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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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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楠你不要太激动,现在案子已经挪到了市里,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的,我们还是要调查的,有什么情况我会留意的,别想那么多,还是去看看柳岩吧,这件事你和不和他说,自己思量一下决定吧。”
柳楠打开车窗,把头探出了一截,她真的好闷好闷,她想闻闻这春天的味道,大地的麦芽都苏醒了,摇逸的柳枝也漫上了新装。这该是个多么美丽的季节呀!可是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刺骨的风吹打着她已经冰冷的心,她感觉到了痛,丝丝的渗透在她的每寸肌肤里。
“楠楠 不要把头伸出去,太危险了,乖,不要这样。要是晕车就靠一会,我们很快就会到学校的”
柳楠缩回头看了看这个男人,他那张坚毅的国字脸,一双有神的眸子,眯缝着,贯注的瞅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减速慢行着。也许因为他是警察的缘故吧!他做起每件事情都是那么谨慎小心,不敢有半点的差池。
生活中他总是显的笨笨的,没有一点情趣,可是柳楠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笨的踏实、笨的有担当。对于柳楠他总是尽量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守护着,这让柳楠心里总是暖暖的。
“楠楠你先给柳岩打个电话,今个是周末大概也不会有什么课的,找个地方坐下来你们好好聊聊,我就不见柳岩了,他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来,这是五百块钱,你一会给柳岩,就说你给的,别让他难为自己,吃好点,好好学习,家里的事告诉他不用操心,还有我这个姐夫呢”
“不,虎哥我这里有钱,不用你的,我……。。”
“傻丫头,还你的我的呢?你可是我老婆,婚礼虽还没举行,可我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老公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拿着给我小舅子买点好吃的,岚姨没了,别在委屈了这个孩子”
“赵虎……。。你……你真好……。谢谢你……。”
“别哭呀?让人看见了不好,我去局里打听打听岚姨的事情,你一会忙完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去吧,不许哭了,柳岩看见不好,嗯……来我给你擦擦…。。不哭了…。傻丫头去吧,我在车里看着你”
是不能让柳岩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走出车的柳楠回头看了看哪个男人还在车里不放心的盯着自己看,摆摆手要自己进去。风吹拂着柳楠那双美丽的圆眼睛,扑闪扑闪的长睫毛刮蹭着哪欲滴的泪珠。
“不能哭…不能哭…。”
柳楠在心里对自己说,狠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柳岩,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没课的话就出来吧”
“姐……你来看我了?好好…。。我马上就来,你等着我”
这一串急促又略显高兴的声音,让柳楠的心里的又翻上来一股五味杂全的酸水,差点又夺眶而出。柳岩这个弟弟毕竟还是个“孩子”,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今后还有多少人会这样宠着他呢?这个家还允许这么奢侈的一件事情么?
柳楠呀!柳楠!你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你的娇宠又在哪里哪多秋的往事慢慢的从柳楠哪沟壑的记忆里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自首的凶手???

