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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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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珊站在老雷德冰箱前，嗯，除了大容量的牛奶和矿泉水，就是便利店买来的那种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可以吃的速食套餐烦，跟这么富有品味和格调的房子实在不搭。
“您的生活真的很不精致，”秦珊评价，她翻出一盒鳕鱼饭，难以理解道：“居然吃这种垃圾。”
她在饮食方面总是会不由刻薄。
老雷德苦恼地解释：“我就一个人住，也不想那么麻烦。”
“中国有一句古话，女人是睡出来的，男人是吃出来的。您作为一名老年男性，更要注重饮食方面的养生，”秦珊把盒饭重新摆回去，阖上冰箱门，被光打得雪白的侧脸又黯淡下去：“呼，看来得去买点食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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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奥兰多和秦珊重新出现在集市里，本来卖水果卖的奄奄一息的女郎们又左牵香蕉，右擒芒果的抖擞精神搔首弄姿起来……
“小甜心，你旁边的黄种小家伙是谁？”
“姐妹们，原来我们不近女色的美男子喜欢这种没胸没屁股的！”
“奥兰多你其实根本是个gay吧，太伤害人家的心啦~”
奥兰多自动过滤掉这些令他不悦的话，单手插｜在裤兜里，目不斜视：“今晚过后，这条路上的女人们都会对我粉转黑。”
秦珊假装没听见，及肩黑发盖住她半边脸，只露出小小的鼻尖，她慢悠悠往前挪动，就像一只鼻涕虫那样慢，恨不能在屁股后面留下一道水迹。
鼻涕虫的比喻当然是来自奥兰多的内心深处。
“你要买什么？”这世界上很少有陪女人逛街还具备高度耐心的男人，我们的船长大人不是异类，很快他就觉得百无聊赖。
因为要用奥兰多的钱，秦珊决定还是耐心解释给这位金主听：“专卖肉产品的商铺或者摊子，我要买新鲜的猪肋排。”
奥兰多：“你身上不是有么。”
有求于人只能忍，身无分文，武力值弱小的秦珊选择沉默，放弃反击。
“抱歉，我忘了。你根本没有骨头，你身上全是肉。”
“没关系。”
这就对了，淑女就不该反抗，像绵羊一样顺从，拥有极佳的好脾性，于是我们的船长大人满意开口：“我知道一家，你还需要什么？”
“冰糖，油，香葱，姜片，桂皮，八角，细盐，生抽……哦不，细盐生抽就不用了，”因为老雷德家里还是有这些基本调味料的：“还有，别忘了白酒。”
“八角？”
“嗯，中国特有的烹饪香料，”秦珊环顾四下：“也不知道这里买不买得到呢。”
奥兰多轻笑：“不会有本船长买不到的东西。”
男人果然对这里轻车熟路，很快就带领秦珊选购好猪肋排，然后忍受着怀抱排骨的女孩一路“这种色泽明亮呈红色用手摸起来肉质紧实表面不黏腻暗下去凹印可以迅速恢复闻起来没臭味的肋排做一定好吃好吃好好吃……”的幸福碎碎念中，抵达一家中国特产店……
这是一个中国女人开的店，她化了妆，细长上挑的眼睛，黑乎乎的几乎看不出眼白。脸上的细纹让她看起来有约莫有四十多岁，女人卷发浓密，几乎能把小脸全部盖起来，让人感觉很有味道。
见到漂亮的雄性总是能让女人高兴，她微笑着跟奥兰多讲话，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发音：“我们的雅各布·富格尔，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奥兰多指了指秦珊：“这位小姐需要。”
