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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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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具有这种毛病的人总是有些自以为是,所以,他们绝对不想品尝失望的凄凉。
果然,冥绝有些嘲讽地瞧着我,不想放过我脸上任何的表情。“那伤痕是他自己刺的,只为了那个终身不娶的誓言!”
“哦?”我眼眸低垂,借着长垂的睫毛掩饰我眼中的点点兴奋。口气却依旧是平淡无奇。
冥绝还是感觉到了失望,但他依然笃定道:“冥翳与聂凤池十年夫妻,垸城中人谁人不知他们的恩爱?聂凤池死的时候,冥翳以血为誓,终生不娶。你若不相信,你大可以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夫君。”
短暂的沉静之后,我微微一笑:“夫君对凤池姐姐情深意重,这本是无可厚非,我只是不明白,三哥何必如此计较?”
冥绝笑着凑近我,诡异道:“你真的不明白?”
我避开他的呼吸,摇头:“不明白。”
冥绝哈哈长笑,笑声如夜枭般尖锐刺耳。我微颦眉,淡淡阻止他的笑声:“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冥绝喃喃自语道:“我笑你的确很傻!”
“是么?”我故意绽开一抹傻笑,反倒是看傻了他。
冥绝倏然握住我双肩,正色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冥翳不会爱上你,如果你认为他爱你,那么你便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他亲口对你说他爱上了你,那么他便是准备灭了你整个爨族!”
第十九章 惊闻(二)
我就那么失神地盯着冥绝,他的话无疑是在我古井无波的心湖里投下颗巨石,虽未必能激起千层浪花,但点点水珠轻溅还是有的。一时之间,我心潮起伏难定,心中升腾的莫名情愫左突右窜,像极了沸腾的开水,因为得不到宣泄而只能不断的冒着气泡。
也不知隔了多久,我开始觉得空气里有些沉闷,额际竟有一颗滚烫的液体顺流而下。我微一低头,那汗珠便滴落地上,氤氲散开,像朵墨色的小花。就在那一刻,我惊觉自己的失态,几乎也在这一瞬间,我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迅雷不及掩耳,我又是那般淡然以笑的姿态。
“身为北溟皇子,这样的话从三哥嘴里说出来似乎大为不妥。”我不着痕迹地挣开冥绝的钳制,双眉一挑,含笑道。
冥绝唇角微扬,似在自嘲,又似在嘲笑他人,他道:“我可不像冥翳,为了权力可以抛弃一切!”他低头睨了我一眼,柔声道:“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差点为了他最后这句话笑破肚皮。一个男人的一生,如同披着铠甲的战士,只要还活着,便要战斗到底。为什么而战?为权,为名。为爱而争,假的,空的,说到底还是一个“争”字!
不争的男人有,不是精神空灵,看透浮名利禄的虚伪,而是没有力量去争。人有三六九等,男人也是人。
为了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放弃一切!
多虚伪的一句话,可笑之至!
“三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我轻笑:“三哥也是有家室的人,怎地这般草率!”
“我可以休了她!”
