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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管家要出嫁-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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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我问的话太突兀,她有些转不过弯来,“我还要听到什么?”
见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我知道她已经意识到我在说什么,只是在刻意回避。看了她良久,我只道:“没什么。”
我这般回答非但没让她松口气,反而让她不悦起来。见我沉默,苏浅追问:“我还应该听到什么?或者,你还瞒了我什么?”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我移开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然,“我还能瞒你什么。”
然后,苏浅生气了。
果然,她所在意的,和我的在意的,本就不是一件事。她将我看作朋友、看作最亲密的亲人,而我所期望的,却不仅仅是这些。自被那人一再欺骗后,苏浅就变得敏感不安,她一直很在意是否会再被人欺骗隐瞒。
而我,似乎踩中了她的雷点,苦笑。
苏浅以为我是因为她是最懂我的人,才会珍惜看重她。而今,她越来越看不懂我,便意味着我不再需要她,所以她不安。
“或许你是,而我,一定不是。”面对她的疑惑不解,我微笑道:“你大可以继续这样过下去,不用改变,也不用刻意留意我什么。我做的这些,在你看来或许是对你很好了,但在我而言,却算不上什么,甚至远远不够。苏浅,你记住,我对你好,并不是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是因为,你值得。”
是,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担心,因为现在的你,就已经很好了。好到我望尘莫及,好到我那么欲想独占却又不敢出手,只怕你会厌恶。
后来我让她不要胡思乱想,保证在她面前的,永远是最真实的自己。闻言,苏浅低声抱怨,“你早就变了。”
“变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变。”我故作不知。既然她不愿意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随她,掩埋自己的心意,然后一切如昨。
苏浅不说话,她又在纠结我以前说的话。
静静地注视她,我极力忽视心间细密的疼痛,沉声道:“在你眼里,我依旧可以是那个暗恋慕容薇不得果的苦闷男人。”
只要你不再为难,我愿意退回到你期望我所在的位置。
“你不是放下小姐了么……”她愣愣地问。
我笑,带着自欺欺人的无力,“你我之间,人生只如初见,不好么?”
最后,她点了点头。
那些还未来得及道明的心意,就此,长埋地下。
喝完最后一口酒,我站在城墙上,将酒壶抛到河里。寒风猎猎,吹着的我衣袂飞扬,也吹散我脑中最后一丝醉意,留下的,只有无法逃避的清醒。
晨光初露,云破日出。
终是到了苏浅出嫁的日子。
至此,你的路途,再不见我的相随。
……
回屋换了身衣服,洗漱收拾一番,我尽力不显出一分疲态和落魄。颜府正堂,我站在哥身边,等着她来与大家一一作别。3?y;?
凤冠霞帔,红尘初妆,那日的她,真美。
我如实夸赞,不掩眼底的痴醉。
她抿唇轻笑,柔美嫣然。
“我来送你出嫁。”我说。
“嗯。”她点头。
我静静地凝视她,在心里描绘这眷恋已深的眉眼。
“你……”苏浅似乎有话要说,顿了顿,终是化为两个字,“珍重。”
“傻丫头。”看着她伤感的模样,我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触手,却是镶嵌了珠宝金器的凤冠。那些亲昵的举动,以后便不可能再有了吧。垂眼,我收回手,只是笑,“你也是。”
为她送嫁时,我牵着蒙了喜帕的她,走向颜府大门。
一幕幕似水流年,伴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清晰在脑中回荡。我不知道十年是多长的年岁,许是韶华经年,许是白驹过隙。然,我站在岁月的彼端回望,却能清晰记起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曾对她说,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
我却对我自己说,我为她做的,这些远远不够。
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一生,一辈子,只要我在,便会许她太平安康、护她岁月静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重复一个又一个不变的十年。
褪尽风华,我依然在彼岸,只身守望。
喜娘背苏浅上了花轿,我站在门内,静静地看。听闻有人在大悲时,会癫狂,而我,却是死水无澜的平静。
轿起,透过轿帘,我始终在对她微笑,直至抬着轿子消失在街角,也没能换来她一刹的回眸凝望。
待再看不见她乘坐的轿子时,我转身回屋。哥和慕容薇站在我身边,都未拦我,也未作一语。苏浅的屋子空了出来,几个温府派来的丫鬟正在帮她收拾琐碎的用品,准备日后带走。见我进屋,她们停下手中的活,俯身行礼。我摆摆手,让她们不用在意我。
苏浅的衣物并不多,首饰盒也是空荡荡的。走过她房中那口红木箱子时,我一眼便看见了箱底那件物什——我曾经做的纸鸢!
不是断线被风吹走了吗,怎么会在她这?
我拿起这只春燕,看见上面被树枝划破的痕迹,断定这就是我做的那只。纸张有些破旧,上面蔷薇的勾勒也模糊了……没想到她还好好收藏着。
心里涌起股不知名的情绪,或许……
目光微动,我看到了躺在纸鸢旁边一个小本。这个小本我认得,苏浅总是不离身的带着,记着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约摸是这本用完才被放到了这箱底。
她做事总是那么细致。这样想着,我忍不住拿起来看。草草地翻了翻,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一页却格外醒目。空白的纸页上,只有寥寥两个半的“正”字。一共十三笔,字迹工整,字如其人般端庄。
十三笔,十三日……!
我脑中浮现出,她每日添上一笔的认真神情。这个……是我回尚京前许诺说半月之内定归后,她用来记日子的本子?