☆、小镇女孩

微黑的夜色里,枯黄的残月照在这个边远小镇的街道上,寒冬的风吹过来就像刀割一样,忙碌了一天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都早早的吃过晚饭,熄灯迷瞪去了。
只有在阴暗的小巷里会有那么几个淘气的孩子,躲在路边的雪堆边,搭帮结伙的打着雪仗、躲猫猫,偷电报…时不时的传出他们悦耳的嬉笑声,给这个死一样寂静的小镇带来了一点活气。
这是东北一个很偏远的小镇,四周环绕着广茂的森林,绵延不断的覆盖着几千公里的土地,要想进趟县城每天只有那么一班的车,却也早已是摇铃打褂的,一走起路来就噼里啪啦的作响,唯一的那几扇不被厚厚的纸壳糊起来的车窗上也是污垢不堪。
早晨五点就要起来坐车,坐着这个比大篷车也好不到哪,四处漏风的车晃悠到县城也差不多十点多了。山里的人出趟城舍不得拿哪一块钱去坐毛驴车,手里紧紧的拿着塑料袋子剪半缝好的兜子,好一点的拿着个鲜亮花布做的三角兜子急匆匆的步蹦着向自己早就预算好了的目的地走去。
他们经常会三两一伙,结伴同行,一站一站的买好所需的东西,办置好这些东西时间也就差不多了,顾不上吃东西,又急急的来到停车点抢座位。
没办法,就这一趟,车虽破人却总是很多,对号入座的规矩在这里就从没有过,谁先到当然谁就可以捞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座位。
每次总是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从始发站一直站到终点,落座下来,这些人才略宽了一下心,一天紧张的情绪此时缓解了很多,这才想起这一天只早晨吃了口凉饭。
小贩们很是了解这个市场,早有那么几个人兜着木头箱子站在那几扇还可以看见人的车窗下叫卖着她们的热乎包子,这个时候车厢里的气氛一下活跃了起来,互相传递着热腾腾的食物,拉着家常。
“哎?丫头你守窗口方便给婶子递个包子,哟!…。你是柳瑂仁的姑娘吧?这丫头跟你爸长的太像了,真俊呀!这是放假了,回家吧?”
“嗯”
这是个和车里人不是很搭的女孩,样子大概也就十五六的样子,上身穿了一件款式很新颖的白棉袄,里面搭着一件黑底的高领衫,散落的头发上带着一顶漂亮的麻花针的白色帽子,红扑扑的小脸上有一对不大不小圆圆的眼睛,眸子很亮,蓄满了青春的能量,长长的睫毛笑起来像飞扬的蒲公英,填满了稚嫩的梦幻。尤其是她苹果一样的小脸上,有一对深深的小酒窝,就是不言语,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间哪里都是甜甜的、满满的,特喜庆的一个女孩子。
这个丫头不像是小镇上的那些女孩子,更像是城里长大的娇娇女。女孩好像不太喜欢言语,对着身后那个有些微胖,身体前倾的婶子点了一下头。拿过她递来的钱,还没伸出窗口,下面的小贩早就热情的送上了热腾腾的包子,她对着小贩慧意的一笑,转交了钱,包子也到了那个胖婶的手里。
胖婶好像是饿极了,从袋里拿出一个大包子就狠狠的咬去了一半,一边吃着还不忘把手里的包子递到女孩的眼前。
‘ “给,来一个吧,可…。可好吃了”
“不用了婶子,我在学校吃过了,您自己吃吧”
“哦,吃过了…。。那好吧,我自个吃了”
这个时候胖婶的第二个包子已经进了她的胃,正满眼泛光的翻腾着袋子里第三个要下肚的包子呢。
时间在无聊中慢慢的消耗着,车里的老乡们吃饱了也坐踏实了,开始了拉家常大赛,一声高过一声的讨论,顿时使车厢里的气氛空前的热闹了起来。
卷起他们的土烟悠闲的吞吐着,也有几个拿着盒烟的人客气的推送着。伸开他们拔扯一天、已经有些肿胀的大腿,或前倾、或后仰、或者干脆就凑到一起热烈的讨论着他们生活里的趣闻趣事。
“他婶子,你说哪山东子王铁匠刚娶的小媳妇你看见了吧?哪是真能嘚瑟,一天换八件,那脸涂的呀,就跟刚从面袋子里钻出来是的。一走道吧,哪腰还这样…这样…。。哈哈哈哈…。我是学不好,哈哈…。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说这能和他过长么?就王铁匠哪黑不出溜的样,说话比拉屎还臭,我看呀!这可要便宜咱镇里其他的老爷们了哈哈哈…。”