“噢~”女人看向抱着纸袋的秦珊：“小美人你需要什么？”
秦珊搜寻着店里的东西，眼光飘忽地回答：“冰糖，桂皮，八角，花雕酒。”
女人睁大眼睛：“你是中国人吗？”
“唔，”秦珊一眼锁定货架上的目标所在地，飞快地飘过去：“它们在这里，帮我把这个，”她连续指了好几个：“这个，这个，都包起来。”
生意上门，女人从柜台后翻出纸袋，交给长身玉立的奥兰多：“去吧，大商人，给你的小对象包东西。真看不出你还好萝莉这口，不过想想也对，你对外头那些个窈窕熟女可是正眼都不给呢。”
奥兰多脸瞬间黑了，他环臂在胸，没有一点要去接纸袋的意思：“小对象？我想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女人龇牙咧嘴：“有吗？那女孩很美啊，也许你们西方审美不太一样，但是在中国，她的相貌算是出众之姿呢。”
“原来这种被踩过一脚的扁平五官在你们那里算是出众之姿？”
“别这么说嘛，”女人撂了一把鬈发：“中国女人很棒的，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白天做得一手好菜，晚上暖得一手好床。”
奥兰多刚想再吐槽回去，“被踩过一脚的扁平五官”已经默默移了过来，她一把夺过女人手里的纸袋，又默默移了回去，站在玻璃隔柜前，闷着头一把接一把的抓调料，塞进袋子。
妖艳的店主嘿然一笑：“看吧，你惹你的小女友生气了，别以为就西方女人才火爆，我们东方美人也是有脾气的噢。”
秦珊此刻也抱着大袋小袋，还有一瓶白酒走了回来，她一包一包交给店主，“这个是桂皮，大概三十克……嗯，这个是八角，也是三十克，丁香，豆蔻……”她最后把白酒放上柜台：“那个，美女姐姐，看在老乡见老乡的份上，这瓶五粮液的酒能不能便宜一点呢。”
“当然可以，小美女，”女掌柜把八角袋子放上电子秤，吃惊道：“呀，真的是三十克，你抓的好准，怎么做到的？”
秦珊扬起嘴角：“因为我心里有一杆秤。”
她又扯了下一直侧头看夜景的奥兰多的袖口，小心翼翼问：“我多买了一点其他调料回去，没关系吧……？”
金发男人没回头，音色慵懒而性感：“没关系，反正大爷有的是钱。”
秦珊抽了下嘴角，都是靠劫持要来的赎金来么？好吧，那么……
她一挥手，实现穷逼到土豪的华丽转型：“这瓶五粮液也不用打折了，直接刷！”
店主边往纸袋上贴标签，边刷着条形码，哦呵呵笑着：“好的好的，”她黑压压的睫毛扫向奥兰多英俊的侧脸：“看见没，只有宜室宜家的中国女人才想着为你还价省钱呢。”
奥兰多打了个呵欠，很想快点离开这里。
***
回到老先生的小别墅，秦珊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买了好多东西啊，小厨娘。”老雷德兴致勃勃地替她拿袋子，他掀开瞧了眼：“哟，好鲜嫩的猪肋排。”
老人回过头教训奥兰多：“你怎么让小姑娘一个人抱这么多东西？”
“我帮她了，老雷德。”金发青年展示出手中小巧的棕色纸包。
秦珊拉下嘴，半个小时前，她手臂酸，也想让奥兰多帮她稍微拿一点，于是男人热忱地答应了，然后挑选出一个……净重30克的茴香包装袋。
真的要有好大的忍耐力才能不骂出一句“桑 哦呜 碧池”。
***
秦珊带着足够的材料，来到厨房。
这里对于她来说是战场，其实很奇怪，别的女人做食物都都是在享受或者取悦她人，她却不一样，她是在较劲，跟食物较劲，跟菜谱较劲，跟自己较劲。
——哈哈哈愚蠢的牛肉，在我血淋淋的菜刀下颤抖吧！
——卧槽这种垃圾的炒菜手段也好意思出书？【撕碎纸页声为背景音乐
——来吧，秦珊版香锅鸡一号，这次做出来的二号，一定会比你好吃百倍！秒得你不剩渣渣！
所以，站在厨房门口的船长大人和老雷德能清楚看到，这个中国女孩前一秒还在恭敬小心地放平砧板，下一秒当她握起菜刀的时候，整个人气场陡然大变！
……就像本来阳光明媚平静无波的大海突然乌云密布刮来龙卷风。
老雷德轻声问：“你打算做几道菜？”