原来,不仅是我一个人在思念,她也在惦念,在华邺期盼着我回来。
或许,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如我想得那般无望;或许有些心情,连她自己都未有察觉;或许她已然察觉了,可事已至此,不知如何开口。
名为欣喜的悸动在心口膨胀开来,我放下小本和纸鸢,闪身出屋。
前尘如梦,如今,恍若初醒。
路过中庭时,我与哥和慕容薇擦身而过。
“小涵你这么急着去哪?”哥在身后喊。
我回头,对着他们笑,“去抢亲!”
闻言,慕容薇愣了愣,随即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去把浅浅抢回来!涵涵,我挺你——!”
未想,等我赶到时,苏浅已是不在——居然被他抢先一步!
望着慌乱的人群,我眯了眯眼,心生计较——季云思,新仇旧恨,这回,又添了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噢噢,写到最后一句恍悟有JQ的是上官涵和季云思的这种心情是神马???  

凉国太女
仰头,我看着房顶雕花的梁木,脑中放空。季云思跪坐在我脚边,不知坐了有多久。脚麻了的时候,我伸手拉好衣服,却发现外衣已经被扯破……索性直接脱下来,丢到地上。
我向一边走了步,身子摇摇晃晃的—唔,—脚麻,果然好难受。
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心情跟自己说笑……扯了扯嘴角,我偏头,看着季云思还坐在那,一动不动。若非一遍遍念着这儿是女尊国、他没对自己造成受实质性后果,我真不能保证自己这般淡定地站着而非扑过去掐死他。
我平生最恨的男人,打女人,对女人用强。
看了他一会,我有些郁闷——明明下手的是他,为什么看现在的状况,倒像是我强了他?
在心里叹口气,我伸手拉他起来。
谁知季云思手大力一挥,打开我的手,然后抱膝,蜷缩成一团。以前看书说,这是孩子在母体里的姿势,代表着极度缺乏安全感。
“……”看了眼自己被打红了的手背,又看了看头埋在两膝之间的他,我托着灌迁似的腿,走到床边坐下。
身心一放松,疲惫感便喷涌而至。
良久,我掀了掀向下坠的眼皮,看见季云思还是那副姿势坐在那,一点都没动过。于是我抓过床上的锦被,起身,朝他走过去。他还是不动,像是与外界隔离。将被子一抖,将他整个罩住,然后我也不再去管他,自个摸回床边,倒下便睡熟了。
…… ……
迷迷糊糊醒来时,我侧身面向里,季云思贴在我背后,头埋在我颈脖里。我知道他醒着,或者,一直没睡过。他的手臂虚环着我,指尖一直在摩挲我手臂上的守宫砂。
这个行为很怪异,但我没有觉得恶心,因为我什么都不觉得,心里只剩下平静。
肩部的衣服湿了,冰凉地贴在颈脖,那是季云思的眼泪。好像……这次,是我第一次见他哭。
悄无声息,连呼吸都是平稳的,只有泪眼,不止。
“苏苏,对不起……”他说。
“……”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敲了两声见没人应,声响便渐渐大了起来。“宫主,宫主!”是湘楠的声音。
季云思起身,开门,走出去,又关上门。屋里,我侧身躺着,闭上眼。
湘楠似乎很急,说话声音急促,季云思让他别急,声音小些,再然后,我就听不清了。片刻,季云思回到屋里,脚步声不像之前那样轻缓。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后,他的声音也接踵而来,“苏苏,你就呆在这,别开门,也别处去。”
说完,他就走了。
片刻,我坐起身,看着窗外启明星高悬,正想着这个时候他有什么事,敲门声又响了。
“苏小姐,是我,湘楠。”
我走过去,给他开门。
“宫主说小姐睡不着,让我送热水来,还有换洗的衣服。”湘楠微笑,却有些心不在焉。
点点头,我就着他送来的热水洗把脸,湘楠则在一边收拾。
“小姐……”他倒吸口冷气。
我转头看他。
湘楠拾起我被撕坏的衣服,一脸震惊地盯着我的脖颈,“这是……宫主做的?”
捂了捂季云思留下的印子,我拿起布巾,事不关己地继续擦脸。
见我不愿多说,湘楠默默地将干净的衣服放到床边,然后抱着我的外衣退下。
他走到门边开门时,我将布巾搭在架上,立起领口遮住脖子,直言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
原来,揽芳居会有这么一间房。
一间不起眼的雅间,一样的外观,一样的布置,隔音却是极好。虽然第一时间,我联想到的是与这经营的业务同属性而更加不健康的用途……
湘楠说季云思在里面,他们口中的那个主子也在里面。上官涵说过,玉漱宫背后站着凉国的朝廷,那个陈老板也称这的主子为“殿下”。在凉国,能担上“殿下”二字的,不过三人。一人,是凉国七王女,建武帝的亲姊妹,另外两人便是她的两个女儿。建武帝一生无子,立了七王女的长女为皇储,称太女殿下;另一个,则是继承了母亲王女身份的次女。那么,季云思所谓的主子,会是哪一个?
我觉得,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什么次女。_
靠着墙,我敛去自己的气息,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吃了。”随后,是瓷瓶落地,滚动的声音。
一阵沉默。
冰冷得毫无感情的女声继续说:“怎么,有骨气了,想反抗?”
“属下不敢。”
闻声,我眉头一蹙,季云思的声音很虚弱,仿佛风一吹就散。
“哼,如今什么是你不敢的?”女人冷声道:“今日让你多受这锥心刺骨的痛,便是让你明白,收起你的心眼,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相信不用本宫再给你解释一遍。”
“属下知错。”
“关于陈老板那种事,本宫更不希望再见到。”
“属下知道。”
“知道便好。”女人冷哼一声,又道:“还不吃,想疼死在这?”
“属下不敢。只是殿下仁德,体恤下属从不重罚。但属下自知罪深,唯有自领刑罚,以弥补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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