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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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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岚姨你快过来…。。我爸他醒了…。”
“瑂仁…。柳瑂仁……你快看看是我,郝静岚呀…。。你可是醒了,你想吓死我呀……想吓死姑娘呀…。。”
寻着声音,柳瑂仁迷糊的脑袋慢慢的恢复着意识,还有些沉重的眼帘里映入两个女人哪焦急的脸。她们俊俏的脸庞略显憔悴,但是一样神情不安的看着自己,想是自己睡了好久看着她们眼里蓄满的泪水,柳瑂仁想抬起他的大手,拭去那些悲哀,嗯?怎么手臂好像失去了知觉,张了张干涩的嘴唇。
“我…。。我…。。手……”
“爸…。你要什么?喝水么”
柳瑂仁眼睛直直的看着岚,惊慌的点着头。这时岚早就拿过水送到了他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喂着他。
“岚…。岚…。我…。。手……”
柳瑂仁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用急切的眼神看看俯身喂自己喝水的郝静岚。
“瑂仁你的意思是?”
“手…。。手……。”
急于表达的柳瑂仁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郝静岚。
“你是说你的手?是么?”
柳瑂仁用力的点着头,眼睛还是直直的看着她。
“哦,瑂仁…。。没事的,你只是躺的太久了,你看它还在,你要快点好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
“哦……”
看着郝静岚举起自己那个完全就没有知觉的手还在,柳瑂仁轻轻的吐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躺的太久了,太久了??方强?突然这个名字跳入他的脑海里,再次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柳楠。
“楠…。强……强……。”
“爸,您千万不要再急了,方强暂时还没联系上他,我想他不会有什么事的。红厂长说了只要方强把钱拿回来,不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的。您放心,只要他一给我电话我就劝他回来的,您也知道他最听我话的,爸你快点把身体养好了吧,岚姨都好几天没睡了,就这样守着你。这个家可不能在没有你了,柳岩还小一个人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呢”
“嗯……嗯……。”
一提到柳岩,柳瑂仁的心里真是又酸又痛,本来孩子是个该享受疼爱的年纪,可是自己都给了他些什么?方强已经这样了,如果自己在为了他垮下来,哪柳岩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自己如今的样子有多么的不负责,难道要把这个家里的所有重担都要这个女人来扛么?
“岚…。。我……我……。”
“瑂仁别说了……我懂,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什么都不怕,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们不能没有你,我…。我也不能没有你……”
“嗯……。”
郝静岚伏在他的身体上用力的呜咽着,她真的是吓坏了,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她如此的害怕。灾难面前她没有低过头,爸爸去世时她伤心,但是还能坚强的挺下来。被男友玩弄,要不是因为羞耻她也不会跳河自尽。可是在知道柳瑂仁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时候,她绝望了,一个个深夜里她伏在床头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不让他放弃自己,要他一定要挺住。
也许是她的执着感动了上苍,还给了柳瑂仁一条命,也给了她郝静岚又一次拥有他的机会。只要他活着,哪怕是摊在床上一辈子,郝静岚都是感恩戴德的,在她的心里,活着就好,柳瑂仁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支撑,如果他瘫掉了,那她郝静岚也就不复存在了。
微风徐徐的这天,柳瑂仁在柳楠和岚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家里,脑淤血的后遗症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在柳瑂仁的肉体上,口齿不清,手脚不听使唤,整个人成了半个废人,就连智商都变的有些迟钝了。
这严重的打击着柳瑂仁那最后一点的自尊,如今他不仅不能给这个家带来一点的效益,反倒多出了一个负担,这叫他情何以堪,难道一辈子都要在岚的伺候中过活么?
柳瑂仁想到过死,可是如今死对他来说都很难,哪嘚嘚瑟瑟的手,和那双歪歪咧咧的腿,把他紧固在火炕的方圆之间。只是岚有时间或者柳楠有时间才会扶着他在屋地上溜达那么几圈。柳瑂仁想过绝食死了算了,可是他没有办法面对岚的眼泪,她要他好好的活下去,不为了她也要为了孩子们活下去。
孩子?他的小岩岩真的太小,这么小就要没有爸爸么?可自己如今的样子怎么能照顾他们呢,只会是他们的负担,负担……
这一切郝静岚都看在眼里,她清楚的知道这次大病对柳瑂仁的打击有多大,好话说了一大筐,柳瑂仁也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生活真的是按秒过的,烦躁枯味的每一天,总是会一点点的侵蚀他的心,这样不行,要尽快的让他走起来,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他自信起来。
就这样,每天只要有时间全家都会动员起来搀扶着柳瑂仁溜达溜达。先是在屋里走,慢慢的在院子里走动,再后来就在门口的小路上走…。。
看着柳瑂仁一天天的进步着,全家自然是高兴不已。可是郝静岚有些担忧柳瑂仁的精神,自打有病以后他的话是越来越少了,不喜欢和人沟通,他更多的喜欢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炕上冥想,也不愿和岚分享他心里的点滴。
那是个深秋的某天,突然又搬来个新邻居,柳瑂仁真的都不清楚那个男人是怎么慢慢的融进自己家的生活中的,开始有些好转的柳瑂仁只要一溜达在门前的小路上时,总是会看见那个人。由开始的一个眼神,一个点头到慢慢的拉话,唠家常,变得熟悉起来。
开始柳瑂仁也很是奇怪,这个突然而来的男人怎么没有老婆孩子?可是他给的解释是,老婆很早就离婚了,一辈子没有生养,一个人光棍一条,倒也乐得其所。
这倒不是柳瑂仁感兴趣的,毕竟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可是那个男人象棋下的不错,闲的没事就会来家里陪柳瑂仁下几盘。就这样他们由原来的不熟悉,变得慢慢的熟络起来,而且还很谈得来。
那个男人就是魏长军,一个一直保持着一身军人气质的人,不算英俊,但是体格够高大,够棒。一看就是有担当的人。说起话来总是能说到柳瑂仁的心里。
在那样一个灰色的时光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陪着自己走过了那段暗淡的日子。是他让柳瑂仁看开了方强的事情,能够站在另一个角度看问题,审视一些自己以前看不清的厉害关系。
可是柳瑂仁也明显的看出郝静岚不是很喜欢那个男人,每次他来家里都很少和他沟通,也要柳瑂仁不要和他来往,这倒是出乎柳瑂仁意料外的,善良的岚,很少这样对待一个人,也许他是外来人,岚有些顾忌??他一直这样想的。直到那天郝静岚突然和他说了一些不很懂的话。
“瑂仁,你以后还是少和那个魏长军来往吧,你要是喜欢玩象棋,就去小店里找人玩,哪里的人多“
“为什么?小店里的人,哪一个是好人?我和他们没有话说,我觉得魏长军挺好的,至少他说话我爱听,我说话呢,他也能理解。怎么回事?这样的事你以前从来都不管的,难道你听说了什么么”
“那倒没听说什么,我是…。。我是怕他总来咱家,再传出闲话来,你也知道他光棍一个人,人言可畏,还是少来往的好”
“哦,你是这样想的呀,那好我今后去他家里玩好了吧,只要他不来咱家不就没人会说什么了?你们这些个老娘们呀,一天净事,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么?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呗,我还不知你郝静岚是什么人呢?只要我相信你就好了,管那些个干嘛?”
