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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草席-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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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介绍信让人家过目。“俺姐以前有没有和别人来往过?”
“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能和什么人来往?哦,我想起来啦,好几天以前,她倒是跟着一个客人出去吃过饭,看样子挺熟的,回来后还挺高兴的。”年轻女人见吴大嘴并没有什么恶意,又基本相信了他的身份,说话客气了不少,口音也友善了许多。
吴大嘴扑了空,尽管非常失望,但并没有彻底死心。走出“北国之春”,他继续沿着“花枝招展”的美容美发一条街挨门挨户搜寻起来。所到之处,无一例外都得到了热情有加地欢迎。小姐们个个对他笑得灿烂如花——
“大哥呀,进来放松放松吧,便宜着哩。”
“老板,别光忙着发财,让妹子我陪着你消遣消遣。”
“转了半天,还没有看上眼的?俺这里可是个个鲜嫩,随便你挑,随便你拣。还磨蹭个啥,快进来!”
说得他心花怒放。没想到他吴大嘴在这里的人缘还不错;成了你争我抢的香饽饽。
转了大半天,两手空空,饥肠辘辘的吴大嘴,只好找到一家小饭馆,要了两个馒头,就着白开水吃完,然后去了光明居委会治安联防办公室。
到了“光治办”门前,吴大嘴没敢贸然进去,而是先趴在窗户台上往里仔细观察了观察。只见那个姓张的矮个子联防队员,正屁股坐在椅子上,两只脚搭在前面的桌子上边,架在上面的二郎腿还一个劲地颤动着,十指相交扣在后脑勺上,胳膊上并没戴令人望而生畏的红袖标,眯缝着双眼,摇头晃脑,全神贯注地哼哼着流行歌曲——“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看样子十分惬意,十分逍遥自在。
吴大嘴猛吸了一口气,压服了一下紧张乱跳的心,敲了几下门,大声喊道:“报告领导,鄙人前来报到。”
张联防被吓了一跳,急忙松开双手,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跑过来拉开了门,然后惊讶地点头嚷道:“噢,是你呀,姓、姓吴来,是不?”
“报告领导,鄙人正是吴有才。”吴大嘴见张联防有那么一点老友重逢的热乎味道,不再感到紧张,急忙兴奋地回答道。
“你姓了我们吴主任的姓,有点好处,让我过目不忘。——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呢。幸亏没把你的钱买了酒喝,不然还得我们自己掏腰包给你垫上。”张联防边看吴大嘴呈上来的介绍信边解释。
“领导,您请吸烟。”吴大嘴给张联防先递上一支香烟,并从兜里摸出盒火柴,给领导恭恭敬敬地点上,还把手里那半盒子香烟随手放到了张领导的桌子上。
“哎呀,你这事儿有点麻烦呀:吴主任添了个宝贝孙子,到儿子家伺候两天去了,恐怕三两天回不来的——你的钱都在她的抽屉里放着呢。”张联防一惊一乍地说。
“领导,我来一趟不容易,您给想想办法,拜托了。”吴大嘴十分焦急地说道。
“唉——有什么办法呢?咱总不能私自把领导的抽屉给撬开吧?那样岂不成了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张联防皱着眉头,非常为难地回答。
“领导,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收到条给您留下,您想办法给我先垫上;我少要两块,算是给您领导的辛苦费。”吴大嘴说得可怜兮兮的,惟恐张领导不通融。
“两——块,太少!你又不在现场,万一吴主任不认这个账,我还不全赔上,风险太大。”张联防更加为难地回答
“那您说多少?”吴大嘴觉得有门,急忙点头哈腰地问道。
“最少两巴掌!少一个子也不行!”张联防那长满蝇子屎的脸上,全是公事公办的表情,看样子再也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又经过两人几轮时而紧张激烈时而心平气和的讨价还价,张联防终于从腰里解下一串钥匙,打开了他身前的抽屉,从里边的一只牛皮信封里拿出了几张十元纸币,准备递给吴大嘴:“你有五块吗?”
