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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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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也显得明亮多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跟着她的母亲带笑地招呼了屋里的
几个人。

觉新们也向她们母女打了招呼,觉民和剑云连忙站起来让座位给她们,他们自己便坐到
正对着窗户的两把椅子上去。觉新又按铃叫人泡来了两碗茶。

“明轩,听说新发祥新到了好些衣料,我想去买一两件。不晓得有没有合式的?”张太
太跟他们谈了几句话以后,便对觉新说。

“是的,种类很多,是毛葛一类的,”觉新毫不迟疑地答道。

“那么请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姑妈要去看,我陪姑妈去就是了。现在就去吗?”觉新说着,就站起来,两只眼睛愉
快地望着张太太,等候她的回答。

张太太高兴地说:“你现在没有事吗?那么现在就去。”她也站起来,还掉过头看了看
琴。

琴带笑地说:“妈,我不去了。我在这儿等你。”她也站起来,走到写字台前面。

“也好,”张太太说。她看见觉新掀起门帘让她先出去,便先跨出了门槛。觉新跟着她
往外面走去。

“三表弟,你在看什么书?”琴站在写字台前,望着觉慧手里的杂志问道。

“《新青年》,新到的,”觉慧抬起头看她一眼,得意地答道。他紧紧地捏着杂志,好
像害怕琴会把它抢去似的。琴看见他这个样子不觉微微笑道:“你不要害怕,我又不会抢它
去。”

觉民笑了,说:“琴妹,我这儿有新的《少年中国》,你看罢。”

觉慧坐起来,也把杂志递给琴,接连地说:“你看,你看,免得一会儿你又说我把新杂
志当作宝贝。”

琴并不伸手去接,她只说:“你们先看好了。等你们看完,我再借回家去慢慢看。”她
这话是对他们弟兄两个说的。

觉慧把手缩回来,又躺下去看书。但是过一会儿他忽然带笑地问她:“琴姐,你今天这
样高兴,是不是你的事情姑妈已经答应了?”

琴摇摇头,说:“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高兴。我的事情妈答应不答应,也没有关系。我
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因为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人。”她说着话便走到觉新的座位前
坐下去,随意翻看桌上的账簿。

“说得不错,”觉民在旁边称赞道,“你真是一个新女性!”

“不要挖苦我罢,”琴带笑地说。忽然她的面容变得严肃了,她用另一种语调说:“我
告诉你们一个不寻常的消息:你们的钱家大姨妈回省城来了。”

这果然是一个不寻常的消息。“那么梅表姐呢?”觉慧坐起来,关心地问。

“她也回来了。她出嫁不到一年就守了寡,因为婆家待她不好,她又回到你大姨妈家
里,这一次便跟你大姨妈上省来了。”

“你怎么晓得这样清楚?你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觉民惊奇地问,金丝眼镜下面
的一对眼睛睁得圆圆的。

“她昨天到我们家里来过,”琴低声回答。

“梅表姐到你们家里去过?她还是跟从前一样罢?”觉民关心地问。

“她有点憔悴,不过人并不十分瘦,而且比从前更好看些。只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
里面似乎含了不少的东西。我不敢多向她问话,我害怕使她记起了往事。她跟我谈了一些
话。谈的只是宜宾的风土人情和她自己的近况。她并不曾提起大表哥。”琴的声音变得忧郁
了,说到最后一句,她忽然换过语调问觉民道:“大表哥现在对她怎样?”

“大哥好像早把梅表姐忘记了,他从来不曾提过梅表姐的名字,而且他对嫂嫂也很满
意,”觉民直率地答道。

琴把头微微一摇,略带感伤地说:“可是梅表姐不见得就容易忘记他。单看她那双眼
睛,我就知道她至今还记得大表哥。……妈叫我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表哥。”

“其实告诉他也不要紧。梅表姐和大姨妈又不会到我们家里来,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大哥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件事情。本来几年一过,一切都改变了。况且他跟嫂嫂感情很好。还
怕什么呢?”觉慧插嘴说。

“我想还是不告诉他好。既然忘记了,就不应该让他再记起来。哪个能够保定大哥真的
忘记了梅表姐呢?”觉民慎重地表示他的意见。

“我看,还是不让他晓得好些,”琴点头答道。

剑云坐在屋角那把椅子上,脸色不大好看。他似乎想说话,但只是把嘴唇动了几下,并
没有说出话来。他时时望着琴的脸,注意地听她谈话。但是琴并没有注意他。他又用羡慕的
眼光看觉民和觉慧。这个时候,琴提到的往事深深地感动了他(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忍不住感叹地说:“要是大哥果然同梅表姐结了婚,那真是人间美满的事情。”

琴温和地看了他一眼,但是马上又把眼光掉开了。在他却好像受到了一次祝福,他细细
地回味着琴的话:“哪个又不是这样想呢?”

