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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爱情故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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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东,天色越亮。彭盈盯着那不断生长的光明,忍不住抓住郁南冠衣袖催促:“再快一点!”
游艇陡然加速,他们仿佛正全力奔驰着,往东,再往东,只为与初生的太阳相遇。
时间是公平的。
他们提高二十里时速向着太阳,太阳便早二十分钟与他们相见。
冲破最后一线的距离,太阳倏然现出真身来,橙红的光芒披挂着镜头式的光晕,热烈地穿破云层,与他们相拥。
彭盈心有所动,不禁热泪盈眶。忽觉背上一暖,自是郁南冠从后拥住她。
“彭盈,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崭新的开始。”
他身上酒气未消,暖融融地包围着她,她瞬间恍惚了。
扭头想看清他,刚刚转过微小的幅度,他的唇已贴上她脸颊。她顿了下,下一秒,已被他翻过身,攫住双唇。
意乱情迷,她悄悄松开一只手,背到身后,感受朝阳的温度。
那温度那般新,那般干净,她险些就此溺毙。
大约是因为已经看到了大结局的样子,彭盈忽然对郁南冠没有半点厌恶了。当他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床上时,她第一次主动抬起腿,勾住他腰身,并一个用力,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郁南冠被这变化惊到,迷茫地看着她。
彭盈不得不承认,俯视的感觉很好。
他伸手要抚摸她的脸颊,她抓住那只不乖的手,用力把它摁到他头顶上去。
她不需要使用辅助工具,他自然知道此时乖乖不动的好。
怎么做?先解上衣,再解裤子。
郁南冠穿的衬衣,扣子直扣到第二颗。
彭盈想起她的那件大衣,扣子被他一颗颗扯落,扔得满屋都是。后来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全,只得把大衣丢箱底。
他身上的这件衬衣比她那件大衣贵多了,她很想报复。
但是女孩子要温柔,虽然她的女孩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
解完扣子,她想起郁南冠的手已经被“锁”在他头顶,于是揪着下摆开始往上扯。
衬衣被他压着,难度很大。于是,他十分配合地微微抬起上身,让她可以爽快地一把将衣服掀到顶。
彭盈没料到他会这么乖巧,一低头看到他腹部的肌肉群,那些块垒分明、线条硬朗的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
她突然嫉妒他的力量,于是狠狠地在他腹部拍了一掌。
“彭盈!”
郁南冠被她奇怪的出招套路弄得着恼,忙抓住她犯事的手,喊出来。
彭盈执拗地扯出自己的手,又把他的手压回头顶上去。
“嘘——别动,别说话,让我来。”
她哪是在做前戏,分明是在玩游戏。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摸了下他的锁骨。
然后开始折腾他的皮带。
皮带头是滑道的,彭盈也用这种,轻轻松松便找到机关。
然后呢?
她看着他已经鼓鼓囊囊的某处,一阵头皮发麻。
“然后呢?”
郁南冠等不及了,嗓音沙哑,语气里暗藏威胁。
彭盈现在有点明白贵州那只驴子是什么感受了,以前真不该嘲笑那畜生的。
她第一次在上位,总要干出点事儿吧。
于是,她俯下身,吻他。
额头饱满,宽度适宜。
眉骨突出,眼眶深邃。
鼻梁高挺,鼻头干净。
嘴唇菲薄,气息清爽。
还有喉结。
还有胸膛。
还有……唔,小豆子。
还有被她“虐待”过的肚子。
一一吻过。
但很轻,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都说了,她不待见湿漉漉的吻法。
然后呢?
她停在他冰凉的皮带头面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回来了。
“然后呢?”
郁南冠的声音很低了,压抑着,似痛苦似愉悦。
彭盈咽口口水,慢慢抬起身子,往边上一翻,四叉八仰状:“剩下的你来吧。”
她玩嗨了,郁南冠那厢沉默了三分钟,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彭盈,你死定了!”
