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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伟心里想着，免不了多看翠芬两眼。

翠芬似乎察觉到了魏伟在看她，脸上有些微红，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好让自己在外人眼里显得稳重一些。平日里来家里找村长办事的人不少，那些男人哪个不多瞅她两眼？不过那些人的眼神都带着**裸的挑逗，毫不避讳。可魏伟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至少不让人反感。

收拾完了东西，翠芬进里屋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浑身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显然是喷了香水的。脸上也擦了点雪花膏，整个人看起来更年轻了。

魏伟没好意思看，把目光扔在门外，头也不歪地说，那咱走吧。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这倒不是翠芬清高，反而是魏伟故意走的快一些。快要到村边大道的时候，魏伟听见身后翠芬喊他。

“那个……小伟，有件事我琢磨不明白，你帮我想想中不？”翠芬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这话说的恰不恰当。

魏伟停下脚：“什么事，你说。”

翠芬想了想，又摇头说：“还是算了，没事。”

魏伟搞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有一点很明了，翠芬有心事。翠芬就在魏伟不明白的眼神中，超过了他，一言不发地往大队办公室走去。

天很热，魏伟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大太阳，眼睛晃得直想吐。他落下头，看着漫天遍地都是一块一块绿色的斑点。这一刻魏伟走不动了，坐在了路边，眼看着翠芬走进了大队办公室的大门。

魏伟被太阳晒的脑门疼，他想起了林秀芳，想起了林美美。她们的笑脸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张一张的显现出来。魏伟想她们了。他掏出手机来，要给林秀芳打个电话，才发现他不知道林秀芳的电话，林秀芳从来没有说起过。

她是打定主意，不要和魏伟联系了吗？或许是他的错，因为他从来没有问过。

这样一串数字，让魏伟突然感觉到了遥远。林秀芳的脸在他的心中，变成了模糊的一团印记。魏伟努力地想记起林秀芳的模样，却发现，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已经忘了。

魏伟甩了甩头，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魏伟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太阳光太强，屏幕上的字看不清楚，隐约看见是个陌生号码，一长串数字。魏伟按了接听键，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他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是我，你还好吗？”

魏伟的手在抖，他咧开嘴大笑着，直到笑到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发现眼角有泪留下来。他对着手机话筒，大声说：“好，你好吗，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我快回去了，以后就不走了。”

“好，回来吧。我想你。”

“那你会养我吗？”

“养！”

“你不会嫌弃我吗？”

“不会！你快回来吧，我想你！”

“嗯……再过几天，我就回去。我先挂了呀。”

电话被挂断了，魏伟还咧着嘴，他甚至忘记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买了手机，有了号码的。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要回来了。

魏伟这才发现，他在想念这个女人。林美美。



第81章　妇女体检



魏伟在太阳底下晒着，晒的自己有些晕了，才缓缓站起来。这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开始广播了，杨桂兰女高音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队办公室广播，大队办公室广播，村里所有二十二周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育龄妇女，在三点之前到大队办公室接受体检，请大伙儿互相转告……”

杨桂兰广播了两遍，魏伟的耳朵里全都是她的声音，跟回声一样，不听回放。怪不得翠芬来了，是因为这么个事。

魏伟走了两步，突然又不想去了。一会儿大队办公室肯定都是人，而且都是女人，还要进行体检，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在那里合适吗？

还是算了吧。魏伟对自己说，舔了舔嘴唇，他有些口渴，想吃桃子了，便转身往桃园走。还没走两步，大队办公室院墙上就站了个人，朝他招手说：“回来，往哪儿走，这儿呢！”

魏伟停下脚，顶着太阳朝办公室看，原来是杨桂兰，正朝自己招手。

“她怎么爬那么高，也不怕掉下来。”魏伟在心里嘟囔着，回喊过去：“叫我干啥？”

杨桂兰喊道：“你来帮我张罗着人，我忙不过来。都走到门口了，咋不进来，怕吃了你呀？”

魏伟心道我还怕你吃了我呢。杨桂兰今天穿了一身白大褂，带着白帽子，乍眼一看还真像是医院里的大夫。魏伟从小还怕打针，小的时候乱吃东西得了阑尾炎，还是三大爷抱他去医院开的刀。直到现在，魏伟心里都有阴影，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脑袋就迷糊。

杨桂兰站在院墙上，像一个英姿飒爽的演说家，半掐着腰，对魏伟招手：“你快点，忙不过来啦！”

阳光透过白大褂，呈现出很好看的淡黄色，鬓角几根不安分的头发散了出来，投下淡淡的影子，这一刻，魏伟觉得杨桂兰的身段更好看了。

魏伟进了大队办公室，在他们原先开会的那屋里，已经摆好了几个仪器。两个年纪稍小的女大夫，正在摆弄着面前的消毒盘。里面有面前和绷带，还有镊子针头什么的。

魏伟晃了晃身子，心里有点发虚。杨桂兰站在院墙上喊他：“小伟，扶我下来，我下不去了。”

魏伟赶忙赶过去，仰着头朝她展开手，说你跳吧，我能接住你。杨桂兰看了看下面，试着把脚探下去，伸了一半又赶忙收了回去。她摇着头说：“我不敢，太高了！”

魏伟有些好笑，说：“你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要不然你踩着我肩膀，快。”

杨桂兰便转过身去，背对着魏伟，半跪下来，两只手抓着墙边，伸腿往下踩，正好踩在魏伟的左肩上。然后又慢慢把右腿放下来。

魏伟仰着脖子，眼瞅着一个硕大的屁股，迎面砸了下来，正好捂在他的脸面上。“扑通”一声，魏伟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的。