“可不是咋的,要不是他这几年挣了俩钱,就他还找媳妇呢?想美事吧他,一天哪熊样,就好像谁欠他多少是的,他能说啥样的老婆?还不知道在哪里捡回来的不要脸的货呢,哼……当王八早晚的事,哪鲜亮的媳妇他能养住?他要是不当王八,我这姓都倒着写,不信咱们就看着……。。”
“倒着写你也姓王呀呵呵呵…。。还说山东子呢,哪柳美人如今不也当王八了,该!让他这顿臭嘚瑟,有俩钱就不知道咋美了,放着好好的老婆不要,非逼死一个,换个新的他就舒服了?这回好,报应全来了吧?老天啥都看着呢,他……。。”
“他婶子…。他婶子,咱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还是给我看看你今天买的新棉袄吧?呀!这颜色可真漂亮呀……。。”
本就不大的空间,顿时就乌烟瘴气起来,坐在窗边的丫头皱着眉头狠力的捂住口鼻,但这个已经不起作用了,那浑浊的烟气早就随着她指尖的缝隙慢慢的渗进了她的肺里。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头大的就要炸掉了,耳边乱哄哄一片,烟雾缭绕的空气,已经让她看不清四周还在不停叨叨的那些个面孔。
这种辣辣的、呛呛的感觉好熟悉,熟悉到她的心突然纠结到一起,打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死命的往下沉。当这种感觉找不到出口时,它又拼命的向上涌来,好憋、好痛…。
痛的她中午吃过的面条从胃里不停的向她的喉咙处延伸,她用力的咽下去,它又顽强的爬到她的喉结处,她再用力的咽下去,却适得其反的激起它们全体拼了命的向上涌来,冲过她乏力的闸口喷涌而出……。
一股通透的凉气猛的灌进了车厢里,所有烦躁的哄哄声此刻都嘎然而止,一个个鬼魅的眼睛穿过浓重的瘴气齐刷刷的扫向那个窗口,只听见呕的一声,早有一个弱小的身影把头狠狠的抛到了车窗外。
车子终于载到没有了落脚的份才慢慢的开起来,车体晃悠在光滑的冰雪路面上,小心的前行着。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卖票的是他黑瘦的老婆,他们是镇里唯一一家养客车的主,镇里的人他们两口子基本都认全了,有的时候捎个菜捎个货的也都方便,两口子人也热情的很,车虽破生意做的到红火。
“把钱都准备好,开始起票了”
黑瘦的售票员已经扒拉着人群巧妙的运用她的缩骨功挤到了车体的最后面,开始按顺序卖票了。
“哟!丫头又放假了,今个多给你几个袋,今天人多怕你吐得厉害”
“谢谢阿姨,给您票钱”
小姑娘从棉袄里拿出钱递给黑瘦的售票员,燃起她的小酒窝,感激的对她笑了笑。每次回家她都会从售票员这里得到一个塑料袋,这已经是她们的一种默契了。
今天她真的是太需要这些口袋了,不管是肉体还是意念,都拼了命的挤压着她胃里的那些食物,不让她有分毫的喘息。
这种感觉在那一刻来的特别的汹涌,她越是努力的强压着它,它反抗的越是猛烈,哪怕一个呼吸,一个小小的动作,身边不经的一拥都会怂恿它更狂怒的向自己的喉结处进攻,她清楚,这个时候手里的这些塑料袋有多么的重要,多么的温暖。
七点…。八点……九点……。车一直在路边的雪地里耗着,车里的人不停的跺着已经冻得有些疼痛的脚。
每年这个季节都会有很多的大车来山里往外拉木头,圆滚滚的木头高高的落在大车上,栽栽歪歪的从客车的一边小心的驶过,一个不小心那满车的圆木就会瞬间砸烂这辆已经残破的客车。
有几个胆小的人,早就下车躲的远远的,硬可冻得丝丝哈哈的也受不了这视觉上的冲击。客车就这样在躲避过一辆辆木材车后才慢慢的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窗边的小姑娘,此时精神好像好了很多,只是眼神透过自己哈出来的一小块透亮的玻璃,焦急的看着车窗外。是的,她有些担心,老爸和岚姨还不知道她今天回来,看这情形老爷车到家不得半夜十二点呀!
要是只是镇里回家也不是很担心,至少还有同行的人,但是她回家却要走出镇子三里多地,而且那段路曾经在□□的时候发生过命案,虽是听闻,但想一想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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