“我不晓得当时是什么人在里面作梗,使得妈跟大姨妈起了冲突,破坏了大哥同梅表姐
的幸福!”觉慧气愤地说。

“你不晓得。我晓得的,妈都告诉我了。连大表哥本人也不晓得,”琴依旧用忧郁的调
子说,“本来大舅已经托人去做过媒了。你大姨妈先有了允意,据说她后来把大表哥同梅表
姐两人的八字拿去找人排了一下,说是两造的命相克,不能配合,否则女的会早死。因此她
拒绝了这门亲事。其实另外有原因。原来有一天她在牌桌子上跟现在的大舅母有了意见,自
以为受了委屈,才拿拒婚的事来报复。大舅母本来也喜欢梅表姐,其实在你们家里哪个不喜
欢梅表姐呢?大舅母对拒婚的事情很不满意。后来大表哥同李家小姐订婚的消息传出去,你
大姨妈也很不高兴。她们两个人就闹翻了,甚至于断绝了来往。”

“原来有这样的事,我们以前还不晓得,”觉民恍然大悟地说,“我们不晓得他们的亲
事已经提过了。我们只怪爹和现在的妈不懂得大哥的心事,不关心大哥的幸福。原来是错怪
了他们。”

“是啊,当初哪个不希望大哥同梅表姐结婚?我们当初听见大哥订婚的消息,心里总觉
得不舒服,我们很替梅表姐抱不平,还怪大哥不起来反抗,糊里糊涂就答应了。后来梅表姐
不到我们家里来了,不久她便离开了省城。后来大哥接了嫂嫂,我们都同情梅表姐,暗中抱
怨大哥。说起来真好笑,我们似乎比大哥本人更起劲。……在当时我们都以为大哥同梅表姐
结婚,是天经地义的事,”觉慧说到最后,不觉笑了起来。“那时候恐怕也说不上爱,他们
两个不过年纪相当,性情投合罢了。所以分别以后大哥并不怎么难过,”觉民这样解释说。

“你真是!……难道在当时‘年纪相当,性情投合’八个字还不够吗?”觉慧反问道。

“唉!唉!……”剑云一个人在屋角叹气。

“剑云,你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在叹气!”觉民惊讶地问。

剑云并不回答,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他常常是这样的,”觉慧笑着说。

三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剑云的脸上。剑云埋下了头,但是他马上又把头抬起来,他的一
双阴暗的眼睛畏怯地看琴的脸。琴一点也不躲避,倒是他的眼光立刻又掉开了。他只是摇着
头说:“你们不懂得大哥。你们不懂得。大哥决不会忘记梅表姐。我早就看出来了:大哥时
常在思念梅表姐。”

“那么为什么我们就看不见他一点表示呢?他连梅表姐的名字也很少提到。照你说来,
岂不是心里越是爱,表面上便越是冷淡吗?”觉民提出了这个他自己以为是很有力的反驳。

“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我以为这是事实,有时候连他本人也不明白,”剑云解释
道。

“我就不信!”觉慧坚决地说。

“我也是这样想,”琴恳切地说;“我以为那样的事是不会有的。这是光明正大的事,
无须乎隐讳。心里既然热烈,怎么又能够在表面上做得非常冷淡呢?”

剑云好像受了大的打击似的,脸色忽然变青了。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眼睛垂下来,他低
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琴注意到了剑云的神情,站起来惊讶地问:

“陈先生,你怎样了?”

剑云抬起头来看琴的脸,他的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接着他微微一笑。眼睛发亮了,但
依旧是忧郁的眼光。于是笑容又不见了。他的面色很快地阴沉下来。

觉民弟兄的眼光随着琴的眼光落在他的脸上。他们三个人看到他的脸部表情的变化,却
不明白这个变化的原因。

“陈先生,你脸色不好看,你不舒服吗?”琴同情地问。

“你是不是有为难的事情?”

剑云现出了窘相,他望着琴的发光的脸,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他的舌头也变迟钝了,
他费力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没有心事。”他摇了摇头,又说:

“我的脑筋太差,我总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他凄然地微微笑了。

“陈先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谦虚?我们常常见面,又比不得外人,”琴温和地说。

“这不是谦虚,我实在不行。跟你们比起来,我总觉得自己差得太远。我不配跟你们在
一起。”剑云的脸色变红了,这不是因为羞愧,这是由于他的诚挚、兴奋的谈话。他唯恐别
人不相信这些话,所以特别用力地说了出来。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不要听。还是谈别的事罢,”琴猝然转过话题,用一种似乎是
命令的语调,但又是同情的声音对剑云说。

觉民在旁边不说什么,他的眼光时而落在琴的脸上,时而望着剑云的面孔。他很细心地
听他们谈话,有时又露出得意的笑容。觉慧又翻开《新青年》读着,并不注意他们的谈话。

剑云的脸部表情时时在变化,人很难猜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琴的“我们”两个字似
乎使他难过。

“琴小姐,改天再谈罢,我要走了,我还有别的事,”剑云说着突然站起来,要往外面
走。

琴惊讶地望着他,并不说什么。倒是觉民说了:“多坐一会儿不好吗?大家一块儿谈谈
也是好的。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谢谢你,我就要走了,”他迟疑一下才毅然答道。他向他们点了点头,就走出去了。

“他有什么心事?”琴向觉民问道,她的脸上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他的事情哪个晓得!”觉民简短地回答。

“他一定有什么心事,不然为什么变得这样古怪!以前他似乎还好一点,”琴沉吟地
说。

“不错,他近来越变越古怪了。大概因为他的环境不好,刺激受多了,人就变得古怪
了,”觉民说。

“我很想对他好一点。可是我每次见到他,想跟他多说几句话,他却把他的心关起
来,”琴诚恳地说,似乎在向谁辩解似的。她看见觉民弟兄不答话,便继续说下去:“他自
己把心关着,唯恐别人看见他的秘密,你想这样一来别人怎好跟他接近?他有时候看见我,
我跟他认真谈起话来,他却极力躲避,好像害怕什么似的。”

“大概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罢,可惜他生错了时代了,”觉民嘲笑地说。“不过他有时
候还看看新书,”他又加上这样的一句。

“管他做什么?”觉慧突然把杂志阖上,拍着自己的膝头叫起来。“像这样的人现在到
处都是,你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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