“她”当然指的是冥绝的王妃,听闻那也是一个出身名门,知书达理的秀美女子。可是冥绝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他要抛弃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双敝履。
我已无话可说,只是径自拉开了门。室外阳光趁机涌了进来,照得整个来去斋半室亮堂。那阳光里的灰尘,毫无顾忌的尽情飞舞。
就在我迈出一只脚的那一刻,冥绝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几乎是想也未想便狠劲挣开,顺带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那巴掌声在静寂的院落里响亮而突兀,手掌心麻麻的火辣一阵紧接一阵。我与冥绝皆相对愣住。
“公主!”、“娘娘!”阿珊娜与绿柳的呼喊声同时响彻耳际。
“没事!”我轻声安慰着从月洞门外奔进来的阿珊娜与绿柳。
阿珊娜靠近我身侧,低头晃了一眼我握紧的右手,再抬头瞟了一眼冥绝左脸颊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她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只是不待她开口,外间又传来了三四人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皆往月洞门外一望,却是那四个跟随我的侍卫。他们明明应该在圆通殿的,我寻思着我这巴掌声不至于能传到中殿。他们这么快奔进这女客所憩之地,原因只有两个,要么他们耳聪目明,要么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吩咐留在圆通殿守候。
那四人齐奔进这院落时,并没有直接问我发生了何事,只是略过我先行向冥绝问了安好,然后便不再理会冥绝的一举一动。
四人中的一人,我曾听冥翳唤作“海青”的侍卫在我身侧微一躬身,道:“日头高悬,天气闷热,娘娘还请早些回府。”
他的语气极为恭敬,可听在我耳里却不容商榷。他们进来的举动已让我瞧出端倪,除了冥翳,他们不会忠于任何一个人。
我冷然侧身看了冥绝一眼,此刻的他脸上倒也平静,只是眼睛里隐约有一点两点火星在跳跃。
“我们走吧。”我淡淡吩咐着左右。
“等等——”冥绝突然唤住了我,奔到我面前,猝不及防之下,他伏在我耳边,狡狯道:“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未等我反应,他突然远离我三尺,阴谋般带着关切叮咛嘱咐我:“蝶儿,你的手可是打疼了?回去记得用冷水冰一冰!”
我轻咬薄唇,终于明白他说的游戏是什么。他必是知道我这随侍的六人之中,至少有四人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冥翳,此刻他这样两句暧昧不清的话,无心之人势必当真,有心之人势必还要揣测三分。倘若冥翳对我不信任,那冥绝的话便会如愿造成我与冥翳之间的误会与隔阂。
我不再理会身后这个可恶的男人,只一心想着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王府的路上,我的心虽已平静许多,但是另一丝遗憾又逐渐浮出水面,我好不容易计划的欢颜斋之行,白白因这可恶的冥绝化为了泡影。旁人眼中的我,此刻的心境应该是复杂的,如若我还有心思去选购香料,那必然更会令冥翳起疑。
想起冥绝告诉我的那些话,想到回府应该如何解释今日之行的突遇,我的头便又开始隐隐作痛。
思虑,忧愁,怨恨,计量,我的心随轿一起颠簸。放松,揪紧,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猛烈!
第二十章 我本将心托明月(一)
深夜,一轮明月悬挂于深蓝的天空,没有星星的夜晚,月光如水笼罩大地,窗外,寂静无声。
簪菊堂内,帘幕堆烟之中,冥翳与我把酒言欢。
酒是葡萄美酒,杯自是透明的夜光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本是酒中最佳的搭档。
映着明亮的烛火,杯中的酒色呈宝石红色,酒体通透,观之欲醉。
我轻抿一口,舌尖微辣,过后是回味的甘甜。我想起了许多年前问父亲的一句话,王深处王宫有何骄傲?
坐拥天下,不过身处百尺高墙,能有什么骄傲呢?细想,也不过是美酒、美味、美女,三美如云而已。
“味道如何?”冥翳微笑着,他只是问我酒的滋味,却只字不提今日白天苍犀寺之事。
他是不知道么?还是他原本就不打算问,抑或是等待合适的时机?
“味比琼浆。”我放下酒杯,意犹未尽说道。
冥翳点头微笑道:“古人说的好,一酌岂陶暑,二酌断风飚,三酌意不畅,四酌情无聊,五酌盂易覆,六酌欢欲调,七酌累心去,八酌高志超,九酌忘物我,十酌忽凌宵。这酒果真是好东西!”
我见冥翳说完也径自抿了一口,遂问他:“王爷觉得这酒味道如何?”
