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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裂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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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上来,伸出手来想帮她把那缕头发别到耳后,手还没触到她脸上,她就退后一步,脸偏了偏,躲开了他的手。他只能尴尬地笑,心里却很是失落。看到她的脸到耳根都泛红,他又不由的笑了,把手上的钱包递给果果说:“昨天你把东西落餐厅了。怎么还是这么迷糊?嗯?”
语气中宠溺的意味让她无法思考,明明隔了这许久的时间,他依然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责备自己,仿若中间没有隔了那个三年,仿若他从未离开过。
心突然不受控制地跳着,她只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抬头正视他,只能低头接过钱包,说了句谢谢。左右站立不安,她举手看了看表,哎呀了一声,急说:“不好意思啊,弘文,我要开会了。”
余弘文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去吧,不要太累。”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放下了。
她愣了愣,再见也没说一句就冲出了会客室。整个房间剩下余弘文一个人,他脸上的笑却僵了——她还是这样,再怎么装成熟装稳重,喜怒哀乐还是不防备地展现在脸上,还是这样,笨笨的不让人放心。
出门时在走廊这头看着层层叠叠的小隔间,果果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倒是一个熟悉的清丽背影让他皱了眉头,想要仔细看看,那背影却转进房间不见了。
他暗自摇头笑自己想太多,怎么可能,大西洋彼岸的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可是却记得自己回国之前,那人在自己面前狡猾的笑,逗着喏喏说:“喏喏,要想姨姨哦。过一段时间,姨姨给你买很多很多加菲猫。”
他锁着眉头,掏出手机按出一串号码,对方却是关机了。迟疑了一番,他才离开
若是她来,怎么会不通知他。她是喏喏世界唯一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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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神思复杂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捏着钱包就甩到抽屉里,赌气不去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打开钱包——晴天霹雳!自己的相片呢?怎么不见了?
她握着钱包的手有些颤抖,几乎想要冲出去找余弘文要回来,冷静下来嘴里又苦涩不堪:他拿那个干嘛。人都不在乎了,他还能在乎一张照片?没的去问他要个东西,还自取其辱。
又一轮的头脑风暴开始了。开了一天的会,大家本来都应该很疲倦,氛围有点凝滞的,可是因为有了孙菲菲的加入,妙语如珠,思想新奇,逗的大家一乐,各位男士又都想在这位美女面前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整个会议反倒异常的活跃。
倒是她,几次王岳泽问她问题她都在走神,最后一次更是答非所问。他一向公私分明,做事也很拼命,她在他手下一向都很谨慎,就怕别人嚼她舌根说她傍着他——她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争口气。
而他工作中也下了狠手磨练她,比起对其他员工,他对她的要求几乎可以用苛刻形容。如今看她完全不在工作状态,像是在神游千里,不禁来了气,将手中的资料重重一放,冷了脸说:“林果果,你给我专心点!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语气不佳,会上的所有人眼神刷的一下飘到果果身上。
她强忍着尴尬打起精神来看着他,又低声跟大家说了句“对不起”。
他本想收敛语气问她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给她一个台阶下。边上的孙菲菲已经笑着岔开了话题,尴尬的氛围就这么跳过去了,一片欢乐和谐。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孙菲菲,孙菲菲轻轻的摇了摇头。孙菲菲的背后正站着杨念露,一抬头就能看到她嘴角的一丝幸灾乐祸。
她不由的眯着眼睛挑衅地鄙视回去,成功看到杨念露愤怒的拧开头,她才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王岳泽又说:“最近禧跃的发展势头很猛,还有鹏程国际、星辰传媒这两家,手头的设计师策划师实力都很强,我们的案子跟人家的拼,时常会有劣势。如果在可行性上加强,做到性价比的最优,可能还能突出我们的优势。至于禧跃,我会争取跟他们的合作——禧跃的东家似乎很年轻,但是为人低调神秘,暂时得不到他的资料。能让禧跃这么迅速发展起来,他也是个厉害角色。大家都加油吧。”
他环视众人,扔下了最后一句话:“能力虽然很重要,但是在决泽,工作态度更是我选人最重要的标准。希望各位谨记。”
美人如花(二)
“孙菲菲美则美矣,精致的笑容,精致的妆容,精致的衣着,精致的言语,完美的无可挑剔,可是怎么看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或者说,更像是橱窗里的展示模特,真不像是真人。哎,可惜,假人都这么受欢迎,我如此真实的美少女啊,竟然无人问津。”
向卉又一次无限哀怨地抱怨着。标准45度角仰望天空忧郁状。
林果果一口果汁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拿了张面巾纸仔细了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到向卉边上,重重地捏了捏向卉的脸蛋,掐了掐她腰间的小肚腩,说:“不要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啊,妹纸~人家身材好,笑容甜,工作上又有实力,你就不要各种羡慕嫉妒恨了——有些东西天生天养,你可以靠你可爱的肚腩取胜的,真的!”
的确,孙菲菲进公司后,连接了几个项目,都很顺利的完成,为人又亲善,很快就和公司的人打成一片。
唯独一向待人亲厚的向卉,一直看她不顺眼。果果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最近跟孙菲菲走的近了,向卉都吃醋了。
那天会议过后,王岳泽几次想和她说话,都被她岔开。几个项目做下来,忙的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王岳泽那天一番话震慑全场,哪个敢不提头做事?
