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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难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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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甭想这样就算了。香农,那天你一共花了九个小时折磨佩德罗。也就在那天,你和那伙人在一起聚会,事后你又在那幢屋子里待了两天,你们会不谈论这件事?骗鬼去吧!他们会对邻居们谈论,会彼此交换意见,而且他们每个人都说是你扣动手枪扳机的。”
“我没干过。”香农的声音高了起来。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他们不可能把这件事全部推到我头上。我也不是出卖同伙的人。”
“我并没叫你出卖朋友,因为他们都已经把自己干的事告诉我了。如果不是你杀佩德罗的,那么,是佩恩干的吗?”
“这我不能说。”
“佩恩猛地推了手推车一把,这是他告诉我的,之后你就朝佩德罗开了三枪,然后回到了那幢屋子里。蒂娜说,正是因为这,你才在手推车上留下了指纹。为了不留下痕迹,你又回到现场。”麦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是教堂里的窃窃私语,“佩德罗那时还活着,不是吗?他虽然身中三枪,但他还在挣扎着。”
“啊!”
“于是,你把他从车里倒了出来,把车拉回泽玛的家里。”
“是佩恩把他从车里倒出来的。在那家伙被枪杀后,我和佩恩在那儿逗留了一会儿,有几个好管闲事的朋友经过。斯努普四处唠叨,还带人到现场观看。”
“你是否对佩恩说过,那家伙还未死,还记得吗?”
“我那时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被枪击后还能这么长时间不死。我的尿都快给吓出来了。”
“你是否认为他真有可能活下去,并向警方报案呢?”
“我心里曾闪过这个念头,蒂娜叫我回去砍断他的喉咙,佩恩叫我向他的喉咙开上一枪。”
“于是你向他的喉咙补了一枪。”
“我没向他开枪。是佩恩叫我这么干的,可是我没答应。我不想冒这个险。如果警察来了,我就彻底完蛋了。”香农开始哭了起来,“我并没向那家伙开枪,我并不想因为这事而进局子,他们想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都安排好。”
“在我警察生涯的最后阶段里,我最不想干的就是把一个无辜的人送进班房。”麦克并没注意到香农悲痛的表情,继续说道,“香农,我要告诉你,在我当警察以来的25个年头里,这是我碰到的最简单的案件之一,有些事你忘了告诉我。我知道你摸过那支枪,我还知道你曾从那支枪中卸过子弹。因为整支枪上都留下了你的指纹。”
香农停住了哭声:“我玩过那支枪,把子弹卸了下来,并准备开枪,我指的是朝那家伙脑门上空开一枪。”
“那家伙吓着了吗?”
“他说他要离开那里,我对他说,朋友,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向他解释不让他走的原因了吗?”
“当然。”
“你跟他说,他别无选择,只有死路一条?”
香农一脸土色,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你应该明白,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他被杀死这个事实与谁杀死了他同样重要。你刚才告诉我,你曾料到会发生这些事。事实上,你对自己所做的事不愿承担责任,这使我觉得你好像在隐瞒某些东西不肯说。”
麦克往后一坐,曲起双臂抱在胸前:“我知道是你杀了佩德罗,你是这伙人的头头。你是惟一一个有能力干这件事的人,而其他人都是你的手下。”
“我要进班房了吗?”
“是的。我现在就想指控你。会有很多人和你一块进去,他们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对你来说最好现在就把真相告诉我,如果你现在不把真相告诉我,那么你已经招认的一切就会付之东流。”
香农想了一会儿,说:“即使我承认是我杀了佩德罗,也改变不了什么。”
“将真相说出来,这本身就能向法官与陪审团表示,你对所发生的事感到懊悔。”
“我已经打算接受死刑,你的意思是建议我去蹲几年牢?”
“我并没向你建议什么,这取决于地方检察官,我所做的只是把事实收集齐全。”麦克说着举起双手,“我知道是你杀死佩德罗的。”
香农突然脱口而出:“是的,是我杀死了那个混蛋。”
“是你杀死了佩德罗·阿尔瓦罗?”
“是的,是我用枪杀死了他。”
“很好。”麦克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
这次审问就这样结束了。
香农,今年19岁,已不是一个少年了。根据事先的安排,我被允许把这一切都拍摄了下来。香农以前曾进过监狱,在办各种手续时很不合作,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有一次,在等待一个未完成的文件时,他突然转过头来,想和我聊两句。
我说:“我不能与你谈话。”
“我只是想知道。”他说,“我女朋友的生日快到了,我能把那天审问的录像带寄给她做生日礼物吗?”
16
现在我惟一渴望的就是和女儿在一块儿。
在她上学的每一天,想要与她联系的冲动通常要有好几次。考虑到在成长过程中需要培养她独立的能力,我只好把这股欲望压抑下去。但听了香农的一番奇谈怪论后,我很想去看看凯茜那张甜甜的脸。我马上就想见到她!
