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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一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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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越想越发静默,他脸上灰败的神情是那么的落寞,为何幸福总是在他以为可以触摸到的时候却又一次次悄悄溜走。
君子一诺,他信守承诺回到她的身边,却发现她对于往事早已抛却的一干二净,他知道一个人的心里只能住进一个人,所以他这些年来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女人的示爱。
可是却惟独没有想过他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心里却没有他。
多么可笑与荒唐,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等待都会有结果,也并不是你想爱就能爱。
但是如果没有爱过,那么是谁在夜晚悄悄溜进他的怀抱寻求温暖,他还记得她脏兮兮的小脸蜷缩进他胸膛的时候发出的满足叹息,她油腻的短发磨蹭他下巴时候的粘稠湿腻,那些真实的触感总会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么并不美感的画面却每每能令他感到幸福无比,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如果他当初留下的信念更坚定一点,那么她就不会仅仅是他的梦一场而已吧。

47、暴怒幼狮

那一年江辰十二岁,他如往常一样背着整洁的书包,穿着纯白的校服,规规矩矩地戴着红领巾走在上学的道路上。
十二岁的他就已经初露美男子的俊态,妈*同事看到他都会掐一把他的脸蛋,笑眯眯地说:“这小孩长的真俊,怕是长大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喽。”
但是他不以为意,只是安静的微笑,他总是静静的,不多言,表情从未大起大落过,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他的父母很是以他为傲。
那个时候他确实很优秀,学习一直是班级第一,很有自理能力,很让人省心。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寻常的一天里,他的生活却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
晚上放学的时候他如常走回家,为了方便他上学放学,他的父母特意选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
妈妈比他要早回家,所以每次他回家的时候都正巧赶上厨房里飘出的诱人饭菜香。
只是今晚他站在家门前却只嗅到一股冰冷的味道,不知为何今晚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心里莫名的惊慌。
以前也有过类似妈妈加班晚归的时候,但是那种情况下妈妈都会打电话到老师那里,让老师转告他,让他在学校做会儿功课等妈妈来接他。
只是今天他没有接到老师的通知,一切都是像往常一样,他想或许是妈妈太忙了,忘记给老师打电话了,那么他在等等,一会儿爸爸就会回来了,等等爸爸来给自己开门。
于是他拿出课本放在地上,自己坐在上面,静静地等着父母归来。
他从黄昏等到天黑,从五点等到夜里十点,本是炎热的夏季,但是他的身体却向外透着一股又一股寒意。
他等得有些犯困,但是他强忍睡意一定要等到他们回来。
终于他等到电梯口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他惊喜的转过头来,却发现来的是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们一脸严肃的朝他的家门口走来,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只是沉稳的他脸上依旧平静地注视着那些警察,只不过他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果不其然那些警察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他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安静的他。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那些膀大腰圆的男人们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敲击着他家的房门。
江辰忽然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他声音低沉暗哑,透着一丝丝的紧张。
“你们找错人家了吧,如果是犯罪分子怎么会躲藏在这么繁华的住宅区呢?”他漂亮的小脸上显示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着。
那个警察一脸雾水,转过头来征得同伴的答案问道:“不是说青明小学旁边的晚雅小区吗?我记得是这个单元905号门牌呀。”这个男人一副出线条的样子,显然没有注意听江辰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是一根筋的怀疑自己查错了人家。
这时一个戴着无框眼睛的男人走到江辰的面前,他礼貌的朝面前的小孩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汪洋,你可以叫我汪叔叔。”
汪洋不知为何,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就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上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内敛沉稳气质,所以他本能地想要通过与成年人相处的模式与面前的小孩交谈。
江辰果真伸出手来与面前的男子握手。
“江辰”他淡淡地开口介绍自己的名字。
“我想你应该是这家的小孩吧。”汪洋的镜片后闪着一丝精光,但是随之又覆盖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这个应该和您们调查案件没有关联吧,我可是一个守法守纪的好公民。”看似调侃的语调,但是细心的人应该察觉出来他语气里细微的颤抖。
看着面前小男孩苍白的脸色,汪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来缉拿凶手,我们是来通知被害者的家人。”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江辰的脸色比刚才更显苍白,他弱小的肩膀不住地抖动,他强装镇定地看着面前斯文的男人。
“我想你们弄错了,这个家的主人现在在公司加班没有时间听你们的通知。”说完他转身朝电梯口走去,他想这个时间爸爸应该还在公司加班,妈妈估计是去超市买菜了,他记得爸爸的单位地址,他现在就要去找他,告诉他家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汪洋及时抓出他的手臂,让江辰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你的父母今天在高速公路上与一辆急速行驶的黑车迎面相撞,当场毙命。”汪洋的语速极慢,但是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晰有力,他知道自己此刻很残忍,但是这件事必须要通知受害者的家人,他也是不容选择。
“这年头警察也学会说谎了吗?可是我却觉得这个谎言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识破。”江辰不屑地耸耸肩,依旧固执地向电梯走近。
“我可以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来不说谎,如果你依旧固执地要离开这里,那么你连最后看一眼你父母的遗像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们明天就要……”
“够了,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哪里?”此刻瘦小的江辰好像一头暴怒的幼狮,眼睛通红,但是就是不见泪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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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 嘻嘻……

