楚失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楚天疆与阿利沉默了，其实，这也正是人类文明踏上扩张道路的主要原因。

“显然，塔瓦赫文明不会妥协，可是我们却不得不妥协，因为只有妥协，塔瓦赫人才能够生存下去。”

“你们是怎么做的？”

“很简单，让一部分塔瓦赫人做出自我牺牲。”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这显然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虽然我们被迫向贝卡做出了妥协，但是那些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特别是第一批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没有放弃一切，而是继续在为塔瓦赫人服务。”

“你是说……”

“其实，我们了解到的很多东西，都来自这些塔瓦赫人。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提供的帮助，我们早就完蛋了。”

“他们现在还在为你们服务？”

卡特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批加入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早就死光了，而且全部是在战场上战死的。”

“什么？”

“家族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已经对贝卡有了足够多的了解，也知道贝卡只是在利用塔瓦赫人。由此，我们认识到，即便我们帮助贝卡打赢了家族战争，也未必能够争取大嫂独力自主的生存权利。”

楚天疆立即锁紧眉头，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你认为，格雷卡家族凭什么在战争初期攻占了那么多的恒星系？”

“这……”

“不可否认，格雷卡很强大，可是格雷卡家族的那些智慧文明，没有一个拥有挑战塔瓦赫人的资格。更重要的是，贝卡原本打算主动发起战争，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这其中也有智慧文明联盟的功劳。只是，在格雷卡家族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早就为家族战争做好了准备，至少足够应付格雷卡家族的进攻。”

楚天疆暗自一惊，说道：“你是说，塔瓦赫人是主动败给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们并不是真的要败给格雷卡家族，而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来要挟贝卡。”

“怎么要挟？”

“显然，贝卡想要打赢家族战争，也就需要我们拼尽全力。由此，我们认为，如果我们败给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贝卡就会向我们妥协，至少会答应在家族战争之后，让我们获得真正的独立地位。”

“这……”

“显然，我们的想法太天真了。”

楚天疆与阿利都很惊讶，没想到塔瓦赫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时，在与格雷卡家族的战争中，我们根本没有拼尽全力，甚至可以说是故意败给了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丢掉了很多恒星系。当然，我们保存了足够多的军团，而且做好了让更多的塔瓦赫人加入军事族群的准备，打算在贝卡向我们妥协之后，立即夺回那些被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攻占的恒星系。可惜的是，我们的计划败露了，准确的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要挟贝卡。”

“这……”

“贝卡非常了解我们，也就知道我们没有在战争中拼尽全力。其实，这也与我们高估了格雷卡家族的战争实力有关。当时，我们认为，格雷卡家族的智慧文明，至少能够在首轮进攻中夺取大约四分之三的恒星系。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将遭受惨重损失，而且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夺回那些恒星系。这就意味着，即便我们开始全力以赴，贝卡也要通过向我们妥协的方式，来增强我们的战斗意志。可惜的是，格雷卡家族在使出了全部力气之后，攻占的恒星系还不到一半。”卡特勉强笑了笑，接着说道，“当时，贝卡已经发现了问题。在格雷卡家族的进攻变成强弩之末的时候，贝卡亲自出手了。结果就是，我们丧失了对军事族群的控制力，那些为我们服务的超级战士也被贝卡铲除掉了。当然，留下的那些超级战士，全都成了贝卡的走狗。”

“所以你们认为，他们已经不是塔瓦赫人了？”

卡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们有着塔瓦赫人的体形与相貌，拥有我们的思维，但是在其他方面，与我们截然不同。对塔瓦赫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传统，而他们彻底方式了传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是另外一个智慧文明了，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并不关心你们与军事族群的战争。”

“他们绝对服从贝卡的命令？”阿利问了一句。

卡特叹了口气，说道：“贝卡对他们的控制非常独特，我们曾经尝试过，希望他们能够认清贝卡的真实面目。可惜的是，我们的尝试全都失败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让他们摆脱贝卡的控制。”

“那么，就只能彻底消灭他们。”

“或许，这是让他们得到解脱的唯一办法。”卡特勉强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们无法对他们下手。”

阿利没再多问，她清楚卡特的感受。

“当然，我说过，我并不在乎智慧文明联盟怎么对待那些塔瓦赫人，因此我不会干预智慧文明联盟与军事族群的战争。当然，这也是我们的意思。我们的唯一要求，只是不要对付平民族群。”“你说得这么清楚，我们肯定会调整进攻战略。”卡特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第一百五十章手足之情

楚天疆准备告辞，而阿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卡特，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希望智慧文明联盟能够战胜、甚至是消灭军事族群。”

“怎么，你对此持怀疑态度吗？”

阿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只是你却没有为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什么意思？”

“你说过，你们无法用战争来对付军事族群。对此，我深表理解。在客观上，如果你们与军事族群彻底决裂，甚至与军事族群开战，那么获胜的肯定不是你们，而且遭受损失的肯定是塔瓦赫人。可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主观原因，即你们并没有放弃军事族群，并不像你开始所说的那样，已经把军事族群当成了另外一个智慧文明看待。在内心深处，你们仍然觉得军事族群是塔瓦赫文明的一部分，仍然把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当成同胞看待，并不希望他们彻底毁灭。”

“阿利！”楚天疆显然觉得，阿利的这番话说得太过分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

“阿利，我们没有理由怀疑卡特，不管怎么说……”

“她没有说错。”卡特叹了口气，说道，“正如你所说，我们确实没有放弃，仍然认为军事族群的塔瓦赫人是我们的同胞，而且我们也一直希望，能够用某种办法来解救他们，让他们摆脱贝卡的控制。”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卡特看了过去。

“与我们在最初的时候做出的选择一样，在遭到格雷卡家族入侵，在受到贝卡的强烈怀疑的时候，我们当中的一部分个体，再次做出了自我牺牲，而且这次是更加彻底的，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的自我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