冥翳轻轻放下酒杯,一味地盯着我的脸,也不说话。他眼里有着如酒一般炫目的光华,如同喝下了一整壶葡萄美酒。
“你看我做甚?”我茫然问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冥翳回神朗笑。
我横波轻啐,笑他的不正经,更笑他的虚伪。
“梦蝶,端起你的酒杯。”冥翳眼中有着朦胧的柔和,像这窗外月白银华。
我也不问他为什么,只是依言照做。我见他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默默地走近我。他的眼神闪烁,像烛火摇曳,间或夹杂一丝歉疚,再下来,更多展现的是如陷阱般的柔情蜜意。
他弯腰与我相对一眼,又凝神瞧了杯中之酒,忽而将他握杯的手穿过我握杯之手臂。
“我们姑且行一出迟延的‘合卺之礼’如何?”他的笑容裹挟着狡黠。
未等我答应,他便交挽着一饮而尽杯中之酒。见我只是愣愣地瞧着他,他接问:“为何不喝呢?”
我默默地在他的凝视下喝下杯中之酒。迟延的“合卺之礼”,我会接受么?我本已将之束之高阁,却不想他又将之翻出来,那般的屈辱,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是如针如刺地扎在我心尖!
修补的瓷器终是有裂缝,发生的事只能选择遗忘,却不能妄谈补偿。补偿,不过是一家之言,自欺欺人罢了。
冥翳对着我不冷不热的神情,有些意兴阑珊。他拈过我手中的酒杯,连同他的一并搁在檀木桌上,漫不经心嘀咕一句:“梦蝶,你不好……”
“我怎么不好呢?”
“你总是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可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小丑。”我轻笑安慰他,心里想的却是,我当然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小丑。当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男人当成一个小丑,那这个女人最终的命运必定很悲惨,因为伤害男人的自尊本是一种罪,每一个人必定要为她所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冥翳攫住我的眼神,迫切问我。
我握了他的手,笑得花枝乱颤:“你是我的夫君!”
冥翳叹息一声,走向窗边,淡淡道:“你从不会笑得这般张狂。”
我的笑因他的话凝固在了唇边。
不会大笑的女人,突然的张狂意味着虚假。
我起身走近他,依偎在他怀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触摸着他的身躯,心依旧冷,可指尖却已不再颤抖。窗外的月光斜斜地打在我与他身上。身后,一重黑影,分不清谁是他,谁是我。
“今晚的月亮很圆。”我闲闲地扯着话题。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冥翳不咸不淡地回了我一句。
第二十章 我本将心托明月(二)
“王爷对我有误会呢!”
“误会与否,天可怜见。”
“王爷为何不关心今日苍犀寺发生的事?”
我的问话终于使冥翳有了反应,只是他的回答让我有些吃惊。因为,他说:“冥绝可是伤害了你?”
“你不怀疑我么?”我轻声问冥翳。
“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无端地猜忌你!”冥翳郑重对我道。
我叹息一声,默默地凝视他俊朗的容颜,那上面明明有着过尽千帆的深邃与神秘。他本和我一般是一个矛盾的人呵,只是他的矛盾甚至波及了他的容颜。我就像在黑夜还被人蒙住了双眼,心中有着别扭与疑惑,可伸手张眼,摸不着,看不到。任是冷静自治,终是有些惴惴不安。
“梦蝶,不要用这样的眼神凝视我。”冥翳用手捧起我的脸,语声有些沙哑:“这样的眼神总是让我产生一种负疚的感觉。”
“你欠我什么吗?”我故意一问。
冥翳摇头,忽又提及一事:“冥绝随使臣至你族亲迎之事,我本不赞成,可他三言两语便得到父王的同意,令我想阻止也无可奈何。”
“他似乎很得父王的欢心。”我想起冥绝在冥爰羲王跟前的乖觉温和与谦恭有礼,遂这么得出一个结论。
“岂止是欢心!”冥翳冷哼。
我有些惊讶于冥翳的脸色,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沉,像被灰尘充斥的天空,暗藏汹涌。
我在一瞬间便了然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自古帝王之家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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