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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出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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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走过,说:“沙发睡得腰疼,今晚就睡地板。”
“阿嚏!”罗正胤再打喷嚏,似乎乡愁,“我在那里睡的床都不是这样,又大又方,多一分嫌软,少一分嫌硬,倘若伺候不好我,他们是要砍头的。”
我走到洗手间,挤牙膏,把牙刷放在嘴里,说:“那你就回去呗。砍我的头,你是做梦。”
“看出来了,这个地方没王法。”罗正胤穿着睡衣,鼻子红红的挤进洗手间,找什么。我从抽屉拿出新牙刷给他,他接过,还在找,我把牙膏也递给他,他抬头,惊讶:“你怎么满嘴白沫!”
我反手拿牙膏管敲他的头,喷着泡沫说:“再大惊小怪,割你舌头。”
“可怕的暴君。”罗正胤嘟囔。
“请叫我房东小姐!”
根据罗正胤持之以恒的表现,我渐渐相信他的缺乏常识不是装出来的了。比如,对历史、文学他很精通,对科学、现代用品却总是一头雾水,直到第三天晚上还在怀疑蜡烛在电灯泡里发光。
“不是。”我说。
他思索地看着灯泡,摇头:“我弄不懂了。”
把二十二岁的大好时光耗费在和一个根本没有常识的人讨论常识,我很是无奈,靠在沙发随口说:“大清是古代对不对?”
黑亮亮的目光对向我,满是惊喜:“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感觉不祥,绷住脸。
他跳过来,窝进我旁边,说:“我和你在大清是一对!”
“你?”我还没听说过大清呢,我暗想,撇嘴,“得了吧,撞了脑袋,精神有问题的人才会和你在一起。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咱们谈论房租问题。”
“不能到此为止,我们有好多故事呢。”罗正胤说,“我要声明一点,只要有我在,姓慕的绝对不会得逞。”
我准备好抱枕,习惯性瞪他,命令:“我对你的破故事不感兴趣,现在,立即,马上,换话题。你不出去找工作,怎么付我房租和生活费?”
“我们真是一对……”罗正胤说。
“三。”
“我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娶你……”
“二。”
“我……”
“一!”
“好好,”罗正胤避开抱枕,“听房东小姐的,换话题。”他看我,我挑眉,说:“继续。”
“我不知道三千五是多少钱,不过,我想我可以做古董鉴赏。”他说。
“古董鉴赏?”我想了想,说:“这玩意儿名气不大不赚钱,一个月三千五肯定凑不齐,换一个,还有没有赚钱的法子。”
罗正胤说:“我还能写字。”
“不赚钱,还有?”
“写诗。”
“不够。”
“画画。”
“同上。”
“治国批奏折。”
“忽略。不必。”
“教满文满语。”
“没人会学。”
“嗯……”罗正胤深深思索,坐直身子,把手伸进衣服里掏东西。他越掏越深,眉头也越蹙越紧,终于,脸上泛起个小酒窝,问我:“这个够不够?”
我狐疑地看他手上的东西,灯光下,绿得翠翠的,约三十厘米长,灵芝形,头上簪着玛瑙玳瑁,恰成芙蓉一株,极其漂亮。
罗正胤欣赏地看着它,大方说:“如意,送给你了。”
“如意?”如此美丽的东西,居然还有这样玲珑的名字。我不可抗拒地被这方物吸引,双手接过它,罗正胤说:“在大清,如意是大定,荷包是小定。下了大定的姑娘,终生不得反悔。”
我才不管什么叫大定,什么是小定,当仁不让收了这东西,问:“哪来的?”
