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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毒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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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克咕哝道:“哪有这么问人的!”
“特奥,为了理解吸毒者,我们必须改变思想方法。我们太现实主义了,而那些技术音乐迷正好反对现实主义,他们要逃避现实,想去一个无拘无束的虚幻世界,哪怕只有几小时也好。现在他们用摇头丸做到了这点,就像在60年代吸LSD一样。换句话说,我们不能指望圈内人向我们举报。”
“我要以经典的方式来处理这个案子!”沃特克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查她的父母、她的学历、生活环境、交友情况、兴趣爱好、性格特点……我向你保证,我会顺藤摸瓜,弄个水落石出。我还能进行逻辑思维,那伙技术音乐迷不行了,他们在糟蹋自己的脑子。”
他们两人从地下室上来时,别的汽车都不在了,只剩下一辆警察运输车。沃特克手下的一名官员交来姑娘的挎包,里面除了一般女性用品外还有一盒避孕套。
“有一点清楚了,”沃特克一边说,一边翻看女孩的身份证,“她已经不是处女。名字叫丽莎·布隆迈尔,典型的巴伐利亚名字。年龄跟你估计的一样是17岁,住在门青区,离这儿远着呢。”
沃特克把东西放回挎包,深深吸一口气说:“我这下得干一件你所不必干的事,我得去拜访女孩的父母,向他们表示哀悼。你知道这有多难受吗?我面对两个还蒙在鼓里的人,自我介绍说:‘我是慕尼黑刑警凶杀案组的特奥·沃特克。’看到他们震惊的眼光,我接着说,‘很遗憾……你们的女儿丽莎死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相信我,这是干我这一行最难受的时刻,所以我恨每一个作案人,恨透了!彼得,你跟我一块去吗?”
“要是我能帮助你,我就去。”
“你可以向她父母解释,什么是摇头丸,干这个你比我强。也许她父母还能给我们提供点线索,如她有些什么朋友,却哪家迪斯科舞厅,还有哪些她父母看到了而没有在意的情况等等。”
“好吧,我跟你一块儿去。”
“谢谢啦。有时候你真够朋友,可惜只是‘有时候’!”
这就是赖伯所熟悉、所喜爱的沃特克。
这疯狂的陶醉一直持续到上午10点,之后罗伯特倒在了床上,用双手蒙住脸,沉浸在昏昏然的麻木之中。
他在3点到10点这七个小时内所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无法控制的、充满欣快的狂欢。
罗伯特先是感到轻飘飘的,像长了翅膀在乌丽克的房里飞翔。他打开唱机,放上一张摇滚乐唱片,同乌丽克跳起舞来,他做出最狂野的动作,没有一丝倦意。唱片放了一张又一张,乌丽克灭了灯,只剩三支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突然,罗伯特有种异样的感觉,一种强烈的欲望。他抓住乌丽克,把她按倒在地板上,扯掉她的裤衩,粗暴地扑了上去。乌丽克尖声喊叫,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
等到他放开她,把她扶起,要她继续同他跳舞时,乌丽克浑身上下都是被罗伯特咬破的痕迹,她真怕会被他弄死,所以拳打脚踢地反抗。这时罗伯特忽然倒下身子,开始哭泣起来。
但这个阶段也很短,他又跳起来坐进一张沙发,伸开双腿,觉得无比舒畅,真希望永远保持这种情绪,然而,接下来是急速的崩溃,心脏猛烈搏动,四肢像铅一般沉重,他陷入了可怕的抑郁。
罗伯特双手蒙着脸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乌丽克用一块冰凉的湿手巾盖在他的胸口上才醒过来。他一抬头就看见她赤裸的身上有许多被咬伤的痕迹。
罗伯特结结巴巴地说:“原谅我……请原谅我……我实在没办法……”
她坐到他身边,用湿手巾擦他的胸和脸。好舒服啊!罗伯特感到心跳减慢了,呼吸平静了,四肢不再沉重,思维也逐渐清晰,但身上还留有逝去了的欣快感。他觉得又有了力气,而且听见的任何声音都仿佛是经过扩音器放大了似的,例如乌丽克的动作引起弹簧床垫的响声,他听起来像有人在尖叫。
罗伯特捏着她的手问:“你跟我干了些什么呀?我从未感到过这么轻松、快活和有劲。”
“这七个小时,我们一直不断地跳舞和做爱。”
“七个小时?简直疯了……”
“真疯了。”
“是美好的疯狂——现在几点?”
