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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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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梦蝶,醒时一切皆为幻,哪里还有什么蝶?”母亲攫住我的双眼,凄厉地大笑着,像垂死的夜枭。
我恐惧着她的声音,她的表情,却挣不脱她的钳制。
“蝶儿,这么苦,这么寂寞,跟娘去了吧!”母亲凑近我的脸,怪异地劝道。
“不,不——”我竭力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对她吼道:“除了我自己,谁也休想把我带走,休想......休想......”
“公主,快醒醒!”忽然,是谁又在我耳际急切的呼唤,凉凉的触感从额际一阵阵传来,是梦么?不是梦。
我悚然睁眼,正对上阿珊娜焦急的关切眸子。我举手一摸颈项,是一片温热的潮湿。随意瞧了窗外,竟有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声不绝于耳。
“下雨了么?”我从床上起身,轻声问阿珊娜。
“下了好一阵了。”
我吵杂的心绪终于有些舒缓,只是心里余悸并未完全消除。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今夜这雨,只怕是要下到天亮之时了。“阿珊娜,她为何总喜欢出现在我梦里?”
她,当然就是我的母亲。
“你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不是吗?”阿珊娜的解释实在有些牵强,我估计她自己也很难被这理由说服。
我有些苦涩,自嘲道:“那我实在应该感到很荣幸。”
九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梦里。有母亲的梦应该是很甜蜜的吧?可是为什么,她总是要带给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阿珊娜垂下了头,她或许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抚慰我伤痛的心灵,她能做的,只是当我午夜梦回时,她默默地替我拭去额际的冷汗。
“公主,让奴婢陪你去本主殿可好?”阿珊娜柔声问我。
每次噩梦惊醒时,我唯一求得安宁的地方,便只有本主殿。那里有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使由婆婆,她的面容总是那样慈祥,她的神态总是那样自若,她的眼睛里,总有着母亲一样的温暖,更有着神明般洞察世事的敏锐。在她的面前,总能让我漂泊无依的灵魂找到归宿。
可是今夜,我已不愿意再去哪里。
“公主,让婆婆为你泡三道茶吧。”
那三道茶是我族儿女婚嫁时,长辈对晚辈的祝福。我母亲早逝,父亲政务繁忙,又有谁能真心想到为我司一次三道茶,为我那渺茫的前途送上诚挚的祝福?
“一苦二甜三回味,人生不过如此。”我浅笑着感激使由婆婆。
“喝完婆婆的三道茶,公主可否听婆婆几句知心话?”使由婆婆的眼神清澈,炯炯有神,不若她这年纪的老眼昏花。
我笑着对她示意直言无罪。
“公主,忘掉身份,忘掉企图,将你最真的心带去北溟,也许你会得到幸福!”
“这是本主神的预言么?”我微笑着问使由婆婆,忘掉?怎能?母亲之死,我终其一生也不会相信婚姻与爱情。我的真心,来生已许了郝戈,今生,谁有资格得到?
“就当是神的预言吧!”使由婆婆幽幽叹息了一声,她已瞧出我眉宇间的冷然。
“这婚嫁,一早已身不由己,这未来的心,可不能放任它身不由己。”我冷冷淡淡地强调。
这是昨日,我与使由婆婆不欢而散的对话。我尊敬她,所以她的话我甚少反驳,可是这行将离开的日子,我第一次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我是否对她老人家有些过分?她毕竟也是为我好。
第二章 剪不断,是离愁(三)
最后一次见到梦舞,是父亲在王宫正殿宴请北溟使者的那夜。
那一晚,宫中雕梁画柱均已刷上新漆。时不过酉,宫中各处已挂满了宫灯,宫人们辗转忙乱,喜气洋洋。我那寝宫周围灯火璀璨,大红色的绸缎四处悬挂,柱与柱之间垂着一串串大红灯笼,宫门上还有四盏精巧优美的栀子宫灯。
我冷笑着问阿珊娜:“你知道这场景像什么?”
阿珊娜没有说话。
我自嘲地对她笑:“像欢门彩楼,而我就是那当街的卖酒女!”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隐约听得正殿方向铜鼓激荡,笙歌阵阵,想必盛大的歌舞表演业已开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一派绮丽奢华。
而那一刻,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去看看我最疼爱的妹妹。
下弦月的夜空,月亮很清晰,只可惜了繁星点点,缀在广袤无垠的苍穹里。空气里凉而潮湿,晚风袭来,颇有几分冷意。
梦舞的寝宫同样灯火阑珊,从外面远远望去,像黑夜绽放的花朵。我终于深深地明白,支撑起这黑夜的美丽,不是漫无边际的漆黑,
而是这璀璨夺目的灯火。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黑夜,我的梦舞根本就不在寝宫!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如若不是我穿越王宫后花园。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远方,正殿的烟火已经开始燃放,眩目耀眼,映红了半边天。
谁能形容我在这一瞬间的感觉是什么,惊讶、赞叹、失望、愤怒,什么都有,我就这样定定地站在离梦舞三丈之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花丛中宛转袅袅的身影,直到那个跳舞人儿的身形在一瞬间变成僵硬的化石。
是的,我的梦舞在花丛中跳舞。
可是,我真正愤怒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舞蹈,而是因为,她身边站立的陌生男人。
那个男人,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狂的男性魅力,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决断的铁石心肠,他薄薄的嘴唇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残忍冷漠。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显示了他太多的暴戾之气,他应该是很受女人欢迎的男人。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全身上下充满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梦舞居然旁若无人在他面前跳舞,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心险恶。
我冷冷地对梦舞道:“从今袅袅盈盈处,谁复端端正正。梦舞,姐姐居然从不知道你的舞已跳得这样好。”
这本是一句赞美话,可此刻听起来实在很刺耳。
梦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每一次做错事,她都会这样委曲求全地低下头,因为我总是为这份可怜相忘记给予她惩罚。
“她只是有些失意,”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夹杂着笑意:“要知道,一个失意的人总难免有疏忽。”
他似乎知道我心底愤怒的根源,所以一针见血。
“使者远道而来,不在正殿欣赏歌舞,却来这后宫禁地,实在很令人匪夷所思。”我终于看到他穿着直袖深衣,头戴顶冠,那是北溟使臣该有的服饰。同时,我也注意到,那衣服的颜色是黑色。自古黄、紫、青、红、白、黑,王族的服饰尊卑有序,不可谮越。
我不经意瞟向他腰际,却惊异的发现他衣袂之间悬挂有和田碧玉,一个着黑色深衣的小小使者,居然可以佩戴王公贵胄方能拥有的玉,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么?