“可能有!”吴大嘴说着,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五元的纸币,忍疼割爱地递到张联防的手里,并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几张十元大钞。
“你阔了,鸟枪换炮,混上皮钱包啦。牛皮的,猪皮的?”张联防被吴大嘴炉火纯青的杀价艺术所击倒,沾的便宜远没有所期望的那么高,心有不甘,遂不无揶揄地说道。
“嘻嘻,让您领导见笑了,不值钱,人造革的。——领导再见,再来泰城,一定来看您。”吴大嘴说完,背起自己的仿军用挎包就走了出去。
“好,再见。”张联防坐着没动,待搭不理地嘟哝道。
吴大嘴走出不远,拐进了那条十分僻静的胡同。见四周无人,他东张西望地跑到一堆冬青树的后面,掏出“家伙”开始方便。方便完了,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等他把“家伙”收好,系好裤门,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哎——不对呀!上次的确是那位吴老太婆把他的钱亲自放进了她的抽屉里,没错,他记得很清楚。可她身为领导,离开领导岗位外出,肯定会有所交代,把钱交给在家值班的张联防也是顺理成章的。那张联防拉开抽屉就直接拿出了那么多钱,他哪里来的?莫非白让他讹去了五块?五块钱啥概念,够他吴大嘴在泰城舒舒服服过好几天的,够他这次来回的路费啊。不仅白让他讹了去,还得感谢人家,还得给他作揖,说好话,这是他娘的啥道理?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越想越觉得窝囊。他急忙把那几张十元纸币拿出来翻来覆去看了看,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其中皱皱巴巴的一张,上面用圆珠笔龙飞凤舞地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写字的人,好像要通过人民币的流通,来广泛地传播他那自认为美不胜收的书法艺术),就是他原来的一张,还是他母亲亲手塞给他的呢;他当时还认为这几个字写得太有水平了,曾仔细欣赏过好几遍,错不了,百分之一万。
吴大嘴把另外几张人民币重新放好,手里攥着可作证据的那一张,怒气冲冲跑回了“光治办”。他毫无顾忌地把门一下子撞开,举着手里钱,对着张联防愤然质问道:“我说伙计,你做人咋能这样呢?俺一个农民,容易吗?有能耐去算计那些当官的去;欺负俺这样的小老百姓,算你啥子本事儿?”
“干嘛呢,干嘛呢,大呼小叫地吆喝个啥?嫌我的手铐闲得慌还是咋的?我今天的任务可是一个还没完成呢。”张联防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对吴大嘴呲牙咧嘴地吼叫道。
“这张是哪来的?这就是我原来的那一张!吴主任的家我打听好啦,我这就上她家里蹲着去,等她回来给评评这个理。——五块钱反正也够我住几天的。”吴大嘴毫不示弱,无师自通地用起了“兵不厌诈”之计,看样子不把他的巨款讨要回来,决不善罢甘休。
“好了好了,谁稀罕你的臭钱!”张联防顿时像煮透的粉皮,彻底软了,没了脾气,很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一扬手扔在了地上。
吴大嘴弯腰把钱拣起来,也不再打招呼,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泥腿子,臭不可闻。下次逮住你,非关你七天八夜。”张联防在吴大嘴背后咬牙切齿发着恨,还抓起桌子上那半盒子不值钱的香烟,从门口里一下子给扔了出去。“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还企图拉我下水,哼,没门。”
吴大嘴当然不会跟张联防这样没素质缺教养的人物一般见识,顺手拣起落在地上的香烟,塞进他的挎包里,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吴大嘴坐上最晚的一趟班车,于当天晚上从金沟摸黑赶到了吴家。