倒也没他说的那么可怕,死是死不了的。
彭盈是被热醒的,醒来发现郁南冠手脚都搁在她身上,也还睡着。
房间的窗帘时不时地被海风吹起来。
日已中天,海浪节奏鲜明地拍击着水上宾馆的“地基”。
哗——
哗——
哗——
一定是先拍上来,又卷回去。
摇摆不定。
彭盈又想起这个词。她扭头看着郁南冠沉睡中的面孔,猛然发现自己也是如此。
她怒气冲冲地通知他见面,等真的见到他出现在病床前,她又犹豫。
她终于鼓起勇气要说再见,他却又每天握着她的手入睡,她仍犹豫。
她劈头盖脸地骂得他离开,见到海阔天空的艳艳初生日,她还犹豫。
现在呢?
她一边想着要走了,一边想着要再往前一点,能悄悄地亲吻他一下。
她也不果决。
想到这里,她慢慢地靠近他,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许久才离开,却见他虽闭着眼,唇角却已勾了起来。
原来他也醒了。虽然被抓现行,她仍很坦然。
郁南冠睁开眼,抱着她温温柔柔地亲了会儿,终于想起问一句:“饿了么?”
彭盈不想吃午饭,央着他带她去酒吧,让酒吧提前开门营业。
经理倒是客气:“我们的调酒师要晚上六点才开始工作,现在最多能供应点心。”
“没关系没关系,把吧台借一借就好。”彭盈高高兴兴地替郁南冠接下活儿。
酒吧可一点儿不大,只有十来个卡座,余下便只有柜台前有高脚椅。
有个小舞台,舞台上居然有钢琴。
彭盈拽拽郁南冠衣袖:“你还会弹琴吧?去奏乐。”
她还记得他和诗情的四手联弹。
郁南冠看着那架钢琴笑:“恐怕得先熟悉熟悉。”
彭盈让郁南冠调了红粉佳人、城市珊瑚和黑夜之吻后,便又使唤他去弹琴。
他先弹《致爱丽丝》。
弹了一半,换《四月松雪草》。
弹了一大半,换成《月光》。
这一首倒是弹到最后一个音符,他停下来,松了口气般,扭头看她:“好了,现在可以随便点了。”
彭盈从小到大都对音乐没什么亲近感,尤其是高中的音乐老师令她极度恶心之后,可说连最后的向往也没了,因此完全没听出门道。而之所以知道这些曲子,全是拜住院的日子他选的曲子所赐。
所以,她看了郁南冠足足一分钟后,摊手:“I’m musically illiterate。”
她连合适的人话都找不出来了,只好借鸟语一用。
郁南冠忍着笑,手指轻轻划过黑白键盘,弄出一串悦耳的琴声:“流行歌曲也行,我听一遍就能记下曲子。”
彭盈扒着吧台,苦恼了一会儿,点单:“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盛世的顶层酒吧听的歌?就那个好了。”
郁南冠把这看作她的暗示——从头开始的暗示,弹得很投入。
虽然Lucky用吉他奏和用钢琴弹,完全是两个效果,但并不妨碍他弹出一手好乐。
一束阳光穿过屋顶的玻璃瓦,柔和地洒在他身上。
他侧身对着她,她的眼睛明明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却偏偏觉得他如梦似幻地远。
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他弹完两首曲子,她已将三杯酒解决。不想待下去,两人便卿卿我我着出了酒吧,去沙滩晒太阳。
碰巧一群大学生踢沙滩足球,差了一人,彭盈把郁南冠推上去请求凑数。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权威的大个子鄙视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彭盈忍不住探个头说:“这位先生十年前每场球赛的必杀技是‘帽子戏法’。”
仍旧不信。
“莘城哪个大学的?”彭盈换个策略,极力忍着笑,“有校队的人么?肯定听说过莘大的男足吧,这位十年前当了四年队长。”
大个子说了句:“得把鞋袜脱了。”
彭盈趴在郁南冠后背上笑得岔气。
郁南冠给她找了个阳伞,把沙滩椅的方向调好,开始脱鞋袜,听得那群人中一人惊叫出来:“是郁队长啊啊啊啊啊啊啊!”