“快11点……”
“我得回家了。从多佛经巴黎到慕尼黑的火车早该到站,英国之旅结束了。乌丽克,我必须得走,可又不愿走,我想留在你这儿!我不愿回家,永远不回家!”
她冷静地说:“你必须回家,你不能留在这儿。”
“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罗伯特洗了个淋浴,穿好衣服,打好背包,又急急忙忙吃了一块火腿面包,喝了一杯咖啡。
她问:“要我开车送你一段吗?”
“不用,我叫辆出租车。”罗伯特走到门口又回来,用双手捧住她的头说,“我爱你……而且现在我知道你也爱我。这10天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你这么年轻……有的是好日子。”
“跟你一块儿过,只有跟你一块儿过。”
“谁知道呢?”她把他推向门口,给了他一个轻吻,“你真的该走了。”
“明天早上我再来。”
“不行,你得上学去。”
“我请病假,真的有病,想你想病了,发烧了。”他背起背包,但还不肯走。直到乌丽克把门打开,把他推到楼梯道上,他才算走了,但刚迈了几步又想回来。乌丽克用手指着楼梯,厉声说:“你给我下去!”
“你站在这儿有点像天使加布利尔守卫极乐园。”
“我不会让你再进我的门。”
他点点头,走下楼梯,离去了。
一小时以后,罗伯特的母亲激动得热泪盈眶地拥抱了他。
“可回来啦!孩子,你上哪儿去了?我们等了你四个小时。你爸打了好几次电话,火车站说巴黎来的火车早就到了,这么长时间你上哪儿了?”
“我们还搞了个告别式。妈,你知道,童子军伙伴有这种规矩。”
“你在英国也不寄张明信片回来,连个问候也没有。”
“嗨,妈。”他走进起居室,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没时间。我们的见闻很多……”
“怎么样?”
“美极了,真忘不了。”
“罗伯特,你累了吧?”
“不累才怪呢。”他试图笑,但声音很压抑,“10天时间走遍了英国,挺累人的。”
“那你现在好好休息。”盖尔达一片慈母心肠,“躺床上去,我给你煮可可,然后你睡上一大觉。我给你爸去个电话,告诉他你平安到家。他都有点担心了,你怎么连明信片也不写一张,我们也想看看英国是个什么样啊!”
晚上还是说这些话,胡伯特也怪儿子没寄明信片给家里。
罗伯特又说了一遍:“根本不可能,每天去一个地方,支帐篷,拆帐篷,支帐篷,接着去参观,一天忙到晚,看了好多东西。”
胡伯特满意地看着儿子说:“很好,教育性质的旅行是终生受用的,肯定对你有好处。”
“是的,爸。”罗伯特答道。晚饭吃了一份菜花炸猪排。他又在想念乌丽克。“我学到好多、好多东西,对我一辈子都有用……”
布隆迈尔太太早晨发现,女儿丽莎不在床上睡觉,床上什么也没动,女儿一夜没回家。
父亲约瑟夫听到妻子爱尔弗利德告诉他这事以后立即叫了起来:“她背后肯定有个小子!我要是抓到他,看我把他揍扁了!我的女儿一夜不回家!都怪你教育不好!你老说女儿已经17岁了,多给她点自由,去迪斯科舞厅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不都去嘛……我的天哪!她居然跟那个小子过夜,不成了婊子了?等她回家看我收拾她!”
