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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脸上依旧挂着苍白的笑容，声音确是冷到不能再冷，说，拿开你的手！否则，信不信我讨回那一巴掌！
他抓住我的手，“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说，你打我……我求求你……如果可以让你……
我站起来，一把推开他，一眼都不愿再看到他的脸。






第61章　撕心力竭……（一）
当天夜里，我再一次被送进医院。
其实，我也摸不清原因，只记得自己回到卧室，然后就晕倒在床上。以前的我明明没有这么脆弱，被叫了十年的假小子，告别高中，以为来到大学这个全新的环境，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封号，谁知却又被嘲笑成男人味十足。如今，我那些钢铁一般的气概都跑到那里去了？我越来越看不起自己了！
那个男人每天依然会出现在我眼前，不同的是，我再也不会开口对他说一句话，他爱说就让他说，我无权阻扰，我就听着，然后等到他无话可说，然后默默离开。
他说他可以等，等我原谅。
他说他爱我，用生命承诺。
他说再也不会伤害我。
他说再也不会干涉我。
他说……
他承诺了那么多，可是他迟迟不肯放过郁棠。他明明知道我的心，却唯独不肯给我最想要的答案。
我真的很难再去相信他！


见到郁棠是在一个下午，他消瘦了许多，面容也不如之前那样清澈干净。
其实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怎么就来到这里。
郁棠大概也想不到，我会来看他。
最近应该不好吧。我先开的口。我不想这么假，明知不好还偏要说好。
他笑了笑，笑容依然好看动人，说，嗯。一点都不好，你应该也不好吧。
说完我们都笑了，我说，对啊，你看一眼就可以知道了。
他突然沉默了一阵，说，马路，我很想你……
我说，不要急着想我，我对你的恨还没消。
他沉默，接着说，对不起……王卿不是我害死的。
我连忙回应，我知道，项东都告诉我了。
他接着说，那晚对你做那种事……是我失控了。
我摇摇头说，不提那件事了，说些别的吧。
他想了想，说，老爹和项东也来过，说了一些你的事，王子那个人似乎对你……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我笑了笑，说，我能有什么想法，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是两条平行线。
他低下头，说，王子这次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露出一丝紧张，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放心，我不会死的。警察只是看管着我，让我没那么自由了，没有证据，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我沉默着低头，相信也不必隐瞒，他都已经知道了。我叹气道，可是王子手里……
他冷漠一笑，说，相信我，王子他想让我死可没那么容易，我会不顾一切地反击。世上能要了我的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简捷，另一个就是你，因为我的命就是你们的。哪一天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会不带一丝犹豫地送给你。
我说，我才不想要你的命。
他说，那可说不准。
以为这是一句不会被放在心上，十分多余的话，不曾想过，不久以后就真的被命运捉弄。那可说不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真的就这么准。
我当成一句玩笑，试图转移一下话题，说，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聊的吗？怎么总是死不死的。
他若有所思地摸摸尖削的下巴，然后把目光放在我的肚子上，说，几个月了？听老爹说是个女孩，他还高兴的不得了，说总算是后继有人，而且还是个千金，可比男孩子好管多了，不像我。
我沉默了许久，有些话快要到嘴边却又咽下去，这个秘密看来还要继续被埋没在心底了，应该还不是时候将它暴露出来。
我淡淡一笑，说，八个月了。
他说，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了，千万不要让我们大家担心。
我说，我会照顾自己，不用担心。
郁棠接着说，项东跟我提起，王子曾经买通昆子那个混蛋，大概是你喝醉以后，昆子把你送到酒店，然后拍了一些照片。王子到底想干什么，他没有胁迫你做什么？他要是敢害你，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我无奈地摇头，只能在心底说，他不是想害我，他是想害你郁棠。但是，最终我没有说，我不想让他知道，将来有一天，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成为对付他的一个工具。
他显然不相信，问，他真的没有拿那些照片威胁你？
我坚定地告诉他，郁棠，他真没有！
郁棠皱了皱眉头，苦思冥想，然后不可置信地问，马路，你实话告诉我，王子弄那些照片其实是针对王卿对不对？他想让王卿误会？
见我垂下头，他拉住我的手，说，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哼，王子为了得到你还真是不折手段！不过那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想指控你这个王太太私生活有点乱，他真的以为拿这个就可以威胁到王卿？王卿应该没有那么笨吧？对了，王卿知道吗？他相信了吗？
我默默地，很坚定地说，王卿他一直都很信任我。
他看了看窗外，然后说，这才是男人！我承认自己在做人方面……确实不如王卿，不过话说回来，听昆子那个王八蛋后来交代，他只是送你到酒店，又没有对你做什么，王卿确实没有必要往死胡同里钻，所以，王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干吗贬低我自己，马路，我要收回那句话，我没有不如王卿……
我只觉得事情变得突然混乱了，乱得一塌糊涂，我盯着郁棠的眼睛，说，你再说一遍，我刚刚似乎没有听清楚。
郁棠被我的话弄懵了，小声重复，我要收回那句话，我没有不如王卿……
我使劲地摇头，说，不是这句，前面那句，你是不是说，那个叫昆子的人只是把我送到酒店，其他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做。
他点点头，说，对，是啊，怎么啦？你是喝了多少，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的脑子一下子全空了，一片茫然，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泪滑过我的脸庞……






