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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下的阴影-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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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家伙!”
一个弹夹都打得没子弹了,周雄才摇摇晃晃地弓腰走到陈老六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老六,冲出去!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
陈老六将油门操纵杆使劲一拉,大飞艇突地轰鸣一声,艇前部高高跃起,速度飞快地擦过旁边的四艘海警快艇,向前面巡逻艇之间的缝隙钻去。
两艘海警快艇急忙也加速向前赶了过去,另外两艘快艇则绕着于飞落水的地点,反复查找,希望能看到于飞浮起来的身影。
六艘巡逻艇虽然相隔很近,但毕竟艇与艇之间留有一定的距离,陈老六看准了海警官兵不会真的开枪向他们直接射击,因而驾着大飞艇不要命地往缝隙里钻,终于让他冲出了包围圈。四艘巡逻艇急速转向,一时马达轰鸣,海lang飞旋。
陈老六正感到得意和庆幸,却发现两艘海警快艇正紧追不舍,两束探照灯光就在身后不远处,并且慢慢地又形成了包抄之势。后面四艘巡逻艇也正加大马力追了过来。
高音喇叭再次响了起来:“周雄,周雄,马上停船,马上停船!否则,我们将开枪射击,开枪射击!”
再冲了一会儿,包抄之势更为明显,周围响起了“砰砰”的枪声,那是海警快艇上的官兵在对空鸣枪示警。周雄和吴奇吓得直趴在飞艇的底板上,一下都不敢动弹。陈老六大感恐慌,他无助地将方向盘往旁边一拐,向罗山海域近岸的山下方向冲去,速度也不得不减了下来。
这一下,两艘海警快艇追得更紧了,不时的一声枪响更吓得陈老六心惊肉跳。他瞪大了眼睛,想再寻找一条出路,却陡然发现自己的大飞艇已经被逼得快要撞上山边的一堆礁石了,他急忙将操纵杆猛往下压,飞艇顺着礁石擦身而过。慌乱之下,却又直接冲上了一个碎石荒滩,艇身顿时歪向一侧,螺旋桨高高地举在了空中,虽然在急速地旋转着,却再也激不起lang花了。
大飞艇瘫痪了。
两艘海警快艇缓缓地逼近海滩,停了下来,十几个边防官兵手持冲锋枪分别从两条艇上跑下来,将大飞艇团团围住。
最后,周雄、吴奇、陈老六三人都是被抬下艇、并被立即送往医院进行治疗的。他们都受了比较严重的伤,身上均多处骨折。陈老六伤的最重,除了骨折外,头部被猛地撞了一下,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脸上还被艇窗玻璃豁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
是夜,边防总队在海城、滨州、罗山海域三个点所开展的突击行动中,共抓获犯罪嫌疑人四十三人,其中首要分子两人,所有被监控对象无一漏网,可谓战功赫赫。
因为案件性质恶劣,社会影响面大,犯罪嫌疑人犯罪事实清楚,经查证证据确凿,八个月后,海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此案。
兰馨梅因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导致精神分裂,行为痴傻,神志不清,见到人只会伸手说:“烟,给我烟。”目前正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但效果尚不明显。
鉴于她的病情,法院对其缺席审判:兰馨梅犯有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走私罪、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处其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周雄、吴奇犯有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走私罪、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非法执有枪支罪,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处二人死刑,立即执行;
陈浩等六人被判处无期徒刑;丁彪虽然因运送他人偷渡、贩卖毒品等行为,罪行严重,但其有重大立功表现,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另三十一人分别被判处一年至十二年有期徒刑不等。
李振军被免予追究刑事责任,当庭释放。当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法庭时,立即拨打了于飞的手机号码,想告诉他这一喜讯。然而,于飞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他站在公用电话亭前,怅然若失。
就在全面收网行动后的第二天,边防总队按照于飞提供的A国地址对尹秀贞进行查找,却发现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经过深入挖掘,总队证实了尹秀贞的大量犯罪事实,并确定她从一年前开始就被兰馨梅正式培植为新一代“洪哥”。尹秀贞表面上清秀单纯,办起事来却相当老成,城府可谓极深,接手操作海内外各项非法业务得心应手,很快得到组织内的认可。但因为周雄的坚持,一直到总队实施抓捕行动之前,名义上的洪哥仍然是兰馨梅。
掌握这些信息后,总队立即通过上级机关向国际刑警组织发出协查通报,但一直没有尹秀贞的确切下落。
第一百零五章此恨绵绵(大结局)
第一百零五章 此恨绵绵(大结局)
于飞的意外落水,让所有的参战官兵都心急如焚。
当时在海上执行任务的六艘巡逻艇和两艘海警快艇,在于飞落水的地点反复查找搜寻着,高强度探照灯几乎梳遍了他落水地点周围半海里范围内的每一滴海水,却始终未发现他的踪迹。
凌晨一时,于飞落水半个小时后,根据总指挥部的指令,另外两艘围堵大飞艇的海警快艇,在将周雄等三名嫌犯移交给陆上边防官兵送往医院后,也迅速赶回于飞落水现场周围参与搜救。四艘海警快艇排成一字,缓缓地顺着潮水涌流的方向两海里范围来回地查找着,依然没有发现。