后来就来了两名刑警官员,出示证件后说,“我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们的女儿死了。”
布隆迈尔夫妇各自瘫坐下来,看着赖伯和沃特克发愣,好像他们方才说的是外国话。爱尔弗利德先明白了,便双手掩脸大哭起来。约瑟夫却傻坐着,不住地摇头。
他问:“死了?什么死了?在哪儿?怎么死的?不可能!被人杀了,岂有此理!”
“不是他杀案,布隆迈尔先生。”沃特克边说边捅了一下赖伯,意思是该你说话了,“是她自杀了。”
“丽莎?不可能。”谁能相信,一个年轻快活的姑娘会自杀?她的父亲更不会相信。布隆迈尔还抱着一线希望。“真的是丽莎吗?没搞错?是不是认错人了?”
“您的女儿带着证件,证件上的照片和死者面容一致。我们还要请您去辨认,不过不是马上就去,而是在你们平静下来以后。布隆迈尔先生,您要照顾好您的太太。我去拿杯水。”
“丽莎……”布隆迈尔又摇起头来,还是坐着不动。沃特克走到厨房,拿着一杯水回来,递给爱尔弗利德。她摇摇头,继续嚎啕大哭,说:“丽莎没有理由自杀……”
“是个事故,布隆迈尔先生。”
“事故?那就不是自杀?”
“她死于自己酿成的事故。”
“在哪儿?”
“我们还不知道。”
“她是被汽车压死的吗?”布隆迈尔跳起来说:“你们在哪儿发现了我的女儿,这个你们总该知道吧!”
布隆迈尔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清楚丽莎的死是怎么回事,他还是说:“不可能。要真是那样,我们早该发觉了,这种事丽莎是不会干的!”当他终于明白女儿死于吸毒时,他茫然不知所措,用一种清醒得近乎冷酷的语调说:
“上帝啊,我们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我们对她太不关心,我们也有责任。”
接着他也哭了。
这天上午赖伯和沃特克了解到了丽莎的成长过程:家庭情况正常,父亲是安装工,母亲结婚以前是一家超市的售货员。丽莎小时候患过一般的小儿疾病,如麻疹和水痘,没有心理负担,上完中学后当了理发学徒,一年前满师,到一家名叫“埃维塔”的理发店工作。丽莎喜欢摇滚乐,穿着随便,交些许性感、不固定的男友,经常去迪斯科舞厅,热衷于跳舞,爱喝加了酒的可乐或汽水,爱吃冰淇淋、土耳其烤肉或麦当劳汉堡包。她朋友不少,作为理发师交际甚广。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突然被摇头丸夺去了生命。
布隆迈尔夫妇在法医研究所认出了自己的女儿,爱尔弗利德当场昏了过去。
沃特克和赖伯回到第十三科以后,又研究了一遍初步调查的结果。
沃特克说:“这真叫做干草堆里找针!彼得,是谁提供的药丸?又是一个谜。你就四处跑去吧,得问上百个人……”
“我们要是走运的话,问少数几个人就够了。”赖伯又看了一看记录。“她在某个地方吃了药丸,然后死于心力衰竭,但不是孤身一人,至少有一个人和她在一起,把她架出去,送进了施坦豪森火车站的地下室。这里有一点要注意:哪个普通的公民会知道那个车站旁边有所破房子呢?通常只有圈内人才知道,这儿是他们的地下聚会点,可以买卖毒品,开技术音乐舞会,警察不会来查。可以说,丽莎同这些人有来往,而旁人不知道。从表面看她一直是个乖女儿,但天黑以后她就变了样。主要是在星期六或星期天,今天是星期一,昨天她可以有个漫长的夜晚可以享受,因为理发店星期一休息,只是这个漫长的夜晚成了永恒的夜晚。”
沃特克拿起赖伯写字台上的啤酒瓶,喝了一大口,他每逢跟死人打交道总是感到口渴。他说:“很有启发。从明天起我们要进到圈里去。要是个私人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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