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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毒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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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叫我胡伯特就行了。”
“您哪来的这张照片?”
“我儿子罗伯特把它藏在音乐室的瓦格纳头像底下,我是偶然发现的,这个乌丽克是我儿子的情人,说得更准确点,罗伯特听命于她,因为她给罗伯特吃摇头丸!您知道摇头丸吗?”
“我听说过。可在泰加酒吧是禁止的,我的天!您真的以为……这个乌丽克枪杀了您的儿子?”
“即使不是她,也是她让人杀的,在我看来都一样。”
“要是这个女人真的在圣保利,而且被您找到了,您会拿她怎么样?”
“我不知道。”
“您会把她交给警察……”
“肯定不会!”
“您会杀死她?”
“有可能。不过我得先抓住她,当面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干?我饶不了她……”
哈比希不说了,喝完杯中的酒,擦了擦眼睛。茜茜给他又倒了一杯,她的手在抖。她问:“胡伯特,你也要成为杀人犯吗?”她忽然不再称他“您”,而称“你”了,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杀人犯?我只是要弥补法律的缺陷,结果如何我可不管。”
“我可要管!”她说得很明确,哈比希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她。
“你?你不过是听了一段你想听的故事而已。一段悲惨的故事,而不是圣诞节的神话。把它忘了吧!”
“我忘不了。”她抓起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要帮你找到这个乌丽克,不让你干蠢事。”
哈比希勉强一笑说:“我现在有三个盟友了,那条鱼肯定会落网……”
“还有谁帮你找?”
“你的老板鲁特金和‘中国人’奥托。”
“那肯定能找到。奥托认识圣保利的每一个人,老板有很多关系。”茜茜喝了一大口红葡萄酒,润润她的喉咙,“这下要抓人了……”
“是寻求公道。”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凶手呢?”
“你别受她外表的蒙蔽,有的画家能把魔鬼画成天使……”
半夜1点左右,哈比希才坐出租车回家,路虽很近,但他走不动了,而又不愿意爬着回去,茜茜没法送他,因为又来了三位客人。
回到房间里,哈比希一头扎到床上,伸开双臂,冲着天花板喊道:“愿天下太平,人间幸福……”
新年的头两周里,哈比希没有找到线索,但他并不灰心,因为他在慕尼黑已经有经验了,过了五个月以后他才接到那封匿名信。他知道,汉堡红灯区之所以能存在,就是因为人们彼此害怕,谁要是出卖别人,必定受皮肉之苦,即使免遭一死,也得住上好几星期的医院,看来鲁特金和奥托关系再多也没用,人们不知道有个乌丽克·施佩琳,看见她的照片都摇头。
在一次宴请时,“中国人”奥托说:“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根本不在汉堡,要么她改变了她的容貌,彻底变了。只要我出钱,外科医生也可以把我的容貌改观,不是美得像雷得福,就是丑得像卡西摩多。”
鲁特金笑着说:“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已经够了。我也想到过,她可能做了整容手术。”
茜茜坚决摇头说:“她决不会毁坏自己的容貌,你们不懂这个……可我是女人,我懂!我绝不会把自己变丑!即使可以免吃10年官司,我也不干!”
鲁特金说:“亲爱的,那是要活命的问题。鼻子歪一点就彻底改变了面相,再加下垂的眼皮,缩小的嘴巴……”
“难看死了!哪个整形外科大夫也不会把人变得更丑,决不会,这可关系到大夫的名誉问题!”
鲁特金内行地说:“名誉也可以用钱买嘛。”
哈比希说:“她没有这么多钱,哪来的钱?”
奥托说:“她要是贩毒,就有足够的钱,都可以在屁股上刺金花。”
哈比希把餐巾往桌上一扔说:“我们不是在找屁股,而是找乌丽克·施佩琳。我本以为你们这几个人至少能打破沉默呢。你们的同事为什么保护她?”
“因为她床上功夫好吧!”