吴长善压根不相信吴有爱她会自己跑了,认定是孬种韩家栋搞的鬼,但他一时并没有猜透搞鬼的家伙到底安的啥坏心,葫芦里卖的啥野药。他骂完天,骂完地,接着又大骂韩家祖宗八辈,甚至连韩家栋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没放过,在他的脑海里和人家挨个地过度亲热了一遍。如果不是把罚款悉数要了回来,其中还沾了不少光,他一准当晚就要去找韩家栋算账。
吃完饭,吴大嘴连夜回到媳妇身边。
回到家的第三天早上,吴大嘴和妻子一人扛着一把锄头去地里干活儿。两人说着拉着,刚出村子就碰上了一位女邻居。女邻居好奇地问吴大嘴,他爹把人家的大铁锅给砸了,到底为了啥。吴大嘴一听,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急忙嘴里叽里咕噜地应付了一声,拔腿就走。真是瞎胡闹,亏他做得出来。等锄完地,吴大嘴把锄头交给苗凤英,连苗家也没回,直接来到吴家庄,打算好好劝劝吴长善。
吴长善正躲在院子中间的树阴凉下,光着上身,肥胖的身躯就像等着上蒸笼的生馒头,蒲蒲囊囊地压在低矮的板凳上,一边凉快,一边悠闲地吸着烟喝着茶。正趴在他身边迷迷瞪瞪的大黑,听见一向待它不错的主人吴大嘴回来了,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把浑身的毛一抖擞,抖起一团纷纷扬扬的尘土,弄了吴长善一头一脸一身。
“畜生!”吴长善嘴里骂着,举起手里的旱烟袋,照着大黑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大铜烟袋锅子。
“嘲”,大黑叫了一声,夹着尾巴闪电般窜到了大门外,而吴长善用白腊条子做成的烟袋杆子也断成了两截。
“你看看你,动不动就和个狗一般见识。”从屋里走出来的赵兰香,接过吴大嘴拿来的几张豆腐皮和几根黄瓜,埋怨完吴长善,接着唤大黑回来。“大黑,大黑!”
听到女主人情真意切地呼唤,大黑探头探脑回到大门口,稍一犹豫,贴着西墙根,尽可能远地绕过了很不友好的男主人,摇摆着鬈起的尾巴,跟着赵兰香走进了屋里。
吴长善拽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把脸上的土粉擦掉,又用毛巾在短而粗粝、灰白相间的头发上来回擦了几擦。末了,举起被污染的毛巾,在空中“噗噗”地抖动了两下。吴大嘴蹲在茶壶跟前,把吴长善喝剩的半碗子茶水往地上一泼,又倒了一碗,一扬脖喝了个精光。然后开始埋怨起身边的老爹来。吴长善滴溜着一双狡猾的眼珠,想了一想,把手里的烂烟袋照地上一扔,蛮横地说道:“哼,又教训恁爹来啦?你吃里扒外,和姓韩的骗子穿连裆裤。”
“你不替我和凤英想想也就罢了,可有干还没定亲呢,就您这样胡闹下去,谁家的闺女还敢进咱家的门?”吴大嘴也开始有点沉不住气。
“他韩家栋不是东西,姓韩的都不是东西,连韩明秋他那个该死的老婆也不是东西。不过,韩振焘那孩子,比他娘那个老妖婆可懂事多了。”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责怪,吴长善强词夺理。为了能够合理解释他昨天在遭到围攻的严峻形势下还能全身而退,他不得不连声夸赞韩振纲和徐芳小两口保驾有功,表现还不错,让吴大嘴以后见了他们,可别忘了替他表示感谢。他又指着自己一片铁青的脸颊说:“儿啊,你看,这就是他们虐待老人的铁证。”
“你行了吧你,对自己的亲儿也没句实话,真是‘搲破脸赖人’。人家都看见了,是他自己跌在路边的石头上磕的;还好意思赖别人。”正在屋里忙活的赵兰香,实在听不下去了,走到门口,断然否定了吴长善的一派胡言。
吴大嘴不再和吴长善继续废话,开始去帮着赵兰香准备午饭。他扒好蒜瓣,用蒜臼子砸成蒜泥,再把黄瓜和豆腐皮切好,做好了一个可口的凉拌菜,而赵兰香也很快就炒好一盘韭菜炒鸡蛋,然后摆在了小饭桌上。
听到赵兰香吆喝吃饭,吴长善一手端着茶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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