我想去把《灰姑娘》的第一次排练拍摄下来。凯茜的教练也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星期四下午3点钟,我肩上扛着摄像机来到凯茜所在学校的舞蹈排练室。
凯茜是个很好的舞蹈演员,勤奋好学,天赋又高。但要想成为一名职业芭蕾舞演员的话,她有个致命的缺点:个头太高了。一个6英尺高的女芭蕾舞演员找不到合适的搭档。她比剧团中其他人高出不止一头,宛若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下午3点30分,这只天鹅累了,她非常高兴能乘她妈妈的车子回家。当凯茜把学校的一些杂物和那些肮脏的舞蹈服装收拾到一块时,她惟一提到的一件事就是她该有自己的车子了。
我们俩把包搭在肩膀上,手挽手走出排练室,来到停车场。天几乎完全黑了。而黑压压的天空使人觉得比实际时间更晚。其他的演员、教师也和我们一样,正朝停车场走去。停车场的灯这时才刚刚亮起来。
“我正在练习一个单人舞蹈。”凯茜轻快地走着,“安德雷奇先生正在为我把两种舞步中的一种重新设计编排,让我进行单人舞表演,他劝我说不要想得大多,因为剧团里没有人能和我同场献艺。”
“单人舞本来就是单独表演。”我说,“你祖父祖母又可以借此向别人吹嘘了,他们都会去看的。”
“我想我们全家都会去看的。”她扮了个鬼脸,好像对全家人都去观看给她造成的沉重的压力感到不满。
“自从你3岁在《我是小茶壶》中扮演壶嘴起,你所有的表演你祖父祖母都去观看。现在你已经是令人骄做的单人舞舞蹈家了,你知道他们一定会去的。”
突然,凯茜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了,她把我朝她那边拉了一把。
“怎么啦?”
“你看那些人。”她的头朝停车场方向一摆,“今天上午我上公共汽车时就看见他们了。利昂还问他们是不是我的朋友。”
“利昂是什么人?”
“公共汽车司机。”她紧紧抓住我雨衣的前端,“他们是什么人?”
那辆白色小汽车停在一辆运货车的旁边,此时,车里有三个男人。
我把摄像机与手机递给凯茜,说:“我去查查看他们是什么人,你待在这儿别动。如果你看到我遇到麻烦,立刻大声尖叫并拨打911。”
“好的。”
凯茜的动作简直和我一模一样,她把摄像机往肩上一扛,对准那辆白色小汽车就开始拍摄。
这时下起了毛毛细雨。当我走近那辆白色小车时,司机突然啪地打开了车灯,那情景就像是一场演出,在一个漆黑的舞台中央,一束光线照向正在表演的演员。在我走到司机一侧的车门旁之前,车里的三个人一直向前看着。
那个司机留着平头,脸色苍白,一脖子横肉。他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着我。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他那的的逼人的目光却频频向我发出挑战的信号。
从外表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大约50岁,宽大的颧骨边上已经被岁月深深地刻上了几条皱纹。
我觉得自己有些大意,因为我对此人判断有错,或者说,我没有真正注意他。码头边的那一幕看起来实在太滑稽了。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他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用一只手扒住车顶,弯下腰问他:“你是不是有些话想对我说?”
他对坐在他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回答说:“我不太爱说话。”
“好像不论我到哪里,总能见到你们。现在我女儿告诉我她也见过你们。你能否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跟踪我?”
“跟踪?这完全是你一厢情愿,不是吗?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你?”
“这正是我想问的。”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在高速公路上拍的照片,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一套谎话脱口而出,“其余的我都给洛杉矶警署了。还有一卷周二在码头边饭店拍的录像带。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富有哲理性的问题由我的拍档来回答你吧。”司机把这些照片往旁边一个人的膝盖上一丢,“鲍尔斯,我们是什么人?”
那个叫鲍尔斯的人耸了耸肩膀,这时另一个人从车的后座向前探身查看。他脸圆圆的,面色苍白,与他同车的两个人瘦削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鲍尔斯把前臂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好像想让我看见他手上的那道疤痕。他那道伤痕凹凸不平,从那长满黑毛的手腕起,一直蔓延到他的肱二头肌处才被袖子挡住。从这儿,我可以察觉到他向我发出的挑战,这也许是一种警告:他曾经历过异常可怕的事,但还是活了下来。然而当他抬起头向我看时,他那长长的睫毛又使他显出几分柔弱,连恶意也减少了几分。“埃尔伍德,把我们的身份证给这位女士看一看。”
“麦戈温女士,你碰到什么麻烦了吗?”凯茜的舞蹈老师安德雷奇先生说着向我走来。
我听到那司机偷偷在笑,安德雷奇先生穿着长袖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短茄克。如果我真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他这样子不但一点也不严肃,甚至还有点可笑。不过如果我需要帮助的话,安德雷奇先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们很好。”我对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麻烦你陪凯茜几分钟好吗?”
安德雷奇先生又向那辆白色小车里的人冷冷地扫了一眼,然后向凯茜走去。
我对那司机说:“你准备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看,是吗?”
“是的。”他用手轻轻打开一个钱包,这钱包看上去挺新的,并把证件递给我。证件中央是这位司机的一张彩色照片,照得不是很清晰,证件底部是他的亲笔签名:埃尔伍德·P·多德,以及“捕鱼、狩猎管理局地区调查员”等字样。
我把钱包还给他:“多德先生,你母亲很有幽默感。”
坐在车后的人回答:“谁说他有个妈妈?”
“不管你们是谁,”我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出现在我和我家人身边。”
“除非你捕鱼未经许可,你是不会再碰到我们的。”坐在后面的那位乘客似乎觉得这很可笑,接口道,“或者偷猎野兔。”
多德慢慢启动车子向后倒退:“再见!”
我一边转身向凯茜走去,一边注意地听着那辆白色小车的声音,以确保它的确已经离去。
凯茜迎面向我走来:“妈妈,他们是什么人?”
“我希望自己能知道。”我说着伸出手来,与安德雷奇先生握手致意,“谢谢您帮助我保护凯茜。如果下次您再见到那伙人或那辆车在附近出现,希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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