茜茜骂道:“猪猡!没看见这儿坐有女士吗?”
“我要拿望远镜才能看见。”鲁特金拍了一下桌子说,“别说傻话了!博士先生问得对,谁跟乌丽克睡觉,谁就不会出卖她。至于她的女同事么,谁愿意自己脸上给人划一刀呢?”鲁特金望了一眼睑色阴沉的哈比希。“我们为什么不给警察打个招呼呢?”
“不行!”哈比希坚决反对。
“我倒要再问,为什么不行?”
“要是警察抓到了她,她就逃脱了我的手掌。”
“那毕竟是抓到了,她要被判刑的。”
“你说判刑?”哈比希神经质地用手指敲着桌子,“对她有刑可判吗?”
“博士先生,您是法学家,我不是法学家。”
“所以我才能洞察全局。一位聪明的律师可以把对我儿子的谋杀说成是过失杀人,而我太太的休克致死从法律上说更是与凶杀无关,没法告状。如果辩护搞得好,最多判10年徒刑,这就是说,死了两个人,罪犯只判10年刑。过了五年以后,罪犯由于表现良好而被赦免,乌丽克·施佩琳小姐五年之后又可以逍遥法外,而我儿子罗伯特和太太盖尔达却不能复生了。刑法里面没有关于追究导致他人精神死亡、苦闷死亡、生的意志被毁而死亡的人的责任的条款,即使有也无法执行。因此,我发明了我自己的法律!我儿子罗伯特的死是直接谋杀,我太太盖尔达的死是间接谋杀,作案人是个杀人犯。我就是要把这个杀人犯抓到我手里,而不是送交法院。”
茜茜惊恐地说:“胡伯特,那成了美国西部片的故事了,你怎么能自己立法呢?”
“我就能立法!我准备事后挨罚。”
“作为杀人犯!”
“不是,我这完全是过失杀人,一时冲动陷入绝望而过失杀人。”
“实际上只是低级的报仇。”
哈比希跳起来,脸气得通红,大声喊道:“你们到底帮谁?帮我,还是帮杀人犯?”
“我们只是不让你干蠢事,胡伯特。”茜茜的声音听起来和善而轻柔,“你的仇恨会把你吃掉。”
“只有缺乏公道才能把我吃掉!鲁特金,要是有人杀了你的老婆孩子……”
“我不知道……”
“好嘛!那你呢,奥托?”
第九节
“我可以找几个人替我办事。”
“你呢,茜茜?”
她犹豫地说:“只有弄清真相,才能作出判决,应当相信法律,按耶稣的精神宽恕别人。”
“越来越不像话了。”哈比希一怒之下推翻了椅子,“还要我为凶手祷告吗?”
“那女人也有良心,胡伯特。”
“可我不是耶稣。要说我是个圣经里的人物,那也是《旧约》里那个复仇之神。天啊,尽说这些废话干吗?还是继续去找乌丽克吧……”说完他就奔出去了。
在1月份,哈比希有一次往慕尼黑打电话,找他的医生和朋友海梅斯大夫。
他在电话里听到了海梅斯那熟悉的声音。
海梅斯知道是哈比希来电话,就说:“是志愿白痴协会吧?您是白痴会会长吗?”
哈比希回答说:“不是!我这儿是海梅斯大夫私人公墓管理处,您今天准备送来几个死掉的病人?”
“看来你挺喜欢汉堡。从报上没有看到有谋杀妇女的消息,估计你还没有找到她吧。”
“你不愧是个聪明孩子,但我能找到她。”
“见鬼!”
“慕尼黑有什么新闻吗?”
“不多。警察还没有了结哈比希的案子。赖伯探长本来要找你,后来找到我了。刑警坚信罗伯特是被黑手党所害,一切迹象都说明这点,如毒品、枪击后颈、克丽丝塔·海林之死等等。罗伯特肯定深深陷入了泥潭,而你们做父母的竟然一无所知!”
