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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狂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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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微闪,火粟伸手去碰红色小军旗,指尖还未碰到,赫连漠云猛的出手,想去握住火粟的手腕,火粟手腕翻转,躲过了赫连漠云伸出的手。
赫连漠云微诧,眼见火粟已经拿起棋子,手握成拳,一拳击在火粟臂膀上。手臂微震,手中军旗又从手中脱落。火粟手中纸扇转动,直击赫连漠云的脖间死穴。
赫连漠云一惊,翻身上了矮桌,躲过了火粟的纸扇,伸出脚朝火粟脖子勾去。火粟邪笑,双手撑住桌面,翻转着身体到了矮桌另一边。
双指夹起落下的红色棋子,放在地图上一坐微微隆起却又凹凸不平的山丘上。不急不缓的开了口:“北夷地属平原,其地势上便已经落后,而此处山丘绵延,若是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引蛇出洞,另一路则出其不意的伏击敌军,北夷王何不一试?”
赫连漠云随着火粟的想法,重新看向火粟接下来的几个地方,顿时恍然大悟。看向火粟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赞赏一丝惊讶。
赫连漠云此时才解了气,这才叫赫连烷起了身。
赫连烷久久未能回神。
……
号角齐鸣,驾马的兵士凯旋归来。赫连烷身上的红色披风随风飘扬,举起手中的战刀高声呼喊。
火粟站在瞭望台上,目光深沉的看向远处的平原。
打了胜仗,兵士们自然是要摆宴庆祝的。
主帐宴席上,海碗交错,北夷大汉们笑声爽朗,舞女们衣着暴露,腰身摆动,腕上银铃清脆作响。帐外,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
赫连漠云亲自端着装满羊奶酒的海碗,走到火粟面前,有感而发“这次呀,恐怕还得多谢你了。”
火粟急忙端着海碗跟赫连漠云碰了碰杯,客套着“北夷王何出此言。”
赫连漠云故作生气,提高了声音“你们南国人就是不够大方,不像我们那可是粗惯了的。”
火粟又只好一口喝下满满一碗羊奶酒,抹了抹嘴,笑道“北夷王,这碗酒就是在下赔罪了。”
“好!”赫连漠云心情极好,也一口喝干。火粟又拿着酒囊帮赫连漠云倒上,赫连漠云拍着火粟的肩膀朗声笑道“你这小子我倒是喜欢的紧。”
火粟一脸温润笑意,只是点头应是。
正此时,一支利箭却打破了一帐的欢声笑语。
利箭带着凌厉风声刺破帐篷布帘,朝着火粟后脑飞去,帐中人酒醒了一半,要反应过来时,利箭距离火粟已是近在咫尺。
火粟仰首躲过了利箭,利箭从眼前划过的瞬间,箭上细小的倒刺还是刺下了火粟束发的银冠。
银冠落地的一瞬间,火粟却空手接住了往赫连漠云飞去的利箭。
赫连漠云与火粟面对而站,若是火粟并未抓住利箭,此时的箭或许早已到了赫连漠云的眉间。
青丝散落,血一滴一滴从紧握的手中滴出,火粟屏息宁神,视线凝视着帐外依旧在奔跑的身影,手中利箭出手,刺破空气朝着黑夜中的身影飞去。
众人如梦初醒,在看向火粟时,惊恐却是多过了惊讶。
如此狠的人居然是个女子,让众人情不自禁不寒而栗。
火粟垂眸望着血肉模糊的手掌,赫连烷撕下衣服一角本想帮火粟包扎,却被火粟制止了。
另火粟没想到的是放箭的竟是个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
身形瘦小的男孩被侍女押着胳膊带进来的时候,肩膀鲜血不停地流着,染红了衣服,却依旧只是皱着眉头,狠狠的瞪着火粟。
火粟暗自惊讶,这孩子年纪虽小,心却如此狠毒。
虽是如此,火粟依旧蹲下身,直视着男孩的眼睛,问道“你很恨我?”
男孩狠狠瞪了火粟一眼,别过头不在理会火粟。
火粟看了看男孩,敛眉沉思片刻,又起身面对着赫连漠云拱手道“北夷王,能否将这个孩子交给我?”