第62章　撕心力竭……（二）
风很轻，拂过脸庞很温柔，泪很重，像冰雹砸下来。
天空晴朗的不像话，为什么在我心情如此沉重的时候，阳光你还可以如此明媚。
我只好嘲笑着对自己说，你看，你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不只是属于你。
护士吓坏了，大概是看到我一个人又哭又笑。
所以，王子急急匆匆跑到我身边时，脸色苍白，却也有一刻说不出话。
到底过了多久？最终他开口，不见了惯有的温柔，他抓住我的肩膀摇了我几下，仿佛我只是一个不倒翁。这次他怒了，声音很大声，他说，马路，不过就是见了那个男人一面，回来你就在我面前一直哭，你继续哭，最好哭个够，把对那个男人要哭的泪通通流干！
我盯着他泛红的双目，泪却停了。
他放开我，继续说，哭够了？很好，再让我看到你为他流一滴泪，我就要了他的命！
我咬紧下唇，拿出一叠照片，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目光真想化作一把尖锐的匕首。我说，这些照片，我们一起来重温一下如何？正好，我有太多疑惑想要向你请教！
他偏过脸，目光落到地上零零散散的照片，他当然不陌生，因为全部都是他的杰作。
他重新看向我，面不改色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知道你现在很想骂我卑鄙，故意拿这些照片欺骗王卿，而且还要恬不知耻地把罪名嫁祸到郁棠头上。
我冷笑一声，说，恐怕还没有这么简单吧。
他默默地说，是，照片上的男人原本是郁棠身边的人，被我用钱收买，我还骗你说，照片上的男人碰了你，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证明郁棠是主谋，其实，那晚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头。
我说，你终于亲口承认这一切！
他背过身，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你现在高兴了，知道那个陌生男人没有碰过你，你也就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卿的，你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个负担终于没有了，你终于可以证明，你是清白的，你从来没有背叛过王卿。
此刻，恐怕也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笑不出来。
我闭上眼睛，绝望地不敢去想象。
内心大抵已经是一潭死水，我漠然地说，高兴？王子，你大概想不到，王卿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
似乎时光不再转，王子的身体像机器一样，僵硬地转向我，目光一片漆黑，空洞无神的犹如一座坟墓。他艰难地张嘴，问我，你说……他……
我死死地盯着眼前此刻一脸茫然失措的男人，质问，让你很难置信是不是？那么现在，我是否可以请教一下，王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你的？
空气里，有一丝丝的凉风……
他轻轻地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却像突然有千百万斤的巨石压过来，他的话语连贯不上，他低声，说，是……我……的……
他承认得倒是诚实又坚决。
不说出来，折磨的是我整个人，但是现在说出来了，却是折磨我的心，心痛地要疯了，要死了……
回忆像洪水一样倾泻，泛滥。
……那晚，醉得一塌糊涂，男人的气息和怀抱，男人身上的味道，男人的声音……陌生又似曾相识，昏沉中对着眼中看到的那个脸庞，我当时喊了谁的名字？是肖晗。世上还有谁，能有一副和肖晗相似的脸庞？
想到那天的人是他……我捂住头，眉头皱得有些疼了，当事实的真相摆在面前的这一刻，我还需要说些什么……难道还要装作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对我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甚至腹中的胎动，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
我的指甲深深没入他的手臂，板正的衬衫衣袖也已经被抓出无数褶皱，我瞪大眼睛，质问，我究竟算什么，为什么要靠近我……我为什么要被你……玩弄和利用……
他的眉心紧蹙，反问，在你眼里，难道我的爱……永远就只能是玩弄和利用？
你的爱？我默笑着重复，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爱，需要你藏着掖着，是因为……见不得光吗？
他的目光闪过一种苍凉的悲哀，也淡漠一笑，说，见不得光是吗？我怎么忘了，你喜欢光明正大是不是？
我说，你真是我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可悲又可怜的人。
他又笑，说，遇见你之后，我自己也觉得我是！
我说，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的脸。
他依然笑，说，可是怎么办？我是我们孩子的父亲。
我咬紧牙，说，孩子……我立刻拿掉！
说了这么多我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唯独只有这一句。
他的目光发出冰冷的光，声音有力，说，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我仰起头说，怎么？还想骗我说，她是完美的武器？是对付郁棠的工具？现在，她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他发疯地将玻璃窗砸烂，血顺流而下，纯蓝的衬衫颜色渐渐加深，他咬牙切词地说，她已经有八个月大，是一个脆弱的小人，有鼻子，有眼睛，有手有脚……她是一个已经成型，鲜活的生命，连着你的血和你的肉，连着你的心脏，你告诉我，你的心难道不是和她一样，也是用血和肉做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的眼泪，划过坚挺的鼻翼，说不出话。
沉默之后，他微红的眼睛开始锐利，说，郁棠，你是不是很想他立刻死？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站起来，正视他的目光，说，你想要孩子，我生下来给你，一命换一命合理，到那时，我们两清，我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
他笑，说，马路，这种话不要说得太早。
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我感觉自己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