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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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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景不以为意:“阿月城府甚深,惯会虚伪承情,我猜她既早有图谋嫁进王府,应当分析过情势,晓得只能依靠祖母,必然会与二婶齐心合力在祖母跟前讨好,当得了祖母欢心,再想办法中伤挑拨,先让我在祖母跟前失宠,再与你夫妻失和,借此把着中馈不交,待得将来,或者有机会干预关睢苑的人事,再利用他人之手行阴谋毒计,或者等着身后的靠山一朝夺储,光明正大图谋爵位。”
虞沨冷笑:“如此,便先让她输在最初,省得烦扰祖母不得清静。”
旖景好奇:“阁部已经有了法子?”
“到时再告诉你。”虞沨又卖起关子来,忽地翻身压上,灯火朦胧下,一双乌眸更显幽深,唇角笑意浅淡又模糊,亲吻上怀中来不及惊异的女子极其敏感的耳畔,微凉的嘴唇与温热的气息,缓缓贴近:“世子妃的琐事说完了没?”
两人本就不着寸缕,这会子肌肤相亲,旖景在他温柔的吮吸舔咬下,只觉得足心忽生那一寸灼烫,就像点着的引线般飞速焚上天灵,几乎是呻吟着“嗯”了一声,就听耳畔那突地黯哑下去的语音:“那咱们且行正事。”
——
次日清早,当旖景与虞沨去荣禧堂问安,经过晴雪芦时才想起昨晚忽被打断话题,竟忘了告知卫昭在家里小住的事,这才“亡羊被牢”将经过说了一番。
虞沨听后自是欣喜,不好去晴雪庐私见,先往荣禧堂,让旖景去邀表妹一同。
今日楚王也来问安,原是听说卫昭被留在了王府,琢磨着今早能在荣禧堂见着,不想“惊见”虞沨,倒出乎意外,老王妃也觉惊讶,拉着虞沨询问起外头的住行,听说一切都好,笑呵呵地放下心来。
不多久小谢氏也赶到,因着聘礼的盘算落空,又被虞栋埋怨一顿,让她千万不能懈怠,一定得加倍讨好老王妃——“那天王爷的话你也听见了,若再不讨好那老婆子,任由景丫头接手了中馈,王府岂能再容你我立足?若单独立府,一应开销就得靠咱们自己,那些侍卫、仆妇……可不是笔小数。”
小谢氏再不敢吊以轻心,他们住在王府,一应用度不需操心不说,一年至少还能“抠省”出三、五千两来落自家腰包,这要是离了王府,就凭虞栋那点子俸贡,除了他在外头的花销,还得刨除蓄养亲兵奴婢,各种礼尚往来,别提多少积攒,不吃老本就算万幸了。
相比可望不可及的爵位,眼前利益更显重要,万万不能被人“剥夺”。
故而小谢氏尽管心里把“亲人们”恨得咬牙,这些日子以来也不敢再有任何懈怠,尤其是在老王妃跟前。
当旖景与卫昭入内,小谢氏倒吓了一跳,冷眼一瞧,还以为是楚王妃阴魂不散呢,听说果然是卫家的闺女儿,小谢氏忍不住撇嘴——枉卫家自称清高,不是不与权贵来往么,到头来还不是让女儿上门巴结。
忽地念头一动,眼光直在卫昭身上打转,又睨了一眼虞沨,一语双关地“讨好”:“难怪母亲看着阿昭欢喜,不愧是第一世家出身,言谈举止就是不俗,便是我看着也觉得阿昭像自家人,巴不得她能在咱们家长住。”
老王妃虽说听不出言下之意,另外几个哪会不觉,旖景懒得理会,虞沨也置若罔闻,楚王冷冷扫了小谢氏一眼,卫昭忍不住微蹙眉头,心道王府里头老王妃慈爱,姑丈威而不厉,表哥与表嫂果然是对壁人,只让人觉得亲近,怎么这将军夫人却是个阴阳怪气?