赫连漠云挥了挥手,道“本王怎能拒绝?”
火粟又敛眉谢过,吩咐侍卫绑好男孩,又跟依旧还未缓过神来的众人拱了拱手,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去。
赫连漠云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股不安从心中莫名蔓延开来。
赫连烷又俯身道“父王,我去看看她的伤势。”
赫连漠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同意,赫连烷早已出了主帐。
此时的火粟坐在木桌边,撑着头斜眸打量着眼前虽然跪着还一脸冷傲的男孩,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喃喃道“小孩子挺有个性。”
男孩显然对火粟的话一头雾水,却依旧别着头不去看火粟。
火粟也不恼,笑眯眯的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问道“说吧,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怎么不记得我招惹过你?”



第48章 苗子
 帐外夜风呼啸刺骨,帐外以没了刚才的兴致,显得安静了些。
男孩狠狠瞪火粟一眼,抿紧了嘴巴不说话,也全然不顾自己依旧在流血的肩膀。
火粟也不生气,对这个男孩愈发喜欢。径自拿过带束起长发,任由它散在脑后。也不管自己依旧血肉模糊的手掌,而是走到男孩面前,停下。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伸出左手想去摸摸男孩的头,男孩却别开头。
“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没念过书?”
“你才没念过书!”
火粟淡然一笑,起身拿起自己矮桌上的白酒。赫连漠云对火粟异常重视,给火粟破格配了自己的帐篷,相对来说,这也就是表明火粟身份并不在赫连烷之下。
赫连漠云知道火粟是南方人,还特意让人给火粟送去了香醇的白酒。
火粟拿起白酒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挽起袖子,伸手就准备去拔男孩肩上的利箭。男孩警惕的侧了侧身子,一脸怨恨的看向火粟。
火粟拔开酒盖,左手拿住酒瓶,微微倾斜,散发着浓烈酒精味的白酒倒在了血肉模糊的掌心上。
男孩眼神异常纠结,似恐惧又似惊讶,这种痛苦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住?而眼前的人却是面无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而她,居然是个女子。
一瓶白酒倒完冲干净了火粟手上的血液,而有些血液早已凝固,凝结成斑斑点点在火粟掌心,以及银色尖细的倒刺还刺在火粟掌心上。
火粟一把扔掉手中酒瓶,酒瓶破裂,砸成无数裂块。
捡起一小块尖锐的酒瓶碎块,火粟又拿了一瓶白酒,蹲下身子,解开了男孩身上的绳子。
“要躺下还是跪着你就自己选吧。”
男孩愣了愣,乖乖就地躺好,明亮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疼到深处,自然也就麻木了。
火粟双手撕开男孩肩上的衣服,好在自己并没有下死手。不过男孩身体十分瘦弱,纵然自己留了手,也险些刺穿男孩的肩膀。
火粟掀开酒盖,又看了看男孩紧闭着眼睛呲牙咧嘴,又自嘲的笑笑。
撕掉自己一小块衣裳,倒了白酒沾湿了布料,动作极为轻柔的擦试着男孩肩上的血污。由于男孩肩上流血过多,太多血则会太过滑腻,自然要擦掉才好下手的。
男孩虽然紧咬着下嘴唇,额头依旧冷汗密布。
火粟蹙眉看着男孩肩膀里的箭,倒刺紧紧钩住了男孩的肉,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沉吟片刻,也不顾箭上的倒刺,受伤的手掌再次一把握住箭身,用力往外一扯,男孩终是忍受不住,一声痛叫几乎响彻这片军营。
帐外凝眸看着一切的赫连烷身体微颤。她不是普通人,要不是常年处在刀尖浪口,怎么可能下的去手?就连对待自己也是这般心狠。
火粟扔掉箭,急忙翻出药箱,用粘着酒精的布料擦掉男孩肩上的血迹,又从药箱里翻出小瓷瓶,洒在自己掌心,确定没有事情后,才给男孩上了药,又拿纱布包扎好,这才叫来士兵,把男孩抱出了自己的营帐,此时的男孩早已昏厥,不省人事。
“好生照料着。”说完,火粟便拿过酒瓶清干净了自己手上的污血,拿左手给自己右手上药,不过包扎的时候就各种不方便了。
赫连烷掀开帐帘,缓步走入,蹲下身拿过火粟手上的纱布,低着头熟练的替火粟包扎伤口。
“谢谢。”火粟也垂着头,道。
等赫连烷包扎好,火粟又争着想把东西收拾好,却被赫连烷扶到床上坐下,一个人收拾好了东西,放回该放的地方。
又面对着火粟坐下,看着火粟的目光略带迷茫略显陌生,无力的动了动嘴,又不知该怎么问,良久,才问了句:“好些了吗?”
