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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外爱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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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他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原来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他不必担心会伤了谁。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在无意识间被什么所牵绊，脑海还是时常掠过那个倔强却又苍白的小脸，还有……她隆起的肚子？
又一次，他放下茶杯，抬起自己曾经常抚摸她肚子的右手，左手手指轻轻地滑动着右手手心。曾经那一次次的父女互动让他的心不禁揪到了一起……
亲爱的女儿，你还在这个世上么？再半个月后，我们能见面么？还是……早在爸爸离开的时候，你也已经……
素怡手术的第二天，他跟医生确定过她的情况，又听手下汇报说黑豹被人修理了，三年五载也不会再来招惹。于是他便离开H城，独自来到这个儿时被收留过的县城孤儿院。他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想自己默默地走开，不想去承受一些他承受不起的事情。
那天在她的病床前，他承诺过，只要她好好的，那么即便不要孩子……他也愿意。可是愿意不代表就能忍心，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人世。于是他落跑了，仓皇地，在自己后悔之前，他跑了……
一阵凉风袭来，让只着衬衣的他不免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取过一边的杯子，打算喝点热茶，只是身后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尽管很轻，但是很清晰。
放下茶杯，他抿唇一笑，“小东西，我知道你在后面，赶快出来！”因为心情低落，他在孤儿院的这一阵一直都是沉着脸，院里的孩子们几乎都不敢靠近他，除了那个大胆的丫头。
“咦，叔叔，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小女孩从树后面跑出来，三两下就小猴子似的爬到他身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
“除了你这小东西，还有谁敢在我的茶里放蚂蚁？”周天辰边说边宠溺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刚才一听到她的笑声，他就聪明地检查过那杯桂花茶了。怎么说他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还吃第二次。上次那碗加了‘大料’的小米粥绝对会让他永生难忘。
“呀，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不是在睡觉么？”小娃瞪着大眼不解道。她刚才从树上看下来，明明见他一动也不动的，他怎么会知道她放了蚂蚁在他的茶杯里？
“小东西，你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周天辰好笑地把她从自己脖子上捞下来，让她老实地坐在自己腿上。
“可是你刚才明明一动也不动啊？”小女孩一脸的迷惑不解，难道这不是睡着了吗？
周天辰摇头叹笑，这小东西以为别人都和她一样，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安分的，醒着的时候永远像个小猴子，上窜下跳，没有片刻的安宁？可是看着这样的她，他更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那尚未见过面的女儿。记得在他和素怡关系缓和的那一个月里，他时常摸着她的肚子，也能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女儿也是个活泼好动的主儿，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不让她妈妈睡安稳，半夜还常常折腾不休。
“叔叔，你又睡着了吗？你都是睁着眼睛睡觉么？”
感觉小娃好奇地摇了摇他，周天辰才回神，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说，“叔叔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小女孩大有打破砂锅的架势。
“想一个小妹妹，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小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有时候真不知道大人在想什么，为什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想知道小妹妹长什么样了，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么？
“去……看看？”周天辰一愣，又像是瞬间被唤醒了一样。是啊，与其天天这样揣测女儿的命运，为何不直接回去看看？如果女儿还在，他必定兴奋不已，如果女儿不幸已经……那么这份痛，是不管过多久，他都必定会承受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
想通了这些，他顿时站起身，抱着小娃猛亲一口道，“小东西，谢谢你！”
“咦，叔叔讨厌，你为什么要亲我啦！”小女孩一脸厌恶地抹了把被亲的脸蛋，从他怀里下来，还不满地踢了他一脚后才跑开。
无奈地摇了摇头，周天辰转身回暂住的客房收拾东西。他该回家了，不管回去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产房之外，是一脸严肃的唐跃，一口抱怨的楚淩诺，和满心不安的福雪蓉。
“联系上没有，情况不是很好。”朗逸秋从产房出来，拿下口罩问道。
唐跃看一眼身后来回踱步，不断打着电话的楚淩诺，然后对朗逸秋摇了摇头。
“三少，怎么办？小姐不会有事吧？”福雪蓉紧张地拉着唐跃的手，急得快要哭了。
“如果是难产，即便天哥来了也于事无补，剖腹产不可取么？”唐跃安抚地拍了拍福雪蓉的手，开口问朗逸秋。
“蓉姐说胎位有点问题，剖腹可能有危险。”朗逸秋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道，“你们再想办法试试联系他，我不信阿辰会真的不管自己女儿。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们再冒险剖腹产。”
唐跃郑重地点点头，走向楚淩诺，“阿诺，我以前听过天哥是孤儿院出来的？”
楚淩诺一愣，切断手下的电话，不解地看着唐跃，“你问这个做什么，现在是讨论天哥出身的时候？”