心里对小谢氏就存了戒心,又见表嫂那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从此对二房诸人敬而远之。
☆、第四百四十九章 言醒江汉,江薇婚事
当虞沨见到江汉时,已是这一日的午后,距江姑娘“大闹”千娆阁,无意间触发更改多人“生死殊途”之运道迷局已经过了整十日,江汉一直被困在家中厢房里。
这处宅子虽也是三进,占地并不十分大,前后也就是三十多间房,大长公主当时也是考虑到江家人口不多,又非世家望族,清谷先生眼下虽入了太医院,俸禄却并不可观,宅子若太大,就得蓄养更多奴婢照管打理,江家并无其他产业辅助,仅靠医官之俸禄实难支撑,所以才选择了这么一所实用的屋宅作为答谢。
虞沨这还是初回拜访,门房并不认识,但一眼瞧见珠簪佩玉的贵胄气度不凡,一旁跟着的乌衣武士身载革甲,自是知道来人身份尊贵,不敢怠慢,恭身迎了进去,又嘱咐自家婆娘去后宅禀报姑娘。
清谷先生大多时候在宫里,江汉又被“软禁”江薇成了家中唯一能作主的人。
江姑娘多日间忧心忡忡,为兄长的“负心坠落”痛心疾首,为罗纹多年倾心却被无情辜负的命运担忧伤感,不由想到自己多年来的一厢情愿,还兼着另一桩心事,让江薇乍一见虞沨,顿时就红了眼圈儿,总算还有强烈的自尊心提醒,才没有怆然泪下,僵硬着表情寒喧见礼。
自然没有拒绝虞沨与江汉面谈的提议。
厢房门上那把铁锁甫一开启,身强力壮兼着管家与护院之职的仆人还不及避让,里边就“冲”出一个披头散发、满眼青紫的人,大冷的天,江汉仍是一身布衣薄袍,敞袖高高挽在胳膊肘,冲出好几步来,才为这回能如此顺畅,没受到“强奴”小厮的阻拦感觉惊讶,自然不会对匆匆迎上的江薇有什么好脸色,却也只是冷冷一哼,没有二话,夺路就要往外。
及到外院,才见正厅前负手而立的世子,转过身来看着他微蹙着眉头,似乎戏谑的一笑。
“请恕慢怠,在下有必见之人,无睱与世子闲话。”江汉步伐只是略微一停,抱着揖就要夺门出去,就听世子在后头轻笑道:“江兄要见杜宇娘?”
整十日的幽禁让江汉郁怀不已,举止未免带着更胜往日的不羁与焦灼,根本不想在家中多留,故而并不答话,沉脸犟脖子继续向前。
“且慢,你听我一席话后,我能保证你何去何从再无人阻止。”虞沨见江汉一副倔强不屈的架势,往前跟了几步,到底还是让人顿住步伐。
外院花厅里,两人谈话声并不受窗纸阻隔,只要立在墙外,不难听清一个语音愤慨,一个话声低沉。
因有灰渡站在阶下,仆妇们自是不敢靠近,可作为屋主的江姑娘要听壁脚,灰渡也只能与她大眼瞪小眼。
“世子曾说过人心不能勉强,难不成这话放在你身上就无有不可,对我却另有限制不成?”江汉心浮气躁,这些天又被江薇聒噪得多了,只以为虞沨来意是为罗纹,话说得讽刺十足。
“人心不能勉强,于你如是,于我如是,于杜宇娘亦然。”虞沨微抬着眼睑,平静地看着情绪焦躁的江汉瞬间像被人戳了气门儿,整个人都消沉下来,显然已经受到过杜宇娘的拒绝。
“她是不信我。”终是无精打彩的一句,江汉忽又捏紧了拳:“可我不会轻言放弃,总有一日”
“死缠烂打?”虞沨毫不留情打断了江汉的话,眉梢微挑:“你认为如此就能赢得信任?”
这话让江汉瞬息又狂躁起来:“你我相交多年,可认为我是言而无信之人?别拿罗纹说事,我待她从无别意,更不曾给过半句承诺,虽是辜负了她的心意,却不觉得有所亏欠。”
“固然如是,可你也从来没有坦承这话江兄也别说曾经让我转告什么不欲连累,这是你俩的事,应该开诚布公,无情就是无情,不该诸多推托,你这么一个借口,也只能让罗纹心存期盼,倘若她铁了心的要与你生死相随福祸与共,你又当如何?”见江汉语塞,虞沨这才说道:“还有杜宇娘,你可曾考虑过她的处境,可曾真正为她打算过?”