“嗯。”
赫连烷迟疑片刻,问道“你……真的是北御翎的皇后?”
“嗯。”
“南宫熙的妹妹?”
“嗯。”
看到火粟如此毫不犹豫的回答,赫连烷嘲弄一笑,若是南国皇帝的凝月公主,必然自小就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惯了的。
火粟自然看出了赫连烷的想法,又开了一瓶酒,咕嘟灌了两口,漫不经心的道“不过在成为凝月之前,我就是万香楼的红梅。”
赫连烷抬眸诧异的看向火粟,一时之间惊得说不出话。
“我不喜欢骗人。”火粟从容而道,低垂的眼帘掩去了眼中神色。
赫连烷看着火粟,错愕良久,最终只是略带关怀的说了一句“早些休息吧,酒也不要喝多了。”说罢,转身离去。
火粟凝眸看着赫连烷离开,又沉吟片刻,将长发用银冠束好,换了衣裳,抱着酒瓶出了敞篷。
帐外凉风一吹,如同两个巴掌狠狠刮在脸上。
以火粟的能力来说,在夜黑风高夜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那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这不,火粟拎着一小瓶酒,出了军营,却无一人发现。
火粟就一直走着,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一片黑暗。
火粟想,是不是只要自己一直走着,便能走出这片阴暗?
……
翌日。
军营中士兵早起操练,声势震天。
火粟早早的起了床,找到了男孩住的帐篷,正准备掀开帘子走进去,里面男孩早一步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看到火粟,又是各种纠结的目光,纠结半天,才低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火粟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男孩虽然还是有些抗拒,却也任由摸着。
“你叫什么名字?”
“狗子。”男孩略显扭捏。
“……”火粟,古代人取名的思维真强大,火粟感叹。
收回思绪,火粟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男孩捏了捏拳头,踌躇着开了口“因为你差点让我哥不能在当士兵。”
“……”火粟无奈,再次无语,这个叫狗子的男孩思想也很强大。
看着火粟疑惑的目光,狗子解释道“我哥是我们一家人的顶梁柱,要是我哥没了军饷,那我们一家人都会饿死的,再说我哥是个好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哥因为前些天操练时被你提了一句不对,北夷王就险些开除我哥。”
“……”
火粟蹙眉回想,自己好像说过,记忆却不是很清楚,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询问了狗子家人的情况。
狗子一家五口人,除了他和他哥,就只剩一个瘸了双腿的爷爷,还有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和他嫂子。一家人五口人的收入来源都是靠他哥那点微薄的军饷,狗子以前也会不上学偷偷去干点下力活,结果被爷爷痛打一顿,说狗子朽木不可雕,又逼着狗子去上学。前些天哥哥回家探亲,狗子才从哥哥口中知道这件事,就怒气冲冲的杀来找火粟报仇了。
火粟看着狗子,明眸微敛,垂眸沉思片刻,摸了摸狗子的头,语重心长,道“有时候,太过冲动只会害了自己。”
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性子倔强心狠手辣,好在知错能改,也不失为一个培养的苗子。



第49章 身世
军帐内。
火粟一身青色长衫,长发用发带束起,面若桃李眉似柳,眉眼弯弯的看着床上的男孩。
狗子微楞,有种不祥的预感。
“狗子,带哥哥去你家吧?”
狗子一别脸,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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