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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g的灵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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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咖啡代替。咖啡里加了奶,不仅养胃,也不用担心会失眠。”徐夫人轻声说道。
拿起咖啡杯,细品一口,奶和咖啡的比例刚好,既保持了咖啡的原香,又保留了奶香的浓郁。
徐恒望了望徐夫人,又望了望我和费凌,笑的很是灿烂。我回望身边的费凌,费凌正细品盘中的乳酪蛋糕,他的双目微闭,满是陶醉的表情。
“夫人的厨艺真是精湛,香而不腻,滑而不散,米其林的档次。”
费凌的夸赞引得大家不禁笑意四起。徐夫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大家慢慢专注于盘中的佳肴,霎时间,除了陶瓷器皿与金属刀叉的碰撞声,四周格外的安静。
诚如费凌所言,西点的品质上乘,既保留了阿拉伯乳酪的风味,又融合了萨芭雍式冷与热,甜蜜与新鲜,微薰与清洌之间的交揉,叫人不品也醉。徐夫人没有吃多少,更多的是缀饮着咖啡望着我们。
吃到微饱,徐恒示意一直服侍在旁的秋婶,秋婶将一个文件夹递到徐恒面前。我抬头望向夫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我和陈小姐到楼上去聊,你们在这里慢慢谈。当然,不能光谈,记得多吃一点。”
徐恒回身,望着徐夫人淡然一笑。秋婶随手带了几分茶点,我则挽着徐夫人的手,离开餐厅。
和徐夫人说笑着上了环梯。回头望去,餐厅的灯光已经暗下。借着微弱的烛光,依旧能分辨费凌坚毅挺拔的脊背。两个人正围着一份文件低声的谈着什么,徐恒的表情慢慢恢复往日的坚毅,费凌的表情也是一样的严肃。
夜色正浓,月光正好。除了偶尔掠过的风声,我真的怀疑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不过即使是梦,我也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因为即使是梦里的幸福,也是难得的幸福。
、第二十二章
沿着环梯来到二层,伴着回廊的射灯,眼前的一切将我再次置于恍惚。
铺设着淡金壁纸的墙壁上,挂满了不同风格,不同时代的画作。欧式古典的油彩,吉普赛精致的雕刻,中国的水墨,林林总总,仿佛是藏匿于欧洲古老街巷中的私人博物馆。最特别的,是夹杂在这些画作之间的镶嵌于精美相框里的老照片。威尼斯水天相接间光影浮动的建筑群;神圣家族大教堂后巴塞罗那醉人的夕阳,还有奥地利萨尔茨堡冬日,屹立在皑皑白雪间的巴洛克建筑群。一个个美丽的瞬间被定格在这面墙上,让人仿佛穿梭在时光的隧道中遨游。而吸引我的,却是这些照片里,那或是明丽,或是黯然隐忧的笑颜。
“这面墙,记录了我不长的人生中美好的时光。本想着一直一直将它填满,却不晓得上帝会不会给我机会。”徐夫人捧着一瓶红酒,来到我身后,静静的说道。灯光下,夫人的脸显得苍白异常,大厅里那抹红润彻底没了踪影。
“夫人不是要忌酒吗,怎么……”
“难得能有个陪我喝酒的人,今夜的月亮又是出奇的美,不能错过好时光,对吧?”