“我正因为知道千娆阁是什么所在,才想带她离开那沆瀣之地。”江汉再度梗直了脖子,话说得掷地有声。
“就此浪迹天涯,或者是寻处桃源避世?”虞沨轻笑:“不为世俗所容,便隐姓埋名,这许是不少人的意愿,我相信江兄洒脱不羁,根本不在意荣华富贵,多半也不会负今日誓言,可恕我直言,这样的做法只是你的意愿,你根本不曾为杜宇娘认真着想。”
略微一顿,见江汉一脸不服,虞沨又再说道:“江兄认为何为担当,何为责任?这四字说来轻松,做到却不容易。你情知以杜宇娘的身份不能为家族所容,清谷先生与阿薇都不会认可你娶她为妻,才想着干脆逃避,身为人子,难道你从此就真能做到与亲人不闻不问?也许你对清谷先生早有嫌隙,或许不会在意他的感受,那么阿薇呢?血缘亲情,可不是说断则断,你就真能做到一走了之,再无牵挂?就算你能做到,时日一长,就能保证不会挂念至亲?杜宇娘若真与你不管不顾地离开,眼看你有朝一日闷闷不乐,她岂能不伤心自责?江汉,奔者为妾,这是礼规也是国法,若你不能让家族认同杜宇娘,这一生都只能让她生活在动荡与不安里,不羁避世是你的意愿,并非杜宇娘心中情愿。”
虞沨见江汉总算目带茫然,膝上指掌虽仍是紧握成拳,背脊却已经松垮下来,不由轻轻摇头:“你若真为她着想,就不能只顾己愿,若有担当,就该让她受到认同,给她一个女子应该得到的尊重与安定,让她成为你明媒正聘的发妻,而不是随时可弃的妾室。”
言尽于此,虞沨认为再不需多说,起身离开时,轻轻两拍江汉的肩头。
只将将出了花厅,却被江薇唤住,虞沨转身,见她垂眸站在屋檐下,显得有些局促。
“世子,阿薇有一事相求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阿兄娶妓子为妻,今日您的这番话,必然能让阿兄幡然醒悟,既放弃了杜宇娘能否恳求世子再说服阿兄求娶罗纹?”
话说得吞吞吐吐,江薇目光更是直盯着鞋尖。
“我不能。”虞沨语气仍然低沉,回答得却毫不犹豫:“江兄态度已经昭然,他对罗纹无心,这事不能勉强。”
“可是罗纹”
“阿薇,感情不能用来怜悯和施舍,你作为江汉的亲人自有立场,可当知道,有的事情也需要尊重江汉的决定,他视罗纹只是普通友谊,就算强求姻缘,罗纹也不会得到幸福,罗纹虽是王府的婢女,我却将谢嬷嬷视为尊长,故而不能眼看着罗纹不幸。”
虞沨转身欲走,江薇却再追了几步,又唤了一声,抬着眼睑看向灰渡,一脸欲言又止。
显然是欲让灰渡回避。
灰渡置之不顾。
江薇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请求:“世子若不愿,这事我也不敢强求,可另一有事世子曾说过视民女为妹妹,那么还请兄长能再助一回”
虞沨这才示意灰渡退下:“阿薇有言不妨直说,只要我力所能及,必不遗余力。”
他就站在几步开外,青黑的氅衣上舒展的兰草卷纹清晰可见,话音仍是那般温和里带着疏冷,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变过。
早该死心了,可究竟要有什么方法,才能忍住不断往眼角上涌的酸涩?
江薇不知是叹息,还是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语音也如同他那般平静:“父亲前几日,跟我提起了婚事问我是否愿意可我对那人一无所知本欲商量阿兄,他眼下又是这般情形,自顾不睱是想让世子打听一下那人品性”
“这是好事,也是兄长该为,不知清谷先生给阿薇提的是哪家郎君?”
江薇也说不清心里是轻松了还是沉重了,她早决定了要忘却,注定无缘,再若执迷不悟也是徒惹嘲笑而已。
嫁人也许是个法子,不过她始终觉得惶惶不安。
身边并没有太多的人能够商议,这些年来,她只把他当作最亲近的人依赖。
倘若能得他一句“上好”自己就会彻底安心了吧。
“是南阳白家行四的郎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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