取出猪排，架上砧板，凶巴巴回：“一道！怎么，你还想吃两道？”
“……好吧，打算做一道什么样的菜呢。”
“咚咚咚咚”凶神恶煞地跺着：“红烧排骨。”
“听上去很好吃，需要多久？”
粗暴架锅，拧开灶火烧水：“很快，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打扰我。”
“好的……”老年人默默退散，船长大人反倒没有被这种气势吓跑，而是直接走到她身边，一边炉架的开水锅里已经放上大小相同，切工齐整的斩件排骨，氽烫出血水；至于秦珊，她正在另一边的灶台上架锅，烧热，加入冰糖和油——两边正在高效率地同时进行着。
“这是做什么？”
头也不回：“炒糖色。”
“糖色？”
女孩用铲勺划着锅：“烹制菜肴的天然着色剂。制作红烧肉类的时候，使用过糖色的成菜会红润明亮，带有淡淡的焦糖香味，酱油可复制不来这种效果效果。别看步骤不多，这可是一门经验活，很复杂的，新手要完全掌握好尺度，除了多练多琢磨没有别的窍门。”
浓郁的焦糖香味传出，似乎是做好了，秦珊不紧不慢倒出锅中的棕红色液体，骄傲宣称：“我做过两次就琢磨出来了，油，冰糖，水的比例大约是1：12：10，这样熬出来的，刚刚好。”
她虽然是个讲解着，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奥兰多一眼，始终盯着手里的东西，心无旁骛。
秦珊捞出肋排洗净，沥水，擦干锅底，上油，加入排骨，糖色，直至色泽均匀……
“倒进400ml的开水……”
“两根香葱，五片姜片，两颗八角，八克桂皮，两勺细盐，一大匙生抽，一大匙白酒……”
她边念叨着，边加完所有调料，大火烧开，排骨连汤汁转移到深底小锅内。
奥兰多无语地看着她：“你以为自己是人形电子菜谱么，还把调料的用量全部念出来。”
“为了证明我心中的那杆秤有多厉害，”秦珊盖上锅盖，调到小火焖煮：“就像使用计算器的时候，会有女声报出1＋12，一种习惯罢了。”
“其实你可以默念。”
秦珊拎起锅盖，浓郁的肉香溢满整个厨房，她用金属筷子戳了戳：“有人在旁边我才会念出声，如果是条狗，我肯定半个字都不会讲。”
奥兰多双眸眯出危险的气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秦珊举起菜刀：“啦啦啦，神器赐予我力量。”
好吧，要不是过度浓烈的肉香可以压制怒意，船长大人早就把她的头按进锅里了。
半个小时后，排骨的肉质已经松软到可以轻松插入筷子，秦珊丝毫不怠慢地转大火，翻动排骨，汤汁煮到锅底，让每一根排骨都能够均匀的入味上色……
好了！收锅！
***
一盘热腾腾的红烧排骨被摆上餐桌。
雪白的瓷盘里，精心挑选的排骨经历了熟透的炖煮，此刻定是香咸鲜美，肉质酥烂。糖色将它们渲染得金红而剔透，而各色香料调味熬浸出来的酱汁，则是钻进了鲜肉的每一处，确保每一条肉丝细缝都填满酱香……被切得细长如丝的绿葱与红椒卷曲着安放在排骨顶端，鲜嫩的色调搭配，将这道菜衬托得愈发诱惑。而淋漓尽致挥发出来的酱汁香气，扑面而来，更是让人口水连咽，食指大动……
放下厨刀的秦珊又回归到以往的温和状态，她在奥兰多和老雷德面前一一摆放好干净的刀叉和小碟：“好久不做了，手生，你们尝尝看。”
“我先去个厕所。”秦珊做菜时分聚精会神，这会才感受到自己已经憋尿许久。
船长叉起一只排骨：“居然在我用餐的时候去厕所！”
老雷德：“别理他，你快去。”
几分钟后，秦珊回到品尝现场。
秦珊，桌上的盘子空空如也，连酱汁都不剩：“你们吃完了？味道如何？”
老雷德赞不绝口：“太美味了，太好吃了！惊为天食！”
船长指背扣着桌面，随意道：“还可以。”
秦珊指着干净到能反光的白色盘面：“你们已经洗过盘子了？”
船长：“不，是被老雷德舔干净的。”
老雷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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