凌晨三时,总队长王志彬和总队参谋长邓士友带着两艇海警巡逻艇、两艇海警快艇也赶到了现场。巡逻艇上的六名潜水员虽然此前从未经历过在寒冬深夜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进行作业,却毫不犹豫地穿戴好潜水装备,分成三组轮流下水,希望在落水点周围将可能被渔网、水草等留住的于飞尽快找出来。然而,不管那些潜水员在漆黑冰冷的水下如何地反复摸索,不管大家如何的努力,还是没有发现。
天亮了,查找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八艘巡逻艇和六艘海警快艇根据水下暗流的走向,连续来回进行拉网式搜寻。
三海里、四海里,五海里,没有发现;
海面、山边、海滩、礁石旁,都没有……
因为海上执勤执法的需要,王志彬不得不下令让四艘巡逻艇先返回各自码头,接受新的任务。另外四艘巡逻艇和六艘海警快艇留下继续搜寻于飞的下落。
被命返港的四艘巡逻艇拉响汽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现场,长长的汽笛声响彻云天。艇上的官兵整齐地列队站在艇前甲板两侧,流着泪向现场敬礼。
上午,罗山海域附近二十多艘渔船闻讯赶来,自发地参与到搜救的队伍当中。其中有几艘渔船反复地在于飞的落水地点周围绕着,船头上分别站着一位老者,他们面色肃穆,将一把一把的白米撒向海中,边撒米边拖长了声调喊:
“于飞呀,回来吧——”
“于警官呀,回来吧——”
呼唤声悠长,沧桑,一遍又一遍。
此后的十六天时间,除了总队组织的专门搜救队,每天都有二三十条渔船不顾正月初出海的禁忌,自发地来到现场,以于飞的落水地点为中心点,向四周慢慢地散开,他们都不愿放弃希望。时不时仍能见到按当地民俗在海上撒白米的渔民,听到那悠长的呼唤声:“于飞呀,回来吧——”闻者潸然泪下。
加上出事的当天,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六,整整十七天时间,总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尽了各种方法进行搜救,却一直没有见到于飞的踪影。
据海上搜救经验,掉进海里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要么当场就在落水点找到了,不然,就得七天左右,或者十六天左右,落水者才能浮出水面。当然也曾有过特例,但在前面说的三个时间段里找到落水者的居多。如果十六天还是没有找到,那就不用找了,肯定是黄鹤一去,再无返还。
另外,让人奇怪的是,很多情况下,找来找去,不管如何潮来lang涌,到最后基本上会在落水现场附近找到落水者的遗体。更为奇特的是出现过这种情况,落水者本身是渔民出身,或者老家在沿海某海域附近的,最后找到的地点,则很有可能是落水者家乡所在的海域。
这其中,有经验,有传闻,大多出自有丰富出海经验的老渔民之口,在现实生活中屡被证实,几次印证过后,便被沿海其他的渔民广泛认同。至于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没有人去具体考证。
因为落水者会顺水漂回家乡的说法,尽管于飞不是渔民出身,也不是沿海一带的人,但还是有渔民驾船跑到于飞曾工作过的滨州海域,希图能找到于飞的踪影。然而,还是没有。
有人说,这些说法纯属迷信。也有人说,这些说法既然广被接受,自有一定的道理,比如与海流潮汐规律、海底地形地貌有关。
不管有没有道理,大海茫茫,寒冬腊月,一个人掉进海里,超过十六天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尽管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承认,于飞已基本上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当地一位参与搜救的老渔民含着泪说,都十六天了还是没找到,恐怕这位于警官是海龙王喜欢他,招他做女婿去了。
这是边防官兵们怎么都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
总队向沿海所有基层一线的单位都发了协查通报,要求加强对近海面的监控和搜索,一有情况马上汇报。总队甚至向邻省兄弟单位都发出了协查函,请他们也帮助搜寻查找于飞的下落。
寻找,不间断的寻找,满怀希望的寻找。
半年过去了,于飞还是杳无音讯,被正式认定已经遇难。
二○○五年八月一日,总队在海城隆重召开专案总结暨表彰大会。
滨州边防支队侦查大队被授予集体一等功;
于飞同志恢复武警上尉警官身份,被授予革命烈士称号,并追记个人一等功;
夏晨等六人荣立个人二等功;
三十多名参战的官兵分别被记三等功和嘉奖……
当总队长王志彬亲自为受奖的单位和个人宣布表彰命令时,掌声雷动。但很多人的脸上,却挂着晶莹的泪花。
八月二日,滨州支队在市殡仪馆为于飞烈士举行追悼会。由于他的遗体没有找到,骨灰盒里装的,只是他平时所穿的衣服焚化的灰。哀乐低徊,所有参加的人都泣不成声。
追悼会结束时,应夏晨的要求,喇叭里换了一个音乐,播放的正是于飞以前最喜欢的歌《让风吹》:
让风吹,吹动天边飘过的云;
让风吹,吹痛红尘漂泊的心;
让风吹,吹动你飘啊飘的发;
让风吹,吹痛我痴啊痴的傻。
让风吹,多少年少轻狂的梦;
是谁和谁,在风中松开的手;
是真情,谁在乎天长地久;
是梦境,怨只怨不能回头。
让风吹,依稀记得来时的路;
是泪和泪,在风中纠缠的眼;
是思念,就让风吹,也吹不断吹不散吹不醒生死不变的约定;
让风吹,吹痛我痴啊痴的傻,痴啊痴的傻……
任晓雯没有去参加追悼会,她想去,却不能去。
她站在公寓楼的窗前,望着外面操场上的跑道,一动不动。
站了一会儿,她感觉脚有点麻,只好回卧房去休息。她的体态已经明显臃肿,迈步的姿势有些蹒跚。走路的时候,她的双手总是下意识地去轻抚一下那业已隆起来的小腹。
任晓雯怀孕了。
就在当年的四月初,任晓雯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奇怪的变化。
先是每月不管准不准时,都会在下旬向她报到的例假一直没有出现。刚开始她根本没去在意,还以为是那什么内分泌失调,再加上正沉浸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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