“H城的大街小巷都被我们翻遍了，我想不出他还能去哪里，任何有可能的地方都要试一下。”虽然平时老大从不提起过往，好像对儿时的生活极度排斥的样子，可是当人受到某种伤害之后，往往就会念起那最纯真的童年时期，回到儿时生活的地方并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隐约知道是在一个小县城，具体哪里我不清楚。”明白了唐跃的意思，楚淩诺据实以告。
“打电话给阿龙，他从开始就跟着天哥，或许会知道。”
“好！”楚淩诺说着就要打电话，却见手机上正好有来电，而且那偌大的‘天哥’两个字没吓他一跳，“我说老大，你要寻死也得给兄弟留个收尸的地址啊，你这三个月都去哪里了？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我靠，谁担心你会找死啊……刚才，刚才只是……好，你在哪里……行，我让阿龙过去……”
“天哥，你听好了，我下面的话绝对不是笑话！”明白是谁来电之后，唐跃一把夺过楚淩诺的手机，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认真而严肃地说道，“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最好自己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素怡现在在产房，孩子难产，阿郎说胎位不正不能剖腹，如果你晚来一步，或许大小的的最后一面都会见不着，我再重申一遍，这不是玩笑！”
唐跃一气呵成地说完，那边却没有半点回应，许久之后才传来嘟嘟的声音……
一个小时以后，伴着轰隆隆的机车声音，一个男人驾着一辆大型摩托车直直冲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在和几个保安一阵纠缠之后，终于甩开所有人和摩托车，狂奔而去……相信这一幕会毫无意外地成为明天的头条新闻。
“天哥！”听到走廊尽头起了不小的动静，楚淩诺刚想去看看什么情况，就迎头撞上了狼狈不堪的周天辰。
“素怡呢，孩子呢？人呢！”他扯着楚淩诺发狂地问，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已经直接冲向了产房，
“再用点力，已经看到宝宝的头了，来，加油！”产房里，医生、护士、助产师，个个满头大汗，神色紧张又兴奋，奋战了五个小时，孩子终于有要落地的迹象了。
“碰！”而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巨响，产房的门被人硬生生踢开，所有人本能地转脸望去，看到似人又似鬼的来者时都不禁吓了一跳。
沉寂了两秒，“哇……”的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产房的静默，而痛得几乎坐起身来的产妇也终于松一口气地躺了回去，满头的冷汗沾湿了她额前的刘海。
明明来自新生命的召唤是那样响亮，可是有人却偏偏像是入了静音世界，除了自己捣鼓般的心跳，什么都感觉不到。
“所以，不要以为那是胡说八道，很多孩子就是一定要等到爸爸来才愿意出来。”朗逸秋欣慰地走过来拍了拍好友的肩，“别傻着了，去看看你女儿。”
木然地转头看了一眼朗逸秋，又木然地望向那个疲累地躺在床上的女人，最后才把视线移到被护士包裹着的孩子——他的女儿！
“周先生，恭喜你，是位千金！”护士把孩子抱到他的面前，反正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人去追究他擅闯产房的罪过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中。
他颤抖着的双手始终不敢接过那小小的身体，整个人还处在神游的状态。从听到唐跃那番话开始，他不知道这长得犹如一个世纪的一个多小时自己是怎么过来。他是怎么在路上劫了别人的摩托车，是怎么逃掉那些紧追不舍的交警，是怎么甩开医院的保安，是怎么踢开产房的大门……总之，他不知道所有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过程中他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要来了只看到她们母女俩的最后一眼，他要她们平安无事！只要她们没事，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然而，直到此刻，孩子安然无恙地在他眼前，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傻傻地站着，颤抖着双手，两脚发软地想要瘫到地上去。才这样想，下一秒，他已经如那个经历生死的女人一样，瘫坐到了地上。
“先把孩子抱走吧，他这样的状态不适合抱孩子。”主刀医生福雨蓉走过来，对护士吩咐，然后又看着地上的男人说，“产妇还要在这里观察两个小时，你最好可以先出去。”
粗喘了几口气后，终于有些镇定的周天辰在朗逸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抖着嗓音问，“她……不好么？”为什么还要再观察？
“没有，这只是规定，要确保她没有大出血的危险才能出去，而且……”福雨蓉一顿，回头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女人，“她累倒了，让她在这儿睡一觉也好。”
“我……不可以……留下来么？”他吞了口口水，艰难地开口。
福雨蓉一愣，没有想到他会有此要求，思索了一下说，“按规定是不可以，而且……你不想先去看看女儿吗？”她见过太多男人，都是抱着孩子不撒手，却完全忘记了为孩子受罪的老婆。
发现她并没有义正言辞地拒绝，周天辰没有再接话，而是走向了那个累得睡着了的女人。
他很想看女儿，但是他更想看那个最终还是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这三个月里，他想过许多种回来之后即将面临的事实——孩子已去，或者她与孩子已一同离开。
他走的时候，撤走了所有留守别墅的兄弟，他还她以绝对自由。他以为，她会明白他的用意，她会毫不犹豫地拿掉孩子，就算为了自己安全留着孩子，也一定会头也不回地回去丈夫的身边。他绝对没有想到她会一直在别墅待到孩子降生，更不会想到自己会亲眼看到她为他生下女儿。
走到她身边，他抬手撩开她湿透散乱的刘海，随后双手捧着她的一个手贴在脸颊，“傻瓜，为什么不离开？”他低低地问。为什么要来动摇他的心，他明明已经决心要放她走，为什么她要傻傻地留下来，让他弄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到底是对他有了一份情？还是仅仅把给他生个孩子当成任务？
手上湿湿的感觉让疲惫不堪的素怡艰难地睁开了眼，看到那印象中总是霸气的脸庞此刻竟是这样一幅邋遢模样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笑了。然后虚弱地轻轻开口，“我想回家……”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她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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