倒是孙菲菲和果果,之前有过撞车事件,现如今又在一个公司,两人之间反倒有种共患难的默契。
“去你的,我这个叫婴儿肥!Baby fat你知道嘛!”向卉狠狠的拍掉果果挂在自己腰间的爪子,看果果悻悻的坐回位置上,用勺子挖了一口冰欺凌含到嘴里嘟囔道:“哎,不懂自己,天天累死累活的,怎么还会胖起来。”
果果扯着嘴角笑了笑,哎,天天写案子的人,一没灵感写不出东西,就拼了命的吃甜食,又经常熬到三更半夜,饿了就吃宵夜,胖不起来还真对不起落入肚中的食物了。可向卉的身体也奇怪,项目多的时候,体重随着项目的数量上升,稍微清闲些时,就会结实起来,所以一直也没觉得她胖。
胖点好。总比刚毕业时,她形销骨立,一张脸瘦的下巴尖刻,唯有一双眼睛晶亮亮的,一眼望过去的哀伤好。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认真起来最让人心疼。人前一副无所谓的摸样,身体的变化却是骗不了人的。
“余弘文说,他这两年曾经遇到过陈楚风,他过的挺好的。”她状似不经意的提起,眼睛却看着向卉的表情。
“哦。那就好。”向卉瓦冰激凌的手微微一顿,只是一个瞬间,快的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显然,向卉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开口反问道:“你和他呢?重新开始?还是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下去?”
“不知道。再说吧。”
这么多年的相处,每回果果不想继续哪个话题,都是用这句话搪塞自己。向卉也就不继续问她。专心对付手中的美食去了。
那之后,余弘文偶尔也会发信息跟她联系,大抵都是“吃饭了没”“晚安”之类的话,状似朋友间的问候,像见面时那种暧昧不清的话倒是再也没说一句。她也就当他是朋友对待着,两个人彻底的像普通朋友,甚至有时候,比普通朋友都不如。
隔着三年的时光,毕竟疏远了许多。果果很多时间都想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离开,可最终,只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也就封了口不问。至于那张相片,更是提都不想提。
倒是有一天,余弘文突然发个信息告诉自己,他曾经在荷兰见过陈楚风。
陈楚风和他的那个“男朋友”早就在那个支持同性婚姻的国家结了婚,甚至,还计划着领养一个小孩。陈楚风希望余弘文带一句话给向卉,那就是“对不起”。
果果并没有把这句话带到。有时候,“对不起”远远比“我不爱了”杀伤力更大。向卉需要的,更不是这三个字。这些,他们不懂,果果懂。
偶尔,余弘文也想要试探性得邀请果果出来吃饭,都被果果以工作太忙拒绝了。从前一直盼望着他能回来,可真等到他站到自己面前时,自己却有一退再退,恨不能再也不见。
向卉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问她:“赏他几个耳刮子没?”她摇了摇头。
向卉又问:“那你问他这几年去哪了没?”见她又是摇了摇头,向卉气的直跺脚,”
“我说你啊,拿出当年在那么多师兄师姐面前告白的勇气,狠狠抽他几下解恨也好啊。说到底,还有你这双眼睛的帐还得算到他头上!哼!”
几句话说下来,倒是向卉的眼眶红了。越说越急,音调也随之变高,几近哽咽。
果果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又生怕向卉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拍了拍向卉的手背说:“卉卉,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赏他几个巴掌,然后用美人计把他骗的神魂颠倒?然后甩了他?”
向卉狠狠的拍着她肩膀说:“不够,你还要占他的房,睡他的床,再分走一半财产,把他赶走流落街头,孤独终老。顺便诅咒他,买方便面都没调料包!”
她吃吃地笑,突然抬头望天,悠悠的感叹道:“谁没有年轻过哟?谁年轻时没有点荒唐事哟——姐姐当年也是很傻很天真的呀!”
多傻多天真,以为将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他就能真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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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总算熬到下班,林果果伸了伸腰腿,公司里面没剩下几个人,她才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她总比别人迟一点,这样,既不用挤电梯更不用挤公交。
电梯门正要关上,孙菲菲蹬蹬蹬一个闪身进来,林果果朝她含笑打招呼,心里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咂嘴暗叹。
美女果然都是练出来的。这么高这么细的鞋子都能走得健步如飞。换做自己,早就一瘸一拐扶墙了。
孙菲菲倒是不客气,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听说她住的跟她一个方向,便说要开车送她一程,她只摇摇手,捂着嘴笑说怕有生命危险。
看见孙菲菲的脸红了又红,她简直不能把工作中雷厉风行的她和现在的样子联系起来。
“菲菲,你刚从国外回来就敢开车上路,你胆子也够大呢。”上了孙菲菲的路虎,她也不安分,啧啧赞美了几句。
看的出来,这路虎价值不菲。可年纪轻轻的孙菲菲却能开上。想必以前的工作也是极出色的。
孙菲菲微笑,问起她是不是非常喜欢广告这行,她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喜欢倒是喜欢,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很多人都能喜欢,总觉得很有成就感。”
孙菲菲点了点头,答道:“这行对于女生来说,真的是太累了。可是冲着那份成就感,我也想做下去。女人天生在体力上差一些,脑力劳动上,绝对是不输给那些男人的。”
“那当然。女孩子本来就很聪明的。哈哈。以前还看过一个段子,说做广告的人,就是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要我说,那绝对是那只苍蝇太笨,不懂越狱呀。再不济,我还能换面玻璃呆呆,从普通玻璃换成钢化玻璃呗。”
一番话说的孙菲菲咯咯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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