“哎哟！”杨桂兰大叫一声，同时一股消毒水和香水味参杂起来，还有淡淡的汗腥味窜进魏伟的鼻子里。

杨桂兰赶忙爬起来，整个人的脸都是红的。

刚才她踩空了脚，坐在了魏伟的脸上，魏伟的鼻子正好顶在自己下面的那里，内裤都给顶了进去，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疼。杨桂兰转过身去，悄悄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扭着身子往屋里去了。

魏伟感觉鼻子火辣辣的疼，摸了摸没出血，赶紧进屋找镜子看，已经变成了酒糟鼻，红彤彤的像在脸上挂了根小胡萝卜。

翠芬也在屋里，一个女大夫正在给她量血压。杨桂兰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后面，填了几张表，魏伟看的清楚，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翠芬的大名，再往下的症状里，填了个“月经不调”。

杨桂兰的字写的不难看，修长细瘦，“月”字拖了长长的两笔，像是她的两条长腿。

“你别在这里挡着我，帮忙把桌子归置归置，待会儿该有人来了。你去问问杜大夫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杨桂兰抬头看了魏伟一眼，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去，见他顶着大红鼻子，噗地一声笑出来。

那边有两个女大夫，都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挺年轻，跟燕子差不多大。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个牌子，上面两行字，上面一行写着“前旺乡卫生院”，下面一行写着“妇科医士杜小月”。

魏伟搞不懂医士是多大的官，杨桂兰也穿着白大褂，但是没有这个牌子。眼前的这俩大夫，是从乡里来的，和杨桂兰是同行，但不是同事。

“杜大夫，我来帮忙了。”魏伟上去笑着道。

杜小月微微笑了笑，嘴角翘起来的地方有个很好看的痣。她把手上的棉球放下，说你过来帮我抬点东西。

其实魏伟在这里也真帮不上忙，抬了两张桌子过来，在墙角拉了帘子，里面好做一些私密检查。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地就有人来了，都是村里的婆娘，见到魏伟在这里，都感到奇怪，问杨桂兰说，不是给妇女查体吗，怎么还有老爷们儿？

魏伟忙摆手说：“没我的事。你们查，我不偷看。”

婆娘们就撂了撂衣角，说你敢看，剁了你的蛋给狗吃！

第82章　一无所有



魏伟忙摆手说：“没我的事。你们查，我不偷看。”

婆娘们就撂了撂衣角，说你敢看，剁了你的蛋给狗吃！

杨桂兰白了魏伟一眼，说：“这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魏伟心道，原来就这么屁大点事，还以为天要塌了呢。去了隔壁村长办公室，发现保管员郝二坤也在，正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喝茶水。见到魏伟进来，郝二坤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魏伟一怔：“二叔，你咋也来了，今天是给育龄妇女体检，没有老爷们的事儿。”

郝二坤呵呵笑道：“我是陪你婶子来的，她一个人来不好意思。”

“体贴，典范！要说咱村谁对自己老婆最好，还是二叔你呀！”魏伟朝郝二坤伸了伸大拇指，紧接着话音又一变，“不过我记得二婶今年得有五十岁了吧，刚才广播的是四十五岁以下的，能成吗？”

郝二坤脸上挂不住，说：“这不是你婶子觉得不舒服吗，寻思正好乡里有大夫来，给瞅瞅，省的再往乡里跑一趟了。”

魏伟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省的跑一趟，明摆着是不舍得花那份钱呗。可这话魏伟没明说，笑着点头打了个哈哈。找了个杯子也泡了点茶，王大富在这里放了不少好茶好烟，什么碧螺春铁观音，什么红塔山和将军，甚至连小熊猫都有。

这可是魏伟平常想抽都不舍得抽的，蓝绿色的小盒子还没拆封，魏伟趁着郝二坤没注意，偷偷塞进了自己兜里。

“那啥小伟，我听说村里要搞什么运动会？咋打算的？”郝二坤给魏伟上了根烟，问道。

魏伟吸了一口，歪头一看：“南京烟，不错啊，二叔也上档次了。”

郝二坤打着哈哈道：“上什么档次，外甥女结婚喝喜酒去了，人对象给了盒烟。哎你跟我说实话，运动会有啥奖励没有？我那天看见村长雇了车回来，拉了一堆东西，是不是奖品？”

魏伟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把烟蒂捻在烟灰缸里。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上下打量着郝二坤，只把他瞅的别扭。

郝二坤说你别老瞅我呀，到底是不是？

魏伟走到大喇叭旁边，找个盘磁带塞进录放机里头，按下大红色按钮，录放机吱哟吱哟地转着，大喇叭里想起了前奏，这首歌魏伟以前很喜欢，很熟悉。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崔健的嗓音像是老烟枪嗓，魏伟嘴里的一口烟没吐出来，也呛得流泪。那一瞬间，魏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个懵懂的少年，骑着二八的自行车，在村里横冲直撞。村里没人敢惹他，也没人管他，任凭他在街上疯闹。天黑了，干活儿的人都回来了，家家都做了饭，魏伟推着破自行车回到了家里，却只有冰冷的灶台……

“哦……我一无所有……”

魏伟唱着，眼睛酸酸的。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房子，想起了以前的事。他觉得胸口发闷，好像积攒了好多年的烟气，要全部释放出来。

他跟着大喇叭里的声音一起唱：“哦……哦，你何时跟我走。哦……哦，你何时跟我走……”

郝二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见魏伟拿着话筒，闭着眼睛唱着歌，他的声音嘶哑而干裂，好像几个月没落过雨的田地。

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