他神秘地笑了笑,“不能告诉你。”

和罗正胤上街

第一个周末,我给郭络蘅打电话,她说公司聚餐不能来,给慕凌风打电话,他有应酬,也不能陪我。
大好的天气,我抱着电话站在客厅,遗憾地看着窗外。夏花烂漫,万里无云,满世界竟找不到陪我过周末的人。
“哎,”长叹口气。
罗正胤从洗手间出来,撇了撇嘴,收拾沙发上的被窝,“早跟你说了,我有空。我这么个玉树临风,文武兼备的人,不晓得你嫌弃我哪点。”
我盯着他扣错扣子的睡衣,努嘴:“下次吹牛皮之前先把衣服穿好。你铺床,我进去给你找爸爸的衬衣和西裤。”
家住一个星期,罗正胤就跟着我宅了一个星期。好在他不挑,给他吃的就吃,给他穿的就穿,不是那种又挑剔又臭美的男人。我走进爸爸房间,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打开红木大柜,找款式年轻些的衬衣。
慕氏的男人,都有一个鲜明的标志,那就是衬衫多。比如慕凌风,同一个款式,颜色是要买齐的,这样,用他爸爸的话,才显得男人有品质,不邋遢。我爸爸在我出生之前就进了慕氏,至少二十年,这二十年积攒下来的衬衣,至少上千件。
给罗正胤找衣服不是难事。他身材高挑,体型匀称,和我爸爸刚好在一个码,随便一配,就能给他改头换面。
罗正胤的衣服搞定,我的花了点时间。穿第一套热裤出来,露出洁白的大腿,罗正胤坐在沙发猛吸口气,急忙抽纸堵鼻子。
于是我进去换无袖连衣裙。裙子是雪纺的,上面若隐若现露出□,下面是十分轻盈的莲花边,风轻轻一吹,就如风铃般摇摆。这回罗正胤直愣愣盯住我的胸脯,左手又抽张纸,言不由衷:“我觉得还是上件好。”
我暗笑,回房再换,“不许把血流在我爸爸的衬衣上。”
在罗正胤的脑海里,女人是不许穿这么少的衣服的。他既想欣赏又感觉罪恶,和我走到公交车站,才发现今天要上街的女人真多,而且个个都露大腿露肩膀。罗正胤大气都不敢喘,悄悄说:“咱们走路吧。”
我指夏天的骄阳,“太阳大,热。”
一个丰乳肥臀的少妇从罗正胤面前走过,他眼睛猛地一闭,说:“我给你打扇子,求你了。”
“你是把持不住了吧?”
他看我,表决心似的,“绝对没有!”
“那就继续考验。”
最终,我们挤上了全是夏日辣妹的公交车。我使坏心,带他坐在最后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俯瞰全车女人。有热裤大长腿,也有纤腰包臀裙,更绝的是,站在我们眼前新上车的女孩,穿的是渔网袜和高跟鞋。
玉腿入眼,罗正胤困窘得直发哼,我翘着腿,把罗正胤的情形实况转播给郭络蘅。她在公司聚餐,回了句:“干得好,姐们儿!”
“这个活宝,逗死我了。”
不一会儿,信息又来:“人家也是单纯的美男一枚,小整怡情,大整伤身,适可而止。”
“你心疼他了?”
笑脸,“才没有。使劲整。”
“明白,我替你养他,下次你来,我让他洗干净。”
郭络蘅没再回,我乐滋滋地转向罗正胤,发现他找到了新的抑欲之法——闭目养神。阳光打在他的右脸,映出鲜明的轮廓,宽大的额头,坚硬的鼻梁,下巴上有浅浅的胡须的印记,阳刚,坚韧。
我看了他一会儿,放弃取笑的念头,转回头,重新掏出手机。郭络蘅回了句“忙”没有下文,我用手机上网,出于好奇,打开好几天没有查过的罗正胤寻亲页面,没有消息,没有评论,我翻了翻,登录,删除。
罗正胤也许睡熟了,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弛,头靠向我这边,呼吸越来越均匀。车快开到终点,女人都在市中心下了车。我的肩膀承受罗正胤的重量,百无聊赖地给慕凌风发了两条笑话。发了,就不停看手机。他老不回,我也老开心不起来,心情淡成蓝白色,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看树影迷离。
头猛地一耷,罗正胤惊醒。
我迅速推他,说:“过界了。”站起,走到公交车后门。
终点,转车,罗正胤问我到底要到哪里去。
我说不知道,去立华吧。
立华正在放暑假。学校却不冷清。
“纪念立华大学建校一百周年”的牌子初具雏形,我习惯性的在学校门口的书摊看看,看到有郭络蘅在做的《C市日报》就买了份,老板娘和我很熟,打量罗正胤一眼,暧昧地笑了笑,说:“好久没见了,你们学校下个月要庆祝建校一百周年,知不知道。”
我拿零钱,说:“知道,看到了。”
老板娘说:“听说今年要回来好多校友,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凭邀请函才能入场,你收到了吗?”