“哪…。。好吧,也许我是想多了,只要你高兴比什么都好。你最近脸色真的是好多了,也多亏了那个魏长军开导你,有时间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算是我们全家人都感谢他”
经过几次的劝阻,柳瑂仁也没有听岚的话。后来郝静岚也看见柳瑂仁精神比以前大悦,慢慢的也就不在干扰他们的来往了,可是却仍然很少看见郝静岚过多的理会那魏长军,每次来家里只是礼貌的打个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了。柳瑂仁倒也乐的这样,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天南海北的一段聊,在杀他几盘,一天的小日子也就这么混了过去。
当那天法院的同志来通知方强被抓住了,柳瑂仁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激动,心里反倒踏实下来了,还好只要他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审判的那天他也没有到场,自作孽不可活也,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还去吧,他柳瑂仁真的没有那个心力能挽回什么了,只有柳楠在律师的陪同下出席了那次的审判活动。判下来了,就踏实的改造吧,也许这样反倒是对他拯救,但愿他会在狱中从新做人吧。
但是命运真的作弄人,就在小日子慢慢的恢复了它原有的平静,家里的天彻底的塌下来了,岚死了,死的那么突然,那么恐怖。
让柳瑂仁常常在黑夜里惊醒,哪一张灰白的脸,就那样躺在他的怀里,殷殷的鲜血从她那饱满的胸间慢慢的渗出来,她的脸色越来越灰白,最后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一地的血把他和岚紧紧的凝固到一起,但他清楚的听见那张厚厚的、魅惑了他一生的唇间流淌出的那句话。
“瑂…。仁…。。这…辈子嫁给你…。我…。我…。我不后悔,我…我…。我…。爱你…我好冷…。抱…抱紧我…。好…。好…。好…。么………。”
“啊啊啊啊……岚…。。岚……我对不起你……。我…。我真的爱你……岚…。。别离开我……岚………”
“叔叔…。醒醒…。。醒醒……。”
“嗯?赵虎?我…。我说梦话了么?”
“可不是咋的,您一直喊着岚姨,您是精神太紧张了,岚姨她……”
“啊?我…。我都说了什…。。什么??”
“您就是最近太累了,精神太紧张了,放松下来就好了,要不喝点水?缓缓柳楠我看也快来了”
“哦,没说什么就好…。没说什么就好……。那好…。给我来点水吧…。”
拿起缸子兑了点热水,赵虎的心里有些纳闷,柳叔怎么会这么紧张?好像很介意刚才梦话都说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最近精神紧张的缘故么?
他为什么突然就自杀了?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怕给柳楠带来负担么?或是他还在不舍岚姨的离去,一时想不开就做了过激的事?也许自己多想了,柳楠和自己说过岚姨和他有多么相爱的,大概这就是失去挚爱后的绝望吧,生无可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她们曾经是邻居
低沉的天气就像人的心情一样阴郁,闷闷的好像要下雨的架势,在学校里上课的柳楠总是不经意的看看窗外,这样的天气老爸在家里会干嘛?大概还是躺着吧。自上次捡回了一条命,虽然柳瑂仁在没有求死的心了,可是整个人都变的沉闷起来,一天也不会多说一句话,总是静静的凝视着某个地方,有时在夜半总是会听见他突然惊醒的哭喊声。
能守在这个家里的人,现在只有柳楠和爸爸了。爸爸真的老了,老的就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如果不留意真的很难发现家里还有一个人陪着柳楠一起生活。
可是,柳楠真的不能在失去他了,现在的她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方强陷进了牢狱,岚姨也死了,爸爸还这样不死不活的,柳岩呢?还是那么的任性,深怕她这个姐姐嫁人,怎么办?自己在法律上已经是他——赵虎的妻子了,还要拖多久才可以真真正正的走到一起呢?
赵虎,现在也只有这个名字还会让柳楠觉得心里是暖暖的,自从家里出了事,基本上只要有时间赵虎都会来接她下班的,他担心她的身体,怕她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突变,常常会陪着她去家里开导那个木头人一样的老爸。但是柳瑂仁真的就像一具行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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