“我没有发现,但盖尔达发现了……”
“盖尔达?怎么啦?你现在才告诉我?”
“人人都会笑话我的。盖尔达在听罗伯特弹钢琴时曾不止一次说过:‘你听听,他弹肖邦的曲子像是在弹贝多芬,’当时我想,这孩子弹错了,他会改过来的,今天我才知道,他是通过音乐来抒发自己内心的迷茫,他要宣泄,要解脱。我们只是没有理解。尤利乌斯,我是个好爸爸,还是坏爸爸?”
“你是个粗心的爸爸。”
“这更糟糕!”
“你的家庭生活像一部上了机油的机器,一贯运行正常,日复一日,有好主妇,好儿子,巴伐利亚州政府的差事,你的集邮本,除了这些以外,你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怪不得盖尔达偷偷向我哭鼻子呢。”
“我要怪你,你从未给找出过主意。”
“我能给你出主意吗?你那么自负,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自以为自己的生活完美无缺,实际上是条可怜虫。”
“谢谢。可这一切都彻底变了。”
“是的!你现在又走向另一个极端!”海梅斯换了个话题,跟哈比希谈论他的性格是没有意思的。“你在汉堡住哪儿?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你。”
“我不要别人找我。”
“要有什么重要事呢……”
“我这一生不会再有重要的事了。”
“譬如说,我死了。”
“这有那么重要吗?”
“胡伯特,我要说你是个浑蛋!”
哈比希笑着说:“这话绿党领袖约什卡·费舍尔在联邦议院已经说过,你别再抄袭了。你放心吧,我现在有一间带家具的房间,是一位好心的寡妇租给我的,她像母亲一样照顾我。房子在圣保利区,窗子对着后院,那儿住着六个妓女,有时窗帘都不拉,可以看到精彩的表演。”
海梅斯清了清喉咙说:“你还自得其乐!你这种蠢事还要干多久?”
“一直干到蠢事变成理性,变成具体的真理。”
“这就是说,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海梅斯勉强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有时间给我来个电话,好让我知道,你的脑细胞减少到了什么程度,你这个开错道的驾驶员!”
海梅斯把电话挂了,他又在考虑要不要给警察打个招呼,说哈比希手里有那个女人的唯一真实的照片,他在获悉那个女人在汉堡以后又追踪去了汉堡。海梅斯认为真该结束这种荒唐事了,但这时他又想起了哈比希对他说的话:“我是把你当作医生才告诉你的,你要保证保密,无论你怎么难受,也不许说出去!”于是他继续保持沉默。
海梅斯叹了口气,拿起一张X光照片,对着亮光细看,上面有个小小的胃癌的影子,这病人是位36岁的妇女,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对海梅斯来说,的确有比关心哈比希更重要的事要做。
也是在1月份,出现了一种情况,这要是在以前的话,哈比希会认为是荒谬透顶的事,那就是:哈比希渴望跟茜茜在一起。他每天晚上去酒吧,他要呆在她身边,听她的声音,看她的眼光,欣赏她那金光闪闪的头发,身穿紧身裙忙碌的身影,纤纤玉手摆出的优雅姿势。她在跟他交谈时爱说:“胡伯特,你听我说”,并用这种声调叫他的名字,这与他在过去48年中听到的声调完全不同。
有几回他们俩甚至在下午一起出去散步。他们在阿尔斯特湖边的咖啡馆里喝咖啡,逛古色古香的购物长廊,吃意大利馅饼,在湖堤上喂海鸥。
鲁特金对此当然看在眼里。有一次他问茜茜:“你们一块儿上床了吗?”
她生气地回答:“你就想不到别的。”
“那就是还没有。亲爱的,到时候了。如果说有谁能让他放弃他那个馊主意的话,那就只有你了。只有你才能让他明白,乌丽克·施佩琳不在汉堡。刑警能做的事也比不上我们。‘中国人’奥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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