他的眼睛里浮起了欣赏与惊喜,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放肆,他含着笑对我说道:“幸好来了这后宫之地,否则,我永远也不知道梦里蝴蝶有多让人着迷。”
我掩盖下心中的怒意,冷笑以对:“梦是你的,蝴蝶却是别人的。”
他讪讪而笑,忽又志在必得:“那可未必!”他拱手,作告辞状,“长公主,我们在垸城一定会再见的。”
他离去的步伐轻狂中带着坚定,可我已无心理会他。
我走近梦舞,轻轻托起她的下颔,她的眼睛里似有泪珠在闪烁,眼圈周围泛着青色,眼睑处竟有轻微的红肿,这是明显的大哭过后的痕迹。我掩下心中的痛楚,沉声问:“你知道你错了么?”
“我已不是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梦舞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话,她只是突然坚定地直视我的双眼。
“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跳舞,你觉得这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么?”我对她的反抗有些隐隐不快。
“姐姐就要离开这里了,万里迢迢,几重天隔,姐姐有姐姐的人生,而我,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梦舞幽幽地说道,眼角的泪又开始不断地涌出。
我错愕,心中的怒火已经熄灭,她的话确实显示了她已不是一个孩子。我默默地整理着她鬓边散乱的头发,干涩道:“姐姐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可知道,这个世间上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很多时候,在你不自觉地情况下,伤害已经在潜移默化。”
梦舞突然就扑进了我怀里,我能感受到肩膀上的濡湿,她开始不断的啜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姐姐,姐姐,我最爱的姐姐,你带我走,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
我轻轻推开她,只是不断地摇头,摇头。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我强颜欢笑打趣道:“如此晶莹宝贵的泪,我拿什么偿还?”
梦舞终于破涕为笑,笑中带泪,格外心颤:“有的时候,我觉得习惯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习惯了姐姐为我遮风挡雨,习惯了姐姐的纵容宠溺,习惯了姐姐为我安排一切,可是忘记了姐姐会离开……”
我拥紧她,我的妹妹一夕之间长大了!我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无爱而成佛,姐姐终于不再因太爱连做人也太辛苦!”
第三章 婚嫁(一)
北溟冥爰羲王四十二年四月十五日,这一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早晨的天空碧蓝如海,晴空万里。
父亲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神摩山麓的龙潭边,此刻必然已汇聚了苍山洱海各种各样的蝴蝶。整个王宫丝竹管弦声声不断,载歌载舞喜气洋洋。
我木然地任由宫人替我梳妆打扮,纯白的棉布上衣,大红坎肩,上有五彩丝线所绣“风花雪月”,右衬蝴蝶盘钮,钮扣处垂挂五须银饰,腰系凤凰展翅绣花围裙,下穿白色宽裤,脚蹬鹿皮短靴。我的秀发被缠上银色丝带,改为挽髻,盘于头顶,外罩扎染凤凰帕。耳上垂挂蛇形坠子,脖子上手上挂满了沉重的玉石首饰。
我默默地扫视我全身的行头,这是我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郑重其事地穿着我族传统的服饰。北溟喜庆之日崇红不喜白,一旦进入北溟境内,我这身衣服也必然换下。
父亲派亲信杨衢率四百兵士与北溟使者一道,送我至燕岭,那里是北溟与我族的边界,北溟派出的迎亲队伍自会在那里接应我。
从此,山高路远,前尘惘然。
当使由婆婆在我额间抹上一滴圣水,宫人们全部盛装跪拜,我扶着阿珊娜的手走向我的辇舆。回头时,却见父亲眼里稍纵即逝的泪光。我心一暖,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环顾四周,却不见梦舞的身影,逡巡片刻,未可得。此情此景,相见不如不见。回转目光时,却对上郝戈的眼神,空洞、无神而凄凉。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我一狠心,转身在阿珊娜的搀扶下上了车,放下车帘,隔绝外间一切。
这以后,辇外的人和事,都与我无关了。
辇车行至宫外,在踏上官道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我掀帘一望,道路中,一前一后两个女子,默默地凝视着我。那
站在前面的,身着白衣,头绾倭堕髻,斜插翡翠簪,款款而立。不可否认,她的美清丽、婉约,淡淡之中透着洒脱,虽二十有七,依旧貌美如昔。
我微吁了一口气,起身下得车辇,阻却阿珊娜的跟随,缓缓走到那女子身前。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像午后暖暖的阳光,明媚而温暖。可是这样的笑容对于我来说,是虚伪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要瞧见她的面容。
“从昨天到现在,阿罗一直在想一件事。”她轻笑,似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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