夫人微微一笑,瘦削的脸颊竟显出两对深深的酒窝,夫人的笑容非常的甜美,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眸映着从天窗射进的月光,似一潭秋水,那是一种不应该属于这个尘世的美,因为看不到一丝在这个年岁应有的萧然。我突然害怕,某一天,上帝会悍然带走这美丽的生命,留下又一个飘零世间的落寞背影。
在夫人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二楼的偏厅,虽是偏厅,但面积并不逊色于大堂。百十平米的偏厅,叫做画室或许更为妥当。木质的画架堆占了大半的空间。临窗的长桌上,盛有油彩的调色盘,没来得及清洗的画笔,固定画纸的铆钉盒,还有一盒盒未开封的碳笔层叠在一起,随性的如同它们的主人。
夫人拿起随意搭在茶桌上的满是油彩铅屑的围裙,摆上两只水晶酒杯,招手示意我坐下。环廊里的灯光不知何时被熄灭,诺大的空间,只靠茶桌上蜡烛微弱的烛光照亮,荧荧的烛光不知疲倦的跳跃着,死寂的夜因此而多了些许的生机。
“之前身体还好的时候,整天的待在这里。恒经常出差,我就一个人,灌整瓶的酒,借着醉意随性涂鸦。即使这样,那些擦笔纸还是会被谄媚的商人们买走,他们以为可以用这种方法取悦恒,分得一杯羹,却不知道这样除了让他们更令人讨厌外,一无是处。”夫人说罢,仰头,酒杯便见了底。
我随着夫人,喝干了杯中晶莹的液体,CH。 Latour,产自Pauillac,被誉为波亚克的酒皇。这样的名酒却被这样草率的饮用,想起夫人冰冷的双手,我不禁阻止。
“夫人,你不能这样灌自己,注意身体才好。”
夫人抬眼望了望我,推开了我阻挡瓶子的右手。
“刚才在楼下,我一直看着你吃点心,你很用心的品尝,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你的心并不在这里。但即使这样,你那失神的眼里还满是对费凌的爱,告诉我,你有多爱他?”
夫人的问话让我一惊,夫人的眼神极富穿透力,我心虚的低下头,拿起酒杯,此刻,换我一饮而尽。
“这丫头,前才说我,眼下就换了自己。”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一刻也离不开他。”接着酒意,我正色答道。
“一刻也不能离开,好答案,和十几年前的我一样。只是你要记住,爱一个人,就要留住他。没有哪种爱能在分离中存活。”
夫人说着,又是一杯。想着夫人的话,脑海里不禁想起了林博炀和我早已埋入坟墓的爱情,不正是败在了分离的手里。
“我不会离开,也不会让费凌离开,我明白,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你没有明白。”微弱的烛光下,夫人转过头,盯着我,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
“我说的分离,不是离弃,而是不能每天在一起。不能每天一起看日出日落,在一起吃饭,甚至一年也难得见一面的那种分离。陈宇,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也许你听完,就会明白,就会看到另一条路。”
夫人刚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孱弱的身体在剧烈的咳嗽声中剧烈的震动,抓住我的双手更是猛烈的颤抖。
“夫人,您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叫秋婶来?”
夫人慢慢的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立橱上的药瓶,我赶忙拿过来,却看到夫人用红酒送服了一片药。
“这药,可以用红酒送服吗?我去取水吧。”
说完,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可刚挪出一步,便被夫人大力拉住。
“这药是缓释的,接触胃酸才会起效,所以不必担心药效。坐下来。秋婶若是看到现在这景象,又会整日唠叨。我没事,习惯了。”
我依从夫人,回身坐了下来。朝夫人望去,夫人的面色竟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红润。想起费凌提过的夫人的病情,感受着那来自右手的冰凉,又是怎样的严重,竟然会让一贯沉着的徐恒不得不提前新项目。
夫人正要开口,却被来自客厅的喧闹打断。我起身向环廊走去。从楼梯望下,客厅里多了几个衣着正装的陌生身影。徐恒和费凌起身,握手寒暄,桌上的甜点丝毫未动,却多了半尺高的文件和几个手提。
急忙赶回偏厅,刚到门口,就看到已经彻底恢复的夫人扶着倚着门框望向客厅。
“来了人吧。唔,我已经习惯了。恒近来总是这样,永远有忙不完的这事那事。他可知道,即使这样远远看着他忙的日子,于我而言,都将是奢侈的吗?”