48、第一次见面

汪洋带着江辰来到殡仪馆。
此时江辰父母的遗体被白布罩着,他走过去想要掀开白布看看父母的样子,但是却有人摁住了他的身体,因为他父母现在已经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就算是成年人看到都会害怕不已,何况一个孩子呢。
江辰听话地没有去掀开那个白布,他轻轻地伸出手来攥住白布下那只粗糙和纤细的手,他将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自己的小手覆盖在大手上面,没有任何言语,他只是呆呆地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好像他能感受到尸体的温度般不愿放手。
江辰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等于江辰没有任何可以寄养的亲戚,这种情况下只能将他送进孤儿院。
汪洋看着面前瘦弱的身影,心里不禁感叹,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就这样一夜间失去了双亲,一点征兆都没有,命运真是不公啊。
江辰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那件白色校服,衣摆处有些肮脏,衣服皱巴巴的。
汪洋拍拍他的肩膀,江辰慢悠悠转过头来,汪洋本想安慰他两句,但是当看到江辰那双溢满泪水的黑漆眼眸,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江辰的泪水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有时他仰起头来,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让那泪水掉下来。
如果他像一般小孩子嚎啕大哭也许就好了,这样安静隐忍的他让在场的大人们都不知道如何适从。
江辰父母火葬的那天,江辰穿上了不久前妈妈给他买的那就蓝格子衬衣,他一直很讨厌穿格子衫,感觉好像家里的床单,所以妈妈买回来以后他一次也没有穿过,但是今天不同,他想要让妈妈看到自己穿*买的衣服的样子。
他还特意把学校发下的期末考试成绩单带了过来,随着父亲的遗体一起火化了,他的双百分父亲应该知道了吧,那么父亲就算在天堂也会为自己儿子的优秀而感到骄傲吧。
等到所有事宜都结束了以后,江辰也被送到了孤儿院,他好像预料到般,从始至终没有讲过一句话,顺从地听从大人们的安排,沉默得令人心悸。
江辰第一天到达孤儿院的时候正巧赶上下雨,孤儿院斑驳的墙壁上被雨水冲刷的掉下一块块墙皮,出来迎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表情生硬,没有表情地牵过江辰的手就往屋里走。
那是和妈妈截然不同的手掌,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那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妈妈,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
中年女人松开了他的手,语气冰冷地说道:“哭什么哭,像你这样哭啼啼的小孩我见识多了,别摆出一副小少爷的架势,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在这里生活。”
说完也不管他,自顾地往屋里走去。
雨忽然之间下大了,雨水浸湿了他的格子衫,他的嘴里尝到了雨水的苦涩,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无助,他不明白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世界怎么就变陌生了,他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只能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独自生长,是自生自灭或是汲取养料努力挣扎都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他好像突然迷失了方向。
那个时候阮梦刚刚按照看护阿姨的要求擦完大厅的地板,出来洗抹布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园子中央的江辰。
虽然他站在雨水里狼狈不堪,但是依旧掩饰不了他身上那股干净纯白的气息,他长的真好看,这是阮梦在心里对江辰第一次见面下的评价。
好像江辰周围存在着巨大磁场般,吸进着小小的阮梦一点点靠近他,她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雨水冲刷得使江辰睁不开眼睛,阮梦看不过去,就伸手用手里刚刚洗过的抹布小心翼翼地去擦拭江辰脸上的雨水,她的举动是无心的。
但是江辰却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冷冷地看着面前梳着短发的肮脏小孩,还有她手里那条黑兮兮的抹布,她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好像穿了很长时间般,胳膊肘和膝盖处被磨得锃亮。
她和他在城里看到的小女孩不一样,城里的小女孩都是穿着洁白的蓬蓬裙,扎着两条麻花辫,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认出她是女孩。
“你离我远一点。”他很不客气地对她下达了命令。
阮梦呆呆地望着他,过了几秒后,她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般,缓慢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的眼神诺诺的,小心翼翼地看着江辰,模样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胆颤可怜。
“阮梦你怎么还有时间偷懒,再去东屋把地板擦一边。”一个中年妇女掐着腰站在门口河东狮吼般的嚎叫着,阮梦好像条件反射般,激灵地一下就跑到了屋里。
江辰看着那抹迅速跑掉的纤细身影,嘴里若有似无地发出两个字:“阮梦”

49、吃饭那点事儿

孤儿院的食堂处处透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光是闻着就令人作呕。
江辰站在食堂门口,浓密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一条线,他突兀地站在门口挡住了后面人的道路,
被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小孩哪里还会注意什么礼貌,他们推搡着江辰的身体从后面蜂拥而入。
江辰被推得一个踉跄,细致的肌肤被凶狠地推挤贴在了长满青苔的墙壁上。
他干净的白衬衣上沾满了灰尘,像是一个家道落魄的王子般令人怜惜。
他强稳住脚步站定在墙角,一脸淡然地看着那些狼吞虎咽的小孩。
他感受不到饥饿,只是胃里翻腾着一股又一股的恶心感,叫嚣着自己离开这里。
只是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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