我说:“我又不是立华的精英,怎么会收到。”
“话不能这么讲,”她说,“你请我,我请你,场面估计热闹得很。”
我应着点点头,和罗正胤离开。
老板娘还带着那种八卦小女生的笑容,心满意足进屋,我看了下报纸头版,照片上的人物吸引了我注意:“慕氏集团新走向,慕凌风铁定成为继承人!”
我哂了哂,没有细看,“不是他是谁,慕伯伯只有他一个儿子。”迅速翻过几页,找作者是“郭络蘅”的文章,结果只在中缝有一小版,报道一处地铁事故。
罗正胤微眯着眼睛,等我翻完报纸问:“慕氏集团是大公司吗?”
“嗯,”我说,“全国最有分量的公司,有十个事业部,涉及能源、建筑、房地产、车辆,还以慕凌风的妈妈的名义控制一家公司,做快销日化。”
他点点头,问:“你爸爸也在那里工作?”
进了校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古朴的校道,两旁种着的法国梧桐常年落叶,而立华从不刻意打扫落叶,走在上面咯咯吱吱,一点都没有全国最知名大学的气势。
但是,这的确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
当年,我的妈妈、爸爸,以及慕志成都是从这所大学走出来的。老板娘说校庆会来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半分没错。
我说:“我爸爸从我出生起就在慕氏了,现在在北美当财务总监。北美是慕氏最重要的海外市场,投入了大量资金和力气,如果没有北美,就像老虎少了一只爪子,慕氏的财力要大打折扣。”
“这么说,你爸爸是慕凌风父亲的心腹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罗正胤笑了笑,“重要的位置若不是心腹,是没有人敢用的。你爸爸在慕凌风父亲手下二十多年,一定是极好的关系。”
真是如此。我说:“算你聪明。”领他从教学楼开始参观学校。
湖心平台被封闭施工,工人说这里要大改造,成为校庆的主场地。
我看着紫阳落幕下的湖面,泛起粼粼鱼纹般的艳丽光芒,不禁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受邀来参加校庆。
回去的路上,太阳落入地平线以下,我仍然选择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座位,说:“要是爸爸在国内,一定能够被邀请。他被邀请了,我就能作为他的女伴参加校庆。”
罗正胤很温和,说:“要是他们不知道你爸爸出国了呢。”
“那就太好了。”我说,从包里翻出薯片,拆包,递到他面前。
他手指又白又长,拣了一片,“这样你可以邀请我吗?”
未及答话,他就被薯片呛着,眉头皱成一团,好像难吃得厉害。我拍了拍他的背,抱着薯片,津津有味嚼着。
回到家,手机响了,慕凌风打来的。忙碌一天,他的声音又沙哑又性感,似在耳边吹着热气,非常撩人:“宝贝,邀请你成为我立华大学校庆的女伴,愿意赏我这个薄面吗?”
“荣幸之至。”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低下头在门毯上找东西。
没有邀请。

校庆日

“有个贵公子做男朋友就是幸福啊。”两个星期后,穿宽松海魂衫的郭络蘅坐在礼服店真皮沙发上说。她涂着难看的紫色指甲油,据说是同住的新室友强迫涂的,脚上搭配白色厚底凉鞋,整个人穿衣打扮的品位自从去了大名鼎鼎的《C市日报》一落千丈,半个月下来,一点恢复的征兆都没有。
我整了整胸前的装饰,看着依然别扭,走进试衣间换下一套,她在外面酸溜溜的抱怨:“苍天啊,看在我天天跑新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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