彭盈再次捧腹:“郁队长,你虽已不在江湖,江湖仍流传着你的传说呢。”
郁南冠当然听出她的嘲笑,把鞋袜放在一边,脱了衬衣扔了她满头:“拿着。看我廉颇虽老,宝刀未老。”
廉颇可不曾老哩。
郁南冠至少□年不踢足球,此番拿沙滩足球开刀,竟然三五分钟就上手,渐渐拿出当年跑完上下全场还能在最后两分钟连进三球的雄风来。
倒勾射门,头球,定位球……一球不落,目不暇接;大个子性子傲,技术倒极为不错,空中平行传球,郁南冠加个凌空抽射,引爆全场。
“体育运动是大众的,但体育竞赛是精英的。”
郁南冠十年前在“色女郎”社团的杂志采访中说了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眼红之辈挥舞着道德卫士的旗帜口诛笔伐,他却微笑受之。
也有人大呼真理,他的下文是:“不敢掠美,这是带我进入足球世界的前辈留下的警训。我敢保证,他要是看到我在这里说大话,他一定会忍不住将我凌空抽射踢进球门的。”
儒雅,刚毅,坚定,热情似火,沉静如山,风度卓然。
这是彭盈对他的First Impression。
再怎么失望,也还是有所期待。
郁南冠在场上肆意地奔跑,进球后与队友拥抱,向观众挥手致意。
彭盈看着看着,觉得仿佛置身大学的那个食堂,重新看到他最辉煌的岁月。
球赛始,球赛终,有此首尾呼应的结局,彭盈忽然觉得,这个谢幕其实很完美了。
手机持续震动着,彭盈目光留在他身上,摸索着接起来,听到的却是诗情的声音。
“彭小姐,我们晚上见个面吧。”
彭盈愣了下,猛然回头,诗情站在十米开外的阳伞下,痴痴地望着球场。
她穿白色和绿色相间的长裙子,海风不停地吹过来,将裙裾吹得飞扬起来。
终场3
郁南冠一直认为他的特助成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助理。
这个助理工作能力强,知道什么时候睁眼什么时候闭眼,并且,嘴巴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
好助理搬着大纸箱从彭盈的公寓出来,上了车,长长地呼出口气,抹汗,发动车子,开始给郁先生打电话。
“郁先生,我刚刚从彭小姐这里出来。”
“她找你?”
“对,她给我打电话,问你的地址。”成才喘口气,“我告诉她寄一个大纸箱去洛桑小区会对你的形象不利,然后半小时从城郊开到她的公寓,发现她不仅把你的用品打包了,她自己的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郁南冠想了老半天,觉得她可能是因为要结婚了,得告别过去。
“她要搬家?”
他在考虑是去砸了婚礼还是给她包个红包。
成才不识趣地停顿了半分钟,才说:“不是,她要离开莘城。她说,下次来莘城,也许是十来年后吧。”
这个助理真是太好了!
郁先生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抓起浴巾跳出温泉。
坐在君山机场里,听到因君山暴雨航班延后五个小时,他才想到,这次是跑太远了。
从君山到莘城,飞也得飞五个小时啊。
午饭后,彭盈整理厨房,俞思成帮她把大包小包往车上装。
他让全助理送去彭盈公寓的那些衣服,彭盈派送到各高校的公司俱乐部,作为给学生们的奖励。
两件皮衣,俞思成死活不肯答应送人。
“潘西的冬天又湿又冷,你自己留着!”
他叉着腰鼓着眼的样子还是有些狰狞的。
彭盈只好作罢。
俞思成的目的很明确,开她的破车把她的破行李送回潘西,免得她那破技术在路上出了事,伤着过马路的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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