我愕然的望着夫人,一丝苦笑浮上她娇美的脸颊。而此时,客厅里传来了徐恒招牌式的爽朗笑声。远远的望过去,费凌的脸上有明显的倦意,但眼睛却因为兴奋而炙热燃烧。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此刻徐恒听到我们的谈话,笑声是否会依旧爽朗,费凌眼里的炙热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减淡。
慢慢的揽起夫人纤细的手,却发现夫人正盯着镶满彩色玻璃的天窗发呆。我跟随着望了过去,冰冷的月光从缝隙间照了进来,暗黑的二三层顿时明朗了许多。
“好美的月亮啊!”夫人喃喃的低声赞叹道。
我默默地望着大厅的热烈和此刻的凄清,除了萦绕眼眶的热泪,别无他物。
、第二十三章(一)
不知陪着夫人在回廊看月亮究竟多久,直到一楼大厅壁炉熄灭,整个人被凉意渐渐笼罩,才挽着一起回到偏厅。
没有了摇曳烛光的偏厅寂静冰冷,借着窗口透进的隐约月光,拿起放在角落摇椅上的薄毯,搭在夫人细长纤弱的双腿上。离得近了,才发现那隐藏在华服下的瘦弱。白皙的皮肤下,纵横交错的血管清晰可见,裸露在便鞋外的足背上,竟满是细密的针孔。我拉过那双冰冷的手,想让薄毯将它们捂热,却被那嶙峋如柴的手臂惊得失了神。
“别忙了,身体本来就凉,早感觉不到冷了。倒是你,数九寒冬竟还穿着真丝裙子,小心着凉留下病,到了我这年纪后悔莫及。”
夫人说着,将我拉到身边。并不宽敞的摇椅上竟同时容下了我们两个。羊毛毯慢慢被摊到我的腿上,毯子很凉,但心却很暖。
“陈小姐今年多大?”
“生日还没到,但还是算三十吧。”
“算三十的话,我长你整一轮。这样好不好,我叫你Cherie,你叫我May,算作你姐姐的话也还是合适的。”
夫人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发病有些暗哑,但听来仍是诚意满怀。我听着那温婉的声音,以沉默表示了赞同。
“三十岁呢,很多人觉得是女人的下坡路,但在我看来正是好时光。褪去了青涩,披上了岁月赐予的美丽与智慧,珍惜但不盲目,执着但不盲从。幸运的话,遇见对的人,拥有值得奋斗终生的事业,Cherie,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福,多让人羡慕?”
“羡慕?”我愕然的回过头,光影浮动间,夫人额角细腻的碎发随着我的呼吸慢慢飘动。拥有如此超脱世俗的美貌与才智的女人会羡慕千疮百孔的我,实则让我震惊。
“对啊,羡慕。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到爱,看到勇气,更能看到因为磨砺而蕴积的忧郁。可在我看来,你还是值得羡慕,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依靠自己实现目标,今天就是对你最好的证明。可能在你眼里,我拥有整个世界,但实际上,我欠缺太多。”
夫人正欲解释,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秋婶先是将盛有热碳的暖手炉递给我们,接着将一壶热牛奶放到茶桌上便转身离开。
我将暖手炉握紧着移到心口,深吸一口气,混了热铜味道的空气很是暖心。接过夫人递来的热牛奶,浓郁的奶香中夹杂着威士忌的味道。
“近来总是睡不好,所以秋婶着迷各种能安眠的法子,不晓得你习不习惯?”
“还好,之前也这么喝过。不过多是心血来潮,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创意无限。”
夫人被我的话逗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太过于短暂。
“年轻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呆着。只是家里看得紧,阿姨保镖整日围着我转。直到二十岁那年,那些人一夜之间消失的好像从未存在过,我天真的以为期盼已久的自由终于到来,哪知道却是更大的噩梦。”
夫人说着,抿了一口牛奶。眼神放空,好想回到了从前。
“我祖籍潮汕,家中世代经商,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可惜到了我父亲这辈,却慢慢衰落。父亲经商头脑甚好,可其他却守旧至极,竟想用庸俗至极的联姻来挽救家业。如今听来很狗血是不是,可那正是我当年的真实写照。虽然出身商贾,我却厌恶极了那没完没了的钱权交易和尔虞我诈。于是,很早便计划逃离这宿命。在听到帮佣阿姨们的议论后,我买通了沉迷赌博不能自拔的守门人,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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